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连载』宋时风月(七)
作品名称:宋时风月 作者:提着猪头当和尚 发布时间:2009-08-26 18:36:25 字数:9381
第十二章神秘的后花园
李自然跟着莫管家出到魁花楼的大门外,一对汉白玉的石狮子正对着的一个空旷的坝子,坝子上整整齐齐停着几十台八抬大轿。这些大轿子显示出到这儿来玩耍的爷们都是地方上极其有权有势的人物。坐轿子的主都到魁花楼里寻欢作乐去了,留下抬轿子的轿夫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就着坝子上的石墩子,或者下着五子棋,或者玩着打牌掷骰的赌博游戏,一个也不曾闲着……
更令李自然感到讶异的是,这个魁花楼的门脸整得就像衙门般庄重,高大的门楼,气派十足的阶梯,一切都昭示着魁花楼的奢靡和华丽,这就足以显示出魁花楼的与众不同……
窑子能够开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叹为观止了,这个守着窑场发着肮脏横财的黄老鸨也一定是一个有着特殊背景的人物……谁说得清呢……
身处陌生世界的李自然在走下魁花楼的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脑子里也在泛着迷糊。
出到魁花楼,艳阳很有些晃眼,李自然显得还不大适应,眼睛眯缝着看东西也很恍惚。
管家这个时候也没有再理会跟在身后的他,径自往一台大轿子跟前走,八个身强力壮的轿夫已经候在那儿了,看见莫管家后面跟着的李自然,都规规矩矩地朝李自然喊了一声:“西门公子好!”
李自然现在已经完全默认了自己是西门公子的身份了,而且有了要将这西门公子一扮到底的准备,所以索性也就略微端起了西门公子的架子,表情稍显傲慢地冲这些轿夫点了一下头。这头点得气派十足煞有介事。
对于拿腔作派,李自然还是能够整出点效果的。
轿夫压了轿,李自然大大方方地坐进了轿子里去,莫管家替他放下轿帘,冲轿夫说了声:“起轿。”八个身强力壮的轿夫便抬起李自然嘎叽嘎叽地走了起来……
坐在大轿子里的李自然突然就有了有钱人的成就感,坐在八抬大轿里的感觉比起坐在他的那两半新不旧的奥拓车里的感觉简直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他想,就是在原来的现实中坐在劳斯莱斯里面,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李自然伸了个懒腰,索性半躺着身子陷在松软的坐垫上,闭目养神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少条街,转了多少条巷,被锦幔严严实实包裹着的轿子外始终传出吵吵嚷嚷的声音,李自然也懒得掀开轿帘看一看外面的景象,他现在只是觉得很疲倦,非常疲倦。
咋不疲倦呢?和女人过度折腾,碰上谁都会疲倦。但是这样的疲倦又毫无睡意,就是一门心思地想将眼睛闭着。将身上的骨头和关节尽量地放松,浑身上下的酸胀感才会稍微的减轻点……
纵欲过度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消受得起的,就连李自然这么年轻硬朗的身子骨,这个时候也整个的很有些泛酸了。
李自然嘴角牵扯着动了动,是是而非地笑笑,脑子里还在乱七八糟地想些极其无聊事情,绣娘,香儿,打虎英雄武二郎,老鸨……这些人在他的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闪现,他有种恍如做梦的感觉。
兴许现在的他真的就是在做梦。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管他娘的身在何处呢……
于是李自然将身子在宽大的轿子里舒展得更开了……要是身边再搂着一个娇小可人的美人儿,这八抬大轿就坐得更有意境了……李自然又开始了春色无边地幻想起来……
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住了轿。被女人折磨得精疲力竭的李自然终于在轿子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抬着李自然的八抬大轿是穿过一道幽深曲折的巷子鬼鬼祟祟地来到一座后花园的后门前停下的。
住了轿后,莫管家将轿帘掀开一道缝,见轿子里的李自然打起了轻微的呼噜,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他没有叫醒李自然,而是又将轿帘放下,冲轿夫们使了眼色,让轿夫们不要惊动轿子里的李自然,然后就径自往后门走去。
莫管家嘎吱推开了后门,就像小偷似的溜了进去,样子显得神秘谨慎。
这是一个非常精致的小花园,小花园里正开着各色艳丽的花。莫管家顾不上欣赏眼前的景致,而是加快了脚步往一处回廊走。
回廊的尽头站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女子好像在那儿站得有些久了,正百无聊赖地拿着手中的扇子拍打在空中飞舞着的一支蝴蝶,见莫管家急冲冲地走来,就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规规矩矩地站直了身子,样子显得恭敬小心,脸上也一副战战兢兢的表情,低眉顺眼地不敢用正眼看莫管家。
莫管家快步走到丫鬟的跟前,对低头耷脑的丫鬟问道:“你家大娘呢?”
