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马】两个静物 十（长篇）

　　(十)
　　
　　金塔在在阳光里闪烁着金色，在它的周围是一片松树的林子，远处的山，在晴天要俯冲下来一样……
　　靳天龙开始上班忙碌报社与自己车展的事情。在这个月底车展就要进行。他已经接收到了商文青的离婚协议书。商文青就在车展紧张进行的时候，提出要和他离婚，靳天龙的心底开始重新燃烧起对商文青的热爱。
　　“文青，你没有错误，一切都是我的错误。”他在心底时常这样嘀咕与哭泣。
　　“一切都是我的错误啊！”靳天龙开始背着胡幽哭泣。
　　细心的老父亲，发现了儿子的悲伤的表情，暗地里叫来自己的张司机，对司机耳边嘀咕了几句，司机明白不住点头。
　　“心灵的背叛不是背叛”他总是这样对胡幽说。“是我对不起商文青啊！”
　　“真的是我对不起商文青。”靳天龙在这样说话的时候，神情黯然。
　　胡幽越发不安起来，靳天龙虽然在她的身边，但是她感觉自己与靳天龙好远、好远。
　　那么靳天龙心里到底是爱商文青还是依恋胡幽，或许，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吧。情感是一个深色的隧道，进去以后，每一个人只能摸索前进。婚姻犹如一个狭窄的涌道，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受，像瞎子抚摸象。
　　有一辆黑色的小车穿过山林，停在金塔宾馆门前。这位中年女士，在前台询问了几句话，然后有服务员打电话到靳天龙的房间说说，有位女士在大厅等待。
　　谁会在大厅等待！会不会是自己的妻子商文青呢？
　　商文青来看她了！他特别兴奋，他想对服务小姐说：“让她上来！算了，我还是下去迎接她吧！”靳天龙想对服务生说让那个女人上来的话，又感觉不礼貌！他狂奔楼下，嘴里喊着：“文青，文青。”他看起来十分激动。差一点摔倒在这位素雅的女士面前。
　　李晓君风韵犹存，并且高贵典雅。当靳天龙奔向大厅的时候，她从坐位上站立起来。靳天龙看到大厅只有这一位女士，他想念的商文青没有来。
　　在靳天龙的房间里，母子拥抱，李晓君紧紧地抱着靳天龙，靳天龙做梦都想见到自己的母亲，他设计了一万次与母亲重逢的情景，没想到是母亲主动来找他。他有许多怨恨母亲的话语，也无从张口。
　　靳天龙躺在母亲的怀抱，是那么的安逸与幸福。他像孩子一样享受在母亲的怀抱，他甚至亲吻了母亲的乳头，虽然母子不应该亲近，但是，靳天龙没有邪念，母亲也喜欢靳天龙和孩子一样。
　　靳天龙等与母亲亲热完毕以后，就质问母亲当初为什么要丢下孩子离开他。母亲没有回答。李晓君不想说出当年的真相，只是一味哭泣。她真的想把当年的真想一吐为快。可是，她话到嘴边，都又咽了下去。她怎能说老靳的坏话呢？当年的情况，人心惶惶，老靳没有错。错就错在一个时代，与一段历史吧，或许历史与时代也没有错，每个人都没有错。
　　靳天龙不想惹母亲伤心，哄母亲开心。母子哭了叙述，叙述完了又哭。最后李晓君把五万元的现金递给靳晓龙，靳晓龙说什么也不要，她要是不要，就会伤母亲的心。靳晓龙收下了。李晓君提出想请儿媳吃饭。靳晓龙不想让母亲伤心，就背地里给商文青打电话说自己的生母来了，想见一下她。商文青也不愿意和靳晓龙见面，又怕自己拒接，引起他的头痛病，知道靳晓龙脑部细胞狭窄，不能生气。就答应了。
　　在金塔酒店，商文青开着自己的车来了。母子团圆，李晓君想着季春雨没有儿子，她现在和靳晓龙相认，既然靳晓龙是她的儿子，那也是季春雨的儿子。在吃饭的时候，又打电话约了季春雨。季春雨接到李晓君的邀请电话，又惊又喜。他是愿意赴约的，这样就可以见到思念的商文青小姐。可是，他又不愿意在这样的公用场合见到商文青，怕路出什么马脚，不好收拾。可是，李晓君见到儿子的喜悦心情无法阻挡，季春雨又不能说不去。
　　季春雨怀着复杂的心情赴约。汽车在夜色里穿行。
　　商文青经过仔细打扮，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赴约。
　　老靳今天也约了胡幽，他经过暗访，发现胡幽在纠缠自己的儿子。作为靳天龙的父亲，他不能让儿子为难。在他心里儿媳妇就有一个那就是商文青。
　　在西影路一家小酒店里的包间里，县长老靳在等胡幽女士的到来。
　　胡幽今天是经过一番收拾，她挽起发髻，穿着一身晚礼服。
　　胡幽进入包间以后，有些吃惊。她想退出去，已经晚了。因为打电话的人告诉他是靳天龙在这里等他。胡幽心里无比高兴，自从靳天龙出院以后，对胡幽更好了。他也答应自己尽快和商文青离婚。
　　老靳让胡幽坐下来。胡幽看着县长有些不安，她怎么说也是一个普通女人，也没什么，怎么能和县长一起呢？
　　“靳天龙是我的儿子！”老靳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睛潮湿。
　　胡幽一下子都明白了，听了这句话，她浑身冰凉。县长是多么客气和她谈话啊！
