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情花儿开》第六章

　　第六章
阮氏萍把门打开一看，叫开门的是自己要好的村里小姐妹邻居媳妇女子民兵高射机枪连的连长洪琼花。她嬉笑着进门来了，一眼看到一桌子的好饭菜，已剩无几就嚷着说：“哈，我说呢，原来是郭排长在这里呢，怪不得萍妹子会烧一桌子好菜来招待贵客呀，还是郭排长有面子呀，到底是人家的救命恩人，才有这份口福。就是阮大伯父在家也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呢！哼。”说着，洪琼花朝着郭大牛嫣然一笑，眨了一下眼睛，拿眼睛朝着阮氏萍瞟了一眼。郭大牛和洪琼花也搞熟了，也朝洪琼花瞥了一眼回说道：“哈，到底是民兵大连长呀，能说会道的，嘴巴真厉害，一点儿不肯饶人呀，刀子嘴，厉害！”
　　“就是嘛，郭大哥说的对，哈呀，我这个老大姐当了几天大连长就学会了耍嘴皮子，整天和干部们在一起，到时其他本事没学会，就是一张嘴皮子倒是学的磨了薄起来，脸皮倒是一天比一天厚起来，嘴上一套又一套的竟会拿人家开玩笑！郭大哥不要理会她乱嚼舌头。”阮氏萍也毫不示弱，也朝着郭大牛眨巴了一下眼睛向洪琼花回击道。
　　“哟，你看看，你看看我的妹子哟，你的胳膊肘也拐的太快了吧！还有我说郭大排长吃人家的嘴短，用了人家的手短；你们两个一唱一和搭档的倒也挺默契的。简直像一家人似的。真像人家小两口，互相护短庇护，连老大姐也不认了。好吧好吧，你们两个人，一个是高中生一个是排长干部，我文化理论水平没有你们两位高，我一张破嘴说不过你们。萍小妹剩下的酒菜也可惜了，我以此借花献佛，郭排长来来来，端起酒杯来，我呢，代表女民兵连高射机枪连的战士感谢军事教官热心地指导！”说着自己端起酒杯，和自己为郭大牛倒好的一杯酒碰了一下酒杯，头一仰“咕嘟”一下把自己斟满满一杯米酒灌下了肚去。这下可把郭大牛给搞的为难了，他怕自己被豪爽侠气的女民兵连长洪琼花给灌醉了，误了下午给高射机枪连的人民军射击训练的任务，所以看到洪琼花一口气只顾自己干了这一杯酒，有些为难了起来。不喝这一杯酒吧，怕伤了洪琼花的和气，喝了吧，怕洪琼花一不做人不休把他给灌醉了误事，所以有些些忸怩。快人快嘴的洪琼花看在眼里，嘴可不饶人呀，
　　“呀，郭排长，男子汉大丈夫的，干嘛扭扭捏捏的，革命军人嘛应该爽气些。喝吧喝吧，就这一杯酒了！”说着拿起了酒杯端到了郭大牛的嘴边，硬是要郭大牛喝了这一杯米酒，看到郭大牛犹犹豫豫迟疑不决的样子，又爽快地说：“郭大英雄呀，这可是杯米酒呀，喝一杯误不了你的事，放心吧，不喝这一杯米酒您就看不起咱们了……”
　　郭大牛急忙向阮氏萍用眼光发出了寻求帮助的信号。
　　阮氏萍急忙站出来说：“我说姐呀，求求你就别为难我郭大哥好吧，郭大哥今天来找我有事商量呢，时间也不早了，下午他还要去帮助训练呢！满是酒气的影响不好，这杯米酒我替郭大哥喝了。”说着便拿起郭大牛的那杯米酒，脖子一仰“咕嘟”一下把一满杯米酒一口喝干净了。
　　“哈呀，好妹子有种，一口一个郭大哥的喊得多亲切热乎，好好好，你们俩有事商量做姐的夹在这里不自在，姐就告辞了！赶明儿郭排长有空，我把你们俩一起请到我家去，好好喝上一通。再见啦！”说着洪琼花就要往外跑，被郭大牛一把拦住了去路。“哟大姐，别走呀，我和小萍子商量的事你也听听，给参谋参谋，出出点子。”
　　听了郭大牛的话把洪琼花和阮氏萍同时一愣，洪琼花心想，这郭大排长要我留下给他参谋？是不是他也爱上了小萍子姑娘，自己不好意思，要我当个红娘做个见证。阮氏萍听了郭大牛刚才说的话心里一阵心悸，紧张的心里砰砰直跳，郭大牛把洪琼花留下来参谋，莫非……
　　阮氏萍想到这里脸色绯红了起来，心里七上八下的。
　　郭大牛把洪琼花按倒在了椅子上，对阮氏萍招呼道：“小萍子快给你大姐倒一杯茶吧，我还有事与你商量呢。”
