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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音】榆钱谣(小说连载)第十五章

作品名称:【心音】榆钱谣(小说连载)      作者:山丹丹      发布时间:2013-05-21 13:03:22      字数:8422

  六十一
  酸枣一手提着衣服兜,一手拿着那十一朵玫瑰花,跟在林梦雨的后面走着。她看见林梦雨的步履迟缓着,好像有种举步维艰的样子。酸枣紧走几步,赶在林梦雨的前面,看着脸色阴郁、一脸无奈的林梦雨安慰道:“哥哥别难过,只要人好着就比什么都强。”
  林梦雨看着神色惊慌的酸枣说道:“刚才吓到你了吧!”
  “没有,我感觉到你有心事,是不是妈妈给你的压力太大?”
  林梦雨听到酸枣的话,一下子好像就有一肚子的苦水想要倒出来似的,但是他还是极力控制自己。他镇定了一下情绪,顺着酸枣的话题说了下去:“妹妹,人世间有很多事情都不会如人所愿,你为什么要答应妈妈呢?你不应该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我没有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之所以答应妈妈,是因为我迫切的想要和小川团圆。我不想让小川在狱中蒙冤,我需要钱为他洗冤,我不会后悔。”
  “妹妹,你千万不要委屈自己,你不要认为你是个保姆就要听主人的话,你不要认为你认了我的妈妈就要为她行孝。今天你可能误以为我给你买衣服,是我答应了妈妈,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你是我的一个最最亲爱的妹妹。作为哥哥一定要保护妹妹,爱护妹妹,而绝不是伤害妹妹。你如果有半点犹豫就不应该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虽然想为妈妈尽孝,但决不能把这种行为建立在妹妹的痛苦上的,我虽然也挺喜欢你,但有些事情不是只有喜欢就可以的。不要认为妈妈求你了,你就同意。你有一丝的不愿意,我也不能,知道吗?”
  “哥哥,我决定了。我愿意。我只是为了小川,我的命都是他给的。”
  “嗯。”
  林梦雨起先还是怎么也抹不开这个面子。当他看见陈国庆和庄翠微的那一幕后,他对庄翠微的心就彻底的死了。他当即决定晚上就回去完成母亲交给他的任务。
  
  六十二
  就在陈国庆和庄翠微幽会的时候,他前一段时间启动的楼盘上出了事故。
  陈国庆与庄翠微在一起缠绵的时候,他怕别人打扰,就把手机关机了,致使正在修建大楼的施工队给他打来15个电话他都没接。他一开机就看见那同一个号码的15个未接电话。陈国庆有点奇怪,就把电话回了过去,结果那边乱吵吵的说什么他也没听清楚,但他唯一的感觉是工地上出了大事。他忙挡住一辆出租赶往工地。
  让陈国庆始料不及的是工地上差点就酿成人命事故。本来工地上即使出了人命事故与开发商陈国庆是没有关系的,但偏偏的这件就有了关系,并且关系很大。
  陈国庆开发的楼盘所有工程全给包工头承包了,但是陈国庆的一个进城打工的亲戚的老婆走陈国庆的后门来到这个工地上开卷扬机。开这个卷扬机本来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技术活,但却必须要有特种技术操作证方可操作,否则有多大的面子包工头也不买账。陈国庆亲戚的老婆却没有这个操作证,所以她按理不能操作卷扬机,可是这个亲戚的老婆干不了其它活,只想干这个活。她在陈国庆面前死活要做这个营生,无奈陈国庆便出主意让亲戚给老婆办了一个假证。这样便堂而皇之的就利用陈国庆这个大关系把原来开卷扬机的小媳妇给打发了。
  陈国庆亲戚的老婆上班了,陈国庆也交代过亲戚要他老婆注意操作。虽然操作卷扬机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技术活,但却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脚灵活,否则就会小差错常出,大事故难防。
  没想到这个亲戚的老婆上班的第二天就出了差错。
  二楼卷扬机接口站着一个工人喊道:“上料。”
  下面的工人便把用料放进料盘回喊一句:“起。”
  卷扬机操作者便要搬动启动阀,到达二楼接料口便要关闭启动阀,这样料盘就会稳稳当当的停住。但是操作者到了二楼还没有停下,料盘继续往上升。
  二楼接料口的工人大声喊着:“停、停、停。”
  眼看就要冒顶了,是上料处的工人跑过来给搬下了停止阀,一场事故差点酿成。
  卷扬机操作者的脸憋得通红,上面要料的工人却唾口大骂:“连也不会开,还充什么大牲灵。”
  这是卷扬机操作者走神的缘故,好在没酿成事故,操作者受到了监工头的严厉批评。
  一个月后,也就是陈国庆与庄翠微缠绵的那会,就那个卷扬机操作者却酿成了一起严重生命安全事故。
  事情是这样的,三楼接料口的工人喊道:“上料。”
  下面的工人把用料放进料盘后回喊了一句:“起。”
  操作者便搬动启动阀,卷扬机开始上升,可是卷扬机到了三楼接料口它不但没停,还继续上升,这一上升可就坏了,五楼接料口的卷扬机架上当时正有架子工在绑钢管,卷扬机直冲上去就把架子工的一只胳膊给卷进料盘,架子工“妈呀!”一声后就人事不醒。震耳欲聋的混凝土搅拌声嘎然而止,工地上当即就沉浸在一片死寂里。
  陈国庆赶在工地的时候,工程处于停工状态,所有的工人都围在伤者旁边,吵声一片。
  让陈国庆震惊的是质监局、安监局、城建局好几个单位的车都停在工地里。随即陈国庆就听到了救护车的警报声,在一阵忙乱过后,断了胳膊的架子工被抬上了救护车,在工地的黄沙飞起的时候,救护车飞驰而去。
  卷扬机旁已经看不见亲戚的老婆。
  陈国庆有点晕眩,他无力地推开人群走进了负责工程监理的监理办公室。
  
