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志》第五十一章

　　
　　
　　早上，梅朱政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
　　 接到宋韦池的电话：“你胃还痛吗？”
　　“好些了。”
　　 宋韦池：“就这件事，问候完毕，拜。”
　　 宋平的电话在同一时间打过来。
　　 她办职称遇到阻力。他在替她费心这件事。
　　 挂断电话后，梅朱政可以专心走路。她突然意识到，他们都姓宋。
　　想起《红粉攻略》中的一句话。一个女人要度过很多条人生之河。男人如舟。如果只有一条船，很容易覆灭。聪明的女人会将很多力量汇集到她的周围。他们会载她渡过湍急的河流，平稳经过险滩。
　　空闲的时间和死党艾斯提起。”有时候女人一生的可能性，在于有几个爱她的人。每个人能带给她的东西都不一样。如果她有越多的异性朋友，帮她的人就越多，可能她人生的路就越好走。”
　　艾斯：“你说的江青吗？”
　　梅朱政：“我这两年得出的结论。”
　　艾斯：“一个女人最明智的做法是，年轻时找到一辈子厮守的人，愿意为她付出，共担风雨。当然，这里面有运气的成分。”
　　或许很多人最初是这样想的。后来遇到挫折困顿，就变成现在的想法了。
　　寂宇的短信照旧发过来：“今天特别的想你，不知是怎么回事。老是想起你，很想跟你说说话的。”
　　 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么？
　　 原因非常简单。有些时候她忙。没有和他交流。
　　短时间的分离，会让他更有空间体会到他的感情。
　　如果过久不见面，反而会让人慢慢习惯这样的距离。会找到其它方式，填充新近产生的空虚。
　　 傍晚有雨。她更喜欢雨中漫步。 即使带了伞，也没有使用。
　　宋韦池的短信：“还记得吃粗粮吧。别吃凉的。别饮酒。”
　　 煎饼算粗粮么？
　　梅朱政正想着这个问题，手机响。又是宋韦池的电话。这一天的第三个了。
　　不是刚刚发了短信过来吗？
　　 中午快下班时，他曾问她在做什么，回家准备吃些什么。
　　现在又问同一个问题。
　　他的声音总是带着一点懒散的疲惫和倦怠。
　　 梅朱政的午餐和晚餐都是西瓜，碗豆。
　　宋韦池：“碗豆是甜的。”
　　 她没感觉到。
　　 他顿生疑心，问她怎么做的。
　　 梅朱政：“水煮。”
　　 他问出了症结：“大姐，那个七分熟就可以……”
　　 难怪。她煮了很久。
　　 他再陆续一问，她上次的冬瓜做法也不正确。
　　宋韦池彻底崩溃了：“冬瓜炖一个小时，你真的无敌啊……”
　　 他从前总叫她：“无敌小飞鱼。”
　　 宋韦池：“大姐，你可不可以正常的吃个饭。总吃瓜的人会瘦吧。我不能拿自己的审美观要求你……但我真的觉得胖胖的才好看。如果胖得象个球似的就更可爱了。你知道吧，呵呵。胖女孩有味道……”
　　这句话令人浮想连翩。饮食男女，从饮食谈到了男女……梅朱政有点受到侵犯的感觉，突然不想再听下去。跟他说有事先挂了，拜拜。
　　 爱美食的人，百分之九十也爱美女。
　　 他的美食经，和他眼中的美女，她都不感兴趣。
　　 真怕了宋韦池。这样粘人。不希望一天中第四次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他的名字。又有一种直觉，这种事情很容易发生。
　　晚上她索性关机了。
　　 如果她一关到底，也不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问题是她想打电话，又开了机。结果接到周围一个小男孩辛的电话。向她借钱。
　　问题是并不熟悉。只是朋友韩露的朋友，见过几次面而已。
　　辛也在梅朱政的群里。韩露大概也是在群里认识他的。
　　为了引起大家参与的兴趣，梅朱政曾在群空间设置了一个讨论问题：“做为男人（女人），你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
　　她记得辛的回答：“第一是有责任感。第二是不能找一个败家的娘们儿。”
　　她看完就笑了，不明白这个小男孩为什么用这样深恶痛绝的语气。
　　 梅朱政是个对拒绝笨拙的人。
　　 是谁说过，朋友有很多种功能。有的用来谈心。有的用来说爱。有的是工作或生活伙伴。包括性伴侣。还有各种实用价值。
　　 一定要分好工。摆清各自的位置。
