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音】榆钱谣(小说连载)第十章
作品名称:【心音】榆钱谣(小说连载) 作者:山丹丹 发布时间:2013-05-18 09:20:35 字数:8259
四十五
自从酸枣来到林家后,林梦雨便开始每日上班了。他每天下午下班后都要去庄翠微的花店给白雪买十一朵玫瑰花。
其实花店在榆城的步行街上也有几家的,可林梦雨为了照顾庄翠微的生意,专门来闹市区新街买,这其中的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林梦雨现在也说不清楚每日是为白雪才买庄翠微的花呢?还是为了去买庄翠微的花才送给白雪呢?他似乎认为只有买了庄翠微的花送给白雪心里才踏实,抑或是为了照顾庄翠微的生意才坚定不移的买花送给白雪。就是林梦雨这个坚定不移的浪漫的动作同时感动着两个女性:一个是终身卧床的妻子,一个是别人的老婆;一个是他要用一生一世来爱的妻子,一个是他一辈子也从心里抹不掉但命中注定没缘分的女人。林梦雨给白雪买花是真心的想让白雪快乐,想让不能领略山水的白雪睡在家里的床上看一点外面的世界,想让身体残废的白雪心灵不要残废。林梦雨去买庄翠微的花是他已经把庄翠微看做是他生命中的一道风景在欣赏了,哪怕这道风景与他此生无缘。他只是作为一个欣赏风景的游客出现在庄翠微面前的,但他在内心里由不得要赞赏这道风景、描绘这道风景、从心灵深处升华这道风景。
林梦雨是不知道庄翠微与陈国庆有染的,因为他去买花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见到过陈国庆。林梦雨的书呆子气让他永远也发现不了人心的险恶,人心的肮脏。在他的生活圈里只有着单纯的酸枣,卧床的妻子,善良的母亲,丰韵犹存、可望而不可及的庄翠微。
下午下班后,林梦雨又去庄翠微的花店买花。
庄翠微一看见林梦雨的到来,埋藏在心里的那个疑问就从嘴里脱口而出:“林梦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花究竟是送给谁?”
庄翠微的问话让林梦雨一愣,怎么她这么在意他买的花是送给谁?但他沉思了片刻后还是告诉了她其中的秘密:“翠微,我还能给谁送花啊?送给白雪啊!白雪成了那样,她绝望了,她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整日寻死觅活的把我整的劳累不堪。你说我能看着她寻死吗?一夜之间她成了那样!她接受不了,我也接受不了。她看见我伤心的样子后,更坚定了要死的勇气。那时我是寸步不离她,她那时的神经异常脆弱,醒来的时候,不是寻死就是嚎哭。翠微,你想她平时坐在播音台上对着观众播音是何等的风光,可一下子成了那样,让你能接受吗?所以她就天天想死,想让我解脱。为了让她不再有寻死的念头,我绞尽脑汁想办法。就在你的花店开张的那天,我来了灵感,于是回家时,我抱着一种试试的态度买了十一朵玫瑰花。她看见那束花竟然奇迹般地不再寻死了,不再嚎哭了。从表面上看那是一束花,其实那是挽救精神生命的一剂良药,所以我就天天要买,买一剂让她安心活下去的良药啊!”