  六十三
  甜甜下午学校回来后,就开始发烧,烧得特别厉害。
  庄翠微要带甜甜去医院,可医院距离花店还有一段路。她给陈国庆打电话,陈国庆的手机一直占线,给林梦雨打电话,林梦雨的手机一直关机。无奈,她只好自己背起发烧的甜甜去医院。她气喘吁吁的把甜甜背至可以打出租的路段,可是过来的出租车上都拉着人。好不容易挡住一辆出租车上去,赶在医院门口下车时顾了孩子却忘记拿包了,待她反应过来要拿包的时候,出租车却扬长而去。她抱着甜甜忙喊“停车、停车,我的包没拿。”车早已远去,她还在原地呐喊。医院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后生说道:“大姐,别喊了,他们不可能停的,你就没发现你坐了一辆黑车吗?”
  庄翠微听到后说:“你怎么知道是黑车?”
  “你下车时,我就这儿站着啊!我看见你坐的车没有牌照啊!不是黑车还是什么,正规出租车如果发现你的包没拿,他们会提醒你的,但是黑车有时候还会抢你的包呢!别说是你丢下的。”
  “可是我的钱、手机、钥匙、身份证、银行卡全在包里啊!我孩子病了,我要给孩子看病,我可怎么办呢?”
  “大姐,你别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庄翠微想这小青年,帮人还有不愿意的,当即便说道:“那大姐谢谢你,一会孩子输液后,我会联系人来还你钱的。”
  “不是那样的大姐,既然帮你我就不要你还钱了。”
  庄翠微很纳闷,现在哪有这么高风格的人,便怀疑地说道:“我不信,雷锋的时代早过去了。”
  “是这样的大姐,我看见你挺有姿色的,如果你愿意陪我一夜,钱就不要还了,我挺喜欢和比我大年龄的女人快乐的。我看出你和我肯定会和谐的,大姐可以吗?”小青年说着嘴角似乎有口水要流出。
  庄翠微气炸了,什么世道,什么人啊!怎么今天就这么倒霉,她气道:“滚你娘的个屁。”说完抱起甜甜就进了医院。
  庄翠微去住院部外科找王亚平。她现在只有这个法了,甜甜发烧,必须要看啊!她背着甜甜,气喘吁吁的一口气跑上五楼进到外科医办室里面打问王亚平在不在。结果值班医生告诉她,王亚平今天已经下班了。庄翠微只好求值班医生帮帮他,结果值班医生让他先去挂号。庄翠微无奈哭着给值班医生诉说了她的钱包被抢的经过。
  值班医生听了庄翠微的话,似信非信地对庄翠微说道:“既然那样,你就给王主任打个电话,让他给你想点办法。”
  庄翠微看出没有王亚平的话,值班医生是不会帮她的忙了,便说道:“我用一下电话,我给他打个电话,你给我说一下他的手机号。”
  “怎么你连同学的号码也不知道啊!现在骗人的可很多。”
  庄翠微想,这医生还有医德吗?怎么把我想成骗子了。庄翠微忍无可忍了,她为了甜甜,她当即对面前这个没有医德的医生吼道:“他的电话我存在手机里,手机丢了,我想不起他的号码,我是不是骗子,容我给他打个电话不就清楚了吗?你这算什么态度,就你这种人还配当医生啊!”
  不想庄翠微的吼声却把值班医生给唬住了,他当即就拨通了王亚平家里的电话,电话递给庄翠微接。
  庄翠微给王亚平诉说了经过后,随手把电话递给值班医生并说道:“他让你接。”
  接完电话,值班医生没有让庄翠微去挂号就让庄翠微放下甜甜,他给检查。
  王亚平赶来之后,给甜甜办了住院手续,并且交了医药费用,安抚甜甜住院后又给庄翠微留下一些钱然后回家休息了,他明天一早还要做一个大手术。
  甜甜是感冒发烧引起偏桃体发炎,需要输液治疗。整个晚上,庄翠微一眼没合,守着输液的甜甜。
  整个晚上,陈国庆也是一眼没合,他在处理让他焦头烂额的一摊子事。他一个电话接连一个电话的在给一些人交代着有关事宜。
  整个晚上,林梦雨一直煎熬在道德的边缘,直到凌晨他才把母亲交给他的任务圆满完成。
  林梦雨带着一脸沮丧在酸枣的陪同下走回了家。回家后他和酸枣谁也没有提及路上的汽车追尾肇事。
  林母看见穿戴一新的酸枣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异常眼明地说道:“酸枣啊!还是你哥细心,你看这身衣服你穿上多秀气,这身打扮才更像我的女儿了。走,我们娘俩做饭去。”
  林梦雨从酸枣手里接过玫瑰花。他没有理会母亲的说话,带着一种忏悔的心情直接进了白雪的卧室。
  看见手捧玫瑰花的林梦雨时,白雪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开始复苏的表情。白雪的心又开始复活,如同刚刚插入花瓶的玫瑰花一样开始鲜活起来。她微笑地望着林梦雨。
  林梦雨就要做一件对不起白雪的事了,他的内心极其的恐慌,极其的难受,他唯恐白雪会发现他的心迹,和她对目相视一刹那后旋即转移开他的目光,然后什么话也没说,就匆匆地从卧室退了出来。退出白雪的卧室后他去了书房,然后掏出手机,关了手机。
  林梦雨退出卧室之后,白雪又开始泪如雨下。
  晚上的饭,林母特意要林梦雨等着酸枣一块吃的。吃饭的时候林母望着突然间就听了话的儿子,心情那个愉悦一下子就全显在她的脸上。整个吃饭过程里,她不停的给酸枣夹着菜,好像酸枣真的就是她的亲生女儿一般的让她关心不够。
  林梦雨看着母亲高兴的神态,他的那颗惶恐不安,疼痛万般的心才稍稍有点安慰。
  
