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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初试锋芒

作品名称:荒路      作者:吉志      发布时间:2013-07-04 23:22:51      字数:7304

  丁宝非适应能力很强,不久就进入了角色,对电厂物资采购的流程很快就烂熟于心,对厂情厂貌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开始他还小心谨慎,生怕说错话做错事露出马脚,毕竟是来路不正,心里虚得很。后来发现身边的同事一个个对他毕恭毕敬,也就放宽了心,大着胆实现自己的梦想。
  经省电力公司技改处批准,三号机组将要进行大修。为了不让肥水外流,芷都电厂早就成立了检修公司,所有机组的大修中修小修业务均交给检修公司。每到机组大修期间,则是物资科最忙的时候。电厂有个内部规定,所有的设备材料和物资采购均归于物资科,各部门年初和年中都要拿出采购清单,列入物资科采购计划。未列入计划的就进入不了财务预算,如遇特殊情况就得总经理办公会特批。根据检修公司提供的清单,三号机组大修采购量达到三千多万。
  碰上机组大修时,物资科就要全部上阵,用谭科长的话说是要打好大修采购攻坚战。战前,谭加健都要召开动员会,并提出若干要求。当然,这次也不例外。会前,谭加健到他办公室与他商量开会的主题,并请他在会上也讲讲话。谭很讲究工作方法,开会和布置任务从来不搞突然袭击,与他商量好了才动作。与这种上司共事,丁宝非觉得很踏实,也倍感幸运。
  会上,主要是谭加健唱主角,讲完采购的重要性和重大意义后,提出了三点要求:一是在这段时间里任何人不得请假;二是要遵守组织纪律,不得擅自表态,重要事项必须先请示汇报;三是不得以权谋私、权钱交易,一经发现严肃处理。
  为显示班子团结,也为了显示对谭加健的尊重,丁宝非讲了些附和的话,表示带头遵守三点要求。
  一些设备材料经销商,像逐臭的苍蝇,闻风而至,科里的骨干成了他们围堵争抢的对象。为杜绝发生不正常现象,谭加健下令科里任何人不得接受经销商的请吃和安排的各种娱乐活动。丁宝非觉得谭加健过于敏感、小题大做。他是搞过销售的,面上的应酬起码也该敷衍一下,有必要弄成神经兮兮吗?当然,想法归想法,谭的命令还得一丝不苟地执行。通过这段时间接触,他发现谭加健是个工作狂,凡事都爱较真,一点一滴抠得紧,处处小心谨慎,给人的印象是刻板、不灵活。如此,谭的威信却很高,科里科外不少人对他敬佩有加。
  他还暂时住在芷电宾馆一间普通房间里,要房的报告经漆总签字后交给了行政科,听说要过一段时间才可腾出一套两室一厅来。他倒不着急,办事还是踩着节拍好。晚上进房间不久,外面响起了叩门声。他以为是经销商,这些天常有人不期而至。由于不知底细,不便表态,应付一下就打发走。次数多了,就觉得有点烦。他打开电视,选自己爱看的节目,不理会门声。电视声音响起后,引发了更大的叩门声,他只好无奈地去开门。
  “哦,是你,方梅,请进。”丁宝非颇感意外。
  方梅是芷电数一数二的美人,身材小巧玲珑,明眸顾盼生情,秀发飘洒逸飞,皮肤嫩白泛红。她是数年前电力学校毕业后找关系安排到电厂物资科的,凭着她的美貌和两片薄嘴,很快成了物资科的骨干。
  “丁科长,半天不开门,还以为你金屋藏娇?”方梅妩媚一笑,很得体地开了句玩笑。
  丁宝非把门关好,也玩笑道:“如知你来,还不早准备好八抬大轿?”
  方梅接过丁宝非递来的茶,很优雅地坐在单人沙发上,打开茶盖轻轻吹了吹,一股清香飘溢。她吸吸鼻子:“哦,好香啊,好像是乌龙。”
  丁宝非赞叹道:“真厉害,闻闻味道就知茶品。”他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这茶还是谭科长送的。”
  方梅喝口茶后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身子往他这边靠了靠,两只生情的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他,问:“你认为谭科长这人怎样?”