听了林梦雨的话,庄翠微惊呆了,半天呆在那儿出神。是她又一次负了林梦雨,是她错怪了林梦雨,她真为自己的想法害臊,她的脸顿时红一阵、白一阵。一时间她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忙地低垂着头不敢再看林梦雨一眼,而悄悄地独自去给林梦雨准备鲜花。她仿佛怕林梦雨看穿她的失态,看穿她的思想,看清她已经有了污点的心灵。现在的她痛苦极了。她不为林梦雨的现状痛苦,而为自己的意志不坚定痛苦、为自己错怪林梦雨而痛苦。
“妈妈,我要喝水。”地下玩耍的女儿甜甜的声音把她拉回在现实中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真是难得啊!白雪真是上辈子做了好事,遇上你这么个一心一意的男人。”庄翠微一边给女儿倒水喝,一边低着头说话。
“老天爷对我太不公平了,我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这么命苦呢?也许是我上辈子没做好事,老天爷在惩罚我。”
“别想那么多了!再说,谁家没本难念的经呢?”说着庄翠微就去拿已经准备好的玫瑰花。
庄翠微把那一束玫瑰花交到林梦雨手里的时候,她从林梦雨的脸上看不出来一点的喜色,好像林梦雨接到手里的不是一束代表爱情的红色玫瑰花,而是要献给死人的一束白色百合花。
林梦雨接了庄翠微递过来的花说道:“微,你记着我以后每天都来买花,就这个时间。”
庄翠微站在花店门口目送着林梦雨离开她的视线后才回了店门。可进了店后她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林梦雨走时说的话。她从林梦雨的那句话以及说话的语气里悟出了林梦雨对她的一丝微妙的情感依恋。
晚上,花店已经关门了,甜甜也睡着了,庄翠微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又开始在电脑里玩。
庄翠微玩电脑是从花店开张之后才开始的。花店开张那天,陈国庆说为了便于管理,就给花店安装了一台电脑。其实陈国庆是为了掌握花店一天的销量与利润,陈国庆何其精明的一个人,他是要把投资在庄翠微身上的钱有个具体的核算,她还要掌握他给庄翠微究竟创了多少利润。
庄翠微在电脑里不玩游戏,也不聊天,她有一个特别高雅但不为人所知的爱好——写作。
这个爱好她一直就有的,她曾在上学的时候就喜欢写写日记、写写心得之类的,但她写的那些东西从来不给人看,因为那是反映她真实心灵的文字。后来由于生活原因她搁浅了她的爱好,直至陈国庆给花店装了电脑后,她才从电脑里别人写的那些小诗、小文章里又找回了自己久违的爱好。
庄翠微虽然文化不高,但她却有着浓厚的文学兴趣,又极具灵气。她极喜欢把她的心事在电脑QQ空间日志里倾吐,久而久之这便成了一个良好的习惯。
庄翠微没有把她的这个爱好告诉熟悉的人,这源于她有这一个致命的弱点——自卑。
庄翠微又开始写了,她在这天的日志里写道——
今昔心事
看着手捧那十一朵玫瑰花离开的林的背影,我又想起了那件往事。
那年,林考上了大学,我落榜了。
在林的母亲的凉面皮摊位边我得到了林去学校的日子。那时的我太天真,想着自己的生活会因为自己的家世背景一直无忧无虑,所以便没有把考上大学的生活贫穷的林真正的放在心上,所以在他面前便显露出一种狂妄自大、高不可攀的神态来,而那时涛的家世确实是令我神往的。
林走的那天,我还是有点不舍,我便带着涛为林去送行。我竟天真的当着涛的面和林说了许久的话。这样的目的我第一是要涛清楚,林也喜欢我。第二是要林知道,我已经选择了涛。我不知道我为何要那样做,那天我真的同时伤害了两个男生,两个喜欢自己的男生。
林就要出发了,我才拿出了我早已为他准备好的礼物——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我是知道林喜欢写文章的,这也是我骨子里就有的一个爱好,可我没有林刻苦,我的生活比林十倍的优越造就了我没有吃苦精神,只想享受。我的写作梦无缘实现,我唯一希望林能实现我的梦。那一刻,我只想让林学业有成,将来生活幸福。
我和涛的结合是命中注定的,但命中注定我要牵挂林一辈子。
林坐的车启动的那一刻我的泪水溢出了眼眶。
林从我的视线中逐渐模糊,最后消失。
林走了,我哭了。我捧着林给我送的胸针哭了整整一宿。林送我胸针的意义我从他的话里已经知道,我真的干了一件傻事就是拒绝了林。在我知道林的心意后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我从心里放不下林。林那抑郁的眼神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是一直就知道林喜欢我的,但林的家庭背景让我远离了林。
林从我的生活里逐渐模糊最后消失。
我总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林了。
我总以为林会幸福,因为林毕竟是大学生了,然而林的现状却让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如果我不与涛结合,林就会娶我,那时林的眼神告诉了我一切,还有林去学校的那一封信告诉了我是他的至爱。我悔恨万般,是我伤害了林,是我背叛了林。
我与涛结合了,而涛现在却不爱我,我从涛不耐烦的接电话声调里已经察觉出了生活对我的最终惩罚。
看着被生活煎熬的林我真想哭。
看着林每日都捧回的十一朵玫瑰花我的心真酸。
为什么生活会这样?为什么我就无缘享受那十一朵玫瑰花?