  六十四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
  榆城处于一片静寂之中。
  林梦雨的家里此时也处于一片静寂之中。
  月末的天空看不见月亮的影子,广阔的天空里只有星星在眨眼,一颗流星划过眼前的天空就落向视线之外了。
  林梦雨无心写作,也无心上网。他呆坐窗前,望着向西沉坠的流星,胸中似有千种烦恼,万种滋味一齐涌上他的心头。他的脑子里又出现了白天目睹陈国庆和庄翠微的那一幕了。痛苦了一会儿,他又想,别人为什么都会抹开面子,自己为何就不可以呢?想到这里他便走出书房关了房门走进了母亲的卧室。
  林母还没有睡,她在等儿子睡觉。她要让儿子和酸枣在今天晚上完成她的借腹生子计划。
  林母借着暗红的灯光在窗前坐着。她听见儿子进门后,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她的卧室。
  在白雪卧室的酸枣听见林母给她发出的信号后,悄悄的从她睡得被窝里钻出,穿着林梦雨白天给买的睡衣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
  酸枣的开门声还是惊醒了睡梦中的白雪,但是她并没有说话,她以为酸枣上厕所了。
  林母看见从白雪卧室出来酸枣,便把她拉到卫生间。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然后催促她快快去。
  酸枣推开卧室门进去的时候,看见林梦雨穿着睡衣站在窗前。她百感交集地走在床沿边,坐在床沿上。
  林梦雨没有转身,始终向外看着。
  良久,酸枣站起来,走在窗前,眼里噙着泪花,从后面抱住林梦雨,嘴里哭着喃喃道:“哥哥,你就要了我吧!我等钱去救小川。”
  林梦雨听到说话声,移开酸枣的胳膊。他转过身来,却看到了泪光闪闪的酸枣一下子就变成了泪光闪闪的白雪,恍惚中他一把拉过酸枣紧紧地抱在怀里,嘴里难过到:“雪,让你受委屈了。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我会疼你的,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酸枣感到纳闷,怎么林梦雨叫她雪,不过她随即想到,林梦雨可能只有把她当成白雪才可以和她合作,她也便泪流满面的任林梦雨紧抱、任林梦雨在她脸上狂吻。
  林梦雨在狂吻了片刻后,就要抱酸枣上床了,但当他睁开眼睛看时,他抱着的却不是白雪而成了庄翠微。林梦雨见此情形退后两步,严肃地说道:“微,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我不要你,你去找陈国庆吧!你已经投入了他的怀抱,为何要给我献殷勤,去,你走吧!”林梦雨给酸枣直摆手。
  酸枣感到更莫名其妙了。但是她是清醒的,她狠狠的在林梦雨的手上咬了一口然后哭着说道:“哥哥,我是酸枣,你在胡说什么?你就别怕我了,你不要我,我走还不好吗?呜呜!”酸枣哭了,哭得很伤心。
  林梦雨听到酸枣的哭声,他才回到了现实中。他看着哭得伤心的酸枣,又一把把酸枣拉在怀里,才伤心地低声说道:“我最最亲爱的酸枣妹妹,哥哥真的要对不住你了。”然后他才又把酸枣抱在了床上。
  
