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胡大海堵河败元军 丘彦臣出关杀于皋

　　有道是：大厦将倾，非一人可支。
　　别看大元帅脱金龙英雄无敌，一连打死大明将军数人，却也不能扭转阵中大势。徐达、刘伯温是四路出兵，同时攻入阵中，蛇头、蛇腹、蛇尾，接应军兵，安排得很到位。常遇春、胡大海、常茂、常胜、固大英、胡强、沐英、朱英、武尽忠、武尽孝、徐方、郭彦威、汤琼、罗虹、罗决、朱森、左登、郭英、汤合、张兴祖、徐继祖、于皋等将军都带领大明军兵杀入阵中，虽说折了左登、徐继祖等一些大明将领，但是各处已经杀得势如破竹，摧枯拉朽。大元帅脱金龙纵有冲天的本事却也难以回天，他带领的元兵很快就给大明将士杀光，就剩下他个大元帅，在战场上左右前后冲杀，不可一世，耀武扬威。他来了，人家退了；他走了，人家又追上来，就像九里山汉兵汉将困霸王项羽一般，只累得精疲力竭。
　　话说大元帅脱金龙见大明军兵勇猛，击之不退，却也无法，独力难支，只得退回阵中，顽强抵抗。调来三个兄弟和元兵精锐，脱金虎、脱金牛、脱金绣，各带元兵，和自己一起守阵，要和大明军将拼个你死我活，鹿死谁手，未可知也。
　　这个时候，几十里的黄河岸边，杀声四起，长蛇阵已经给大明军打得四分五裂，乱七八糟，指挥已经失灵。处处混战，也不知死了多少大明大元军士。血流千里黄河岸，尸堆万亩荒沙滩，悲壮惨烈无以伦比，有诗曰：
　　昨日军旗飘摇展，今日尸横黄河岸。
　　血流沙场大地红，你死我活壮烈惨。
　　却说大元帅脱金龙知道大势已去，却并不甘心，当下带领大元将士，准备和大明将士做殊死拼杀，守住中央戊己土和点将台，却早给徐达带领大明将士围困过来。
　　徐达知道大元帅脱金龙不好惹，而他的身边必有精兵猛将，也很难缠，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胜负在此一举，率领大明将士，将中央将台团团围住，和大元军将对阵一决雌雄。
　　阵中杀出一员猛将，却是脱金龙的兄弟脱金虎，手握大砍刀，异常凶恶，明将于皋手握大刀冲了上去，但见：
　　泰山压顶奔顶梁，横担门栓闻“咣当”。
　　你死我活拼生死，阵上看谁武艺强。
　　二人杀得飞沙走石，狂风四起，大战三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于皋一见脱金虎的武艺高强，很难得胜，孤注一掷，使出了回光返照绝命刀，一翻腕子，大刀劈了过去，要和脱金虎同归于尽。脱金虎迟了半拍，再想躲闪可就来不及了，一刀就给于皋将脑袋砍掉了，战马逃了回去。大明军兵摇旗呐喊，战鼓齐擂，士气大振。
　　脱金牛一见二哥死于非命，眼里冒火，马上就杀了上来，于皋一见，大声道：“来得好。”并不畏惧，挥舞大刀，接架相还，又和脱金牛杀在了一起。
　　脱金牛见死了二哥，咬牙切齿，一柄大刀使得风雨不透，刀刀要命，于皋怎么抵挡得住？往下就败，给脱金牛趁机杀到了阵前，直接挥刀来杀大明主帅徐达。徐达一见不好，赶紧挥枪招架，却给不要命的脱金牛一刀劈下马来，不知死活。正在这时，只听一声破空之声传来，射来一支雕翎箭，正中脱金牛的哽嗓咽喉。可怜，猛将脱金牛死于非命，战马逃回阵中，却是大将常遇春杀过来了，见元帅遇险，老远射出一箭。
　　诸位将军赶紧抢救大帅徐达，却见他挨了一刀，血染征袍，面色姜黄，双目紧闭，已经不省人事了，赶紧为他包扎。
　　大明军士见主帅落马，不知死活，军心涣散，不战自溃。
　　脱金龙一见死了两个兄弟，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黄旗一挥，大元军兵往后就退，直奔高处，却开了水闸，只听“哗啦啦”一声响，惊天动地，大水冲了过来，当时就冲进了大明军阵之中。大明军兵惊慌失措，想逃都没路，将军马兵骑马往高处逃，军兵四散逃命，淹死者不计其数，若不是罗虹兄弟事先让在小青山下准备了上千木排接应，只怕死亡更多。
　　却说这仗没法打了，当下元明双方各自收兵休整，黄河岸边死伤无数，大明军兵伤了主帅徐达，破阵折损军兵五六万人，虽说将一字长蛇阵搅得乱七八糟，杀死元兵无数，却未攻下中央将台中央戊己土，算是平分秋色不输不赢。
　　话说元帅徐达给砍成重伤，不能理事，朱元璋亲自升帐，战将罗列两厢。朱元璋道：“这次破阵，我军将士人人奋勇杀敌，给元兵重创，虽说没有彻底打败元军，这也许是元军气数未尽，我军将士都尽力了，听我将令。”