怨我!怪我!我之错也!
庄翠微写完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陈国庆打来了电话:“翠微,睡了吗?”
“还没呢!怎么?”
“想我吗?”
“你说呢?”
“想。”
“那还问?”
“我要出门几天。”
“明天就走吗?”
“后天。”
“那明天过来好不好?我想见你。”
“宝贝,我就想听你说这样的话,你明天不要开门了,把甜甜送她奶奶家。我带你出去好好玩玩,然后我们好好聚聚。”
“嗯。”
“宝贝,亲我一下。”
“才不”
“好强,好吧!我亲你。”然后陈国庆便对着话筒发了一声很响亮的“啵”。
庄翠微格格地笑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庄翠微把甜甜送进学校后给她婆婆打了个电话,说她今天有事,让她婆婆接甜甜,并说她要第二天才能回来。
庄翠微电话打完之后一会儿陈国庆就来了。他一进花店门,就把庄翠微抱起在地上旋转了一圈,然后就双双上车出发了。
陈国庆与庄翠微在一块其实也没有别的活动,他们除了睡觉,就是吃饭。当然睡觉包括的内容可丰富了。
他们两个一块吃了早点然后就直接回了别墅。
一进别墅他们就如饥似渴地缠绵到了一块。他们每次做爱都是淋漓尽致地做够两次才相拥着开始说话。
庄翠微依然像以前一样背对着陈国庆,陈国庆从后面搂着她问道:“爽吗?”
“嗯。”
“现在想谁呢?”
“想李涛。”
“怎么你和我睡在一起想他?”
“不可以吗?他是我丈夫啊!”
“你知道丈夫怎么解释吗?”
“女人的配偶。”
“不对,离你一丈之内的男人才是你的丈夫。在他不在家的时间里,我就是你的丈夫,你应该想我。李涛现在早成了别人的丈夫,他有能耐把你也带走啊!这个我可以看上的,他要那么精贵你,如我们刚高中毕业的那会,你会瞧上我吗?现在我精贵你,他拿什么来精贵你呢!他有我的能耐吗?当初他也是靠的他老子啊!我的庄小姐,你还想他,你当初嫁他就是错误,天大的错误。”
陈国庆的话让庄翠微很不爱听,但是她还是极力掩饰住这种不满的情绪,从表面上极力迎合陈国庆的思想,从嘴里说出一种违心的话:“好,你说得对,应该想你,好了吧!以后不想他了。”庄翠微想知道陈国庆对林梦雨的处境有什么看法,所以她说道:“昨天林梦雨来给白雪买玫瑰花了。”
“怎么你扯到他了,书呆子一个。”
“怎么你对他这么说啊!人家的才能你有吗?人各有长处,别总瞧不起别人。我还以为你会同情他,没想到你这么说自己的同学。”
“我同情他,他又不同情我,以后你不要在我面前提他,我与他志趣不想投。”
“国庆,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怎么我们的话总说不到一块啊!不说了,睡一会。”
“这就对了啊!你说刚才我们那么愉快!让这两个倒霉的男人把我们的好心情都搅了,不提他们了宝贝,让我亲一下,睡觉。”陈国庆说完亲了一下庄翠微便搂着她不再言语,瞬间便鼾声大作。
庄翠微看着这个让他快活无比的男人只好把心里的不满压了回去。
四十六
林梦雨下午下班后又去买花,却发现庄翠微的花店怎么关门了。林梦雨以为庄翠微有什么事,便只好去别的花店买花了。
林梦雨回了家,拿着花进了白雪卧室的门,白雪看见林梦雨手上的花,枯黄的脸上即刻又露出一种祥和的微笑。
林梦雨把花放在白雪的鼻孔上让白雪闻了闻,然后又把花换进花瓶里,吻了一下白雪的额头,然后退出了卧室。
酸枣已经把饭摆好,林梦雨便和林母开始吃饭。酸枣则端着饭进了白雪的卧室。
林梦雨下午没有看见庄翠微,心情居然不好起来,在吃饭的时候和母亲也很少说话,吃完饭便进了他的书房再也没出来。
林梦雨一晚上无心写作,他把写了一半的长篇小说搁在一边,便在电脑上开始敲打他的心事——
雪,看着你,我真是揪心的痛。你说你一直这么下去我该怎么办啊!我的母亲怎么办啊!