  酸枣进了林母的卧室后,林母没敢回白雪的卧室。虽然这是她盼望已久的一刻,但她还是不敢面对白雪,在这件事上,她一直瞒着白雪。她便一个人坐在漆黑的客厅里侧耳聆听卧室里的动静。
  酸枣从卧室里进去后,卧室里一直寂静的气氛让林母的拳头始终没有松开,她担心不争气的儿子会让她失望。就在这死寂般的气氛下她终于听到了儿子激动地胡言乱语,她不知道儿子怎么了,儿子的胡言乱语让她异常的揪心,她又开始担心执拗的儿子在精神上会受到刺激。接着她就又听见酸枣哭了,并且哭着说着什么,接下来她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在寂静之中,林母听到了白雪叫酸枣的声音,但是林母没有去搭理,再说她不敢去搭理,她担心白雪会搅黄她的计划。
  在好长一阵寂静之后,酸枣的低沉地呻吟声进入到林母的耳朵,她不知内心交织的惶恐与窃喜哪个更多些。
  
  白雪等了好长时间都不见酸枣回来,她感到纳闷,她在屋里叫着酸枣的名字,但是叫了好久也没叫来酸枣。她一下子就不瞌睡了。她开始耐心的等待着酸枣。她感觉到家里的气氛有点异常,有点憋闷。就在她憋闷了许久后,她却听到从隔壁的卧室里传来了声声女子做爱时发出的呻吟声。白雪恍然觉悟到酸枣前些日子给她说过的话,恍然觉悟到酸枣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是做什么去了。白雪的心一下子就又跌入无底的深渊。让她难以接受的是林梦雨竟然和伺候她的保姆苟合,干那些让人切齿,卑鄙龌龊的事情。她不再信任任何人了,她更不信任林梦雨了。她伸手拿起床头柜上插有玫瑰花的花瓶,从花瓶里抽出花枝,然后用力把花瓶甩向地板。花瓶清脆的碎裂声划破了夜的宁静,同时也惊动了全城好多人。
  
