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连载』神今错乱(五)
作品名称:神今错乱 作者:妖僧 发布时间:2009-04-08 10:59:32 字数:10860
【师爷脑子又进水】
我们的师爷由于是初来乍到,对阴曹地府里的人情事故江湖规矩啥也不懂,同情弱者的份量在他傻哩吧唧的心中占了很大的比重,于是,当看见母夜叉的手下们对着孤苦伶仃的孟婆和玛耐鸠母女图谋不轨的时候,顾不得浑身的疼痛,躺在地上着急上火地说话了:
“你们别难为她们!”
师爷的声音虚浮得就像是空气里飘忽不定的灰尘似的,但还是钻进了每个死鬼的耳朵里。
那些正欲在母夜叉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死鬼们突然听见这么另类的呻吟,都循声看去,好家伙,我们的师爷正艰难地挣扎着往这边爬呢。
母夜叉——媚如花这个时候也看着师爷,那张被抹得五花八门的丑脸上已经展现不出她的真实表情,眼睛里看师爷的神情倒是稀奇古怪的。
母夜叉觉得这个鼻青脸肿的家伙真个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居然敢在她的面前打抱不平了!
母夜叉的心里本就火星四溅的,这个时候又好像被泼上了一碗菜油,火苗子忽地一下又窜起来了,她怪眼一翻,沙哑着声音吼道:“给我暴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母夜叉话音刚落,就有几个死鬼混混冲将上去,对着我们的师爷同志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我们可怜的师爷惨叫着“救命”,单薄的身体在滚滚尘埃里翻滚着。可是这个时候的奈何桥头是人迹罕至,显得出奇的安静,根本就看不见一个死鬼露头。
光天化日下的暴行被我们的母夜叉同志和她的一帮死鬼手下们演绎得淋漓尽致。
几个暴扁师爷的死鬼混混相当卖力,一通发泄下来,个个累得气喘吁吁的,见师爷倦缩在地上已经不大动弹的时候,终于住了手,满意尽兴地揉揉拳头,扭扭脖子,一副黑社会打手的派头。
玛耐鸠继续在一个死鬼混混的手里惨叫号哭挣扎,只有孟婆同志依旧是一副敢作敢当宁死不屈的烈士表情。
母夜叉觉得这个孟婆同志真是有些费解了,居然一点也不怕她了。如果阴曹地府的死鬼们都用这样的态度对她,哪她母夜叉以后还怎么在奈何桥这个码头混?
如果说刚才母夜叉吼叫着要把孟婆和玛耐鸠母女俩卖到窑子里去是带有威胁恐吓性质的气话,那么现在母夜叉是真的而且必须要把孟婆和玛耐鸠母女卖到窑子里去了。
母夜叉觉得今儿个孟婆是她太不给她面子了。在江湖中混的人,面子比啥都重要,没有人给面子,江湖也就没啥好混的了。所以母夜叉必须要把这个面子找补回来。
母夜叉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滚满了灰尘而且象一条死狗一样的师爷,一挥手说道:“我们走!”
一干人等押解着孟婆和玛耐鸠浩浩荡荡地就走了。
玛耐鸠凄惨的哭声在忧郁隐晦的风中传来,把个空寂的奈何桥映衬得很是荒凉!
师爷被一通暴扁之后已经昏死过去了。
昏死过去的师爷百骸俱酥,居然完全没有了疼痛的感觉,甚至冥冥中有种脱胎换骨的清虚之气在弥漫扩散。
冥冥中的师爷感觉自己就像是超脱了般的心旷神怡。
这样美好的感觉并没有维持多久,我们的师爷又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的师爷顿时感到浑身上下的骨头架子就像垮塌了似的疼痛难忍。
师爷躺在地上呲牙咧嘴地呻吟起来。
他的眼睛因为被打得肿胀得厉害,只能勉强地睁开一道小缝,很不全面地观看外间的世界。
模糊不清间,师爷感觉周围又围满了表情各异的死鬼们。
有死鬼说:“嘿,这家伙还真经打,又活过来了嘿!”