雪,我的心已经开始背叛了你。我遇到了我最初的恋人,我发现我的心又回到了20年前。你原谅我吧!我发现我现在真的很想她。你如果不是这样我不可能再去勾起从前的记忆,然而你现在这样了,我才想她,你会原谅我吗?她现在生活的也不是很幸福,我从她的眼神里已经读到,我察觉到她也为我的处境焦虑不安。要是你不与我结婚,可能你现在还很健康。我本来想给你一生一世的幸福,没想到会成了这样,让你痛苦一辈子。如果我遇不见她,我真心真意的会守着你一辈子,但自从我那天看见她后,我发现我的心却偏离了你这个轨道。雪,你原谅我吧!我的心真的已经背叛了你。
*******
微,我还是觉得这样称呼你最好。我把“微”定作我对你的专用称呼。微,你现在生活的还好吗?
微,下午你去了哪里?你怎么忘了我们的契约!我今天去了别的花店买了十一朵玫瑰花。
微,从你的眼神里我发现你还是在意我。我发现你从心里为我的现状焦虑不安,可你爱莫能助。我理解你。你送我的笔记本我一直珍藏,我没舍得写上一个字,我想你也一定会还珍藏我送你的胸针,一定理解我送你胸针的意义。我发现我一下午没有见到你,我的心很不安,我发现我又如刚上大学时那样刻骨铭心地思念你。
微,我现在活得很苦很累,你知道吗?我发现老天把你派来是在惩罚我当初的懦弱,难道我就要这样看着你,思念着你,被你煎熬一辈子吗?
第二天下午下班后,林梦雨又去庄翠微的花店去买花。
林梦雨进了店门后,庄翠微从电脑前站了起来,问道:“下班了,我现在给你包花。”
“不,翠微,等一会,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那你进来,坐一会,喝杯水吧!”说着庄翠微去给林梦雨泡茶。
“翠微,昨天下午我来买花,可你的店怎么关门啊!”林梦雨坐在花店中央摆放的老板桌前,就迫切地说出了他想要说的话。
庄翠微把水放在林梦雨的面前,顺势就坐在他对面的老板位子上,然后说道:“哦!甜甜学校举行活动,我去参加了。”庄翠微编了一个谎,她说什么也不敢告诉林梦雨她和陈国庆在一起。
“哦!那样啊!”
“怎么?”
“我随便问问,没事的。”林梦雨端起茶水喝。
庄翠微没有说话,两人就那么坐着。
甜甜从外面跑回来说道:“林叔叔好!妈妈,我渴了。”
庄翠微站起给甜甜倒水喝,林梦雨抚摸着甜甜的头发说道:“甜甜乖,甜甜真可爱!”
“叔叔,我给你跳个舞吧!”甜甜说着就在他们面前跳舞了。甜甜长得太像她妈妈了。甜甜的性格活泼可爱。
甜甜的举动太让林梦雨喜欢了,甜甜一下子把本来有点郁闷的气氛给活跃起来了,林梦雨抱起跳完舞的甜甜,说道:“甜甜的舞太好了,让叔叔亲一下好吗?”
甜甜便把她的小嘴嘴努起来说道:“我先亲叔叔一个。”然后就在林梦雨的脸颊上亲了很响的一下。由于林梦雨常来,所以甜甜已经和他很熟悉,很友好了。
“这个小精灵。”林梦雨望着可爱的甜甜,在甜甜的小脸脸上回亲了一下,然后放下她。甜甜又独自玩耍去了。
庄翠微看着林梦雨和女儿禁不住笑起来。
林梦雨问道:“你笑什么,你小时候有这么可爱吗?”