  在花瓶碎裂脆响的那一瞬间,林梦雨终于把他内心积郁已久,酸枣撩拨起来的激情如同洪水般爆发进了酸枣的体内。
  在花瓶碎裂的那一瞬间,医院里输液的甜甜终于输完了液体,庄翠微站起来伸了一个疲惫的懒腰。
  在花瓶脆响的那一瞬间,陈国庆的最后一个电话终于打完了。他常常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坐在椅子上假寐。
  在花瓶碎裂之前,林母瞌睡的不行,和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已经睡着了。然而那一声花瓶的碎裂声却把林母从沙发上惊醒,惊跌在地板上。林母扶着沙发从地板上爬起来,赶忙跑去白雪的卧室。
  
  林梦雨喘着粗气伏在酸枣的身上一动不动的时候,那一声花瓶清脆的碎裂声惊出了他一身冷汗。他顾不了下身的狼藉,翻身起床穿上睡衣,一把拉起酸枣让酸枣速速穿上睡衣和他去见白雪。
  
  林梦雨拉着酸枣的手按开白雪卧室的灯,顿时白雪那苍白而凄凉的脸色就呈现在他的眼前。他看见面无表情的白雪一瓣一瓣地撕扯着手中的玫瑰花。他顿时就感觉白雪不是在撕扯玫瑰花,而是在撕扯他那颗碎裂的心,他忍着心痛,拉着酸枣同时跪在白雪的床前,拉住白雪撕扯玫瑰花的手愧疚地说道:“雪,你就饶恕我吧!”林梦雨只说了一句就不语了。他就一直跪着看着白雪的神色,酸枣也一直陪他跪着。他看见白雪闭上眼睛,但眼角却有泪水流出。白雪没有说话,只是抽出了握在他手中的手对他们无力地摆摆手,示意他们两人起来。林梦雨诚惶诚恐地拉着酸枣从白雪的床前站起时看见母亲就如做了错事的孩子,站在白雪的床边低着头默默不语。
  
  六十五
  两天后,甜甜出院了,庄翠微回到了花店,找开锁匠打开花店的门。
  庄翠微回了花店取了钱,去买了手机,补办了手机卡。她照着通讯录给林梦雨打电话。她想知道林梦雨这两天在干什么,但是无论她怎么打,林梦雨的手机始终关机。庄翠微带着失魂落魄的样子去文化馆找到林梦雨。不想林梦雨对她的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庄翠微很是费解,带着疑问问道:“你有心事?你不高兴?”
  “是的,我有心事。我不高兴,我见到你更不高兴。”林梦雨一翻以前的和气,口气强硬地说道。
  “为什么呢?”庄翠微感到很震惊,但她还是强装平静问道。
  “为你!你为什么要那样?我以为我们俩的感情是很深厚的,不曾想你竟然还和二十年前一样让我伤心,让我失望,让我痛苦,你怎么会和那样的人有染啊!要叫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想挑明了给你说,再说我压根就为你感到脸红,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庄翠微明白了,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就瘫软在林梦雨的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她给林梦雨哭泣着:“连你也不理解我,我实话给你说了吧!自从李涛走后,我们母女俩就断了经济,还好遇上了陈国庆,是他扶持我走出困境,然而花店的生意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景气。我和甜甜的一切开支还是靠着陈国庆。我承认我和陈国庆的事不光彩,但我需要他的物质来依靠,很多细节你不知道,我出的那本小集子都是陈国庆出的钱,就连你每次来我店里吃的饭菜都是陈国庆的,梦雨,说白了,我就是陈国庆保养起来的一个女人,然而,我告诉你,发自内心深处我是爱你的。梦雨,你的处境不容乐观,你的处境不可能满足我物质上的需求,但是你却是我唯一深深爱过的男人。既然你把话说明白了,我也不再多痴心妄想了!你保重,我走了。”庄翠微说完话后揩干眼泪,站起身,准备离开。
  林梦雨听了庄翠微的话,抬起头,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庄翠微艰难地说道:“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庄翠微从林梦雨办公室出来后,打车赶回家,刚进到花店,她的泪水就如决堤的洪水从两只眼睛里奔流而下。
  林梦雨的决定比李涛给她的打击更大,但她不能对林梦雨说出半个怨字,她只能把这种内心的伤痛强埋在心底,而在任何人面前依然表露出一种高雅的神态。
  