  丁宝非听了身子一震,不知她的用意。隐约听说方梅厉害得很,自己想要办的事非得办成,如有谁影响她,必与你没完。他知道谭加健对她有看法,处处防着她,但又奈何不了她。他不想卷入这种无聊的纷争中,期望所有的人都能成为他的好朋友。他的目标是物资科长甚至更高一个层次。他躲开她的眼睛,敷衍道:“不错啊,能力挺强。”
  “哼。”方梅吸溜一下鼻子,牢骚道:“就那样,谁在这个位置上也不会比他差。不就是嗓门粗、脾气大、装正经?好像全世界就他马列,动不动拿大话训人压人。凭什么?他有这个资格?漆总都没那样。好像电厂是他自己开的,多花一点钱,就像割了他的肉;与客户近一点,就像动了他的包。我看他心里不正常,狭隘,多疑。”
  丁宝非点燃一支烟,猛吸几口,眼睛望着天花板,轻描淡写地说:“他这个人嘛,就那个性格,见怪不怪,你也不必放在心里。”他不想附和她,人各有志,支持谁反对谁都是不明智的。心想她今晚来未必就是向他发发牢骚吧,肯定还有其他用意。他发现她这几天似乎在找机会与他套近乎。
  方梅两片薄嘴就像加足了马力的汽车刹不住,上下左右飞了起来:“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容不得人,老拿脸色给人看。看人看事哪有一个标准呢,为什么非得按他的意见办?他又不是葛联军。我是不怕他的,该说的还是要说,就不信他能坐一辈子科长位置。我来厂里七八年了,开始还好,没两年就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看不惯你就直讲呗,动不动就阴阳怪气地数落人。科里哪个人不受他气?就说你的前任刘一权,一个多好的人啊,与科里任何人都处得好,能力又强,业务亦精。他还时不时地到葛总面前去打人家的小报告,多缺德。他为什么那样,怕人家挤了他呗。不过,你来了就好,我发现他对你和对刘科长的态度大不一样,他这人挺精啊。”
  “哦,不会吧。”丁宝非瞥了她一眼。漆总与他说过,谭刘对不上劲,何因不清。所以漆总反复交待他要与谭搞好关系。
  方梅意味深长地笑笑,说:“你是有背景的,他当然不傻哟。换一个人看,他可就没这么好的耐心了。”
  丁宝非哈哈一笑,摇晃脑袋,爽朗地说:“方梅啊,话不然这么说。我劝你换个角度思考问题,也许谭科长心是好的,他不是怕科里出事吗?严一点未必不好。只不过在批评人的时候得方法一点,不必弄得双方难堪。你不知道谭科长已是厂里的后备干部?可不敢和他过不去喏。”
  方梅脸上刷地惨白起来,沉吟良久,叹息一声,说:“我哪敢与他过不去呢,只不过向你诉诉苦。初次见面,我就对你有好感,你是属于那种通情达理的人。以后还得请丁科长多多关照啊。”
  第一次听到异性同事的盛赞,丁宝非顿觉心花怒放、脸上放光。他欠欠身子,高兴地说:“互相关照,互相关照。以后有什么苦闷尽管向我倾诉,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方梅听了好感动,声音黏黏地:“谢谢,今后免不了要常来打搅丁科长。”
  丁宝非马上应道:“欢迎打搅。”随后,他们聊起了电厂最近一些新情况。方梅神通广大,知晓不少内幕消息。在其滔滔不绝、眉飞色舞中,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两个多小时。离开时,方梅面带羞涩地说:“丁科长,过去采购都是分成两个组,两个科长各带一个组。我希望跟着你干。”丁宝非当然高兴,巴不得有美女常陪身边,满口应承。
  次日一上班,谭加健腋下夹个夹子来到丁宝非办公室,丁宝非马上递支烟给他。谭加健点燃吸了一口,说:“丁科长,与你商量个事。过去有大的采购活动,科里就分成两个组。今年想改进一下,不再分组了,有事我们好一起商定。再说,有关部门要求大宗物品采购要实行招投标。昨晚我搞了个方案,你先看看,然后议一下。如没意见,就报漆总审批。”说完,把腋下的夹子递给他。
  丁宝非听了心里一沉,不知谭加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过去好好的一套,在他到来就要改掉,是谭加健标新立异,还是对他的不信任?他接过夹子,闷声闷气地说:“行,我好好看看。”送走谭加健,他给自己泡杯茶,坐下来慢慢翻阅。
  谭加健还真动了不少脑筋,第一部分谈了采购招投标的意义和作用;第二部分提出了设备厂商的资质条件;第三部分设计了招投标的程序;第四部分明确了招投标领导小组成员。按照谭的设想,这次设备采购完全公开化了,物资科的人员包括科长没有任何决策权,等于自己把自己的手脚捆住。如此,大家干得还有啥劲?他想起昨晚方梅对他概括,真是一点没错,大概属于那种一根筋的人物。按常理,谭加健的方案不无道理,但在目前这种社会环境中,是不能以常理来衡量和行事的。谭加健现在正处在上升阶段,想弄点政绩来装点和炫耀一下很正常。不管怎样,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一方案实现。思索良久,他悄悄给方梅打了电话。
  方梅在电话里大叫起来:“丁科长,他又在玩小聪明,你一定要阻止他。让他得逞,我们啥事都没得做,还不如到沙滩上晒太阳去。”
  挂了电话,他计上心来,收起夹子,来到谭加健办公室。谭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设备文档资料,正在埋头对型号。谭见他进来,笑眯眯地问:“看完了?”