“我哪会这么可爱,我总是讨人烦的。”
“怪不得你会是现在这么个样子。”
“我现在怎么了?”庄翠微有点惊讶地问道。
“李涛不带你在身边,让你独守空房啊!”
“别提他了,我也懒得管他。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有你天天过来陪我说话。”庄翠微虚惊一场。
“说话又不顶饭吃。”林梦雨一语双关。
“要是连说话的人也没了,不是更惨吗?你说白雪她总那样,你怎么办啊!”庄翠微忧心地说道。
“我就天天来找你说话,你让我来吗?”
庄翠微不言语了,脸颊上却显出了微微的红润。
“你给我包花吧!回去迟了,我怕白雪闹起来,连我和你说话的时间也不给了,明天下午我再来看你。”林梦雨看着脸颊微微泛红的庄翠微,心里感到特别地舒服。
目送走林梦雨,庄翠微从内心里升腾起一种喜悦的火苗。
林梦雨见到了庄翠微心里感到特别的畅快。他捧着玫瑰花心情愉悦地回到了家。
酸枣开门后要接玫瑰花,林梦雨没给她,说他自己去。至此,林梦雨不论多晚回来也要亲自去白雪的卧室问候白雪,林梦雨抑或是想用行动来弥补他对白雪心灵的背叛。
林梦雨推开卧室的门,又看见白雪脸上即刻就显出的微笑。
“雪,单位最近有点忙,我回来的时间晚了,你不要怪我。”林梦雨给白雪解释他回家迟的原因,林梦雨也学会了撒谎。
“嗯。我不怪你,我理解你,我支持你。”白雪想着自己如今的样子,还有什么理由怪他。他回家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安慰了。
“今天还好吗?”
“还不是老样。你去吃饭吧!饭凉了,让酸枣热热再吃。”
“嗯,我吃饭去了。”
白雪由于整日卧床,不见太阳,她的脸色极其的憔悴,极其的苍白。林梦雨已经从白雪的脸上看不出生机了,他看见的是无比的苍凉,无比的失落。
林梦雨依然把玫瑰花放在白雪的鼻子下,让白雪闻新鲜的花香味,然后又是老动作换掉花瓶里的已经枯萎的花,之后又俯下头,亲亲白雪的额头,最后走出了卧室带上了门。
每每林梦雨从卧室里走出去的时候,白雪就会泪雨滂沱、伤心万般,心如刀割。
白雪隐隐地发现,林梦雨回家的时间逐渐推迟。林梦雨回家后的话语逐渐减少,但她已经无力阻挡这一切,她只能用流不完的泪水来发泄她心中的积怨与郁闷。
“哥哥,饭已经热好了,你去吃吧!”酸枣就像亲妹子一样对林梦雨说话。
“嗯,你去忙吧!”林梦雨独自坐在饭桌上吃饭。
“单位又忙着,回来得这么迟?”林母走来问道。
“嗯。”林梦雨只顾埋头吃饭,他没和母亲继续说话。
“你看咱这家,还像不像个家,没有一点生机。”林母有点伤心地说道。
“咋啦?”林梦雨理解母亲的话,但是他还是问道。
“梦雨,你就在外面没有找下个朋友,你总是这样苦着你自己是个事吗?她在床上躺一辈子,你就这样一辈子吗?你怎就这么实心眼啊!”林母再一次低声吃饭地对林梦雨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妈妈,你不是一辈子就这样过来了吗?”林梦雨眼含泪花安慰着他的母亲。
“妈妈和你不一样啊!你爸爸给我肚子里留下了你啊!我守着你我就满足了,可她给你留下什么想念了?你这样真心的守着她?儿子,有时候人犯点错误不一定就是错误。妈妈希望你去犯这样的错误,那不算是错误,是好事,你明白妈妈的话吗?”