丫鬟小心翼翼地朝莫管家向着前面的一处花厅努了努嘴。莫管家自言自语地抱怨道:“出了这么大一桩事情,到现在了还没有找到一个管事的,这两口子也真够逍遥的……”说着又朝花厅走去。
花厅隔着一个小天井,天井里芙蓉盛开,牡丹绽放,显得甚是繁华。
莫管家来到花厅里,花厅里的紫檀茶几上放着两盏茶杯和一个精致的紫砂壶,莫管家过去用手试了试紫砂壶,紫砂壶里的水还尚有余温,显然这儿有两人对饮后刚刚离去。
莫管家情不自禁地摇摇头,有些气愤地拂了衣袖,又穿过花厅的一道侧门。这时,就听见侧门对面的一间厢房里传来一个女人一声紧似一声的呻吟声……
听到这样的声音,莫管家迟疑了片刻,想了想,还是迈开步子走到那间厢房的门前,轻轻敲了敲房门,小声说:“大娘,我已经将公子请回来了,正在后门候着你呢!”
房门内女人愉悦的呻吟声嘎然而止。女人在里面用警觉的声音问道:“你是在哪儿找到那个死鬼的?”
莫管家说道:“在魁花楼里。”
房门内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女人又隔着房门说道:“你告诉了死鬼我在这儿?”
莫管家说道:“没呢!你放心出来吧,公子正在轿子睡觉呢!”
厢房里,一个风韵尤存的女人正在慌乱地穿衣整形,一个相貌清俊但神情淫亵的男子全裸着身体看着在自己眼前忙活着的女人。
女人已经顾不上理会床上的男子,一边理着云鬓一边对男子说:“你在这儿睡睡吧,我让紫鹃在外面侍候你,有事你尽管招呼她就行了。”
男人居然嗲着声音撒娇似地说:“不嘛!我要你在这儿侍候我!”
女人对着床上的男人春情撩人地回眸一笑,一张残留着青春痕迹的俏脸上媚态百生,她情不自禁地又俯身上前,在男人的脸上亲了一口,又用手亲昵地揪揪男人地脸蛋,娇声说道:“傻弟弟,家里出了点事,我回去处理完了就来陪你好吗?”
男人伸出肌肉滚滚的双臂,挽了女人的脖子,依旧撒娇地说道:“那大娘可得快点回来啊!我在这儿等着大娘呢!”
女人又温柔地用手撩拔了一下男人下身的敏感处,男人的敏感处依旧坚硬如笋。女人原本还想坐在男人的笋子上扳摇一阵子,但莫管家此刻就站在门外催促,所以也就放弃了。她风情无限地在男人的耳朵边小声说道:“你就在这儿等着你的大娘吧!大娘还没有尽兴呢!”
说完就转了身,将门打开一道缝,闪身出来。
莫管家欣长清瘦的身影恭立在门口。
女人理了理显得有些凌乱松散的发髻,脸上春色未褪,粉嘟嘟地现出健康亢奋的颜色,她朝莫管家淡淡地说了声:“走吧!”就径自走在前面。
莫管家跟在女人的后面,脸上神情显得别扭且极不自然……
女人吩咐了一直守在回廊处的紫鹃留在这儿,就和莫管家走出了后花园的小门。小歇的轿夫们看见女人和莫管家出来,都站直身子,个个的脸上表情暧昧……
一个轿夫手脚麻利上前压了轿,莫管家给女人掀开了轿帘,女人轻抬莲步坐了进去。
在轿子里沉沉睡去的李自然歪斜着身子占去了大半个位子,女人斜倚着身子坐了下去,神情冷漠地瞟了一眼李自然。
李自然睡得很沉,嘴角淌着涎水,亮晶晶地牵成了一道丝。女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她没有弄醒李自然。
莫管家朝轿夫们小声说了一声:“起轿。”
轿夫们又抬起轿子嘎叽嘎叽地走出了这条神秘的小巷。
就在女人和莫管家离开小巷之时,那个刚才躺在厢房里的男人这时半裸着身子出现在回廊处,他朝紫鹃远远地招手,说:“紫鹃,快来。”
紫鹃的脸上露出一层粉色,娇啧道:“死人,大奶奶知道会不得了的。”
男人急不可耐地说:“大奶奶不是走了吗?”
