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音】榆钱谣(小说连载)第六章
作品名称:【心音】榆钱谣(小说连载) 作者:山丹丹 发布时间:2013-05-16 19:26:46 字数:9114
二十八
酸枣的伤势太严重了,乡医院不敢接收,只好在榆城医院治疗。
酸枣一进榆城医院,就惊动了医院的所有科室专家医生,经各科会诊后,一致认为酸枣的伤势太严重,外伤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住院疗养,内伤必须手术。但是酸枣身体太弱,手术又担心体力不支,手术过程中会遇到麻烦,基于这种情况,为了安全,医院决定让酸枣先住院疗养一段时间,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进行手术。
酸枣的家人得知酸枣需要住院疗养一段时间,才能手术后,三人便商量着留一个人在医院伺候酸枣,其余两个人回家里。必须要两人回去的原因有二,第一因为城里的消费大,第二因为家里还有牲畜要喂。酸枣的母亲因为放心不下女儿,想留下照顾女儿;崔有为认为酸枣与憨溜的婚事是他主张的,才造成女儿受到这么大的伤害,所以他应该留下照顾女儿;酸枣的哥哥却认为是他赌博害的妹妹受到伤害,所以他更应该留下来照顾妹妹,以博得心灵上的宽慰。三个人为谁留下照顾酸枣有了争执,一时间三个人也定不下谁留下更合适。他们三人的争执让同病房的病友冯大叔听到了,冯大叔给他们三人解围了。冯大叔说:“母女连着心,母亲细心,知道女儿的心,尤其是母亲更能知道有病的女儿最想吃什么,她也能满足女儿的这些,照顾女儿起居也方便,所以我认为酸枣的母亲留下更合适,更有利于酸枣的身体恢复。”三人听了冯大叔的话,也认为说得在理,所以酸枣的母亲便留下来照顾酸枣。
同病室的冯大叔患的是肾病,在医院治疗已经一段时间了,他是来做换肾手术的。但医院一时没有肾源,所以他只能等待。冯大叔其实对他的病一直抱有不乐观的态度,起初,他是不同意来医院的。他认为他的独生子冯小川已经大了,又做着不错的生意,所以他也就感觉即使自己走了也放心了,尤其是得了这么厉害的病,他就更不想配合医生了。
冯大叔的儿子冯小川却不同意父亲的观点,执意要给父亲看病。他认为父亲的身体比他的生意重要。他赚了钱不给父亲看病,相依为命的父亲走了,他要钱又有什么用,所以他执意要给父亲看病。
对于酸枣的遭遇,冯小川听后很是同情,冯小川对于酸枣的刚烈个性很是震撼,也很欣赏。
憨溜还算积了一点阴德,他没有让酸枣的脸部受伤,所以酸枣的脸部便平添了一种病态美,这让冯小川对那个伤害酸枣的男人生了一种无端的怨恨,也让冯小川对酸枣滋生了一种无法说清的爱怜。
酸枣浑身伤痕累累,她来到医院的前一个礼拜内,几乎顾及不了自己的卫生和大小便,浑身的伤让她有时痛不欲生。
每当冯小川的眼神触及酸枣痛楚的表情时,冯小川总是会表现喉头哽咽的难受样子,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对这个为了抗婚而遭遇伤害的女孩怜惜,抑或是一种同情,抑或是一种钦佩。
酸枣的母亲毕竟是个农村人,平时也很少进城,加之不识字,所以对医院那些门门道道很是陌生。
酸枣的父亲和哥哥回家后的当天下午,酸枣的主治大夫王亚平来病房给酸枣的母亲交来两张药单说道:“这是药单,内服的药自己管理,按时服药,输液的药全交与护办室,马上开始给病人输液。”
王大夫从门里出去了,酸枣的母亲却拿着药单求助地望着冯小川着急地问道:“在哪里抓药呢?我(额)连一个字也认不得啊!”