“妈妈,你干嘛有那种思想啊!那要两厢情愿才可以的,即使要那样,也要有个机会和过程啊!”林梦雨理解母亲的苦衷,但那种违背道德的事他很难做到,所以他就那样回答了他的母亲。
“明白就好,妈妈可盼着你从外面给我抱回一个你的孩子来,也不枉我孤守了你爸爸一辈子啊!”说着,林母竟然老泪纵横地哽咽起来。
林梦雨忙叫酸枣扶母亲进屋,他却又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林梦雨的思想很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完成母亲的任务。他也想完成母亲的任务,但又担心白雪会闹得天塌下来。心情乱糟糟的他就又在电脑上敲打起了自己的心事——
微,今天离开你的时候我很高兴,心情也很愉悦,我看见你微微泛红的脸颊别提有多么兴奋了。我一路轻松地回了家,可面对我死水一般的家,我的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
微,你知道我心情低落的原因吗?因为妈妈,妈妈想要一个她的亲孙子。微,你说白雪成了那样,我一个人能为她生下一个她的亲孙子吗?
微,妈妈不是教我犯错误,我理解妈妈,她含辛茹苦一辈子为了爸爸守着我,你说我能让她失望吗?
微,白雪成了那样后,你对我的安慰最多,我和你的接触也最多。我发现你现在已经成了我的精神支柱。微,你愿意做我的精神支柱吗?
微,虽然我不能和你相守一起,但我每天都想见到你,每天都想和你说话,哪怕只有说话我也满足。
微,今天亲你女儿的那一瞬,我也想亲亲你的脸,但是我不敢,当着你女儿的面我真的不敢,如果你的女儿不在或许我真的就要亲到你的脸了。我那时心跳的很欢,我控制不住自己只能匆匆离开。
微,真的想亲亲你,亲亲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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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我也有点喜爱孩子了,今天看到微的女儿我的心情真好,可回家之后看到床上的你,我的心又紧缩了。雪,我哪辈子犯了错,老天竟然这样惩罚我,我想起了你肚子里的胎儿,我真想放声大哭。
雪,不是我有意让你失落,看见你我就难过,伤心。你苍白的脸告诉了我你内心的凄凉。雪,可我没有回天之术让你摆脱凄凉。雪,你就原谅我吧!
雪,妈妈想孙子快想疯了,我该怎么办?你就整日睡在床上怎么就不给我出主意呢!看见妈妈我比看见你都难受,你说妈妈守了一辈子寡她容易吗?你怎么就不理解她老人家的心一睡就不起呢?
雪,不是我不想陪你说话,关键是我看见你我的心就会更痛楚。
雪,想起从前我们一起美好的日子,我真想在深夜歇斯底里的嚎哭。
雪,你能理解我的处境,理解我的难处吗?
雪,我只能把你当做我的一件精美的摆设,摆在我的家里了。你就原谅我吧!
写毕,林梦雨便开始抽烟,一支接一支的抽,抽烟中,酸枣敲门进来了。
“哥哥,妈妈说你这段时间熬夜太累,让你从今晚开始也喝牛奶。”说着酸枣就把端在手里的牛奶杯子放在林梦雨的电脑桌上。
“是我把妈妈的喝了吗?”林梦雨担心母亲的身体。
“今天是的,不过妈妈说,从明天开始多倒半斤牛奶,她明天开始接着喝。”
“那你端过去,告诉妈妈,就说我明天开始喝。”
“你还是喝了吧!要不她又训我。”
“那好,你搁着,明天收拾杯子吧!白雪的牛奶喝了吗?”
“喝了,姐姐很好。”
“那你过去,陪她说说话,我今晚就不过去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嗯,妈妈说,哥哥不要熬夜太久了,那样白天还上班,身体会夸的。”
“嗯,知道了,你去吧!”
林梦雨很喜欢妈妈的这个干女儿,他从心里把酸枣当做了他的一个妹子。由于酸枣的家务做得很好,所以林梦雨对酸枣也总是客客气气。他从来没有对酸枣大声说话,即便他的心情不好,他也总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独自生闷气。但在他的感情上,他还是把酸枣当做了一个外人,他当然不可能把他感情的郁闷对一个外人诉说,所以在他苦闷抑郁到极点的时候,他只有对着电脑倾吐他的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