　　 用来谈心的，你不能管他借钱。
　　 性伴侣不能用来说爱。或是充当知己。
　　 否则会有一定程度的混乱。
　　 辛给她带来困扰。
　　 他本不该提出这样的要求。
　　 如果借他，就要做好这钱一去不回的准备。
　　 虽然她对他有信任。那是一种直觉。仅是直觉而已。缺乏生活层面上的了解。
　　 金钱的数目能说明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中的价值。
　　 只是借钱给男人这种事，本身令人不爽。
　　梅朱政打电话给共同的朋友，韩露：“小辛管我借钱，怎么回事啊，根本也不熟，没达到借钱的程度啊。”
　　韩露：“他也管我借过。我也打听了一下熟人，听说他经常管朋友借钱。而且不还。这孩子本来为人还是不错的，后来找了一个特别能花钱的女朋友，为了满足她的物质欲望，就变成现在这样了……都没人敢借给他钱了。”
　　韩露认识的人果然不太靠谱……
　　 艾斯转给梅朱政一个贴子。内容是男人们讨论为女人做的很二的事。
　　 艾斯：“我做过不少。不过都不是为了妻子。很自责。以后每年都为她做几件。现在说说你吧？男人为你做的很2的事？”
　　 梅朱政：“往事切莫重提，人生已多风雨。一个男人为了女人花光所有积蓄，还到处为她借钱，才是真的傻。与金钱不沾边的都不算。他们所谓的2是指痴吧。我觉得最痴的行为是把一个女人娶回家。”
　　 艾斯：“2就是2本身。比如拿着眼镜找眼镜。”
　　 那么，借钱给男人算不算很2？
　　这件事的间接后果是，她开始觉得，对年龄比她小的男孩，有反感的态度。
　　一棒子打死一大片……
　　 第二天，宋韦池问她昨晚几点入睡。他曾想在十点半打电话给她。又担心这是一种打扰。
　　 梅朱政知道,那是他准备休息的时间。
　　 他睡前会想起她。
　　 她却不希望夜晚也接到他的电话。
　　 那会象一种入侵。
　　 象蜗牛躲在壳中一样,她习惯一个人的自由和安谧。
　　或许，这是没有真正接受一个人时的感觉？会对他的频繁接近，有抗拒和排斥？连辛的事，都算在了他头上？
　　早晨，梅朱政上线就看到宋韦池的问候：“早安。”
　　 不定期会有他的招呼。也许只是他习惯了的那句：“小肥鱼。”
　　 下午，宋韦池一下节目就打电话过来，嗓子还有疲惫的沙哑。
　　 梅朱政正在看一本书《当男人背叛女人》。里面写道，为了婚外的异性，男人付出感情、时间和金钱。其实就剥夺了妻子的部分权利。因为他必然相应减少了对家庭的付出。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虽然宋韦池并没有妻子。女友也差不多吧。
　　 能感觉到他一有时间,就在想念她。就象初相识的寂宇，即使有两分钟的时间,也用来和她对话一样。
　　 这自然分散了他们对另一半的注意力。
　　 梅朱政不懂宋韦池为什么不把这些心思用在女朋友那里。
　　 她不问。也不想知道。
　　 她刚换了个签名,“快递怎么还没到。”
　　宋韦池发觉。问她是从哪里发过来的,用的是哪家快递公司。
　　 梅朱政统统没有留心过。
　　 宋韦池：“买东西要全方位考虑,怎么这样感性哪。”
　　 他让她没事时看日本的动画。关于西游记的结局。
　　 故事对人性很讽刺。
　　 他想听她的感受。
　　 梅朱政：“唐僧的配音挺好听的。”
　　 宋韦池：“……”
　　 她常常令他无语。
　　 宋韦池：“我知道晚上什么时间会下雨。他们都说我看得老准了。”
　　 “什么时候？”
　　“当你走在街上的时候。”
　　 梅朱政不相信。
　　 宋韦池：“呵呵。不相信就对了。”
　　 然而当她走在回家的路上时,真的飘起了细雨。
　　 她伸出手，想让雨点落在迟钝的手心。
　　 想起和宋韦池的对话。
　　 她是个特别有雨缘的人。每次出行，必遇风雨。非雨即风。
　　 想起宋韦池告诉她，他最近在看各种宗教书籍。
　　 他前几年特别混乱时，读圣经。
　　因为青梅竹马的前女友死于车祸。
　　 已经五年了。
　　他自认为是她的未亡人。
　　 宋韦池的名言是：“我的爱很廉价。但是断货了。”
　　 难忘渗透了生死的旧爱。
　　梅朱政看到这句话时，自然有她的体会。虚荣心告诉她，其实说这话的男人，是很容易爱上某个女人的。
　　 他还小。不明白人的感情是极易触发的。在你以为念念不忘时,其实已经开始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