紫鹃紧张地朝后门望了望,犹豫了一下,然后扭捏着朝着厢房走去……
第十三章野狗西门庆
斜躺在轿子里的李自然翻了一个身,他的腿碰在了女人的腿上,而且极其嚣张地压了上去。
女人厌恶地将李自然的腿撤下去,李自然就被弄醒了。他懵懂地睁开眼睛,看见和他肩并肩坐着一个模样雍容华贵,风韵如同牡丹盛开的女人,脑子里便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点。
他不认识这个女人!
女人作出神情不悦的样子冷冷地瞟了一眼李自然,不冷不热地说道:“你打算多久把魁花楼的绣娘从窑子里赎身出来,然后娶回家做你的三房姨太太啊?”
李自然被身旁女人莫名其妙的问话整迷糊了,幸亏他反应奇快,立刻意识到坐在身边的这个女人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和自己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于是急中生智地说:“我多久说过要将绣娘赎身出来?”
李自然的话似乎早在女人的意料之中,嘴角抽扯着冷笑道:“你还不承认吗?那天花子虚在我的面前已经说漏嘴了。”
尽管李自然现在依旧云里雾里地搞不清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他可以顺着女人的话做试探性的摸索,于是说:“花子虚给你说什么了?”
女人说:“他给我说了些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李自然故作忿忿不平地轻声骂道:“这个花子虚,嘴巴怎么就没有一个上锁的时候。”
女人冷哼道:“一群狐朋狗友!”
李自然装作无言以对地不再吱声了。
聪明的李自然知道,坐在他身旁的这个女人一定就是他的大老婆了。确切地说是西门庆的大老婆了。而且这个老婆对他或者说西门庆而言,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李自然为自己怎么才能完全进入到西门庆这个陌生的角色动开了心思。因为他觉得这辈子能够当一当西门庆,对于男人而言还真是个三生有幸的事情。就拿现在坐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来说,依旧是一个不可多见的美人儿,而且举手投足间还显示出成熟女人的无可挑剔的风韵。
这西门庆的艳福可真是不浅啊!李自然情不自禁地暗自叹道。
就在李自然正为自己该怎么进入到西门庆这个角色费尽心机地犯着愁的时候,大轿子外突然传来一阵疯狂的犬吠声。接着又传来莫管家对吠犬的呵斥和驱赶的声音。
李自然身旁的女人这时骂道:“哪儿来的野狗?叫得这么凶!”
李自然正要说话,却突然听见轿子外面不是一条狗在叫,而是一个男人在疯狂地怒吼:“轿子里的是假西门庆!我才是西门庆!我才是西门庆啊!我日你们妈!你们把假西门庆抬到生药铺子里去干什么!快把这杂种赶走!”
李自然一听这声音,连头发根都直竖起来了。我靠!是谁一下子就把老子的老底给揭出来了?这究竟是咋一回事呢?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李自然脸色陡变地瞟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女人好像对外面男人的喊声充耳不闻,秀眉微皱地闭上眼睛,根本不理会外面那个男人的疯吼。
难道外面那条野狗的吠叫只有他李自然才可以听得懂?李自然突然间想到。于是他欠直了身子将帘子掀开一道缝,果然看见一条哈巴狗就像疯了一般地边追逐着轿子边狂吠不止。也许是被遗弃成流浪狗的缘故,原本纯白的皮毛沾满了风尘,显得又黑又脏,整个透露出一种猥亵和恶心的样子。
莫管家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流浪哈巴狗恶狠狠地砸去,流浪哈巴狗灵巧地躲开了,过后又不依不饶地追逐着轿子狂吠起来:
“莫管家!我日你先人!我操你八辈子祖宗!你把假主子抬回家里去了,还用石头砸你家主子。你狗日的不得好死!”
莫管家已经被哈巴狗激怒了,又捡起一块石子朝着哈巴狗使劲砸去,这回莫管家使出的力气极大,准头又极好,石子狠狠地砸在哈巴狗的左后腿上,哈巴狗惨叫一声:“哎哟!我的腿啊!”便汪汪地哀叫着一瘸一拐地往一边跑去。
看着眼前发生的这喜剧性的一幕,李自然开心极了。原来这些人果然听不懂这条流浪狗的叫声。我操!这世界真的是太神奇了!奇迹怎么这么容易就在老子的身上发生了呢?从现在起!老子就将是淫尽天下美色的西门庆西门大官人了!
