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十集


10.1.社区办公室门前 日 外
一大群居民围在办公室门前，看墙上贴着的感谢信。
符查走到门前也引颈观看。
符查自言自语地：魏主任这回可露脸了！正副手终于能把尿尿到一个壶里啦！
周小惠从背后打了他一巴掌：哼！背地里说领导的坏话——
符查转身：你真是阴魂不散啊！我走到哪你跟到哪呀？
周小惠嗤嗤一笑：这是时时刻刻监督你的工作，（白了他一眼）背后攻击领导干部——
符查急了：小花幡，你不要乱扣帽子好不好？批评和表扬这两个概念你都分不清吗？真是秀才遇花幡，有理也难翻啊！
魏志刚站在他们背后：有点儿干部的形象好不好？这群众基础刚刚巩固，非让你们搞砸了不可——
符查一吐舌头钻进办公室——
周小惠嗤嗤一笑：我去门卫室找王有福办点事......（转身向门卫室跑去）
10.2.门卫室外 日 外
同军背着包走到门卫室附近，看见周小惠跑来。
同军打招呼：小花幡！美女——
周小惠在他面前停下：张同军，你是不是戏弄我？有我这样的美女吗？
同军笑了笑：小花幡，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美女——
周小惠转怒为喜：真的吗？
同军点点头：真的！在我心目中，你就是......（唱）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
周小惠笑的前仰后合：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嘴......（转身看见了什么）哎，同军，你看那里有个疯子——
同军的歌声戛然而止：呦！可不是嘛！走，咱们看看去——
10.3.门卫室面前 日 外
门卫室旁边靠墙坐着一个乞丐，那个乞丐披头散发，又黑又瘦，神情恍惚。
王有福：去去去！赶紧走开——
张同军走近仔细地看了看这个乞丐的脸，他愣住了。
同军惊讶地：这......这不是三狗叔吗?
周小惠：你认识啊？你们家亲戚？
同军啼笑皆非地：怎么？西宁市所有乞丐都是我们家亲戚啊？我们一个村的！
周小惠捂着嘴窃笑。
三狗叔缓慢地抬起头：我饿——
恰在这时，张同军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同军掏出手机接听：李经理，我就到......我就到......（收起电话）三狗叔，你怎么在这儿啊？
王有福：在这一早晨了，撵都撵不走！
张同军：王师傅，王师傅。麻烦你先把他照看一下，这是十块钱，你给他买点吃的。
王有福疑惑不解。
周小惠夺下他手里的钱：我去——（转身跑去）
张同军：我今天有个合同要谈，约好人了......实在是来不及了。（手机又响）我先走了。（匆匆忙忙地走开）
王有福：哎......哎......这是咋回事啊？
张同军已转身跑远。
10.4. 某公司门口 日 外
办公室门口，李经理焦急的看着手表，此时，张同军气喘唏嘘地跑过来。
李经理生气地：怎么回事？你看看几点了，你才上班几天啊，就迟到？是不是想让我请你吃鱿鱼啊？
张同军一脸歉意：对不起，我路上遇到点麻烦事。
李经理：你不知道这个合同有多重要嘛？你还想不想干了？
10.5.门卫室门口 日 外
周小惠拿着矿泉水和面包跑了回来，发现乞丐不见了。
周小惠敲打着门卫室玻璃窗：王有福——王有福——
王有福走出门卫室。
周小惠追问：张同军家的亲戚呢？
王有福左顾右盼：哎，刚才还在呢！一眨眼咋就没了？
这时，柳月芳走了过来。
柳月芳：有福，你这是怎么了？
王有福：刚才住在咱们小区的张同军，把一个要饭的交给我了，又给了十块钱，小花幡去买东西回来的时候，转眼人不见了。
周小惠点点头。
柳月芳：是不是他认识的？
王有福：我今天正好值班，他这不是添乱吗？
柳月芳：这事能帮就帮下他，别说认识，就是一个普通的乞丐，我们帮助一下也是应该的。
王有福：我没有不帮他的意思，我是觉得这个要饭的又傻又脏，怎么帮呀？
周小惠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张同军回来肯定饶不了你！
柳月芳：王有福你在这值班吧！我和小花幡四处找找！（拉着周小惠向小区里走去）
10.6.门卫室门口 傍晚 外
张同军径直走向王有福。
王有福显得十分尴尬。
张同军：王师傅，我交给你的人呢？
王有福内疚地：我一眼没照顾到，人就不见了。
张同军埋怨地：你这人咋这样啊？那么大的活人都看不住！
王有福不高兴地：他有胳膊有腿儿的，让我咋看？再说，你也没给我看人的钱啊！
张同军愤怒地：他要是你爹，你能让他走不？
王有福：你怎么说话呢？他是谁爹？我看是你爹还差不多！
张同军：懒的理你......（边走边嘀咕）哎呀，他能上哪去呢......