也有死鬼说:“他已经死过一回了,再死一百回也照样活过来。”
大多数的死鬼附和着点头。
师爷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稍微一动弹,浑身就像有许多针扎似的,疼得师爷又一阵呲牙咧嘴的哎哟哎哟地呻吟。
一向斯斯文文的师爷,哪里受过这么实实在在的照顾,乍一消费起来,还真是感觉吃不消。
见师爷又醒转了过来,围观的死鬼们很失望地摇头晃脑地散开了。
只有一个面相比较善良的死鬼依旧蹲在师爷的跟前,他伸手在师爷肿胀的眼前晃了晃,验证出师爷依旧有光感,才说:“义士很疼吧?”
师爷心里骂道:“我不疼会这么哎哟哎哟地叫唤吗?废话!”
还是说:“疼啊!哎哟!哎哟!”
死鬼又说:“你真的想救那母女俩吗?”
我们的师爷居然又百折不挠地点了点头。这回我们的师爷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地豁出去了。
死鬼感慨万千地说:“你可真是一条汉子啊!我真的都想成为你的忠实粉丝了。”
这个时候的师爷哪里还有心情考虑要不要粉丝的问题,哎哟哎哟地呻吟着说:“你快把我扶起来吧。”
那个死鬼就伸手把师爷扶了起来,艰难地把师爷扶到奈何桥的护栏边斜靠着坐好。
死鬼又说:“你如果真想救刚才的那两个母女,我可以告诉你个法子,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去。”
师爷半死不活地闭着眼睛说:“你说罢。”
死鬼说:“你只要到阎王殿的催魂鼓前擂鼓喊冤,阎王爷就会为你作主。”
脑子已经严重进水的师爷听说这儿还可以擂鼓喊冤,立刻来了精神,说道:“你说的阎王殿在哪里?快带我去!”
死鬼见师爷一副见义勇为赴汤蹈火的慷慨气质,对师爷是越加佩服,说道:“既然我都是你的忠实粉丝了,还有啥说得呢?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说完架起师爷就走。
师爷被架着一瘸一拐地走着,浑身居然不那么疼了。
不一会儿,师爷被架到了阎王殿前。
师爷努力地睁着肿胀的眼睛打量起阎王殿来。只见这阎王殿果然是修缮得气派豪华,飞檐斗拱,巍峨宏伟,一股盛气凌人的感觉扑面而来。只是殿宇之间被阵阵阴郁之气烘托着,效果就不是很理想了。想来是冤气太重的缘故。
师爷这个时候看见了阎王殿前的两面大鼓,精气神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从架着他的死鬼肩上挣脱了出来,一瘸一拐地就朝催魂鼓大义凛然地走去。
有两个死鬼衙役正坐在催魂鼓下打盹,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来击催魂鼓了!
那个架着师爷来到催魂鼓前的死鬼看见师爷拿起了鼓锤,这个时候也吓得一溜烟地跑了,粉丝当然也不当了。
我们的师爷毫不犹豫地擂响了阎王殿的催魂鼓。呵呵……一个在催魂鼓内躺了上千年的蜘蛛精这个时候被师爷震醒了。
阴曹地府就要天下大乱咯……
【催魂鼓声惊春梦】
这阴曹地府本来混混僵僵死气沉沉平平静静的。从阳世里被铁笔判官勾诀来的死鬼们在阴曹地府里看不到未来,也不知道前途,空虚和迷茫充斥在每个死鬼们的心里,于是他们对任何事情也就没有丁点热情,阴曹地府便总是笼罩在一种阴阴郁郁的气氛中。
我们的师爷初来乍到,属于天不怕地不怕,敢把皇帝拉下马的主。无知者无畏的闪光点此刻在我们师爷的身上得到了深刻的体现。
原来的师爷是个很理性很会权恒利弊的人,到了这阴曹地府里的师爷却不知道脑子里那股浑水犯了,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孟婆和玛耐鸠母女,俨然一副豁出去的愣头青样儿,这还真就让人费解了!