李自然内心里一阵狂笑地大声呐喊道!
看着李自然脸上露出得意的坏笑,身边的女人冷冰冰地说道:“你在笑什么?不就是一条野狗吗?有什么好笑的?神经病!”
李自然立刻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朝女人说:“那条野狗怪可怜的。兴许是被狠心的主人遗弃了。我想收养它!”
女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李自然,冷嘲热讽地说道:“哟哟哟!西门大官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善心了,居然对一条流浪狗也动起恻隐之心了。”
李自然说道:“你不懂。我凭直觉感到我和这条哈巴狗有着不浅的缘分。俗话说狗来富,猪来穷。兴许这条哈巴狗是给我带财来的。”
女人撇了一下嘴,说道:“你这辈子除了做发财梦,嫖女人,你还能做什么?”
李自然不再理会身边的女人,居然吩咐莫管家住了轿……
见八抬大轿停了下来,跑到一旁的菜地里撒了一泡狗尿的流浪狗变得越加的疯狂起来,对着轿子狂吠不止:“坐在轿子里的杂种你给老子出来,你他妈的哪儿来的?竟然敢冒充我堂堂的西门大官人,你他娘的是不想活了!你快给老子出来,老子不生吞活剥了你个杂种才怪呢!”
李自然想,这个被变成狗的西门大官人一定是疯了!连做狗也形象猥亵,言语粗俗。既然你丫的都被变成一条流浪哈巴狗了,我还怕你干啥呢!就你那可怜相的身子骨,老子一脚就可以将你丫的踹死。不过老子既然听得懂你丫的在狂吠些什么,老子就可以利用利用你。你丫的要是真不知好歹,老子再一脚把你丫的踹死也不迟……
想到这儿的李自然于是从大轿子里走出来了。
外面的阳光还真是晃眼,明晃晃的弄得李自然的眼睛很不适应,鼻子也痒痒的想打喷嚏,但终归还是忍住了……
野狗西门庆一见李自然从轿子里器宇轩昂地走出来,狂吠得更加凶悍了,龇牙咧嘴地朝着李自然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恨不得一口将李自然撕了个粉身碎骨,大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味道……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样的气谁咽得下啊!也难怪野狗西门庆会这么歇斯底里了……呵呵……
看着气焰嚣张的野狗西门庆,李自然冲着西门庆笑了,他不紧不慢地俯下身,掸了掸粘在鞋尖上的泥土。
野狗西门庆一见李自然俯下身,以为李自然又要拣石头砸它,慌慌张张地往一旁的菜地里边吠叫边躲。李自然一见野狗西门庆居然是这么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的恣意洒脱了……
野狗西门庆也意识到凭现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要扳倒这个冒充者是不大可能的了,吠叫声里充满了悲哀的情绪,他朝着李自然吠叫道:“你为什么要来冒充我?老子上辈子做下了什么损阴德的事情,才让你这么一个狗杂碎抢了老子的位子……老子的名,老子的利都是靠老子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啊!一夜之间就被你个狗杂碎全夺走了,你个狗杂碎于心何忍啊!苍天啊!大地啊!这公平吗?这不公平啊!”
这时,李自然笑嘻嘻地朝着面前的野狗西门庆说话了:“你还不住嘴吗?老子是看你可怜才打算收养你个龟儿子的。你现在都混成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了,你还在老子的面前嚣张个啥玩意儿?当心老子招呼一声,把你当一条疯狗来围捕,你这条小命就算玩完了。别在老子面前叫嚣了,省省吧!面对现实,随遇而安吧!你要是听老子的招呼,兴许你还有好日子过,你要是不听老子的招呼,老子立马就灭了你,你信不信?”
野狗西门庆听了李自然的话,立刻就禁声了,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低吟声,好像很屈辱……
李自然又冲着野狗西门庆微笑了……
莫管家和轿夫们见李自然朝着这条流浪野狗说了一通人话,这野狗就安静下来,都觉得太奇怪了,觉得这个西门大官人对一条野狗也很有一套的,难怪对女人这么得心应手。这家伙还真是有点手段啊!
李自然继续对野狗西门庆说:“你现在就是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知道么?你要端正态度,摆正位置,不然老子还真不会收养你。到轿子里来吧!”
