８３、浮光掠影的行走８４、醉向格式化

　　　　　　　　　　８３、浮光掠影的行走

　　今天，是我的生日。感受最集中与最想说的，是浮光掠影的行走。
　　很多的事，在冥冥的预感中。昨天晚上睡觉前，止不住笑，是预感带来的快乐。
　　前天上楼，一手推着老婆，也不知什么话题说上了写文章，无意说了句俺写两千字左右的文字，顶多个把小时，如果放在你头上，只怕一个晚上不能睡觉了。老婆说，要是给你个数学题，你也是一个晚上睡不着。
　　当时，我就想会有个什么事发生，我会给老婆迎头一棒。
　　预想的事，总总的不期而遇。关键是来得如此的快，如此的巧合，与心中的设想那就是个约等号。这事与设想的对象姨妹子有关。
　　昨天晚上，同老婆散完步。路遇小区的棋牌活动室。扯不住老婆，非要与老太太打自动麻将。回家后，姨妹子打来电话，说要找姐姐。我说你姐姐在干伟大的事业去了。姨妹子知道她去玩牌了。我问，非得找姐姐，找姐夫不行吗？她说，不行，是问一道孩子数学题。我说，我帮你解决吧。说不定，我还能当你的数学老师。我平生对数字不敏感，数学是我的短尾巴。
　　没得办法的办法，只能试一试。姨妹子说，5个最小的奇数之和的最小奇数是什么？我想都没想，凭着对文字的理解作答：只能是1，不会错。姨妹子说题目可能念错了，问过儿子，接着继续念：5个奇数相加的和是425，问最小的奇数是什么？我用自己对文字特有的敏感，与想当然的呆办法想了想，随即便说，用425除以5是多少？姨妹子说是85。我说结果是81，应该没错。姨妹子说去验算，加一加。我说，回完了一定要打电话来告诉我。预感的事到这里，只是一半。快乐，已经播种发芽，等待成长。
　　老婆回来已经是晚上11点30分。跟着老婆屁股后面，逮着个空闲就把姨妹子的题目说给了高级数学老师。开始，老婆是不屑一顾的样子，好像这题目不值得她一算。结果，与我的预想的结论一模一样，她说了两次都不对。一次是轻敌的错误，一次是想对了，嘴巴说错了。弄得我哈哈大笑，笑的是预想的结果兑现太快。老婆算对了后，说是打麻将打得头昏了。我说，是借口吧。哪天，在我头昏头晕的时候，你出个题目，让我写个两千左右的字，你检验一下，是不是个把小时？
　　冥冥间的兑现，说给老婆听，更添得一层的快乐。战胜老婆，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呀！
　　今天，是我的生日。用浮光掠影冥冥预想兑现事，开个头儿，是因为这事是几十年与老婆相伴，少有的胜得几回中的一回。得来不易，让人笑不拢嘴。
　　临睡前老婆问，明天是你的生日，需要什么礼物。我说什么也不要。暗想，还有什么礼物，比一道数学题，与一件冥冥之中预想事儿的兑现，让老婆“低头”更快乐的了。这事，算作今年生日，自己给自己的哈哈一笑的礼物。
　　从一件小事的快乐，回顾时至今日浮光掠影的行走，又是件十分快乐的事。
　　人的梦想，执着专一，一沉到底，可能做出伟大的事业来。我是个想当伟大的人，总做不出伟大事的人。玩笑的说，是个男晴雯，心比天高，命比纸厚一点点。
　　回味平生，也曾经在童稚和青少年的时候，有过如此执着专一的梦想。走过了人生一半的岁月，回头望望，还是不那么的执着专一的好。一个又一个的梦想的设置与放弃，一个火车头拉着多个的梦想，哪怕是蒸汽机呼哧呼哧的穿山越洞，曲里拐弯，亦比京津火车350公里速度，屁股还没坐热就下车的好。新式的短平快，捷径的到达让我这个老头子很难适应。还是旧式的浮光掠影的快乐比较好，泛泛的来，泛泛的去，风过水面，历历在目，无法忘怀。
　　终于明白，梦想的捡拾与放下，都是一种快乐。得失的瞬间，是我们的站位姿态不同，审视的视角不同。姿态与审视间，已经到达我们新一轮得失的换乘站。
　　有句话说得好，死亡是最大的恐惧，也是最大的放弃，还是最大的快乐。长寿的人，总是意志坚强的人。因为长寿的人，需要经历太多太多亲人与朋友的死亡。
　　生日的当口，已经不看重长寿。已经不强求浮光掠金，要的只是浮光掠影。
　　重拾生命的浮光掠影，直觉告诉自己，纵深的成功可能在公众的标尺下，不那么了如人意。但快乐与自由的程度，正因为浮光掠影的结果，无不积累了内心愉悦的广度与深度。这样的广度与深度，可以无不自豪的说，是周围的同龄人，甚至是活在成功面上的许多同学和朋友，无法比拟的。他们被公众的成功价值与理念包围，越陷越深，享受不到内心的自由。人到中年，随机而遇，不作强求，随时作别成功的人生定位，让自己顺利的拐过了被成功的“佛光”套牢的拐点。内心的自由与快乐，当作人过中年的一个重大选择，得到今天好玩的日子，是浮光掠影式行走，自己给自己的实质性的礼物。
　　看不透，与看得透，一字之差。站在一纸之隔的这边，或是那边，总是有一面看不透。两边的站站，再体味体味，可能目透纸背。已经不管别人如何说。你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也好，说逃避和不作为也好，无所谓。真不不少的同学与朋友，早年与近期，好心劝人：“如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该活动的，借着优势的码头，优势的同学与朋友，一定要活动活动。”我也知道，饱肚子的饼，是最后的半个饼。但有多少人，在死前真正吃到了最后的那只饱肚子的饼呢？不知有退，一味的攀爬与前进，真可能一辈子不识饱足。反而，以退为进，放弃成功，那半块的饼，倒是唾手可得。
　　一直想买一辆山地自行车，已经三五年了。老婆的坚决不肯，管到了我的稿费。昨天，老婆试问生日要什么礼物。我说什么也不要，因为她知道我想要的是辆山地自行车。曾经我说用自己的稿费买，她说稿费也不行。像你这样的人，骑个自行车，傻乎乎的。你没见那些单个儿骑自行车，一身骑行服的人，像样子吗？说得好听，神得很。说得不好听，神经得很。你也学他们，那不是出洋相吗？再说，公路上灰尘满天，出了点事，还去了多的。几年前，老婆给买了个室内健身自行车。每每要求买自行车的时候，用这辆车堵我的嘴。
　　浮光掠影的行走。可见从汽车退到自行车，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昨天，同老婆讲，万一老公牺牲了，一辆山地自行车的愿望没实现，不是给你留下了莫大的遗憾吗？老婆说，人生是不完美的，总要有个空缺作为遗憾。与其留别的遗憾，不如留这个遗憾。好失败呀，最后的招儿，也不管用。
　　不过梦想还在，说不定老婆今天下午，送一辆山地自行车给我。真是有些幻想。幻想，也是浮光掠影行走的一部分。今天，如果幻想破灭。已经想好，山地自行车，要在五年不间断的基础上，磨得老婆的耳朵出一层一层的茧子。
得不到，也是个浮光掠影式的长远梦想，哪怕是一辆小小的山地自行车。