冯小川听到后忙说:“阿姨,我带你去抓药。”
酸枣的母亲很是感激,忙说道:“太感激你了,你真是个好后生。”
有冯小川带路,只一会药就全抓回来了。冯小川又带着酸枣的母亲把液体给护办室送过去。
刚一会护士就过来给酸枣输液了。护士把液体输上之后叮嘱酸枣的母亲:“液体快完的时候过来叫我换药,如果中途出现什么异常及时打招呼。”说完,护士就出去了。
第一瓶液体刚输了一半的时候,酸枣的手背上就起了一个大大的包,酸枣的母亲吓坏了,不知这是怎回事。冯小川上来一看就知道是液体漏了,还没等酸枣的母亲反应过来,他就赶忙叫过来护士给酸枣重新输液。
护士没有在酸枣那只起包的手上继续输液,而是换在另一只手上输,输上之后护士又叮嘱酸枣的母亲:“病人的体质太差,一定注意,不要让她的手乱动,用热毛巾敷液体漏起的包块。”护士说完又走了。
护士刚走,冯小川就打来一壶开水,把毛巾用开水浇湿,然后递给酸枣的母亲,让酸枣的母亲给酸枣敷包块。
冯小川这个小小的动作,竟然感动得酸枣眼角滚落下两串晶莹的泪花。
到吃饭的时候,酸枣还在继续输液中。输完液体的冯大叔便对冯小川说道:“酸枣的液体还没有输完,可能早了输不完。小川,你给咱买饭去。酸枣她妈,你看你和酸枣喜欢吃什么?顺便让小川给买回来。”
酸枣的母亲听到后忙说:“不麻烦了,等液体输完我(额)们吃,总麻烦你们,我(额)们也过意不去啊!”
“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你不是初来乍到嘛,哪也不熟悉,再说酸枣的病情那么严重,还要你仔细地照看,就让小川跑跑腿,你就不要客气啦!”
“那我(额)就先谢谢你们关照了。小川,你把钱带着,看有什么可口的吃的,帮我(额)给酸枣买点,我(额)就凑合着吃吧!是我(额)们当父母的不好才让孩子遭罪了,作孽啊!”酸枣的母亲对冯小川说着竟然又簌簌泪下。
冯小川拿着酸枣的母亲递给他的钱准备出去买饭,临出门时酸枣却叫道:“小川哥。”
冯小川听到叫声,停住脚,掉转身,走向酸枣床边,问道:“酸枣妹妹,想吃点什么给我说,我给你买回来。”
酸枣噙着两汪泪水,只说了一句:“小川哥,谢谢你!”然后就哽咽着没有下文了。
冯小川看着噙着两汪泪水说话哽咽的酸枣,突然间就感到他的嗓子眼也特别难受。他望着酸枣,没有说话,只是对酸枣点点头,然后怀着一种沉重的心情走出了病房。
二十九
冯小川怀着一种沉重的心情出去买饭了。
酸枣在热毛巾的温敷下进入了半醒半睡状态。
冯大叔则开始安慰酸枣的母亲:“酸枣她妈你就不要太自责了,我们做爹娘的本意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幸福,可是谁要我们是没本事的受苦人呢?酸枣他爸也是出于无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要孩子们以后不受那些气就好了。”
“他大叔,你说的都在理,可是孩子遭这么些罪比剜我(额)的心都难受,我(额)现在不求什么,只愿我(额)家酸枣日后能遇到一个会疼她的男人。孩子性子强,看不上眼的人死活不从,这才遭了这般的罪。”
“会的,会的,一定会的。”
“他大叔,你儿子挺孝顺你的,也懂事,是你的福气啊!”