10.7.张同军家卧室 夜 内
张同军半卧在床上，看了看腕上的表，拿出手机拨号，然后开始给老家打电话。
张同军接通电话：喂，阿达，最近你和阿妈身体都好吧？
张同军父OS：好着，好着。你怎么样？工作找上了吗？
张同军：找上了，我现在在一个公司里，跑销售着。
张同军父OS：那就好！唉，你这个大学我们也没有白供你，现在终于好了！在城里不像在家里，自己照顾好自己。
张同军：咱们村上的三狗叔家，最近......
张同军父OS：噢，对了，你三狗叔丢了。半年前，三狗叔跟村里人出去打工，前一阵，他们有人打电话回来说；三狗叔在工地上犯了病，跑丢了，到现在也没个消息。家里的人急坏了......
张同军自责地：唉，我今天早上上班在我住的小区门口看见他了，当时我急着去上班，可晚上下班回来，人又不见了......
张同军父OS：啊？你见到了吗，那怎么又丢掉了？
张同军拿着话筒说不出话来。
张同军父OS：同军啊，你在西宁，平时多留意一下，说不定那天还会碰上的......
张同军：好好好，我一定留意。
挂断电话，同军陷入沉思.....
10.8. 某酒店门口 日 内
张同军和一个年轻的女同事正欲进入酒店。
张同军发现三狗叔坐在门口旁的台阶上，向过路的行人乞讨。
张同军惊奇地：哎，三狗叔！
女同事疑惑地：你这是？赶紧的！李经理他们在里面等着呐！
张同军：你先进去吧！我去买点东西。（说完跑开）
女同事不解的转身走进酒店......
张同军提着一袋包子走到三狗叔跟前蹲下——
张同军：三狗叔，你还认识我吗？
三狗叔表情呆滞地望着他。
张同军：三狗叔，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三狗叔嘴里叽哩咕噜不知说了些什么......
张同军：我是赵岗村的二娃呀。
三狗叔听到这话后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然后傻笑地点点头：我饿......我饿.......
张同军把包子递给他：三狗叔，吃吧！
三狗叔胆怯地看了看他。
同军亲切地：吃吧！
三狗叔脸上露出讨好的憨笑，鼻涕慢慢地流了下来。
张同军从衣兜里拿出餐巾纸给他擦了擦。
三狗叔伸出脏兮兮的右手，夺过包子就往嘴里填。
三狗叔狼吞虎咽起来，边吃边冲着他傻笑。
张同军：慢点吃......别噎着......这都是你的......
10.9. 洗浴中心前厅 夜 内
张同军将三狗叔安顿在大厅一角坐下。
张同军：三狗叔你就坐在这，千万别乱跑......我一会就回来......（说完转身走向服务台）
10.10.服务台 夜 内
张同军:服务员给我拿个香皂和毛巾。
张同军接过香皂和毛巾转身离开......
10.11. 洗浴中心前厅 夜 内
三狗叔刚才坐过地方已不见他的踪影。
张同军:哎，人呢......
10.12. 繁华的街道 傍晚 外
大街上，人们提着大包小包来来往往。
张同军在人群中穿梭——张望——
这时张同军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接听......
10.13.张同军家卧室 夜 内
张同军开门进房间。
合租人小丁正躺在床上看书。
张同军打招呼：还没睡呀？
小丁：等你呢！
张同军：我又不是你老婆！等我干啥？
小丁：我要是睡着了，你一开门，我再醒了，后半夜就别打算睡了。
张同军到卫生间去洗漱。
小丁：你单位上今天不是聚会吗？
张同军边擦脸边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张同军忧心忡忡地：哎，今天遇见了一件闹心的事。
小丁：什么事？
张同军把看见三狗叔的事给小丁说了一遍......（无声）
小丁：这事巧了啊，西宁这么大，怎么偏偏就让你碰上了呢？
张同军：谁说不是啊，按理说，能在离家这么远的城市里遇到一个老乡，那该是件多么高兴的事啊，可三狗叔这副模样，我怎么高兴得起来？不管吧？他毕竟和我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按辈份我得叫他一声叔；管吧？人又找不着了，更何况我现在这种情况......怎么管呀。我现在在公司还没站稳脚跟......唉，熬煎啊！（青海方言）
小丁提醒地：找人跟领导沟通一下，也许会好一些！哎，你的何哥不是跟老总关系铁吗？找他帮帮忙怎么样？
张同军恍然大悟：对！就找何大畅——
10.14.某公司办公室 日 内
张同军呆呆地坐着。这时李经理走进来。
李经理：张同军，计划书做完了吗？
张同军紧张地：还没有......
李经理：你整天搞什么名堂？心不在焉的，写不出来早说话，我另外找人写！
张同军：我......我......
李经理：让我写吗？
张同军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经理学着他结巴：那你.......啥......啥意思......
张同军惊讶地：李经理，你怎么结巴啦！
李经理余怒未消地：跟你在一起，不结巴也得哑巴......下午必须把计划书给我......