　　“哎……好，来啦！”阮氏萍答应着给洪琼花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茶，手脚快的洪琼花赶紧拿起郭大牛的茶杯给他又斟满了茶，端给了郭大牛。郭大牛见三个人坐好后，喝了口茶水眼睛看着憋得满脸绯红的阮氏萍，然后说道：“这两天我忙着给人民军同志讲解瞄准射击技术的要领，我的话有些人民军同志听不懂，他们说得话有时我也听不明白，军部派给的翻译，中国话说得含含糊糊的，翻译的也不够准确，耽误事，效率不高。有时候我讲解的口干舌燥也没使他们弄明白，大家都觉得累。所以我琢磨着这件事情，就怕完不成上级交给的任务，我呢，我呢就想找个搭档，又有个有个……”说到这里郭大牛偷偷望着阮氏萍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快人快嘴的洪琼花见到郭大牛说话吞吞吐吐不断地朝阮氏萍看着，心里像是明白了几分就抢着说道：“郭排长呀，你干嘛说话吞吞吐吐的？男子汉嘛干脆点儿有话直说。我们小萍妹子又不是大老虎，害怕她一口把你吃了不成，你不敢说，我来先说，看姐儿说的对不对！你是不是想找小萍妹子做你的伴儿，让她当你的助手翻译官儿，我说的对吗！”听了洪琼花一通干脆利落的话语，把阮氏萍的脸羞得更加彤红炙热，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去，来来回回搓动着一角。看到阮氏萍的这个摸样，郭大牛也察觉到了阮氏萍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也明白了点名堂，忽地一下自己的脸也有些儿红了。话已经让洪琼花挑明了，自己有些儿不好意思再问阮氏萍愿意不愿意当自己的翻译了。
　　还是洪琼花快人快语对着阮氏萍问道：“妹子，干嘛不说话了呢，人家郭排长就等着听你的意见呢！看你们两个扭扭捏捏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依我看，妹子愿意呢，就点点头，不愿意呢就摇摇头来个干脆利落，免得让人看了难受，不痛快！”
　　“我说大姐就你不嫌累，我有什么可说的，我的命都是他，他，郭大哥给的，还还用问，问，我能，能不同意吗？”
　　“我，我当大姐的就这个意思，你郭大哥就等着听你这句回话呢！把话放在桌面上讲明白了不就行了吗，免得好像工兵探地雷似的让人费猜！”
　　听了洪琼花的话和阮氏萍的回答让郭大牛松了口气，又朝阮氏萍望了一眼说道：“我的老大姐同志，我让小萍当我的翻译是有道理的，一来她在咱们中国长大，学过中文，能听懂会讲中国话，又是你们越南当地的同志当然比我行。我和小萍子语言上没有障碍，交流不成问题，最合适当我的翻译。还有我要同小萍一起翻译，帮助我把射击瞄准的‘一招准’技术整理出来，翻译成越南文字，写成文章在部队中推广，这样一来不是更加高效省事嘛！推广的效力更高。比起靠我一个人讲授来得更加有效可行，你们给我参谋参谋，我的这个想法能行得通吗？”
　　“哟，郭排长还真有能耐，还挺会用人看人的。这事儿让高中生萍妹自来担当真合适得很呢。”洪琼花啧啧的称赞道。
　　“行行！真是好点子。对呀，翻译成文，编成高炮高射机枪射击瞄准技术教程那该多好呀。这样的话技术就能很快地在部队中推广应用。美国鬼子的飞机就不敢这么猖狂了！我一百个支持赞成！”阮氏萍情绪有些激动急忙抢着说。
　　听了郭大牛的这一番话，把阮氏萍听得忘记了刚才的羞怯，像是在帮助郭大牛完成一桩神圣的使命一样，心里想这郭大牛还真有本事不一般呢，认识事物处理问题很有两把刷子，真让她从心底里更加佩服敬佩郭大牛的聪明能干。更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在自己的心里更加喜欢上了聪明憨厚健壮的郭大牛来了！