“嗯,小川从小就没了娘,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所以他也看见我特亲,特会疼我,就说我这个病吧!也不是什么好病,没钱的人不看也就没多少时间了。小川的生意也刚刚起步,要钱处多,我是不准备来医院的,可他死活要我来,他说我若走了,他要钱干什么。他还说,他之所以挣钱是为了让我的老年生活过得更好些。感激啊!所以我就来了。”
“他大叔,你真是祖上积了德啊!小川有对象了吗?”酸枣的母亲听了冯大叔的话,竟然对冯小川有了一种说不清楚的好感,在她的内心里竟然萌生了一种非常美好的愿望,所以她便毫不掩饰的问出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还没有,前些日子,忙着启动他的生意,生意刚刚启动,还没有正常运作开,我就这样了,他就又开始为我忙了,还哪有时间考虑对象啊!”
冯大叔的回答,让酸枣的母亲从心里感到一种窃喜与激动,但是她最终还是按捺住这种窃喜与激动,因为毕竟她的女儿还处于一种生命危险的状态下。
酸枣的母亲没有和冯大叔继续交谈下去,当时她确实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担心自己的话说不好,所以她只对冯大叔“哦”了一声就不说了,但是她的心里却有了一种美好的幻想。
冯小川先没有去买饭,竟然去了离榆城医院不算太远的大超市。在商场里他给父亲买了一些可口的吃的,但在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折回来又选了一些女孩子喜欢的零食,还买了价格很贵的香蕉,然后他才去买饭。他先要了一碗炒面自己吃了,然后又让饭馆做了两份鸡蛋柿子龙须面和一份鸡蛋柿子手擀面。
酸枣的母亲不了解城里的消费,她给冯小川的钱其实只够买两份素面。
冯小川去超市给父亲买吃的的时候,竟然想到要给重病的酸枣买一些零吃,也许在他心里已经把坚强的酸枣当做一个患难与共的妹妹在疼,在关心了。
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就这足以让善良的酸枣感激涕零了,别说以后冯小川对酸枣细致入微的照顾。
冯小川两只手拎着三袋吃的急匆匆的赶回了病房。他把一份鸡蛋柿子龙须面给了父亲,他父亲接过后坐在床上就香美地吃开了。他又把那份鸡蛋柿子手擀面给了酸枣的母亲,说道:“我也不知阿姨是否喜欢吃,就自作主张买了这些,阿姨你就凑合着趁热吃吧!”
酸枣的母亲很是感激,一个劲地说:“喜欢喜欢,我的就放一会吧!我先给酸枣喂的吃。”
“阿姨,不要,面条凉了不好吃。如果你愿意,酸枣就做我的妹妹,我能有这么坚强的妹妹是我的福气,我给她喂着吃,你就先吃你的吧!”
冯小川的一番话让酸枣的母亲百感交集。她想,这也许就是上帝特赐酸枣的一个缘分,所以她竟然高兴地说:“要得,要得,酸枣能遇上这么细心的哥哥也是她的福分。那我先替酸枣谢谢你了。”
酸枣在冯小川进屋的瞬间就醒来了,但是没有眨开眼睛。当他听到冯小川与母亲的对话后,眼角又滚落下两行眼泪。
冯小川与酸枣的母亲说话时,一直注意着酸枣。当他看到酸枣眼角的泪水后,他就知道酸枣听到了他们的说话。
酸枣睁开眼睛,想从床上坐起来,但是她浑身很痛,无论怎么努力就是坐不起来。
冯小川望着努力要坐起的酸枣,片刻后,过去轻轻地搀扶着酸枣从床上坐起一点,然后在酸枣的后背垫了枕头,让酸枣处于半卧状。
冯小川拉了一个凳子,坐在酸枣的床边,做好要给酸枣喂饭吃的准备后说道:“酸枣妹妹应该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吧!妹妹还在输液,没办法自己吃饭,就让哥哥尽一次义务吧!”