于是鼻青脸肿的师爷拿起鼓锤对着催魂鼓“咚咚咚”地就敲上了。
那倦缩在催魂鼓下打盹的死鬼衙役正迷迷糊糊地做着喝花酒吃烤鸡的奢侈美梦,猛听见头顶上一阵闷雷似的声音响起,睁眼一看,一个灰头土脸,鼻青眼肿,模样猥琐的家伙正挥着膀子在敲催魂鼓呢。
两个衙役瞬间惊得头发丝儿都竖起来了。
他们的这个盹打得太大意了,也打得太不是时候了。
谁都知道,这催魂鼓摆在阎王殿前,只是阎王爷糊弄死鬼们的把戏。要说冤,这阴曹地府里的死鬼哪个不冤?都冤!要是有冤就到阎王殿前敲催魂鼓,那击鼓喊冤的死鬼们还不排起长队地在阎王殿前敲啊敲的!阎王殿前的催魂鼓每天还不被敲破十几二十个?再者说,喊冤的催魂鼓一天到晚地在阴曹地府里瞎响,传到玉帝那儿,他阎王爷又当如何向玉帝解释?
所以,阎王爷就派了两个衙役死死地把守住催魂鼓。
阎王爷明里并不拒绝死鬼们敲催魂鼓,阎王爷也作出很民主的高姿态样儿,可是敲催魂鼓你得先回答死鬼衙役提的几个问题,这些问题看似简单,实际刁钻,回答上了,你敲鼓,回答不上,对不起,你走人。
阎王爷忽悠死鬼那是很有一套办法滴!
比如,毛毛虫的身上长了多少根毛?抢答,时间三秒。
再譬如,把忘川河的水装在一个容器里,用直径八毫米的塑料管放,多久可以放干?也是抢答,时间两秒。
还譬如,当你想画一个圆而又画不圆的时候,当你想画一个方而又画不方的时候,当圆规和尺子又恰好坏了的时候,当你想把园的变成方的方的变成园的,但又不能画成方不方圆不圆的东西时候,请问,这幅画该怎么画?按说答案很简单,就三个字——没法画!可是呢,这个问题还真就没有一个死鬼把它研究出来。
就像一头猪,以80迈的速度跑,不会急转弯,又没有应急刹车,嘭地一声,撞树上撞死了。死鬼们不是猪,他们不会急转弯,但也不会去撞树。所以也就没有谁去敲催魂鼓。
因此这催魂鼓一直就摆在阎王殿前从来没有响过。鼓上面的灰尘已经盖了老厚的一层。今天被师爷突然敲响,上面的灰尘是扑簌簌而下,把个阎王殿瞬间整得是乌烟瘴气!
被鼓声惊醒的死鬼衙役知道坏事啦,这催魂鼓一旦被哪个死鬼敲响了,以后就不定会有多少死鬼来敲催魂鼓了,这不坏潜规则了吗?
所以两个守催魂鼓的死鬼衙役以闪电般的速度翻身从地上跳起,一把就把师爷拽住了。我们的师爷此刻已经是豁出去的师爷了,这家伙也不知从哪儿集聚起了一股蛮力,居然从两个衙役的手里挣脱了出来,咚地一声又将催魂鼓敲得闷响。
两个衙役是又惊又怕,再度跳上去,使出吃奶的劲儿把师爷死死拽住,一个衙役甚至跳起来,以泰山压顶之势,将师爷一下子压在了地上。被压在地上的师爷继续呼喊着,挣扎着,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师爷制造出的动静已经把整个阴曹地府惊动了。
阴曹地府的死鬼们从来没有听见过催魂鼓响,今天猛一听见鼓响都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于是呼啦啦从四面八方朝阎王殿汇聚过来。
催魂鼓响起的时候我们的阎王爷同志又在做什么呢?我们的阎王爷同志正在阎罗殿的一个侧殿里抱着他的二姨太午睡呢!