　　就在她们三个还在商量议论，翻译编辑高炮高射机枪瞄准射击“一招准”的技术事情。突然屋外传来了一阵“呜呜呜……”防空警报的声音，郭大牛和女子民兵高射机枪连的连长洪琼花急忙跳了起来，跑出屋外向着各自的负责的阵地跑去。阮氏萍也想跟着郭大牛去阵地，被郭大牛拦了下来：“萍小妹，听话，现在阵地你不能去，有危险不说，你又不懂军事操作技术，在那里碍手碍脚的反而会误事，还让同志们为你担惊受怕。听话回去吧啊！时间紧别再让我担心。再见吧！”说着自己急匆匆朝着阵地飞快地跑去。洪琼花也劝说住了阮氏萍，心急火燎地向着自己带领的女子民兵高射机枪连飞速地奔去。望着远去的郭大牛和洪琼花的身影，阮氏萍一个人呆在哪里望不见他们的影子时才慢慢地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这时天空中传来了敌机飞来时飞机马达发出的“嗡嗡嗡……”的声音，阮氏萍急忙回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天空里有好多敌机冒了出来，随即抛掷炸弹，剧烈的爆炸响彻云霄。接着她又看到了远处的人民军的阵地上，响起了一连串的高射机枪的密集射击声响，他们的阵地上有几颗敌机的炸弹投在了那里，那里的阵地上火光冲天，浓烟四起。她再也无心走回家去了，坐在路边椰树林下，离她几十步开外有一个山洞，那是一个人民军的弹药仓库，有人正在忙碌着往军车上装弹药呢。看到人民军阵地上传来的爆炸声，阮氏萍为郭大牛的安全有些儿担心起来了，此时她真想去那里的阵地上看看郭大牛的情况怎样了。
　　越南人民军高射机枪阵地的上空，“嗵嗵嗵哒哒哒……”响起了机枪和高射火炮的射击的声响。天空开起了一朵朵白色的花朵，一架又一架的敌机尾巴上冒出了浓重的黑色烟雾。“呜呜呜……”地拖着浓烟，向远处的地平线上坠落下去，然后轰然一声声巨响，飞机坠地后发生了猛烈地爆炸声，火光烟雾四起。天空中飘起了一两朵白色的伞花，原来是敌机在坠落的一瞬间飞行员跳出了机舱。
　　“快来抓敌人呀，快来抓敌人呀！”有人在喊道。阮氏萍在一边的路旁的椰树林荫再也坐不住了，她朝着阳光四射的天空望去，这两个敌人的降落伞正在朝着她这儿的方向顺风飘来，慢慢的降落而下。阮氏萍急忙飞快地朝着自己的家里飞奔而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快来抓敌人呀，快来抓敌人呀！敌人的降落伞快要下地了！快来抓住他们呀！不要让他们逃跑了呀！”阮氏萍不管三七二十一飞快地跑回自己的家里。迅速的打开了自己家的门，跑到自己的房间里，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把乌黑锃亮的勃朗宁小手枪来，“咔嚓”一下，打开了保险机，又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梭子子弹。装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又飞快地出门，望了一下降落伞飞来的方向，手里握着勃朗宁小手枪，急急忙忙地朝哪里跑去。风儿一忽儿把那两个敌人的降落伞吹向了人民军弹药仓库的那个山洞方向，一忽儿又吹向她刚才的坐过的道路旁的椰树林下。已经有好些人民军战士和当地的民兵手持着枪械，迎着敌人的降落伞降落的方向迎去。眼看敌人的降落伞就要降落在她刚才坐的那个地方，忽然又是一阵大风降落伞又朝着阮氏萍的方向飘来。阮氏萍手持勃朗宁手枪，隐蔽在椰子树的后面观察着动静。呀，不好，这两个美国鬼子的降落伞飘飘忽忽竟然飘到了自己的家门口。阮氏萍不顾一切的朝着自己的家里跑去，那两个美国鬼子的飞行员脚刚一着地，还没来得及把降落伞收起时已被气喘嘘嘘地跑来的阮氏萍用勃朗宁小手枪乌黑的枪口对准了这两个惊魂未定的美国鬼子，用英语大喊一声：“缴枪不杀，举起手来！”说着“砰”的一声，朝天开了一枪以示警告。两个美国鬼子高举着双手转过身来，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俘虏他们的竟然是个越南姑娘，他们看着阮氏萍手中冒出一缕青烟的勃朗宁小手枪，互相看了一下，耸了耸双肩，表示出一脸的无奈，并举起了双手。当阮氏萍准备押送这两个美国飞行员送去人民军那里时，只听得自己家的院子里高大的椰子树上传来了一声奇怪的叫喊声……
　　究竟是谁在半空中的椰子树上大声叫喊呢，请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发稿于2011年10月14日星期五，上海西郊龙柏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