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明军乘胜进军湾甸

　　杨英哲见杜巧云舍身救自己一命，心中自是非常感激，自然顾不得段雅心，尽管段雅心有一千个不愿，恨不得那一茅是自己替杨英哲挡的，可事既以如此又当奈何？不知不觉心中又暗怪杨英哲救美心切，时机不到便冒进敌阵。可是怪归怪自己确实没理由恨他，这个武功不济，象个书生样的男人。舍命杀进敌阵救人又有什么过错呢？
　　邓子龙立刻又命邓勇、杨威并杨英磊率部火速插到姚关和弯甸之间，以便待左良臣部截杀猛勺部后从打黑渡口北上湾甸，对湾甸之敌实行战略包围，又命杨鹏翔、阵滔由郭阳带路，迅速穿过湾甸河，向昌宁境穿插，以防景宗真等人向北进攻，用最快时间对湾甸之地发起攻击，用兵之道贵在神速的邓子龙刚拿下旧城，并又迅速部置对湾甸的包围，以期乘胜全线夺取怒江以东的地区，把莽应里势力赶出怒江。
　　旧城之战斩敌三千余人，连俘带降一千多人，大小将佐斩首五十多人，邓子龙的姚军伤亡不大。邓子龙即命人向洱海的沐国公、楚雄的云南巡抚刘世曾告捷，又派人前往腾越刘挺处，希望刘挺能和自己一起向东发起进攻两路夹击叛军，希望刘挺率部进攻干崖、南甸、盏达等地的叛军，以策应东面耿马、顺宁战场。
　　娇公主和邓皓南朝夕相处半年余，早是互生爱慕之情，自是和邓皓南粘一块了，少数民族地区长大的罕娇公主自是不尊崇中原文化，敢爱敢恨，喜欢就直接表达，倒也直爽，邓子龙见状倒也满心喜欢这住未来的儿媳，许诺等平定滇西之乱后，便让二人成婚。段雅心见罕娇公主天天粘着邓浩南，自己一人留在军中，孤单得很，想到此不觉是泪水又悄悄流下。
　　杜巧云父亲战死在乱军中，并好几位山寨首领头人死于国难，邓子龙一、一上奏朝廷，就拨赠银俩安葬。杜巧云、杜巧兰伤势不轻，邓子龙命杨英哲随着回姚关照料二人。段雅心有一腔怒气却没地说，也只得随杨英哲先回姚关。一路上尽是阴着脸，杨英哲一心记挂着杜巧云，也没心思理会段雅心，毕竟杜巧云用身体替自己挡了一茅，现在想想都怕，若是那蛮将再快一步，自己这小命怕是丢在旧城了。杜巧兰则是后背和肩上挨了一箭，背后这箭差点就要了命。
　　猛勺等率叛军急向南逃去，不敢向湾甸的景宗真部靠拢，本以为旧城遭邓子龙姚军攻击时，景宗真等会引兵来救援，那料迟迟不见景宗真部来援，猛勺等人那知道不是景宗真不来援救，而是景宗真来时遭到邓勇部姚军的阻击，根本没法救援，况且旧城之战，前后也就三、四个时辰，那来得及呀？溃兵不敢停留，直奔打黑渡口，径往怒江以西逃去。
　　左良臣、刀贡仁部早埋伏在打黑渡口背后的山上，数万人的敌军那是漫山遍野乱跑，攀枝花、偃草坡、旧城之战的惨败，可是让这帮乌合之众吃够了苦头，如今溃败更是争相逃命。左良臣命众将曰：“勿攻敌先头部队，待敌渡江过半，再集中攻击叛军，须乘势猛杀，杀不尽都尽量往江中赶！”众军得令，俱伏于荒草密林中，待号炮响起再一举杀出，弩兵、火铳兵、火炮兵先发动一波攻击，再由长枪兵协同冲锋。叛军早就军心四散，但见姚军旗号便已经望风而逃，人数上占优势，却无力抵挡姚军，特别莽应里和岳凤离开姚关后，各部蛮酋早无心恋战，离心离德，加之猛勺对弟弟莽应里这位东吁王的不满，巴不得逃越快越好呢。
　　于是乱军抢渡怒江，众叛军乱七八糟，没有章法，前军得渡江，后军见到一时拥挤不能渡，便尽解衣甲下马，在沙滩上待渡。左良臣、刀贡仁见叛军前队已过得江去，中军人马正在渡江，便命人点响号炮，只听“轰、轰……”炮响，大炮尽落沙滩上，敌人人仰马翻，火铳、弩箭顿时如酉一起射向叛军，叛军还来不及取衣甲，多葬身驽下、火炮之下。顿时众军大乱，尽往江中退，可那怒江岂是徒步能涉的？不少叛军尽被怒江水卷走。左良臣等随后率军杀入敌阵，虽兵卒不多，然而却士气大震，一时间把叛军蛮兵杀得七零八落，明军竞似猛虎入羊群。