酸枣的右手上输着液体,她确实没办法用左手吃饭,所以便半分无奈、半分害羞地听了冯小川的话。
酸枣一直是噙着泪水在吃冯小川喂过来的鸡蛋柿子龙须面,不知是饿的缘故还是什么,她竟然感到冯小川买回来的面特别好吃。她想也没想到,冯小川这个大男孩子竟然对自己这么好、这么细心,泪水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就着好吃的鸡蛋面,酸枣吃出了一种史无前例的感激、一种史无前例的幸福。
冯小川给酸枣边喂着吃还边说着话:“酸枣妹妹,要让你的身体快点好起来,就必须好好吃饭;只有好好吃饭,你的身体才会快点恢复;你的身体恢复好了,才可以手术;手术好了才可以回家……”
酸枣听着冯小川的话,不知不觉中就把一份鸡蛋柿子龙须面全吃光了。
冯小川看看空碗,然后看看酸枣,说了一句:“真是听话的孩子。”竟然把酸枣惹笑了。
吃完饭,冯小川就把超市买回来的那些女孩子喜欢吃的零食一样一样的给酸枣拿着看,还说:“为了认你这个妹妹,我还特意为你买了些好吃的,不知妹妹是否喜欢吃。”
酸枣脸红地看着冯小川,感激地说道:“小川哥,真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
“不算破费,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再说,破费我也高兴。妹妹以后有什么跑腿的事尽管给哥哥说,哥哥乐意为妹妹跑腿。”
酸枣无语,只是红着脸感激地望着冯小川。
三十
一个礼拜后,酸枣要进行手术。
酸枣被护士抬着放在手术床上推进了手术室。
酸枣与她的母亲出了病房后,冯小川在酸枣睡过的床上看到了一片纸。他拿起那片纸,看着纸上的文字:“不是亲哥哥胜过亲哥哥的小川哥:很感激我在万念俱灰的时候遇到了你,是你给了我生的希望,是你给了我生的勇气,我就要手术了,但我对我的手术不抱太大的希望。小川哥,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假如我的手术不成功,我愿把我的肾捐给你父亲,这样我也就报答了你这些日子对我的关心与照顾。你的妹妹酸枣遗笔与手术前。19**年*月*日”看着看着,冯小川泪眼模糊了、喉头哽咽了。
冯小川把那片纸拿给了父亲,他的父亲看后也感动得泣不成声,嘴里不停地念叨:“好心的孩子啊!有心的孩子啊!好人会有好报的,她会好起来的。”
冯小川把那片纸装进他的兜里,然后让他的父亲一个人先呆一会,他赶到手术室外的时候,看到酸枣的主治大夫王亚平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门闭上了。
手术开始后,所有关心酸枣的人都在心里祝愿着酸枣。
酸枣的母亲与哥哥坐在手术室外的木椅上,脸上写着焦急、写着期待。
时间如蜗牛爬行一般在一秒一秒地慢慢推移,此时此刻的等待让手术室外酸枣的亲人感到度秒如年。
一个小时了,手术室的门还在紧闭。
一个半小时了,手术室的门依然紧闭。
两个小时了,手术室的门突然间开了。冯小川反应最快先到了门口。然而从门里出来的不是大夫,而是护士。护士一把推开冯小川疾跑。冯小川跑着追上去:“护士、护士。”地直叫。护士丢下一句:“血浆告紧,我要取血。”
手术室里传来血浆告急的消息,护士去血库找血浆,失望而归。医院一时找不到和酸枣相同血型的血浆,护士要酸枣的家人马上验血,可奇怪的是酸枣的母亲与哥哥的血型都与酸枣的血型不符。一时间手术室里乱了套,血浆告急,就意味着酸枣的生命告急。
手术室里,王亚平大夫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护士不时的用毛巾给他擦头上的汗水。手术室再次传话必须找到血浆的话来,医院的广播告知健康人员爱心献血。王亚平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他的脸色也开始苍白,好像缺血的不是酸枣,而是他。他在为酸枣的生命担心,此时的他真如热锅上的蚂蚁。
冯小川听到广播,才知道酸枣的血浆告急、生命告急。他忙跑过去挽起他的胳膊让抽他的血看是否与酸枣的相符。
出乎意料的是冯小川的血型与酸枣的恰好相符。当冯小川的血液缓缓的进入酸枣的血管后,酸枣的脸色开始红润,酸枣得救了。
王亚平大夫突然间就感觉一身轻松、浑身凉爽起来。他的脸色也开始红润起来。
手术做了三个半小时才结束。
王亚平大夫从手术室刚走出,酸枣的母亲与哥哥还有冯大叔都围了上去。王大夫微笑着告他们:“手术很成功,请你们放心。”说完他在护士的搀扶下进了隔壁的休息室。
一会儿,还没有苏醒的酸枣被护士推了出来,酸枣的家人与冯大叔蜂拥上去看酸枣。
接着冯小川在护士的搀扶下也走出了手术室。
酸枣的母亲望着为自己女儿输血而有点虚脱的冯小川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感激地说:“真是好孩子啊!是你救了酸枣的命。我(额)们该怎么感谢你呢?你是我(额)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哪!”