　　“在。”
　　“今晚大军尽皆屯于山地高处，各处军营虚张声势，悬羊打鼓，点亮灯球火把，不准暴露我军意图，违令者斩。”
　　“是。”
　　“胡大海听令。”
　　“在。”
　　“命你带领诸位太保小将，精兵五千，马上前往葫芦湾，准备沙袋木板，今夜三更，给我将黄河口子扎了，不得有误。驻守葫芦湾，等到天明，再疏通河道不可以再让黄河泛滥，残害百姓。”
　　“得令。”
　　朱元璋吩咐已毕，各营都暗暗收拾，准备夜晚撤离大营。
　　话说二王爷胡大海，带领常茂一伙小将，五千精兵，这就出发奔葫芦湾，准备船只沙袋木板，准备扎住黄河口子。
　　夜二更天，五千军兵都上了船，一声令下，都把沙袋木板扔下湾口，很快就将黄河给堵上了。大水不能再往下游流去，上游水位不断升高。
　　胡大海堵了黄河，带领军兵驻守，准备天亮再疏通河道，不敢马虎。
　　话说是夜三更，水位越长越高，只听哗啦啦一声，大水漫出了黄河大坝，直接往大元军营漫来，一会儿工夫，军营水位就涨高几尺。
　　军兵报进大帐：“禀报王爷元帅，黄河决堤了，大水已经淹进了大营，请求军令。”
　　大帅脱金龙叹息道：“完了，人算不如天算，王爷，这仗没法打了，撤吧！大明若趁虚杀来，玉石俱焚。”
　　王爷胡尔卡金无奈，只得下令放弃长蛇大阵，全军坐船撤回北岸。
　　元军撤退，惨呀！船少人多，为了登船，相互残杀，渡船超载，很多翻到黄河里，哭声震天，死亡无数。等胡尔卡金和元帅脱金龙回到北岸，清点军兵，回来的不到十万人，眼望对岸，咬牙切齿，高声叫骂：“朱元璋、徐达、胡大海、常遇春，卑鄙无耻，尔等休要得意，有朝一日，必报此仇，要将尔等杀得干干净净，方出我心头之恨。”
　　元兵大败而退，这时候胡大海已经疏通河道，黄河水回归河道，朱元璋下令全军过河，“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兵分九路，横跨过河乘胜追击。元军那是吓破了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如漏网之鱼，惊弓之鸟，仓惶向北逃窜。
　　朱元璋亲自带兵，紧紧咬住元军不放，昼夜兼程，一口气将元军赶出中原大地八百余里。
　　话说大元帅脱金龙和王爷胡尔卡金兄弟，带领残兵败将不分昼夜，没命地往北逃，给朱元璋带领大明军兵死命地追，又折损不少。等过了雁庆关，只剩下五万余人，守将丘彦臣放过元军，守住关口，准备和大明军队决一死战。
　　大元兵败如山倒，大明气势如虹，却不知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大元守将丘彦臣力大无穷，武艺高超，眼见大元兵败，大明皇上朱元璋不依不饶，意欲斩尽杀绝，当时怒发冲冠，带领生力军八千，杀出了雁庆关，和朱元璋的大明军队对阵。
　　朱元璋以为自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一个小小的雁庆关算个屁，一个守将，八千军兵算个鸟，当下整顿军马和大元守将丘彦臣对阵。
　　朱元璋排列阵势，身边大将护持，丘彦臣横枪立马出来叫阵，朱元璋见了，就令大将于皋出战。
　　于皋手擎大刀，催马上阵，邱彦辰并不怠慢，打马上前接战，二人这就杀在了一起。
　　要说于皋，本来武艺高强，力大无穷，无奈日夜兼程，追杀元军，精疲力竭，怎么会是以逸待劳的守将丘彦臣的对手？勉强交战二十几个回合，已然不敌，一个不注意，就给邱彦臣的大枪刺中哽嗓咽喉，死尸栽于马下，战马逃回。朱元璋大吃一惊，刚要再下令命将军出阵交战，却见邱彦臣挥枪大喊：“三军儿郎，给我杀过去，报仇雪耻。”八千儿郎手舞刀枪这就杀了过来。
　　两军混战，大元军士将军无不以一当十，刀枪齐上，恰如大刀切西瓜一般，一砍就是两个瓢，杀得大明军兵鬼哭狼嚎，往后就败。朱元璋一见大惊，打马如飞，往后就逃。先头部队五六万人给这八千生力军杀得丢盔卸甲，不知死了多少，让人家一口气杀出去三十多里地，这才收兵，凯旋回关。
　　穷寇勿追，就是这个道理。不要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朱元璋一见大明军队人困马乏，这才明白追得太急，自己的军队已经累垮了，已经不堪一击。遂命令安营扎寨，休整，等待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