　　“县长，我不知道靳天龙是你的儿子。”胡幽声音有些颤抖。她是一个胆小的女人，她以前做生意，经过社会的历练，她应该明白官方的压力。
　　老靳从怀里掏出一叠钱来，推到胡幽的面前。
　　“很感谢你对天龙的照顾，这些钱替靳天龙还你。”
　　“县长，你误会了！”我不是钱。
　　“你不是钱是什么。”老靳有些急躁。
　　胡幽不要钱，那她就要死缠住靳天龙吗？天龙是多么优秀的青年啊！从小没母亲的关爱，是和继母和他们一起生活成长的，这孩子心里有多少委屈啊！老靳真的急躁了，就是不做这县长，也不能让胡幽和靳天龙在一起。
　　老靳忽然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恨意。他上前强制拥抱着胡幽，他和胡幽撕扯起来，弱小的胡幽又怎能对抗老靳的魔爪……
　　胡幽从老靳身下爬起来的时候，对老靳说：“我理解你做父亲的心情，可是，给我时间，天龙和我是有感情的，就是让天龙离开，也要慢慢地离开。”胡幽声泪俱下。老靳对自己的行为懊悔起来，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胡幽整理好衣服，悲伤地看了老靳一眼，晃悠着走出小酒店。
　　胡幽消失在夜色里。夜晚的凉风，迎面吹来，她泪眼模糊，她心里痛苦极了，街道商业小店传来悲痛的流行音乐，天空忽然黯然，街上汽车刺耳……胡幽没有好好走路，没有躲避掉一辆的士，她被的士撞到，晕倒在的士的前面，裤管里流出鲜血……她没想到自己一时的疏忽，车祸就这样来临。
　　从西影酒店出来的老靳看到这一幕，赶紧把胡幽抱进自己的车里，开往医院……
　　靳天龙和母亲相认，无比高兴。母子在金塔酒店等待他们邀约的客人……
　　靳天龙在等待的时候，感到心跳，心里有些不详的预兆。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自从他有病以来，他内心就产生了巨大的恐惧与压力。他真的不安与害怕……
　　季春雨开车到金塔酒店的时候，商文青刚好也在停车。
　　季春雨和商文青同时下车，轻轻握手。商文青的脸色一下羞红起来，他们似乎相互都不愿意分开握着的双手，他们在金塔酒店的外面，在他们的眼前有许多条道路，道路两旁，都是盏红与绿灯。
　　
　　有一条路没有开拓
　　路的那边有一棵榕树
　　汽车在灯影里驶向异乡
　　我只能在拐角停下
　　接近我的是盏红与绿灯
　　
　　在商文青抽出自己的手时，对季春雨说了这几句话。季春雨明白，商文青是在描述握手的一瞬间看到的景色。他忽然对商文青这个女孩敬重起来。他似乎伤害了商文青。季春雨刚要对商文青说对不起。商文青对他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与提起。
　　商文青反而说：“谢谢您！季先生！”。
　　季春雨看着楼上，对商文青说：“你先上去吧。”
　　商文青真诚的看着季春雨，如果你不介意说：“我们就一起上去吧。”
　　老靳在白水妇科医院等候胡幽的手术，谁知道一下子从地下钻出许多记者。“请问你是怎样遇到胡女士的？”
　　“你和她认识吗？”
　　“县长，您太伟大了。我们报社一定对您多加报道”
　　老靳真的很烦，他没想到胡幽怀了靳天龙的儿子。早知道她有身孕，就不该侮辱她。他也是为了天龙啊！
　　靳天龙和母亲迎接到了季春雨。季春雨是学者，靳天龙没想到母亲和一个有名望的人生活在一起，能和有名望的人生活在一起，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他想只要母亲过得幸福，自己不幸的童年又算什么呢？
　　各怀心事，吃饭的时候，气氛没有预想的融洽。
　　毕竟靳天龙和季春雨不熟悉。商文青也很不自在，她想到靳天龙伤害了她，就很委屈。只有李晓君是幸福快乐的，能和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儿媳一起吃饭，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在酒席间用餐的时候，离餐桌不远有一台电视，正在播放老靳救人的故事，听说那女的是不小心被车状的，目前只知道那女人名叫：“胡幽”，伤者怀有身孕，本案在调查中。
　　靳天龙再也吃不下去，他慌慌张张要出去看胡幽，商文青对他说：“应该去。”靳天龙要走，李晓君看到儿子紧张，不放心也要跟去了。席间忽然只剩下季春雨与商文青。
　　季春雨察看到商文青有一丝伤悲，估计是他和靳天龙的婚姻出了问题，又不好直说。他们本来就包间里用餐，商文青走上前，依靠着季春雨……
　　金塔的夜色在灯火里滚动。人们的脑海是一把风琴，每一个人都想奏响夜曲。
　　每一个人心里都对未来的、未知的渴望与期待。平凡与温馨，或者痛苦与甜蜜组成看似静物又不是静物里的多姿多彩。
　　夜色在饱满的春夜里闪烁着光芒，风里有金塔植物园里郁金的花香。美丽的夜景包容着沧海桑田的变迁，人们的心灵在这景色里扩大与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