  丁宝非把夹子递给他,玩笑道:“谭科长学富五车啊,一晚上弄出个大家伙来。”
  谭加健不习惯开玩笑,收起笑容,问:“有什么意见?”
  丁宝非说:“我看是不是再斟酌一下。这么大的事,又直接影响全科人员的工作积极性,把方案交给大家讨论一下吧。”他不好直接反对,只好搬出全科员工,让方梅他们与他唱对台戏。
  谭加健坚持自己的观点:“没必要交大家讨论,我俩定了报漆总审批就行。”
  丁宝非也不退让:“大家的事,一起商讨商讨未必不好。”
  谭加健不吭声,背起双手在屋内转了几圈后说:“也许这个方案不成熟,你有不同意见,更不好交大家讨论了。”他停一下,用商量的口吻说:“我们去向漆总汇报,由他定,好吗?”丁宝非没有任何理由反对,只好同意。
  他俩来到漆汉昆办公室,漆靠在座椅上听电话,偶尔爆发出阵阵大笑。他俩知趣退出,被漆汉昆用手叫住,他们只好坐在沙发上等待。丁宝非从漆总断断续续地回话中听出是有关设备采购的事,猜想一定是朋友在介绍业务。漆汉昆接完电话坐到他俩面前,说:“你们来得正好,刚才一位老同学推荐一家公司,下午过来,你俩接待一下。我的观点是,不管谁介绍来的,主要还是看设备的质量。”他俩同时点点头,但不显爽快。丁宝非本想在漆总面前表现一番,但毕竟物资科还不是他说了算,怕风头过劲弄得谭不愉快。漆汉昆好像感觉到一点什么,问:“有困难?”
  谭加健忙说:“没,没,一定接待好,来者都是客,多几个客户,多几分比较。”一边说一边打开文件夹:“漆总,我有个想法,今年的设备采购想实行招投标。昨晚我拟了个方案,给漆总汇报一下,请漆总审定。”
  听完谭加健的整体汇报,漆汉昆若有所思地说:“其实我也想过,但什么事都应有个比较。”
  丁宝非从刚才漆总接电话和交待任务时就已经明白其思绪脉络,他小心谨慎地说:“漆总,谭科长的方案应该说是个好方案,确实动了不少脑筋。如果是普通物资采购完全行。可我们是精密度高的电力设备,质量可靠的就这么几家,公开招标也好,议标邀标也罢,还不是在这几家转?”
  漆汉昆点点头:“我懂你的意思。”转眼望着谭加健:“谭科长,这是你的最后意见?”
