第九章：刺杀昏君

　　夜，明月高照。一艘官船停在岸边，这是刑部侍郎王日成在父亲去世守孝三年后，如今携同妻子庄素准备回京城长安面君销假，暂时停在秦淮河边，准备次日再行。眼见神州哀鸿遍野，百姓流离失所，处处劫难，王日成忧国忧民，心里非常不好受，遂在月下弹奏起古琴曲《江河水》：大江大河日夜流，流不尽人间的哀和愁，一江春水，人间忧伤，万民苦难，何时方休……
　　第二天，王日成准备启程，却见官军押着一群年轻的女子走过，打听方知是越王杨素奉旨选美，抓的全是百姓的女儿，个个哭哭啼啼，接着，又看见很多民夫给绳子捆绑，押了过来，打听却是为了修建皇帝的行宫，抓的民夫，王日成又无权去管，长叹一口气。
　　忽然，一个民夫挣开绳索逃跑，却见官军沾弓搭箭就射，民夫背上中了几箭，掉到水里，马上河水变成红色，尸体飘走，军兵大骂：“该死。”管也不管，随后就走。
　　王日成看见，心如刀割。
　　大隋朝自从杨广登基做了皇上，穷兵黩武，好大喜功，对外征战不休，接着开挖大运河，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生灵涂炭，加上天灾，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如今，处处盗贼横行作乱，百姓造反，官军镇压，国家已经乱成麻了。
　　杨广做了皇帝，乱七八糟，欺娘霸嫂淫妹，猪狗之行暴露无遗，令越王杨素在全国处处选美，不顾百姓死活，每郡县必须奉献美人千名，供皇帝杨广满足兽性淫欲。又强拉民夫，处处抓人，在各地修建皇帝行宫，哪里管老百姓的死活。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大隋国反了一十八路反王和七十二路烟尘，江山已经摇摇欲坠。
　　杨广坐在龙椅之上欣赏美人舞蹈。随着动听的音乐声，美女翩跹起舞，杨广和宠臣一起欣赏，吃着水果，品着丝竹，看着美女，心里那是无比的惬意，正在这时，一个美人不小心打翻了杯盏，杨广大怒道：“我最讨厌打翻东西，不吉利，来呀，给我拉下去，将双手砍掉。”
　　美人吓得跪下求饶，但是还是给拉下去了，一个美人就这样给杨广糟蹋了。
　　一个美人上来送杯盏，面带忧伤，杨广见了道：“我最讨厌愁眉苦脸的女人，给我笑。”
　　那个美人哪里笑得出来，勉强一笑，比哭更难看，杨广道：“来呀，拉下去，给我打五十鞭子。”又将一个美女给拉下去了。
　　杨广就是如此对待美女，怜香惜玉他不懂，杀人惩罚在他来说，就是一句话，宫廷里的嫔妃宫娥秀女都生活在恐惧之中，谁惹他不开心，那就是死催的。
　　王日成回到京城，参见皇帝销假继续在刑部供职，心事沉重，便和妻子庄素前来拜见自己的丈人庄天栋，目下官居左丞相。
　　庄天栋见大女儿和女婿归来，非常高兴，翁婿见面，也非常亲热，庄天栋问道：“女婿，你三年守孝，今日方归，自南而来，不下千里，可知如今民情如何？”
　　王日成道：“岳父大人，一言难尽。”遂将一路走来所见所闻的一切说给岳父听，岳父听了也是心事沉重，准备次日上朝劝谏皇上，这可是国家兴亡大事，马虎不得，他忠心耿耿，并不说皇上的不是。
　　却说杨广喝酒听歌舞，不觉到了五鼓，太监上来禀道：“皇上，五鼓了，该上朝了。”
　　杨广打个呵欠，道：“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五鼓了。你去传话，今日不朝，朕瞌睡了要睡觉。”就是这样的皇上，彻夜寻欢作乐，该上朝了，他却睡觉去了。