说完李经理摔门生气而去——
10.15. 某公司办公室 翌日 内
李经理推门进来。
李经理：张同军，你安排今天去干什么？
张同军：去宁食集团。
李经理：那还磨蹭什么，咱们赶快走啊？
张同军：好，马上——
10.16.大街某路口　　日 外
李经理和张同军刚刚下车。
张同军突然看见三狗叔坐在马路边上。
三狗叔见到张同军后，脸上神情一变，好象认出了他——
三狗叔用家乡话：同军，同军，你过来。
张同军又惊又喜，用家乡话：三狗叔，你真是的......你和我捉迷藏啊......怎么又跑到这里了啊......
三狗叔却不理会的，自顾自地说着——
三狗叔：同军，你哪儿去了？是不是你妈又要打你了？别怕，今黑到我家去睡，我给你煮洋芋吃......
【一组闪回镜头】
张同军小时候，同军的妈妈拿笤帚把要打他——
张同军飞快地逃跑——
张同军躲进三狗叔家——
三狗叔拿出熟土豆给张同军——
张同军香甜地吃着——
三狗叔开心地笑了——
【闪回结束】
眼前的三狗叔，披头散发，又黑又瘦，衣衫褛褴。
张同军忍不住眼眶变得湿润起来。
张同军不顾一切地握住三狗叔脏兮兮的手——
张同军家乡话：三狗叔，你放心，我一定送你回家！
李经理正怔怔地站在后面看着。
张同军：李经理，这人是我村里的。
李经理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张同军为难地：三狗叔，你在这儿等我，这次你千万不要走开啊，办完事我来接你！李经理那我们走吧！
李经理：慢——（然后想了想）这样吧？这人既然是你村里的，你就先不用去了。
说罢，拍拍他的肩头，一个人走了。
张同军愣了一下。疑惑的望着李经理远去的背影——
张同军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张同军：爸，三狗叔我又找到了！
张同军父OS：真的？同军，那你想办法把他送回来吧！你小时候挨打，每次都是你三狗叔收留你哩，记得吗？
张同军激动地：是，我记得......
10.17.张同军家卧室 傍晚 内
三狗叔的模样发生了巨大变化，脸上干净了，头发也短了，新衣服也换上了，人也显得精神许多。
张同军把三狗叔换下来的脏衣服扔进了垃圾箱。
张同军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接听。
张同军：李经理，你好！
李经理：张同军，今晚咱们一起吃个便饭吧！别忘了带上你的老乡......
张同军愣了愣，困惑不语。
李经理：怎么？没时间啊......就在你住的小区附近，哦，别忘了一定带上你的老乡......
张同军忐忑地：好吧......
10.18.社区办公室 傍晚 内
张同军推门走进办公室。
张同军：柳大姐，您找我？
柳月芳：来坐下，先喝口水。
张同军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王有福，然后坐下。
王有福把一杯水放在张同军的跟前，端起水杯喝了几大口。
王有福内疚地：兄弟，大哥没有把那个人看好，是我的失职！刚才柳主任还批评我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跑火车——（郑重地）我向你道歉......
张同军：我一脸阶级斗争的样儿，谁也没法接受哇！
柳月芳：刚才有福告诉我大概的情况，那个乞丐是你什么人啊？
张同军：噢，是我一个村的，他患有间歇性精神病，人很可怜......已经走失半年多了......
柳月芳：是这样啊，那你打算怎么办？
张同军：我现在也没有啥好办法......我刚到现在的公司上班......这突然要是请假的话，恐怕......唉......
柳月芳：要不然这样.......咱们是不是先把他送到收容所，等你有空了再把他送回你们老家，你看这样行吗？
张同军不情愿地：那行吧......
柳月芳：要不，我们社区先替你照顾几天，有机会再送他回家。
张同军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们——
10.19. 某饭馆包间内　傍晚　内
张同军带着三狗叔进入包间内，
李经理已经等在那里了。
李经理一改往日严肃刻板的神情，脸上笑吟吟的，等他们落坐后——
李经理突然用他们的家乡话：同军，我是水鸣镇王屋村的。
张同军大吃一惊：原来我们是一个乡的啊！
李经理面露羞愧之色，沉吟了一下继续——
李经理：其实我一看你的简历就知道咱们是老乡了。可在这儿我也只能说比你强点，也是刚刚站稳脚跟，那天，何大畅跟我说了你的情况......所以......
李经理脸上红红的，望着三狗叔。
李经理：可今天，你连这样的老乡都认了......（他感慨地叹了口气）我很感动啊！小伙子，人品不错！（端起酒杯）甜不甜，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啊！明天你就先送咱们的老乡回家吧，车费我来出！
张同军激动地：谢谢你，那我先替三狗叔谢谢你。（把满满一杯酒灌了下去）
三狗叔在一边嘿嘿地笑了......
三狗叔抓起餐桌上的一个羊腿，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三狗叔嘴里不停地叨咕：你们喝酒......我不能喝汤......
二人开心地大笑——

本集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