  谭加健合起文件夹,回道:“只不过是我的想法,还是漆总定。”
  漆汉昆办事从来是干脆利落、毫不含糊,马上拍板:“宝非说得对,公开招投标和议邀标意义一样,且招投标耗时间,还是邀标吧。”
  晚上在皇朝酒店设宴款待漆汉昆的两位客人,男的叫左兵,四十多岁,膀大腰圆;女的姓华,年轻漂亮,楚楚动人。谭加健心里清楚,今晚的客人只要礼数到而并非特殊关照。以前遇上重要客人,漆总往往会亲自作陪,这时就得格外重视了。见对方来个女的,丁宝非提议把方梅带去。碍于丁宝非的面子,谭加健只好默许。左兵是个性情中人,酒杯一端,笑声多话也多,和谭丁称兄道弟。谭不胜酒力,和客人碰了两杯就躲到后面去了。丁宝非、方梅都是一斤以上的量,轮流与左兵推杯换盏。华小姐偶尔上阵助威。丁宝非看这位华小姐喝酒挺有意思,右手端杯,左手遮杯,轻轻送进樱桃小嘴,活像古装戏中佳人喝酒的扮相。
  席至中途,谭加健接了夫人电话,儿子跟邻居小孩打架,把人给打伤了,要他赶紧回家。他只好与客人提前道别。左兵说,我去送送。起身随在谭加健的后面,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谭加健一走,方梅活跃起来,叫服务小姐再拿两瓶五粮液来,说今晚喝他个一醉方休。华小姐搂着她的肩,玩笑道:“方姐,先生出差,独醉卧榻,可没人呵护了。”方梅用小拳捶她,开心笑道:“丽萍,就你嘴贫,叫左总今晚撕了你。”丽萍忙低了头,满脸羞红。
  “哦,你们原来熟悉啊!”丁宝非不由得惊讶起来。
  “不好意思,丁科长,没早告诉你。”方梅忙赔不是,“其实左总是我们的老客户了。”
  丁宝非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心里不是个味,有种被愚弄的感觉,一边是漆总介绍,一边是老客户,蒙谭科长可以,但不该蒙他啊。“妈的,你方梅玩花样也不该这样玩呀。”他心里这样骂着,生出一丝恨意。
  方梅早看出丁宝非的情绪变化,端起酒杯,走到他面前,嗲声嗲气地说“丁科长,敬你一杯。喝了我才敢把话讲出来。”丁宝非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依她举杯。
  “生意场上的朋友难交,大都是唯利是图。尽管我和左总认识时间不长,但觉得他讲信用,讲义气,讲朋友。我接触过不少经销商,唯独他的行事风格让人放心。丁科长,左总这人你可以大胆地交,我不会骗你的。”方梅这样怂恿他。这确实是她的心里话,去年,她与刘科长跟左兵做过2号炉空预器冷热端换热元件包及密封件的业务,结果是存折上多了几万。左总为人豪爽,行事不张扬,与你交了朋友,让别人看不出。在目前这种环境中,应该说是一种独特的风格。
  左兵弓起身,接过方梅的话说:“是的,是的,丁科长,我这人做朋友就要做割肝换胆的铁杆朋友。听方梅说,你很义气。我就愿意交你这种朋友。漆总交待过,有什么事直接找你。这次免不了要给你添麻烦,请多关照。”他要过酒瓶,给自己杯子斟满,又给丁宝非斟满,“来,丁科长,干了这一杯。千言万语,尽在杯中。”
  听到漆总交待有事直接找他这句话,丁宝非暗自高兴,喜上眉梢。他相信漆总会说这种话,也庆幸漆总没把他当外人。出来混,不就是图个领导器重和办事方便吗。他爽快地端起杯,豪气喧天地说:“好,左总,这朋友我交了,关照不关照是其次,关键是交上好朋友。干了。”丁宝非兴致来了,说再与左总喝上三杯。方梅喜出望外,扭着腰肢上前抢过酒瓶,给两位倒满。喝着喝着,双方免不了恭维一番。
  借着酒兴,左兵说:“我给大家说个段子。”
  方梅忙接口:“好啊,我最喜欢听左总的段子。”
  左兵向方梅送去浅浅一笑,以示感谢。他清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有一个最新哈佛营销案例,一男赶集卖猪,天黑遇雨,二十头猪未卖成,到一农家借宿。少妇说,家里只一人不方便。男说,求你了大妹子,给猪一头。女说,好吧,但家里只有一床。男说,我也到床上睡,再给猪一头。女同意。半夜男问女,我到你上面睡好吗?女不肯。男说,再给猪两头。女同意,要求上去不能动。少顷,男忍不住,央求动一下。女不肯。男说,动一下给猪两头。女同意。男动了八次停下。女问为何不动?男说猪没了。女小声说,要不我给你猪。天亮后,男吹着口哨赶着二十头猪赶集去了。哈佛评论,要发现用户潜在需求,前期必须引导、培养用户需求,因此适当的前期投入是符合发展规律的。”