　　庄天栋为了大隋江山社稷，前来上朝上本，却被太监告知，皇上今日不朝，垂头丧气，正想转回去，却见越王杨素到了，直接进去了，便住脚等待。
　　杨广闻报越王杨素求见，瞌睡没了，马上在偏殿召见，杨素进来，施礼过后，道：“皇上，我奉旨在各郡县挑选民间美女几千名，选了国色天香美人二十名，这里有画像，请皇上御览。”
　　杨广开心，看来看去却并不满意，道：“爱卿，我要十全十美的女人，要绝色的，这些女人都不中朕意。”
　　杨素道：“皇上，我知道有一个美女，十全十美，绝色，但是这女儿的父亲却不愿意将女儿献出。”
　　杨广道：“谁这么大胆？不怕朕诛他九族。”
　　杨素道：“臣知道左丞相庄天栋有一个女儿，名将庄丽蓉，国色天香。”
　　杨广道：“宣庄天栋觐见。”
　　庄天栋正在大殿外，闻皇上召见，大喜，赶紧进来，见了皇帝杨广，叩拜，道：“皇上，臣有本上奏。”
　　杨广道：“朕今日不上朝，不谈国政。朕听说你有一个女儿，国色天香，朕要收她为妃，即刻进宫，不可有违朕意。”
　　庄天栋听了，道：“皇上，自从你登基以来，越王杨素选美拉夫，民间疾苦，四海生乱，皇上却极尽享乐，骄奢淫欲，如此下去，大隋王朝完了。”
　　杨广一听，怒火就上来了，骂道：“老东西，不知好歹。”拔出宝剑，一剑过去，就把忠心为国的左丞相庄天栋给捅死了，就像踩死了一只毛毛虫，毫不在意。
　　庄府祸从天降，只得买棺材装敛主人尸体，庄夫人哭得死去活来，女婿刑部侍郎王日成也伤感非常，大女儿庄素，二女儿庄丽蓉也伤心的哭泣自己的父亲，心里大骂昏君。
　　庄府处处哀伤，处处白色，全府之人都沉浸在痛苦之中。
　　晚上，却见越王杨素的干儿子金昌盛带领军兵到庄府宣读圣旨来了，庄夫人只得忍着痛苦接旨，却听那金昌盛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封庄丽蓉为贵妃，五鼓进宫侍奉皇帝，不可有违，钦此。”
　　庄夫人一听就晕倒了，金昌盛道：“马上将府里白色换红色，庄丽蓉五鼓进宫见皇上。”留下贵妃服饰，随后带着卫士出去了。
　　爹爹给昏君杀死，女儿又给选进宫里做贵妃，庄丽蓉这就要寻死，却给姐夫王日成阻拦，道：“妹妹，如今昏君在朝，百姓没有活路，当官的也是朝不保夕，不知哪一天就死了，只有造反。现在离五鼓还早，你和母亲一起逃出京城去投奔瓦岗寨吧！”
　　这时，家人进来禀报，金昌盛派兵已经将庄府包围了，看来想逃都没有机会了。
　　庄素对丈夫王日成道：“为今之计，只有让母亲和妹子逃出虎口，我准备冒充妹子进宫，刺杀昏君杨广，请夫君协助，可不能让昏君再害了我妹妹。”
　　王日成三思答应，定下计策，那就是五鼓由姐姐庄素冒充妹妹入宫，由王日成借庆贺之机，将短刀藏在礼物中送进宫去，由庄素趁机杀死昏君杨广，给父亲报仇雪恨，也给天下百姓解恨。
　　五鼓之时，庄素穿上宫装，由金昌盛带兵护送进宫，庄府夫人带着小女儿趁机离开京城逃离。
　　话说杨广正在宫里欣赏舞女跳舞，听说贵妃到了，大喜，马上命令宣，庄素觐见，跪下行礼，杨广一看大喜道：“果然是国色天香，美呀！”就令侍奉到跟前，陪他饮酒，观看舞女舞蹈。
　　朝中奸贼不少，都来庆贺皇上新纳贵妃，都有礼物奉献。
　　刑部侍郎王日成也奉献一根玉簪，却用盒子装着，献了上去，这盒子里面却藏着一把利刃，要取昏君杨广性命的利刃。
　　杨广一见，特别高兴，将盒子打开，就将玉簪取了出来，道：“爱妃，我给你插起来，看看美不美。”这就给庄素插玉簪，还真喜欢庄素。谁知却碰翻了玉簪盒子，落在了地上，却见一把利刃跳出了盒子，正在这危急关头，一位宫娥到了跟前，用长裙盖住了利刃，假装收拾盒子，却将利刃藏起，不动声色，默默离去，吓得王日成和庄素一身冷汗。