李自然说完又转身进了轿子。
野狗西门庆觉得李自然说得也有些道理,就念念有词地小声发泄了几句,几个小纵步就窜上了李自然的大轿子里。
进到大轿子里的野狗西门庆一看见自己的大老婆,狗眼里的泪水哗地就下来了,低声冲着大老婆呜咽道:“月娘,念在往日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你快去找个道士给我作个法事把我变回来吧!你看你的老公都成什么模样了。”
大老婆吴月娘根本听不懂这条又脏又臭的野狗在说些什么,慌忙捂了鼻子抱怨李自然道:“你还真把这么肮脏的一条野狗带上来了,快将它赶下去,好臭哦!”
野狗西门庆听见吴月娘说要赶它下去的话,眼睛里委屈的泪水流淌得更加汹涌了,它一时间忘了自己已经是一条野狗的身份了,居然上去讨好地蹭了蹭吴月娘的裙裾。吴月娘发出一声大惊小怪的尖叫:“快将这个肮脏的玩意儿弄下去……”
李自然一见野狗西门庆得寸进尺的如此有失体统,撩起脚就朝着它踢了过去。野狗西门庆瘦骨嶙峋的狗屁股被踢了一个正着,发出嗷嗷地惨叫,但就是不从大轿子里下去。
李自然恶狠狠地朝野狗西门庆呵斥道:“缩到一边去,再不知好歹,老子就把你丫的撂河里喂鱼。他奶奶的,还得寸进尺了……”
悲愤屈辱的野狗西门庆只好规规矩矩地走到大轿子的帘子边上可怜兮兮地卷卧了起来,那双泪眼迷蒙的狗眼一眨不眨地盯看着轿子里的李自然和吴月娘。这丫的心里死也不服啊!呵呵……
第十四章在轿子里野战
莫管家又叫了声:“起轿。”
轿夫们抬起大轿子又嘎叽嘎叽地走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吴月娘显得有些疲倦,媚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闭目养神了,她不再看李自然,更不看蜷缩在一旁的野狗西门庆……
大轿子里就剩下李自然和野狗西门庆两两相望了。李自然似笑非笑,野狗西门庆怒目相向,不时朝着李自然发出一声低吠。这种低吠声李自然就听不明白了,但李自然知道从野狗西门庆嘴里发出的低吠声一定不是什么好词。李自然懒得去计较,他何必要跟一条野狗一般见识呢……
李自然搞不明白的是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西门庆,而西门庆为什么又会变成了一条野狗,自己现在鬼使神差地又收养了西门庆这条野狗,事情真是他妈的太拧巴了……
吴月娘这时闭眼睛说话了:“生药铺子上弄出的事情,你看该怎么收场?”吴月娘说话的口气冷冰冰的,也显得心不在焉的,原来她一直在合计着生药铺子上的事情。
李自然对生药铺子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并不知道怎么回答吴月娘的话,没有做声。
吴月娘睁开眼睛,看着李自然,很不耐烦地说道:“你倒是说话呀!平时你不是挺能耐的吗?现在怎么变成一个哑巴了。”
李自然虽然在努力使自己进入到西门庆的角色之中,但是,因为自己对西门庆这个人和所处的环境依旧是一无所知,一切都尚在揣摩和探寻之中,所以说话非常的谨慎。
他说:“先去看看再说吧!”
吴月娘却说:“一会儿到了生药铺子,你下去和那些人应付,我可是不会下去的。”
李自然看着吴月娘,没有表态。
吴月娘这时又补充说道:“不过我可得给你敲个警钟。死者的家属把死人抬到生药铺子上闹,无非就是狮子大开口地想要银子。你脑子可得清醒点,银子可以给,但是绝对不能给多了。”
李自然还是看着吴月娘没有说话。他的脑子在高速地运转着……
吴月娘见李自然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说道:“你倒是说句话呀!”
李自然说话还是挺谨慎,说:“事情你说了算,我执行就是了。”
吴月娘说:“事情怎么会是我说了算呢?你要是不把那个江湖游医请到生药铺子里来坐诊,会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吗?”
李自然说:“我这不是看走眼了吗?”