抱着二姨太午睡的阎王爷正在做着另一场风花雪月的美梦。他梦见自己在王母娘娘的瑶池里和七仙女裸泳,一个仙女在给他搓背,一个仙女在给他揉腿,还有一个仙女在剥莲子喂到他的嘴里,还剩下几个仙女没地方安排,咋办呢?那就安排她们扎在水下面在他的身上乱七八糟地东摸摸西搞搞吧,于是剩下的几个仙女就被阎王爷安排在水下在他的身上乱七八糟地东摸摸西搞搞了。我们的阎王爷舒服受用得不得了。
这样的梦是阎王爷从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上回来后隔三差五地做的,yy得一塌糊涂。阎王爷对那七个仙女是一直念念不忘了。
特别是那个私自下凡配了凡夫俗子董永的老七,在七个仙女中显得非常的与众不同,那欲说还休的一点点轻愁笼罩在她那张沉鱼落雁的脸上,哎呀呀,阎王爷见了后,直是扯心扯肺地无限牵挂啊!
呵呵,这七个仙女在我们的阎王爷同志的心里闹下病了,我们的阎王爷同志放不下这个事情了!
这样好的一场春梦,居然被一阵石破天惊的催魂鼓声惊醒了,一向涵养不错的阎王爷恼了!
同时被师爷敲醒的还有一个躲在催魂鼓内沉睡了上千年的人物,那就是一直被网上通缉的而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蜘蛛精。
这个蜘蛛精颇有些来历,原来这家伙是个搞网络的网络黑客,因为犯下了一个惊天大案,误打误撞地逃到了阴曹地府里,看见催魂鼓的后面破了一个洞,就钻了进去躲了起来。被通缉得如丧家之犬的蜘蛛精躲进催魂鼓里是又疲又乏,不知不觉间就死睡过去了。这昏天黑地地一睡就睡了一千年。若不是师爷敲催魂鼓,这家伙还不定要睡上多久呢。
得,师爷这一敲,把一个高智商的罪犯给震醒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师爷这个篓子捅大咯!呵呵
【二姨太不如七仙女】
首先被师爷敲出的鼓声惊醒的当然是网络黑客蜘蛛精。这家伙在催魂鼓内一直被一个理不出个头绪的恶梦纠缠着。这个恶梦相当深沉,蜘蛛精陷入了恶梦的泥谭怎么也挣脱不出来。这就让蜘蛛精在恶梦里显得很疲惫和辛苦。
谁一旦陷入了恶梦的深渊都是不好受的!
所以相当不好受的蜘蛛精在恶梦的纠缠下就像被困在了无力自拔的网中央。
就在蜘蛛精在凄风苦雨的恶梦中辛苦地挣扎自救的时候,一阵闷雷似的鼓声咚咚咚地陡然间想起。沉闷的鼓声震得蜘蛛精的耳膜都疼了。蜘蛛精终于从无力自拔的恶梦中被震醒了。
从恶梦中醒来的蜘蛛精懵懵懂懂地尚且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是有一种解脱后的轻松感。浑身上下虚汗直冒。
蜘蛛精在催魂鼓内长长地喘了口气,心里暗道:“我滴个妈呀!这梦把老子整得太辛苦了!”
蜘蛛精醒来的时候鼓声也停了,就听见外面有人高呼呐喊的声音,情绪甚是激昂。
蜘蛛精爬到破鼓的缝隙边上往外边偷偷一看,只看见我们的师爷同志拿着擂鼓的鼓锤,被两个死鬼衙役压在身体下,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地上狂呼嚎叫。
蜘蛛精心里暗笑:“这家伙也忒狼狈了嘛。”
想想自己也是被这个狼狈的家伙从恶梦中拯救出来的,心里又生出些许感激,于是就想施展一下他的网络技巧,将压住师爷的两个衙役虚拟掉。突然又想到自己是一个正被网上通缉的在逃犯,怕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于是我们头脑清醒的蜘蛛精同志又缩回到了催魂鼓的深处,重新躺下,觉当然是再不敢睡了,怕又被恶梦纠缠住脱不了身。
而我们的阎王爷同志听到催魂鼓声的感觉却是与蜘蛛精同志的感觉迥然不同。好端端的一个白日美梦就这样被人粗暴地阉割了,这不是坑人吗?!
所以我们的阎王爷同志就恼了!