　　杨广看着庄素道：“贵妃为何神色不对？有什么事吗？”
　　庄素道：“皇上，家里有事，您也知道的，这几天我也累了。”
　　杨广道：“来呀，扶贵妃去休息。”
　　十几个宫娥陪伴庄素去西宫，庄素看见那个藏起自己利刃的宫娥也跟来了，便注意她的行为，却见她将利刃藏在装围棋子罐子的下面一层，使个眼色，走了。
　　庄素正要取出利刃，昏君杨广却也来了，道：“美人，我想死你了。”吓得庄素不敢再动刀，只得先应付杨广。
　　庄素道：“皇上，妾愿意陪皇上喝酒。”
　　杨广就是个酒色之徒，爱酒爱女人，道：“好呀！来呀，给我摆酒。”
　　一会儿，房里就摆下酒席宴，庄素道：“皇上，我们俩行令喝酒如何？谁输了谁喝，”
　　杨广道：“朕可不会行令，这样吧。”他离开座位，去围棋罐子跟前走，吓得庄素心里忐忑，生怕给杨广发现那柄利刃。还好，杨广并没有发现，手抓两把围棋子走了过来，放在一个盘子里，道：“我们俩在桌子底下摸棋子，摸到白子算胜，摸到黑子算输，怎么样？”
　　庄素只得答应，没想到杨广这个家伙经常下棋，他的手能摸出黑白，庄素不断地输，不断地喝，杨广得意忘形，哈哈大笑，想罐死自己才立的贵妃，没有一点人性。
　　又该庄素摸棋子了，杨广搬过来一坛酒，道：“你摸了白子，这一坛酒我喝，摸了黑子，这一坛酒爱妃喝。”
　　庄素只得再摸，多亏一边的宫娥给庄素使眼色，庄素终于摸上来一枚白子。杨广哈哈大笑，道：“也该爱妃赢一次了，我喝。”端起酒坛子，一口气喝完一坛酒，踉踉跄跄倒在了床上。
　　庄素见杨广倒下了，让宫娥退下，取了尖刀，回到床前，正要刺下，却给闭着眼睛的杨广搂住，半天时间，才将杨广的胳膊取开，举起了尖刀，这就要将昏君杨广杀死。
　　也是这昏君命不该绝，正当庄素的这一刀扎下来的时候，偏偏杨广翻了个身，一刀正扎在杨广的胳膊上，当时就扎进去了，鲜血直流，将杨广给疼醒来了，一见庄素想要取他的命，大惊，大叫：“来人呐！抓刺客。”庄素往外就逃。
　　杨广拿来天子剑随后就追，见庄素和一宫娥要逃走，就将宝剑飞掷过去，刺死宫娥，庄素逃了出去。
　　这时候，宫里已经乱了，卫士都去抓刺客。
　　却说王日成接应妻子庄素，只等昏君丧命，一起逃出，当下夫妻会合，往外就逃，但是御林军，卫士很多，都出来抓刺客，往哪里逃？给卫士追上，那庄素灵机一动，大骂王日成道：“你也是庄家的女婿，却为什么帮助昏君抓住我，老天必不佑你。”到了这时，王日成只得假戏真做，将妻子抓住，送到了皇帝杨广身边。
　　杨广一见，道：“给我拉出去杀。”
　　王日成道：“皇上，此女行刺，必有主谋，可以审讯，一网打尽。”
　　杨广道：“好，押解刑部，就有你主审，将主谋审出来，斩草除根。”
　　王日成奉旨，将妻子庄素押入刑部大狱。
　　话说越王杨素觉得此事蹊跷，就令干儿子金昌盛带着圣旨和王日成一起审问刺客。
　　次日，刑部侍郎王日成审问刺客，金昌盛也来了，监审。
　　王日成问道：“你这女子姓字名谁，怎么行刺皇上，你好大的胆子，谁是主谋，老实招来，不要让我动大刑。”
　　庄素道：“小女子名叫素……苏美英，是瓦岗寨混世魔王程咬金的妻子，奉魔王之命，前来刺杀大隋皇帝。招完了，要杀就杀，要砍就砍，我既然敢行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金昌盛道：“哪有这么快就招认的，来呀，给我用刑，拶起来。”
　　衙差用刑，将庄素拶得死去活来，王日成眼见妻子受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心如刀割。
