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女孩变成女人

　　嘟嘟认识白楠的时候是他来到哈尔滨这座城市的第8个年头，在这座省会城市，他把自己的青春奉献给了这个城市，由一个普通的印刷学徒成长为印刷机师傅。其中经历了多少辛酸，也只有这个成熟的男人自己体会过。是他的小二哥带他走出了农村，告别了土地，踏上了城市的列车。聪明的他仅用3个月的时间便完成了别人一年可以学完的技术，一年里工资涨了三次，创造了公司的神话。能吃苦，聪明能干，终究没有给小二哥丢脸，没有给农村人脸上抹黑。
　　嘟嘟来到城市的第三个年头，也就是28岁那年，他结实了第一任女朋友芬芬，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可他却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芬芬是一个酒店的前厅经理，人长得大方漂亮，谈吐也很场面。然而，成熟男女同居的日子里，嘟嘟把自己所有赚来的钱，全部交给了芬芬，而芬芬却偷偷地将自己赚的钱全部攒了起来，两个人因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搭火吃饭的日子维持了近两年的时间，便以分手告终了。（女人隐瞒了自己结过婚的事实，而且不实心实意的对待两个人的感情，完全当嘟嘟是一个挣钱的工具。）
　　一年后，活泼大方的芳芳出现了。芳芳大学毕业不久，明媚阳光很会打扮，人也格外热情。剩男会关注身边出现的单身女人，这也在情理之中吧。两个人结识在公司的通勤车站，几次攀谈就让这个开朗的女孩喜欢上了外表儒雅的嘟嘟，她小嘟嘟三岁，嘟嘟很宠她，好吃的、好穿的任由她没有计划的消费，可婚姻好像光有宠溺是不够的。10万块的财礼钱，房子、车子……让嘟嘟上哪里去弄呢？他就一个人，父母去逝的早，哥哥姐姐都结婚了，也都是普通家庭，没人可以帮助他。嘟嘟主动放弃了，女孩的娇生惯养，嘟嘟没法接受，而且芬芬根本不会持家。女孩最后选择回到了她的大学男朋友的身边。嫁给了一个可以给她房子、车子、票子，并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生活的男人。八个月后，嘟嘟的第三个女人出现了……
　　当白楠第一次出现在嘟嘟面前的时候，他并没有抱什么希望，这个女孩学历能力让他敬而远之了，前两次的感情经历，更让他失去了信心。他仿佛可以看到结果，没有钱、没有房子、没有车子，谁会愿意嫁给他这样的“三无人员”呢？心灰意冷，他就想这样的单身下去算了。可是你相信缘分吗？她就是来了，当白楠给他回信息的那一刻，他深深的感觉到她的与众不同，她是善良的、是善解人意的。（她说：不是所有的女孩都那样现实，都那么喜欢钱的。）嘟嘟其实是不善言谈的，但是他却喜欢和白楠聊天，仿佛什么都愿意和她讲，虽然他们到目前为止，也仅仅见过三次面而已。
　　嘟嘟辞职有一段时间了，前段时间心情不好，一直也没有找工作。
　　周六的早晨，阳光很好，和煦而温暖，暖暖的照在身上很舒服。才几天的时间，柳树抽出了芽，小草也迫不及待的钻出了地面。这一切似乎都在说，春天来了！嘟嘟欣喜的感觉到自己人生的春天也要来了。认识白楠的这段时间，是嘟嘟这一年来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就好像自己的生活照进了一道曙光，希望在招手，幸福来敲门了。不知不觉他居然开始想她了，那个一本正经的、爽朗的、害羞的小女生（白楠有着与她的年龄不相称的青涩）。
　　嘟嘟看看表6：30分，算算时间，应该刚刚出门。他拿起手机给白楠发了条信息：“四月是木棉花花开的日子，木棉花的花语是：珍惜身边的人，珍惜眼前的幸福！而你就是我要珍惜的人，就是我的幸福！”。
　　白楠每天到离她的住处不远的通勤车站等车，6:30出门，雷打不动。她做事严谨，尤其守时。“嘀嘀嘀……”听到有短信的声音，白楠掏出了手机，就是嘟嘟刚刚发过来的那条信息。看到信息，白楠严肃的脸上，有了甜蜜的笑容，从心里又觉得意外，他居然还是个“情趣男”，还会浪漫啊！（那一刻，嘟嘟的这样的一条信息，触动了白楠心底的柔软，她心动了）
　　“我在路上，你呢？”白楠回
　　“怎么不叫老公？嘿嘿！我一会去人才场。”嘟嘟回
　　…………