阎王爷从牛皮凉席上翻身坐起,瞟见二姨太依旧酣睡如死,嘴角流淌出的涎水把秀枕也打湿了,阎王爷同志的心里就更泛起了一阵恶心。
阎王爷的二姨太长得其实也不丑,刚被阎王爷搞到手的时候,阎王爷同志对她还是宠爱有加滴!今天给二姨太买件衣服,明天给二姨太买一双鞋子,碰上二姨太的生日,还会给二姨太定制个半大不小的蛋糕什么的。当然,在蛋糕里再藏上钻戒或者项链什么的也是常有的事。
阎王爷这人在众人面前有点不显山露水,有点作古正经的当官人的派头和威严,可是私底下,阎王爷同志却是很懂女人的。所以阎王爷搞这些个不着边际的调调还是很能俘获女人的芳心的。
可是,好景不长,阎王爷渐渐地就觉得二姨太不是他原来感觉的那么美好了,特别是见了在王母娘娘的琼台瑶池里翩跹起舞的七仙女后,阎王爷更是觉得他一向宠爱有加的二姨太有点俗了。
阎王爷同志追求女人也是要讲究一定境界的。七仙女的境界当然是好,可是那可是王母娘娘的外孙女,阎王爷就是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胆啊!所以阎王爷就只有搂着他的二姨太意淫七仙女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可是现在阎王爷看见他的二姨太居然流涎口水了,这和他意淫的七仙女简直就有天壤之别,这怎么能不叫我们的阎王爷同志心生倦意呢?
这已经完全不是审美疲劳这么简单的问题了。
所以阎王爷就更加愤怒了。
阎王爷三下五除二地穿上裤衩,裹上睡衣,打开侧殿的大门朝守在门口的死鬼衙役喊道:“谁在敲催魂鼓?”
守在门口的死鬼衙役说:“不知道?”
阎王爷怒目圆睁地说:“去给老子把敲鼓的家伙带进来!老子就还不信了,要造反还?”
有了阎王爷的一声令下,阎王殿的大小死鬼们立刻挥刀舞棍地往阎王殿的大门外冲去。
而我们的师爷此时已经被守催魂鼓的两个死鬼压在身体下不能有丝毫动弹,不过嘴里还是在不依不饶地嗷嗷地叫着。
当时的阎王殿前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死鬼。这些个死鬼们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过这么开心的事情了,所以个个脸上流光溢彩。
师爷原本就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面对如此强大的死鬼衙役阵容,自然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了。
我们的师爷同志就像小鸡崽似的被死鬼衙役们七手八脚地拧起来,簇拥着就被押解进了阎王殿内。
这个时候的师爷脑子似乎开始清醒了。他停止了呼喊,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有点畏惧了,他估计自己也许闯祸了。
只有那躲在催魂鼓内的蜘蛛精暗自庆幸,道:“幸好没有冲动,要不正好被逮个正着!看来冲动真的是魔鬼啊!”
蜘蛛精索性再也不去理会催魂鼓外边的事情,他翘起了二郎腿,在催魂鼓内一副安享泰然的样子。只是因为腿长得太多的缘故,二郎腿翘起来还真是有点麻烦。蜘蛛精就想,哪天有机会去做个彻底的整形手术,首先把多余的腿去掉几根。
想到整形,蜘蛛精突然灵机一动,靠!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去彻彻底底地整个容呢?只要一改头换面了,还怕什么网上通缉。就是下红色通缉令也可以瞒天过海的!靠!一慌就什么办法也想不起来了!
就在蜘蛛精躲在催魂鼓内开始在脑子里漫游未来的时候,阎王爷殿里传来了声势浩大的升堂的声音。
看来这回我们的阎王爷是要来一个杀一儆百了!