  方梅首先捧腹不止,丁宝非接着哈哈大笑。方梅一边擦泪一边说:“左总,精彩,真精彩。你不会把我们当成这种用户培养吧。”
  左兵笑道:“像你这样的超级美女,哪个男人不想培养你?”他侧头望着丁宝非:“是吧,丁科长。”丁宝非不敢接话,只是红着脸望望左兵望望方梅。
  方梅本想听听丁宝非的应答,虽是酒话,也很愿意听。不承想丁宝非脸皮薄,无言以对,她只好陪着红脸。
  华丽萍怕弄得方梅丁宝非难堪,就岔开话题,对方梅莞尔一笑,假装愤愤不平道:“方姐,时下凡涉黄段子,都把我们女性描述成金钱的奴隶,这是偏见。”
  方梅说:“是啊,都是这些混账男的编排的。不过话说回来,哪个不爱金钱?恐怕男的比我们女的更恋钱吧。我这里也有一个段子,说给大家听听。”丁宝非三人齐叫好。三人一叫,方梅更来劲,也学着左兵的样子,一字一顿地说:“叫我不想你,红红太阳西边起;叫我不爱你,茫茫大海没有鱼;叫我忘掉你,喜马拉雅成平地;叫我离开你,除非世上没有你,我最最亲爱的——人民币!”这个段子其实一点都不好,不含蓄,不幽默,不深刻。但为了不扫方梅的兴,三人还是敷衍地笑笑。左兵还夸奖说:“好,很形象。”
  逗趣寒暄了一阵,大家甚是高兴。左兵还趁兴大谈特谈了他的生意经,让丁宝非印象最深的是这四句话:有钱敢赚是枭雄,有钱会赚是英雄,有钱怕赚是狗熊;有钱不赚是死熊。
  “丁科长,我的信条是有钱大家赚,有赚大家用。老哥我以后在丁科长手下讨事做,好处是少不了你的。”左兵举起杯,“来,丁科长,喝了这杯,咱们就是亲兄弟了。”方梅凑热闹,也举起杯:“好,你们喝兄弟酒,我赞助。”丁宝非被方梅推波助澜得只好举杯。
  大家喝得差不多,左兵脸庞成了猪肝色,丁宝非、方梅也满脸绯红。左兵摇摇酒瓶,说:“第三瓶也剩不多,丁科长,你看,是不是再拿一瓶?”
  华丽萍推推左兵,提醒道:“下面还有节目,酒就留到下次喝吧。”
  左兵忙说:“对,对,丁科长,方梅,今晚咱们分头去轻松一下。大冷天,蒸蒸去。”
  丁宝非想起谭加健定的规矩,推脱说:“我和方梅还有任务,以后再说吧。”转头对方梅,“你去买下单。”
  左兵伸出双手:“别,别,丁科长不是小瞧我吗。单已买了,以后有机会再喝丁科长的酒不迟。到时若丁科长忘了,老哥我还会厚着脸皮讨酒喝哩。”
  丁宝非不明就里,都在喝着酒,说买单就买了单,难道左兵有分身术吗?他眯起眼道:“你是漆总的客人,谭科长有交待,客是我们请,别叫我交不了差。方梅,快去啊!”方梅没有挪身的意思,只望着他哂笑。左兵右手扶在丁宝非的肩上,很夸张地说:“丁科长真是大实人大好人,我为有这样的好朋友感到高兴。”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餐饮发票给方梅:“有了这张发票,谭科长那里就好交差了。”丁宝非拿过发票一看,果然是此店此时的。他陡然想到中途左兵送了趟谭加健,“左总,你啊,比猴精。”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出了酒店,寒风像冰刀割在脸上,连往日耀眼的各色路灯也被寒流裹得像鬼火一样闪烁,夹带着另一股寒气向你身上扑来。左兵叫了一辆的士,把丁宝非方梅送上车,扔一张五十元票子司机:“请师傅好好把客人送到家。”司机问:“到哪?”听说是到芷电生活区,司机马上爽朗地大叫:“好嘞。”
  街上人行稀少,凛冽的寒风把热闹深藏,大多数商店已打烊,只剩下酒吧歌厅桑拿门前人头攒动。在车上,丁宝非忍不住问方梅:“华丽萍是左总的什么人?”
  方梅觉得丁宝非问得奇,反问一句:“你认为是什么人?”
  丁宝非也觉得自己问得荒唐,自嘲地笑笑,说:“人家是商人嘛,很自然。”
  方梅轻轻一笑说:“你也不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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