酸枣醒来的时候是晚上的10点钟。酸枣醒来之后看见在她旁边床上睡着冯小川后纳闷地望着她的母亲。她的母亲便迫不及待的告诉了女儿在手术过程中遇到的情形。当酸枣知道自己的生命竟然是冯小川给救回来的时候,她更是感动地热泪盈眶。
望着熟睡中的冯小川,酸枣真是百感交集,她在想,她应该怎么报答冯小川呢?
酸枣初涉人世就遭遇了如此苦难,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却遇到了冯小川。遇到冯小川的这些时日里,冯小川的一举一动,让酸枣心灵深处的那颗爱的种子萌芽了,她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亲爱的小川哥。
酸枣的外伤已经痊愈,她的身体又如以前一样冰清玉洁,白嫩柔亮起来。
酸枣终于活过来了,但因刚刚手术后,刀口很痛,所以她起卧还是不行。可是睡的时间长了很困,很想坐起来。每每她想坐的时候,冯小川总会坐在床边扶她起来,让酸枣的身体靠在他的身上坐一会以缓解困意。每每那个时候,酸枣便会从心里产生一种幸福感。
酸枣的母亲已经对医院的门门道道都熟悉了,她现在无需冯小川的带路就可以轻车熟路到达各个部门。
一个晴朗的午后。冯大叔出去到病房外的走廊溜达,酸枣的母亲去买药。病房内酸枣睡在床上,冯小川则坐在紧挨酸枣的在另一张床沿上。当酸枣感激的目光与冯小川深情的目光相遇时,酸枣的脸红了。冯小川心里一激灵便站起走在酸枣的床边,深情地说道:“酸枣,你理解我的心吗?”
酸枣绯红着脸无语。
“我希望你能早日康复。”
酸枣还是绯红着脸无语。
“从你来医院的第一天,我就开始关注上了你,不知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对别的女孩有过这种激情。”
酸枣盈着两眶泪水还是无语。
“酸枣,我喜欢你,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爱上了你?你愿意吗?”
酸枣流着泪哽咽着说道:“小川哥,你喜欢我的什么呢?我是一个为了逃婚遭受过折磨的女人。我身上的伤你也看到过,你不嫌弃我吗?”
