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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连载】我的爱情(四)

作品名称:我的爱情      作者:杨月弯弯      发布时间:2009-11-21 20:40:35      字数:4246

第十一章今夜,谁拉住我举刀的手
夜,寂静无声
他,鼾声如雷
孩子,甜醉梦乡
我,泪流满面
我蜷缩在黑夜的深处,泪水在心里着雕琢我的灵魂,一点一点,让我不能呼吸,不能思考。许久,我看见我的心丢落在尘世被人随意践踏,那人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我悄悄走进厨房,拿出水果刀,坐在床边,今晚,我要好好看看这张脸:
这张脸曾一度不被我注意,这张脸曾一度让我感到温暖,这张脸曾一度让我恋恋不忘,这张脸曾一度让我恶心,这张脸曾一度让我感到狰狞。
今夜,伴着这皎洁的月光,伴着你熟睡的美梦,这张脸将在这世上永远的消失。明天,上海,合肥两城市的报纸头条将是:某某公司的总经理昨夜死在家中,是他杀,凶手是他的妻子。
到时我要看看,你的哪个情人为你痛哭流涕,哪个情人悄悄销声匿迹,哪个情人为你收拾在上海的残局。
何剑,你这个受过共和国高等教育的男人,在我面前神气什么呀,十几年前,你踏着我的肩膀去了上海,利用我的痴情,为你恪守家园,让你无后顾之忧,爬上了总经理的位子,位子坐高了,坐久了,就看不清生活的方向啦。
利用感情,指使主办会计,做两种帐,以此来逃税,可人家因为工资问题把你反咬了一口,结果使公司被国税部门罚了五十万,董事长仁慈,没有追究你。
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你的钱不够用了,养了情人,还厚颜无耻地跟我说,你不爱她们,只喜欢她们的身体,花点小钱,她们都感激涕零。恶心的,恶心呀!用相机拍下那些女孩的照片,还拿到我面前炫耀,你都可以做她们的父亲了,何剑,你还是人吗?我是你妻子唉,这点尊严都不给我,气我吗,气死我吗?
你有什么权利用别人的钱替自己风光,不要以为,叫几个人唱白脸,叫几个人唱红脸,你就可以从中把事情摆平,谎言终究是谎言,代替不了真相。你的那些烂事,能瞒过我的眼睛吗?如果我不是你的妻子,如果你不是孩子的父亲,对于你这样双重人格的人所做的事,我早与你划清界限,怎么能与你同流合污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却跟我说,君子爱色,取之有道。多少次劝你,收手吧,多行不义必自毙。为什么,因为,我是你的妻子,因为你是我孩子的父亲。
何剑,你把我的生活毁的乱七八糟,我招你了吗?如果不是上学时你给我的纸条,写给我的情书,如果不是我代课期间,乡村学校的那个夜晚,如果不是你追到上海的那份执着,我这一生怎么会与你纠缠在一起。也许,我已与那个四川小厨师结婚,开了一个很大的饭店,养一个可爱的宝宝。
是你,像影子一样跟着我,一次一次招惹我,一次一次在我快要忘却你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用你的文字,你的聪明,你的情感来带走我的心,让我爱上你,现在又来伤害我。
所以今晚,你要消失,带着我的心,我的魂一起消失。你的血喷溅到天上,会变成一道彩虹,那是对两个女儿:宝宝和贝贝祝福的标语。
不要翻身,把手伸过来,对,就在这,主动脉。水果刀应该是锋利的,一刀下去,应该能切断。
“妈妈,尿尿”贝贝醒了,她的小床就挨着我们的卧室,啊,卧室的门什么时候开了,哦,可能是我刚才拿刀的时候忘了关。
何剑也醒了,看我没睡,不屑道:“三更半夜不睡觉,幽灵啊,神经病!”
我没理他,看着贝贝尿完尿后,挤在贝贝的小床上,等贝贝和宝宝都已熟睡,我悄悄下了床。母亲的房间也没动静。我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这张脸早已繁华殆尽,这张脸如秋后苦菊,皱了花,皱了叶,更皱了茎,早已没了妩媚,丢了柔情,像一座雕塑定格在瞬间。我真的老了吗?