【阎王爷是瘾君子】
我们可怜的师爷被死鬼们拽扯着吧唧一声甩在一间阴气森森的大堂里,这时就听见一阵气势恢弘的齐喝声:“升——堂——呜——”
这样的状况,还真是有点三堂会审的架势。
原先我们的师爷都是站在县太老爷的背后传唤别人过堂,这回轮到别人传唤我们的师爷过堂,这种本末倒置的角色调换还真叫我们的师爷一时半会儿有点适应不过来。
我们的师爷抬起耷拉着的脑袋,用躲躲闪闪的眼光打量着大堂里的情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大堂两边站着形状各异,面相古怪的拿着长长的烧火棍的死鬼衙役。这些死鬼衙役个个神情呆滞,只会直视着前方,扯起喉咙长声夭夭地喊升堂。
师爷的心里瞬间有点震撼了。
他再抬头偷瞟大堂正上方的几案,几案后的一张八仙椅上空空如也,审案的阎王爷还没有正式地登堂入室。
跪在大堂下的师爷开始哆嗦起来。他现在是越来越明白自己闯祸了。
大堂两边的死鬼衙役喊过“升堂”过后,却没有动静了。大堂里一时间静了下来。
越是寂静我们的师爷哆嗦得越是厉害。现在我们的师爷才真切地感受到跪在大堂下候审的滋味相当滴不好受,有种成为众矢之敌而又孤独无依的感觉。
师爷到现在也在纳闷,他的命运咋在一夜之间就被颠覆得那么天翻地覆呢?
在这样寂静中的等待显得是那么的漫长,师爷心里开始抱怨起来,这儿的办事效率咋就那么低呢?这阎王爷的官儿是怎么当的?人生自古谁无死?死就死吧!但你得来痛快点呀!何必这么拖拖拉拉地折磨人呢?
就在师爷为过堂的事忧心如焚的时候,我们的阎王爷同志却正在后堂吸白粉提神呢?
我们的阎王爷什么时候染上的毒瘾,阎王爷自己也不大清楚。也就是被人请去过了几回免费的夜生活,抽了几带特上档次的水烟,然后就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心绪烦乱,头晕目眩,流鼻涕打哈欠的毛病了。起初阎王爷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了,就请了名医上门就诊。这名医老眼昏花,把个鸡爪子似的手号在阎王爷的手腕上老半天,居然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当时阎王爷的心里都哇凉哇凉的了,以为这回自己是疾重难返了,也将沦落进冤死鬼的行列了,有了料理后事的想法。
这个时候就有个在阴曹地府里混黑社会老大的死鬼前来拜访阎王爷。阎王爷本来想托病不见的,可是呢,那个黑社会的老大说他听说阎王爷身体有恙,特地到天界的太上老君那儿求来了灵丹妙药。
阎王爷本来也知道太上老君那儿可能有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可是呢,我们的阎王爷因为在政见上和太上老君的隔阂很深,所以没好意思派人去向太上老君开口。这时突然听见有人从太上老君那儿求来了灵丹妙药,阎王爷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那个穿金带银,脑满肠肥的黑社会老大从怀里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小纸包在已经病入膏肓的阎王爷眼前打开,然后就教阎王爷把纸包里的白色粉末用鼻孔吸了。当时我们的阎王爷同志吸了白色的粉末后打了一个相当彻底的喷嚏,感觉相当地不好受,过一会儿,脑子里居然晕晕乎乎的天高地阔风清云淡地相当舒服受用起来。阎王爷觉得这东西的确是个好东西啊!
我们的阎王爷在一小包白色粉末的挽救下居然起死回生了。当时对那个在阴曹地府里混黑社会的死鬼老大感激得不得了。立刻给那个死鬼老大分派了个在阴曹地府里肥得流油的肥差。
后来,阎王爷的这种病每天都会犯上那么一回两回的,但每次犯了,那个黑社会老大就会很准时地派人送来一小包白色的粉末。吸过白色粉末后,阎王爷又是相当地舒服受用。阎王爷完全离不开那个黑社会老大了。
阎王爷觉得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为了能够和那个黑社会老大长期保持亲密无间唇齿相依的特哥们关系,我们的阎王爷同志干脆和那个黑社会老大拜了把子。当然拜把子的仪式是在一种非常隐秘的状态下进行的。如果阎王爷和黑道上的人物拜把子这样的事传了出去,那对我们阎王爷的仕途影响是很大滴。我们的阎王爷同志是有抱负的人,虽然阎王爷在阴曹地府里当了个一把手,可是和天界里的那些神佛级的人物比起来毕竟是差了一个档次。
人混到了一定的地位,要的就是个名分了。所以我们的阎王爷也想要个在天界里成神的名分。
我们的阎王爷同志在后堂里吸了一小包白粉后,眯忽了一会儿眼睛,感觉精神开始振奋了,爽歪歪地就在一帮幕僚的簇拥下往大堂而来。
因为白粉稍微整得有点过量,我们的阎王爷走起路来有点头重脚轻的飘忽。身边的幕僚们小心翼翼地簇拥着他,随时准备将飘飘欲仙的阎王爷同志搀扶住。可是我们的阎王爷同志觉得这样的状态正好。
要不是有公务在在身,我们的阎王爷同志在吸了白粉后完全还可以在虚幻缥缈的状态下好好地意淫一回七仙女,甚至意淫意淫后羿的老婆嫦娥妹妹。
谁那么不识时务,在这个时候敲催魂鼓,这不找死吗?