“酸枣,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因为你冰清玉洁,所以你才会遭此磨难,如果你从了他,他会折磨你吗?我相信你纯洁的心灵,我敬佩你高尚的人品,更佩服你坚强的意志。我不会强人所难,我会慢慢等待,等待你愿意的那一刻。”
“小川哥,我值得你等待吗?我的命都是你给的,听了你刚才的话,我感到非常幸福,是你给了我生的勇气,是你给了我生的机遇,我无理由拒绝你。小川哥,我永远属于你的。”说完酸枣的脸颊更红了,她幸福地闭上眼睛,她的整个身心都融进了小川给她带来的深情蜜意里。
他们俩相爱了。恋爱了。
冯小川太激动了,他俯下身子,用他滚烫的嘴唇就要亲吻着酸枣流泪的双眼时,病房的门开了。
小川听到开门声,瞬即又坐回床沿,微笑的脸上显出一丝淡淡的失意。
酸枣听到了开门声,睁开了眼睛,微笑地望着小川。
酸枣的母亲打跑了那一刻的诗意,但她从酸枣与小川微笑着对望的眼神上领悟到了他们两情相悦的心情。
酸枣的母亲很懊恼自己的莽撞,她想立即退出门去,给年轻人留有一个单独的空间。然而就在她刚转身时,小川却站起来接过她手里的输液药,说道:“阿姨,我帮你送去。”
小川想在外面透一下冷气,想让冷气把他内心升腾起的燥热冷却下来。
三十一
有爱的日子,阳光都是灿烂的;有爱的日子心情都是甜美的;有爱的日子让酸枣的身体恢复得异常之快;有爱的日子给冯小川带来了一个可喜的消息:有人捐肾了。
酸枣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她已经开始下地走路了。
在酸枣刀口拆线的第二天,冯大叔要做换肾手术了。
这一天轮到酸枣为冯大叔捏一把汗了。
冯大叔手术的那天,刚拆过线的酸枣执意要陪冯小川一块等待手术中的冯大叔。
冯大叔的手术很成功。
榆城的冬天异常的寒冷,但在酸枣住院的病房面朝南,有阳光从玻璃窗透进来就异常地温暖。
手术后的冯大叔在输液的时候睡着了,还打着轻微的鼾声。
酸枣也输着液体。
酸枣的母亲要去买点女人的必需品,就把输液的酸枣安顿让冯小川照看着,她则去了不远处的百货店。
冯小川坐在输液着的两个床之间,他看看这边的液体又看看那边的液体,但在看液体之余的大部分时间里,冯小川的目光是游离在酸枣娇羞微红的脸庞上。
酸枣自从和冯小川从心灵上达成默契后,她流的泪也就少了,加之她的身体日渐康复,她开始憧憬着一种美好的生活了。
酸枣深情地望着小川,含情脉脉地说道:“小川哥,你对我真好!”
听到酸枣的声音,冯小川用他的手轻轻的拂过酸枣额头散落的两缕秀发,低声回道:“你要尽快好起来。”说着冯小川扶起酸枣那只不挂液体瓶的手放在他的鼻翼下闻闻,然后又放在他的手心里用另一只手揉搓着,之后又放在他的嘴唇上吻吻,接着又倾过来身子,让酸枣的手压在他的胸口,低低的说道:“酸枣,你感觉到我的心跳了吗?身体痊愈后我们结婚好吗?”
酸枣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后,就闭上眼睛幻想着即将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冯小川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激情了。他俯下头,开始亲吻酸枣羞红的脸颊、额头、鼻尖、耳朵、嘴唇。
酸枣感觉到冯小川的滚烫的嘴唇快要烧焦了她的脸颊,融化了她的身体。她还从来没有和一个男子这么心甘情愿的亲吻过。她感觉到冯小川的舌头极其的柔滑,进入她的口腔与她的舌头缠绵在一起极其的舒爽。他滑滑的舌头每到一处,她的心就会悸动一下,她感觉幸福漫过了她的全身,她陶醉在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愉悦里。猛然间她感到冯小川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停止了蠕动,她眨开眼睛,望着他的脸,她不解冯小川为什么停止对她的亲吻,她似乎担心这种亲吻会立刻离去,所以便用挂着液体瓶的手拉拉冯小川的衣襟。
冯小川感觉到了酸枣拉扯他的衣襟。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随即,他又开始亲吻酸枣,最后他把头深深的埋在酸枣的脖颈里久久的不肯移开。