我想呼吸,呼吸外面的空气。我轻轻打开门,下了楼。小区里静悄悄,空无一人,我毫无目的向前走,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不觉,走到大门口,被保安看见了,又不好意思缩回来了,
“哟,大姐,这么晚还出去呀”
“哦,……出去有点事”
保安为我开了门。
去哪里,没有目标,只想走走,想用四肢的运动让头脑乱七八糟的想法停下来,让自己麻木。
沿着环城路一直走,一直走,偶尔,有几辆车从身边飞驰而过,路上就我一个人,我要走到天亮,绕着合肥走一圈,直到我精疲力竭为止。
一个男人迎面走过来,烟味,酒味很呛人,“二百元一晚,可以吗”他突然问道。
什么,什么一晚,在跟我说吗?路上没其他人,就在侧身的一刹那,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天啊,他把我当成什么人啦,我有那么艳丽吗?我有那么风骚吗?一个落魄的怨妇,一个所谓总经理的夫人,居然连路边的男人也想占我的便宜,“去你妈的”我像个泼妇一样,不知从哪来那么大的劲一下甩开他,赶紧拦了辆出租车。
泪水像决了堤的河,止也止不住流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司机递过来一张纸巾,“大姐,遇到伤心事啦”,我这才注意到司机是个男的,而且是个年轻人,全身的毛孔又竖起来了,开始后悔,不该走出小区,想赶紧下车,再一摸口袋,居然没带钱,只有到家拿钱了。
还好,司机不是坏人,我从保安那里借了钱付了打的费。
万物神灵的主啊!你能告诉我,人活着为什么这么累吗?
何剑,今生,我究竟还欠你多少?
我没有直接回家,坐在花坛的黑暗处,回想着我与他这一生的纠葛。心情稍稍平静了些。
明天,他就要带宝宝回上海的家了,我不想回上海,想和他在合肥长谈一次。
第十二章炼狱
最终还是没能和何剑长谈,他就带着宝宝回上海了。宝宝不喜欢上海。在学校老师虽然说普通话,可同学大都说上海话,她听不懂,所以很孤独,幸亏,保姆是安徽人。我一直反对宝宝在上海读书,何剑就是不听,认为上海的教育条件好些。我知道,如今我的话在他的心中已没有重量了。
我又重新找了份工作,在一家酒店西饼房做蛋糕。这些还是以前在上海跟小蔡学的,我现在到很庆幸自己当初学了点东西,不然现在就更抓瞎了。小蔡两口子现在在成都开了个饭店,这倒让我很羡慕起他们。
先后雇了三个保姆带贝贝,大概因为我太洁癖了,都不满意,就都辞了。这样,母亲和我就受累了。
终于母亲因为劳累病倒了。这下,我头大了,又要上班,又要接送贝贝去幼儿园,又要和姐姐轮流去医院。我苦命的母亲这次病倒就再也没起来。
母亲病逝后,打电话给何剑,接电话的是个女的,说何剑在洗澡。我打电话给宝宝,问爸爸可在家,宝宝说,爸爸两天前就出差到云南去了。我没有告诉宝宝,奶奶去世的消息,因为那时还没放假。何剑最终没有参加母亲的葬礼。
母亲的离去是我一生最大的追悔。在我二十岁时,父亲去世后,她就一个人生活,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为我和姐姐,以及我们的孩子,奉献了她的后半生。
从此,我与何剑形同陌路,他半年不回来那是常事。宝宝还是经常打电话回来,说想回合肥读书。一天夜里,她又打电话回来:“妈妈,我求求你,叫爸爸让我回合肥吧。”,我听孩子的语气,知道她是走投无路了。我决定亲自到上海把宝宝接回来,顺便和何剑谈谈。
自从我们在上海的房子买好以后,我是第一次踏进这个家,那是专为宝宝在上海上学买的,可我从心里没感觉到那是我的家,房间简单地装修了一下,宝宝说爸爸经常不在家,所以,他的房间的门经常锁着。保姆是个五十多岁的安徽人,宝宝一直说她好,顺便也感谢感谢她对宝宝的照顾。
这次去又没见到何剑,说好了在家,可头天晚上,又坐飞机到广东去了,董事长(原来我们称他老板)要开会。
我就打电话直接告诉他,宝宝转学了,他说:“随你们的便吧”
我要把上海的房子出租,他不同意,这事就这样随他了。我知道,我的婚姻走到了尽头。我感到家的门夹在潮湿昏暗的巷里,我找不到通道,只听到门内叹息如潮,我的婚姻落满了细细的尘埃,我渺小的微不足道的企盼都无法实现,我打开又关闭灯的火焰,我的爱情在一天天衰老。我的家门藏在荒无人烟的沼泽里,可我找不到桥啊!