我们的阎王爷心里舒服,脑子里却在滋生着怒气。
在这样的状态下,我们的师爷就会有好刑法受了。
大堂下一直哆哆嗦嗦跪着的师爷听见一阵杂沓的脚步声至后堂响起,就知道阎王爷同志该闪亮登场了……
【阎王爷是虐待狂】
我们的阎王爷同志被随从簇拥着一路飘飘忽忽地来到大堂之上。
大堂上一直僵硬站立的两排死鬼衙役立刻发出“呜——呜——”的低吼声,就像经过排练似的。
师爷在死鬼衙役的“呜——呜——”声里,不由自主地就把脑袋耷拉了下去。
这个时候的阎王爷——混水生同志由于吸毒稍微过量,懵懵懂懂的脑袋尚没有具体清醒,看见大堂里的所有一切都是恍恍惚惚的。影象在他的眼睛里怎么也聚焦不到一块儿,看什么都是重影,而且捉摸不定地不停晃动。
混水生同志眼色迷离地在死鬼衙役“呜——呜——”的低吼声里坐进了那张大靠背的黑漆八仙椅里,伸手在几案上摸索着抓过惊堂木,往几案上使劲儿一拍,几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死鬼衙役“呜——呜”的低吼声嘎然而止。
这个时候的阎王爷拿腔拿调地问道:“堂下所跪何人啦?”
师爷早已经被这样的阵势惊吓得跪在堂下哆嗦得形同筛糠了。听见阎王爷问话,抖嗦着声音说道:“小人余关堂听候阎王爷发落。”
阎王爷久未升堂问案,具体在问案的过程中该走那些程序,阎王爷已经不大记得清楚了,况且现在阎王爷的脑子晕呼得一塌糊涂,就随手抓一只黑铁签,往堂下一扔,说道:“先重打四十大板吧。”
师爷余关堂一听,立刻叫道:“老爷,我冤枉啊——”
阎王爷嘟囔着说道:“知道你冤枉,你不冤枉我还不打你呢!”
这时已经有几个死鬼衙役走上来,按的按手,压的压腿,将师爷余关堂同志摁在地上不能动弹,然后又有几个死鬼衙役走上来,举起手中的烧火棍照着师爷的屁股就是一阵乱打。
师爷只觉得屁股上一阵钻心的刺痛,估计已经皮开肉绽了,一阵“哎哟”声撕心裂肺地传来。
阎王爷好久没有听过这么惨烈的叫声了,心里居然有了一丝爽意。
四十大板一通打将下来,师爷已经感觉相当吃不消了,豆大的汗珠从散乱的发髻间渗透了出来。
阎王爷这个时候突然觉得虐待犯人是多么的让人身心舒畅啊!于是就对身旁的一个幕僚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们还有哪些刑法?都拿出来过一遍吧。不能丢生疏了。”
那个幕僚拿出一个册子,翻开看了看,说道:“还有碎石埋身,沸汤浇手,断筋剔骨,飞灰塞口,榔顶开额,顶石蹲身,拔舌穿腮,敲骨灼身,抽筋擂骨......”
幕僚一路念将下来,堂下的师爷听了,心里就像有绳子在勒似的,一阵一阵地发紧。这个时候的阎王爷一挥手说道:“不用念了,照着程序过一遍吧!”