  接下来的日子,白雪便没有再指望酸枣和她睡一张床;接下来的日子白雪也不指望酸枣来尽心的伺候她了。她整个身心都被这种压抑的气氛窒息着。她不在对任何人微笑,不再对任何人讲话。她活着给人的感觉是已经成了一个植物人。
  花瓶碎了,林梦雨没有再去买花。他更多的是站在床前看着白雪眼角的泪水,然后让白雪的泪水淹没他碎裂的已经掉在地上的心瓣。他的心再一次破碎,破碎的心已经无法找到可以愈合的良药了。
  庄翠微再也愈合不了他的心了。
  林梦雨没有再去庄翠微的花店,他不能原谅庄翠微的同时也不能原谅自己的行为。
  林梦雨不能原谅自己的是,自己竟然脆弱的不堪一击。他甚至不清楚,他和酸枣究竟是为了尽孝呢?还是为了怄气?他现在真的后悔和酸枣那样了,但是他现在无路可退,为了不忍心让母亲逐日心酸,他只好硬着头皮干一件有损道德、有损人格的事了。
  就像不懂事的孩子初次进幼儿园一样,尽管是强迫执行,但几日下来不懂事的孩子也会被幼儿园美好的气氛所感染,也会慢慢适应这种新的生活,也会慢慢进入一种求学的轨道。林梦雨也一样,尽管他认为这是一件不道德的事,但为了母亲,他强迫自己做了。有了第一次的肌肤之亲后,接下来的几日也便如入了轨道的孩子一样按部就班了。
  酸枣是赋有使命的,为了救出她的小川哥,她甘愿卖身。所以在她的使命没有完成的时候,她不敢违背主子,她只有忍气吞声做一件主子安排的事情,而不敢有半点怨言,有时甚至还要毕恭毕敬,故意矫情。
  酸枣的这种奉献精神,深深地打动了林梦雨。林梦雨本来就是怜香惜玉的情种,酸枣的执著行为竟然感化了他的那颗冰冷而破碎的心,使得在道德边缘一直徘徊的他有了一种错觉。他误以为花钱雇来的酸枣真的就成了他的妻子,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竟然和酸枣很自然、很融洽的进行了几次男女之欢。他感到酸枣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保姆,最让他尊敬的保姆,最能体谅他苦楚的保姆。他在酸枣身上发现许多优点,许多白雪和庄翠微以及母亲都不具备的优点,这些优点感动着他,让他内心里对酸枣产生了一种依恋,一种摆脱不开依恋。林梦雨竟然还在大脑里奔出个念头:如果小川将来不要酸枣了,他就一定要让酸枣做自己的妻子。
  
  六十六
  一个月后,酸枣真的怀孕了。林母的心病一下子就好了,她竟然神采焕发地开始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角落落忙碌。酸枣怀孕后,她把酸枣平时所有的任务都接在她的手里,并且隔三差五的给酸枣改善着伙食,一天下来坐在沙发上直叫累,但心情却异常的欢喜,精神也异常的饱满。
  酸枣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她便与林梦雨像履行合同一样的终止了接触。
  林梦雨知道酸枣怀孕后,心情也是异常的欢喜。但是看见酸枣对他形如陌路之人时,也便不好意思再有任何想法。他很尊重酸枣。但当他每天晚上看见酸枣的时候却不由得心猿意马,为了控制自己情绪,他只好搬往文化馆长期居住。
  林梦雨偶尔才回家看看,看看瘫痪的妻子、看看甘愿为他生孩子的保姆、看看一心守着林家香火的母亲。
  
  酸枣的肚子显出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走出林家的门。她就如林母的一个女儿一样享受着林母对她的服伺,但她内心的痛苦却随着肚子的显出日益加重,她开始担心小川会不会因为她愚蠢的决定而不再要她。肚子显出后她就再也没有进白雪的卧室,自从那晚后,林母就和她换了睡觉的房子。后来,林梦雨搬往单位后,她便一个人睡在林母的房间。酸枣在林家的地位在表面上看似乎也由保姆一下子提升为主人,但实际她却在一步一步的迈向一种心酸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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