宝宝回来后,我更累了,既要上班又要烧饭给她们吃。常常是头天下班回来,把菜买好,第二天早上烧好早饭,又把中午的饭菜烧好,让她们中午放学回来,在微波炉上热一热。
虽然很累,我也不请保姆,不想让人知道我更多。上班,让我忘掉孤独。特别是干体力活,让四肢劳累,回到空荡荡的家,可以倒头就睡。所以,在单位,我拼命的干活,不管是份内份外的,我都干,我不想让自己停下来,每天像上足了劲的发条,转个不停。当我一次次被评上先进,一次次捧着红红的奖状以及那点可怜的奖金,在同事们羡慕的眼光下时,谁会知道,其实我所做的这些,并不是他们认为的生活所迫,而是我在自我摧残。所以,当我用奖金的全部请他们吃饭时,他们都惊讶地感叹我的大方。
姐姐总是抽空来陪我,姐姐的儿子龙龙比宝宝大一岁,可能是性别差异,他们在一起玩不来。
我从不在姐姐面前流泪,姐姐见到的我,依然是个每天忙忙碌碌的妹妹,她常劝我,不要上班了,又不是没有钱,可她哪里知道,如果我不上班呆在家里,那我的心真如一口枯井,暗无天日。
同事们的眼中,我也俨然是个女强人的形象,每天阳光灿烂,西饼房里经常传出我自娱自乐的歌声,他们经常开玩笑说“和大姐在一起上班,是一种享受”
我还参加了市妇联志愿者协会,专门帮助那些生活困难的单亲家庭,为什么这么做,不是自己有多么高尚的思想,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只是为了和我有同样孤独的心灵交流。
终于有一天,我撑不住了,我的精神突然在一夜之间崩溃。
那天,可能是吹空调时间久了,第二天,感冒了,头晕的要命,请了假在家休息,发现有点发烧,躺在床上不想起来,不想去医院,打了120过来,开了点退烧药,打了点滴。孩子们都上学去了,早餐,给了点钱她们自己去买的。
一个人躺在床上,脑子又开始动起来了,真的不想思维,想把自己变成白痴,什么都不知道,可真的做不到,做不到。
我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
我想到了我的父亲和母亲。
我吃下了家里所有的药,凡是能找到的,包括紫药水,消毒酒精,甚至涂脚的药膏,我疯子一样吃着,然后在镜子前,梳理好头发,化了淡妆,穿着那件白色的长裙,把自己打扮得像个新娘一样,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不再年轻的脸画过妆以后也蛮漂亮的,我要以最美丽的面容离开这个世界。然后,我躺在床上,静静地静静地闭上了眼睛,渐渐地渐渐地有些迷糊,我感到药在起作用了,心特别宁静,宁静。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不是很久,听见宝宝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呼喊“妈妈,妈妈”我心一惊,醒了,看见宝宝在我床边摇我“妈妈,你的脸怎么这样红”
啊,这是哪?是家?是我家?是宝宝?宝宝放学了?我的思维渐渐清晰了,刚才好像从阎王那走一遭了。头痛的要炸了,宝宝已经把昨天剩的饭,炒了鸡蛋炒饭,她只学会做这一样,贝贝盛好饭,端到我床边,我一口都不想吃,只想喝水,喝很多很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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