　　千余明军直管掩杀，叛军毫无还手之力，四散奔逃，丢盔弃甲，如惊弓之鸟一般争先逃命都恐不及，那有心恋战？况且先前已经尝到姚军的厉害了，真是被打怕了。先过江去的前军无法回来接应后军，中军正在渡江，却被后军冲击，数万大军硬是如同待宰的羔羊，乱成一片，只顾逃亡，逃之不及的只能投降。猛勺、阿瓦等见状，只得逃命狂奔，引残部败军退往孟弄（即今云南省龙陵县）的勐淋（今龙陵镇安）驻守。收拢败军，安营扎寨，暂作修整。
　　左良臣、刀贡仁大胜后，见叛军余部退过怒江，亦不追赶，即引兵自打黑赶往湾甸坝尾，与邓子龙分拨的各枝军马对湾甸施实三面包围，以便尽快攻下湾甸，对顺宁、耿马的叛军发动攻势。西面的刘挺也组建腾军完毕，欲向干崖、南甸等地的岳凤部发起攻击。刘、邓二将虽无交厚，然于军国大事，出兵征伐之际倒也互相配合，形成统一的战略共识，只是有些相互不服对方，便在平时相互暗中较劲，势欲分出高下来。
　着即令众将加紧整训腾军，派出探马四下查察敌情，又着令准备粮草，可谓兵勇将悍。腾越各族人民闻檄也纷纷前来助腾军，又有从陇川、南甸、干崖等地为避战乱而来的难民，也纷纷加入军中，刘挺也挑其精壮，训练成锐卒。
　刘綎（亦作挺，此为书写方便，用挺）：本名龚綎，字子绶，号省吾，是明朝嘉靖年间著名大将军都督龚显的儿子。生于嘉靖39年（1560年，一说生于1553年）。他的父亲龚显在少年时曾因贫流落四川，被卫使刘岷请到家中，敬为上宾。龚显为报刘岷的知遇之恩，把刘岷当父亲一样侍奉，改姓刘。因此，史书上都称龚显、龚綎为刘显、刘挺。其人武勇过人，文采亦佳，有诗文传世，然好色贪财，治军不甚严，时常纵兵掠夺，每冲锋陷阵，多有妻妾二十余人随行，众女皆小马靴配短刃，上阵杀敌，妻妾以妻罗氏武艺最强，严然刘挺的一支红粉卫队，战力极强。尽是一帮高手。（此为小说对刘挺为人不作评价）。
　　刘挺见邓子龙组建姚军，连战连捷取得攀枝花、偃草坡、旧城之战的胜利，心中极不服气，暗谓众将道：“姚军连战连捷，将叛军赶过怒江，今又重兵围湾甸，若取胜则顺利向顺宁、耿马进军，我腾军若不能攻克干崖、南甸、收服陇川，岂不让姚军笑话？”众将皆磨拳擦掌无不士气高涨，欲和姚军比试一下。遂调集粮草，向干崖、南甸、盏达进军。
　　岳凤在陇川见明军屡战皆胜，缅军也战败退过怒江，北面刘挺又率领腾军来攻，急得不可开交，纵是奸滑无比，可战场上得靠实力说话，自己虽数万人马，可皆是乌合之众，连不可一势的东吁王朝、莽应里的象军也在偃草城被邓子龙打得全军覆没。再三无计之下，连忙命人一方面向缅甸的莽应里求援，另一方面则命人通知自己的儿子岳曩乌从耿马、顺宁一线回撤来守卫干崖、南甸等地。又命通知驻扎勐淋的猛勺、刀落参等部出兵协同抗击刘挺部。
　此时的滇西缅北各盘踞的叛军，也逐步军心涣散，八莫、蛮莫等地的各土司头人，鉴于明朝大举压境，开始密密派人与明军刘挺部接触，这些土司头人很多也并不愿归附东吁，只是因武力不足以抗衡东吁王朝，加之明朝廷不闻不问，不得已才臣服缅甸的。也因平常各部相互攻伐，人力、物力等消耗过大，明朝廷多是听之任之，采取各部相互制约的政策，才导致西南边陲几乎年年战乱的结果，莽应里大军得以长驱直入。
　　湾甸土知州景宗真、及弟景宗材本世居湾甸，强征各族叛军万余人，以及收拢罕虔部招才、招色等余人，欲坚守湾甸，和邓子龙所领之姚军一战，倚仗自己熟悉地形，各要塞重兵把守。却不知自己不过小聪明罢了，那是排兵布阵，领兵打仗的料？
　　湾甸呈南北形坝子，北高南低，宽不过数里，东有湾甸河，河岸山高路陡，西面是高山，连接姚关、旧城，南面有山后是怒江，殊不知邓子龙三面居高临下，易于进攻而不利把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