冯小川第一次恋爱,他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要亲吻一个女孩。他感到了酸枣给他带来了男子汉前所未有的一种责任,想要保护一个女孩的责任。当他听到酸枣的那一句感动心灵的话语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激情。他是彻底的爱上眼前这个输着液体的女孩了,他管不了许多,他只想把他的这种激情传递给这个饱受磨难的女孩,想保护这个有着倔强个性的女孩,让这个为了逃婚而遭遇磨难的女孩体验人世间的男女真爱。
酸枣的回应让他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前所未有的快慰,如果他的父亲不睡在另一张床上,如果酸枣不是在输液,他真的会在那一刻要了酸枣。他太想抚摸一下酸枣滑滑的身体了,但是想到输着液体的酸枣,他克制住了自己。他不敢继续亲吻酸枣了,他的舌头停止在酸枣的口腔里,他要让自己滚烫的内心稍稍冷却一下,他要让冷却下来的内心阻止即将到来的山洪暴发。酸枣的拉衣襟的动作让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也再一次的激起了他内心的潮涌,所以他才又开始亲吻酸枣。但是内心的潮涌无法控制的再次反应在勃起的下身那东西上,他再次压抑回去这种冲动,他不敢继续亲吻酸枣了,他担心不听话的东西会湿了自己的内裤。
良久,冯小川把他埋在酸枣脖颈的头抬起来,用他的两只手抚摸着酸枣的脸颊,深情地说道:“酸枣,你的身体痊愈后,我们结婚。”
酸枣幸福地微笑着。
三十二
酸枣的母亲买东西回来,从虚掩着的门缝里看到冯小川亲吻着自己的女儿时,就悄悄的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她也为女儿感到幸福,她不想打破女儿的幸福时刻。
当她听到冯小川给女儿说着要和女儿结婚的话后,她的内心也平添了一份喜悦。她还是没有进去,继续站在门外。
冯大叔在小川亲吻酸枣的时刻里醒来了,因为小川背对着他,所以他也没有打破那份温馨。他从内心里祝福小川和酸枣能喜结良缘,但触景生情就让他想起了已去世多年的妻子。他在心里默默地对另一个世界的妻子祈祷:儿子找到自己所爱的人了,保佑他们幸福吧!
“哎呀!酸枣,我怎么这么不小心,让你的液体漏了,酸枣,对不起,我去叫护士。”
冯小川开门的瞬间和要进来的酸枣的母亲打了个正面,冯小川红着脸,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
冯大叔看见酸枣的母亲,以为她刚回来,便嗔怪道:“你做母亲的,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小川还毕竟是孩子,不细心,酸枣你怎么乱动了,让针歪了,又要扎一针。”
酸枣的母亲看着酸枣手腕上漏起的大包,心疼地说道:“多怪我,没早点回来。”说着她又看着冯大叔说道:“我不是去买东西了吗?你怎么上岁数的人了,还睡这么久?你醒来,兴许酸枣的液体就不会漏了。”
冯小川紧跟在护士的后面进了病房,他脸上满是尴尬、满是歉疚、满是心疼。他用深情的眼神望着酸枣微微泛红的脸。
酸枣的目光和冯小川的目光相遇了。她心领神会地望着冯小川,默默无语。虽然酸枣的胳膊漏液体了,但她的脸上却显着幸福、漾着温馨、带着甜蜜。她没有一点要怪冯小川的意思,她反而感激冯小川给她制造的这次液体外漏。她没有感觉护士扎针有多疼,在她的内心里,她甚至想让冯小川天天给她制造一点疼痛,因为她太想要疼痛前的小川给她的那份温存了。
护士走后,冯小川红着脸,对他的父亲和酸枣的母亲说道:“爸爸,阿姨,你们知道酸枣的液体怎么漏的吗?”
“不知道啊!怎么漏的?”小川的父亲和酸枣的母亲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
听到冯小川的话,酸枣娇羞着绯红的脸,拉起被子盖在她的头上。
冯小川却激动地大声对他们宣布了他的“重大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