吴月娘说:“你什么看走眼了?你分明是看中那个江湖游医漂亮的女儿了。你的心思我还不清楚。现在倒好,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李自然显得无话可说了。
吴月娘又说:“你的那个老子前年快落气的时候,拉住我的手嘱咐我,说你是个败家子,家里就是有座金山也会被你败光的,要我好生管住你,不然你们西门家的万贯家财会被你个败家子败光的。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我管得住你吗?平常你在外面沾花惹草也就罢了,我也懒得过问你,男人嘛,都好那一口,也就那么回事儿。把你管得紧了,反而让你生出厌烦。这下倒好,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来了。花钱是一回事儿,弄不好还会吃官司。这些也就罢了。要是这个事情闹大了,都知道我们的生药铺子医死了人,以后谁还敢到我们的生药铺子里来买药,我看我们的买卖就不要做了。”
李自然说道:“所以我的意思是宁愿多花钱用在通门子,买通官府上,也不能把钱花在死者家属身上。如果把钱花在死者的家属身上,就表示我们承认医死了人。如果我们用钱买通了官府,打赢了官司,就证明人不是我们医死的,而是自己病死的。这样,对我们以后的生意也就没什么影响了……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宁愿花钱打赢这场官司,也不能出钱和死者家属私了!打赢了这场官司,还可以反告死者的家属们聚众闹事,无理取闹,诬告陷害……”
吴月娘终于露出一丝对李自然表示欣赏的表情,说道:“我就知道你的心比我狠,鬼点子比我多。”
李自然得意地笑了。
吴月娘这时朝李自然靠近了些,说:“我看这官司打起来也不是那么简单,莫管家说了,死了人的那家人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家,这回他们是有备而来的,还请了当地的刁民恶霸来帮着闹事,弄不好,这事情还真是不好收场,那些闹事的人可是专门寻衅滋事的主!”
李自然轻轻拍拍吴月娘挽在自己臂膀上的白嫩嫩的手,轻轻安慰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任何世道都是有钱有势的人说了算。再刁的刁民,再恶的恶霸,只要没钱没权,那就是一只可怜的小蚂蚁,想要摁死他们,不就是伸出一根手指头的功夫吗?”
李自然的话就像是给吴月娘吃了一颗定心丸,她越加欣赏身边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了。于是将李自然的臂膀挽得更紧,神情也变得温柔起来,说:“我就知道你有办法的,要不我怎么会急着让莫管家把你请回来呢。”
李自然有几分得意地说:“遇事不要慌,沉着冷静才能做好事情。虽然说花钱才是硬道理,但是这钱必须得花在刀刃上。不然花出去的就是冤枉钱了。”
吴月娘越加地欣赏起李自然了,娇滴滴地在李自然脸上亲了一口,说:“我就知道我的大官人是有办法的。”
吴月娘的嘴唇性感而且温润,这一吻立刻就吻出了李自然的性趣,便顺势将吴月娘搂抱在了身体里。吴月娘也没有想到自己随便的一吻会将李自然弄出这么大的反应。她已经被这个喜新厌旧的西门庆冷落很久了,一时间感到受宠若惊。
吴月娘哪里知道,此西门庆已经不是彼西门庆了。也不多说,蛇似地伸出玉臂将李自然缠住,性感的嘴唇再次将李自然的嘴唇覆盖住。这个时候的吴月娘显得比李自然还如饥似渴。刚才她和那个裸身男子压根还没有尽兴呢,身体里的一股淫火就像蛇似的在她的心里间游动……
见吴月娘来的那么急迫,李自然更是性趣陡增,一把撕开了吴月娘的衣襟,白花花的奶子就露了出来,李自然一把抓住,又揉又捏,吴月娘浑身都颤动起来……
两个人就在轿子里折腾起来……
抬着轿子的轿夫也知道轿子里发生了状况,轿子在他们的肩膀上摇晃颤动,轿夫们不好把握重心,抬着轿子踉踉跄跄……
莫管家听见轿子里的动静,一拂袖子,背起手几步走到轿子前边,脸色铁青……
好一会儿,肩膀上的轿子终于平稳了下来,轿夫们终于松了一口气,个个却已经被弄得气喘吁吁。这真是神仙打仗凡人遭殃啊……
吴月娘脸色潮红,衣襟散乱,边理着散乱的发髻边小声娇啧李自然道:“死鬼,你今天是不是吃春药了,这么厉害。”
李自然也在收拾着残局,坏笑道:“我这身子骨,用得着吃春药?!”
吴月娘凑到李自然的耳朵边小声嬉笑道:“你可是很久没有这么让老娘爽过了。”
李自然也凑到吴月娘的耳边小声嬉笑道:“以后会让你爽死的。”
吴月娘伸手在李自然的下身处抓了一把,娇声骂道:“死鬼!讨厌!”
一直蜷缩在一角的野狗西门庆这个时候装死般地闭着眼睛,它已经没有勇气去面对轿子里发生的这一幕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野狗西门庆彻底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