　　庄素昏过去了，给凉水浇醒，道：“我说了也是死，不说也是死，我说了吧！”
　　金昌盛大喜，道：“说。”
　　庄素道：“我的主谋就是杨素和金昌盛，他们想谋朝篡位，就令我刺杀皇上，没想到功亏一篑。”
　　王日成一听，记录在案，当下令画押，金昌盛道：“王大人，犯人乱咬审官，不可相信。”
　　王日成道：“你想杀人灭口我却不可能让你做，来呀，将犯人押入死牢，退堂。”
　　话说金昌盛回到越王府，将审案之事告诉了杨素，杨素道：“你真的是成事不足百事有余，怎么给刺客咬住了，皇上若看见供词，虽说不要紧，却也不是好事。”
　　金昌盛道：“那怎么办？”
　　杨素道：“晚上我假传圣旨请王日成过府，毁了供状，你去刑部大狱中套口供，答应犯人的所有要求，只要犯人咬出王日成，就万事大吉。”
　　话说晚上，王日成放出妻子庄素，正要逃走，杨素派人到了刑部，道：“圣旨下，宣吏部侍郎王日成去越王府中和越王一起对案，请王日成带着供状前往。”
　　王日成知道走不了了，只得将妻子重新押进狱中，并定下计策，让妻子有机会先走。
　　话说王日成刚走，金昌盛就到了刑部大狱，手拿圣旨，女禁子只得让他进来。
　　金昌盛赶开闲人，进了囚室，对庄素道：“苏美英，只要你说出真正的主谋，我就放了你。”
　　庄素道：“你是想让我说主谋是王日成吧？”
　　金昌盛道：“是不是他？”
　　庄素道：“是，你真的会放了我吗？”
　　金昌盛道：“我肯定会放了你，只要你招出主谋。”
　　庄素道：“好，你取笔墨来，我写。”
　　金昌盛大喜，命令女禁子取来笔墨，庄素就开始写了：“苏美英进宫刺杀皇上，主谋是王日成，刀子也是王日成送进宫的，所招是真，绝无改变。”
　　写完了，拿给金昌盛看，道：“写完了。”
　　金昌盛一见，大喜，道：“好，再签上名就行了，你就自由了。”
　　庄素拿过供状，禁子却“一不小心”打灭了灯，庄素趁机将王日成增加笔画改成金昌盛，也签了自己的名字：苏美英。
　　正在这时，却听见外面有人喊：“王大人到。”吓得金昌盛赶紧将供状藏起来。
　　原来王日成到了越王府，越王杨素就要看刺客招供状，王日成拿了出来，却给越王杨素给用火烧了，道：“这是犯人胡说八道，相信不得，烧了。”
　　王日成道：“越王千岁，你烧的是副本，正本还在刑部。”
　　气得越王杨素怒发冲冠。正在这时，外面有人进来禀报，皇上有圣旨到了刑部，让王日成接旨。
　　越王无奈，只得放王日成回去。
　　王日成回到刑部，先去大狱，正好碰见金昌盛，道：“你有何权力私进女监？”
　　却见金昌盛一把抓住王日成，道：“我跟你见皇上去。”
　　二人拉拉扯扯到了皇宫，杨广夜宴未散，闻报刺招了，便宣王日成和金昌盛觐见。
　　二人进见，都将自己的招供状奉给皇上，杨广一看，金昌盛的刺客招状是：“苏美英进宫刺杀皇上，主谋是金昌盛，刀子也是金昌盛送进宫的，所招是真，绝无改变。”王日成的刺客招供状更厉害，竟然是越王杨素和金昌盛主谋，刺杀是为了谋朝篡位。当时怒发冲冠，喝道：“将这个狗东西拉出去斩。”卫士当时就将金昌盛拉出去斩首了，金昌盛大喊冤枉，却无人理睬，冤死了，却不知道这个戏法是怎么变出来的。
　　随后杨广得报，刺客已经给金昌盛放走逃去，王日成自告奋勇去追杀，杨广给了他一匹快马，让他去追逃犯。
　　等昏君杨广清醒过来，王日成夫妻已经逃远了。
　　虽说越王没有受到牵连，但是却死了干儿子金昌盛，是皇上下令斩首的，他也只得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