师爷一听,脑子里嗡的一声就响开了。照这样的程序走下来,我们的师爷不被搞得魂飞魄散才怪呢?别说投胎转世了,那可就是真正的会永世不得超生了!
师爷又高声惨叫道:“冤枉啊——我冤枉啊——”
这个时候的阎王爷已经完全是个草芥人命的阎王爷了,哪里还听得进冤枉两个字,师爷越是吼得凄惨,阎王爷的心里越是觉得爽快。
得,我们的师爷这回可是死定了。
阎王殿外围观的死鬼们听见阎王殿内师爷传出的惨烈叫声,脸上都显出惊吓的神情。那躲在催魂鼓内的蜘蛛精听见师爷的惨叫声,也觉得心惊肉跳的,索性伸出两条长腿,把耳朵塞了起来。
阎王爷在阎王殿里滥用刑法,哪母夜叉又把孟婆和玛耐鸠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母夜叉已经把孟婆和玛耐鸠弄到一家叫莺歌燕舞度假村的窑子里来了。
这莺歌燕舞度假村其实也不是正儿八经的窑子,名正言顺的窑子在阴曹地府里是不存在的。莺歌燕舞度假村的老板搞的是一个度假餐饮娱乐一条龙服务形势的经济联合体。但莺歌燕舞度假村这个招牌的名字取得就比较暧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度假村是干什么营生的。
这两天莺歌燕舞度假村的老板黑头正在发愁呢!度假村里的头牌小姐妙红被另一个刚开业的度假村的老板白板挖过去了,这就使黑头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本来黑头想找白板论理,可是私底下打听了一下,白板是由这儿的黑社会老大——飞哥照罩着的。飞哥是谁呀,飞哥就是和阎王爷拜了把子的那个黑社会老大。白板的后台硬着呢,所以黑头就只有吃哑巴亏了。
光顾黑头莺歌燕舞度假村的死鬼嫖客大多是冲着他这儿的头牌小姐妙红来的,妙红被白板一挖走,黑头莺歌燕舞度假村的生意立刻是一落千丈。白板那边新开张的“宽衣解带娱乐中心”又火爆了起来。
白板这家伙素质贼低,斗大的字认不得三个,凭着一股匪气捞江湖,又仗着后台硬,所以度假村的名字取得既俗气又嚣张。
对黑头而言,这的确是很让人着急上火的事情。
黑头正坐在他的莺歌燕舞度假村里生闷气的时候,母夜叉押着孟婆和玛耐鸠从外面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黑头看见母夜叉器宇轩昂而来,脑子里灵光乍现,立刻有了主意,慌忙起身迎出,老远就叫开了:“哎呀呀!什么风把我们的如花兄吹来啦!快请上座!快请上座!”
母夜叉在江湖上混,和江湖里的人都是称兄道弟的,所以江湖中的人都叫她“如花兄”,暗地里却取了“辱花”的谐音。
“如花兄”母夜叉态度骄横地率领着一干死鬼在黑头的引领下走进了莺歌燕舞度假村的大厅。
莺歌燕舞度假村的大厅被黑头布置得既俗气又显得富丽堂皇。
母夜叉人还没有坐稳,就朝黑头粗门大嗓地说道:“我给你带了两个人过来,一老一少,你看货论价吧。”
黑头是个老江湖,他面带猪相,心头嘹亮,边给母夜叉殷勤地续茶水,边嘿嘿巴结地笑着说:“冲你如花兄的面子,你开什么价我就给你什么价!”
母夜叉媚如花对黑头的态度十分的满意,将黑头续的茶水一饮而尽,再把茶杯往桌子上一跺,说道:“好,爽快!就冲你黑头的这股子爽快劲儿,我媚如花也难得和你开口,你随便给个价就行了。”
黑头继续陪着笑脸,凑近母夜叉的耳边说道:“这个事情我一定不会让如花兄失望滴!不过,如花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母夜叉是在江湖上混的人,脑子也比较好使,见黑头一副巴结暧昧的表情,就知道黑头有事情要求她,就起身随黑头走进了一间半掩着的包房里……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