　　白楠的爱情鸟来了！眼看着白楠就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仿佛要从她自己的秘密里走出来了。可怎么可能与过去一刀两断呢？失忆，是可以选择的吗？选择性记忆往事，可以吗？逃避绝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一段无果的感情，一个未实现的梦想，这似乎就是她在南方四年的收获。一想到那些拼搏煎熬的日子，她心里就很痛。想到那个欺骗她感情的男人，她更是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的单纯，傻傻的陪着他一起创业四年，痴痴的相信他说的四十岁之前不会结婚……她不敢回忆，不敢和曾经的朋友联系，她怕有人会掀起那道疤，怕有人会在她未痊愈的伤口上撒盐。
　　有人说，治疗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次恋爱。但白楠不只一次的问过自己：“我可以吗？我还有爱的能力吗？”。她知道自己善良，曾经抱有这样的幻想，我是那么的善良，不会有人忍心欺骗我的，可她真的伤得遍体鳞伤了，她把自己蜷缩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像一个蜗牛一样，时不时的舔食一下自己的伤口。她再不是那个刚刚出大学校门时那个单纯、善良、浪漫的小女孩了，她的心老了。
　　嘟嘟能唤醒白楠那颗尘封的心吗？白楠愿意成为嘟嘟永恒的曙光吗？把命运交给时间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自从上次和嘟嘟见面，应该有九天的时间了，期间各怀心事的两个人，用短信联络着感情。现代的信息工具还真的帮助了这对剩男剩女，他们一个内向，一个羞怯。白楠还真的是一个不会谈恋爱的人，外表和内心完全是两个人，外表是有些强势干练的女人，然而她的内心其实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情感浪漫且细腻如水的女人。
　　周末，嘟嘟约了她，去他家。今天她穿了白色的衬衫，北方的天气还很凉，出门的时候白楠加了一件外套，黑色的靴裤，脚下一双黑色的达芙妮长靴，让她看上去格外的清爽干练，她的腿看起来那么直那么细，这也是她的骄傲。虽然长相并不出众，但她的翘臀，她的直腿还是很美的。
　　由于嘟嘟有内线（大王姐），他是知道白楠周末休息的，所以顺利的约到了白楠来家里做客。
　　因为知道有朋友的小宝宝（那个与自己有缘分的小姑娘），所以白楠特意带了水果去嘟嘟家。白楠敲了门，很快嘟嘟就给她开了门，那速度让白楠觉得他应该是就站在门口等着她的到来的。
　　“萱萱呢？（嘟嘟朋友的孩子）”白楠感觉很静，于是问了一下，其实她已经感觉到尴尬了，她还不习惯和一个男人独处。“他们都出去了。”嘟嘟很自然的说。可明明打电话的时候说他们三口也在家啊，白楠心里感觉有些不安。（他很怕近距离接触男人，嘟嘟是个例外）。
　　嘟嘟接过白楠手中的水果，放到了冰箱里面。拉着白楠进了自己的房间，电视开着，两个人都无心去看。白楠是紧张，手放在腿上，坐在床边，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嘟嘟则深情地注视着白楠，长长的头发，清爽的脸庞，直而细的美腿，安全没有理会白楠的紧张和羞怯，那份青涩更让他有了征服并拥她入怀的冲动。当嘟嘟趴在白楠身上的时候，其实她还是有机会拒绝的，可是她没有。是好奇吗？是她积压的脆弱在那一刻崩溃了吗？还是潜意识里她已经接受了这个男人。思维是混乱的，白楠只是感觉嘟嘟很温柔的引导着自己……
　　一阵嘟嘟急促的喘息过后，崭新的床单上，留下了一块不大不小的血迹。嘟嘟很吃惊，这对于他是个意外，也是一个惊喜！他居然是白楠的第一个男人，这是个事实。
　　白楠哭了，嘟嘟沉默了。白楠拒绝留下来，她怕别人知道她和嘟嘟已经在一起了。他也拒绝了嘟嘟送他回去，她甚至没有听嘟嘟的话打车回家，她就是那样的慢慢的走到了车站，坐上了公交车，一路上她很无力，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个在传统保守家庭长大的孩子，这么多年一直洁身自爱的她。这一刻，就这样告别了自己的女孩生涯，成了一个女人。
　　快30年了，她一直保护并且也非常在意的东西，就这样没有了。也许在他眼里是不在乎的，可对于白楠――那是只有结婚的时候才可以做的事情，也是只有和自己心爱的老公才能做的事，可怎么就在她什么准备也没有的时候没了。她是那么那么的伤心，确切的说是害怕……可她也明白她变成女人了，不再是女孩了。这个事实让她太难接受了，因为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接下来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