　　　　　　　　　　　　　８４、醉向格式化
　　
　　醉酒，醉向格式化。比方很好，精准。一块装满了东西的硬盘，一经格式化，又是一块干干净净的空间。醉酒醒来，被格式化过的感觉。
　　回答不了老婆和许多关心爱护的人的问题，为什么喜欢喝酒，喝了醉，醉了喝。喝酒，是寻找一种感觉，介乎于迷糊与清醒的边界，放纵与自制的边界。自演自导，性情之舞。
　　喝到醉的边缘比较少，真正喝醉就更少。醉，肯定有，且多是自己找的醉。难受，特别是深醉。行走在醉与非醉的感觉上，有了行云流水醉拳般的境界，悉心体会，是美好的享受。越过醉与非醉的边界，哪怕一点点，胆气雄，言语壮，梦向过界飞行。
　　好长时间没喝泸州大曲了。与朋友喝了两瓶，比泸州老窖好喝，感觉有点茅台味道。喝酒难免不斗酒，哪怕实在到了不是斗酒的年龄。一起招工的朋友，平日不太喝酒。见我与他旧日领导多喝几杯，挺身而出，盯上了就不放杯。喝就喝，哪个怕哪个。
　　醉，肯定不是百分百。与好朋友喝酒，有氛围，有喝酒感觉。高是高了一点，百分之七十量的样子。回到家，酒劲上来，晕晕乎乎，感觉不错。老婆与姐姐通着电话。见我回来，给解药一样，立马电话递给了我。与姨姐通电话一个多小时，老婆窃笑。每每如此，老婆知道，老公醉了。
　　雨，好大的雨。酒劲已过，睡在床上听着哗哗雨声，轻轻如沐。怎么也不想起床，掐着时间，一分一秒挨，把吃早餐的时间也挨掉，才勉强爬起来。出门，难得老婆先在门口等我。
　　车在大雨中一脚刹住。心比雨急，上学的，上班的，自行车，摩托车，汽车，在转弯路口堆在一起了。雨越大，心越急。好在老婆在关键的时候，没犯将油门当刹车踩的错误。老婆天天开车，开了近两年的车，冷不丁还会犯这样低级错误。我就不一样，喝酒不论喝到什么程度，绝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平常坐老婆的车，时不时心里犯紧。今天，即便这一脚踩下去，也没紧张感觉。醉过，浑身的轻灵，松松软软的骨头，松松软软的肌肉。望着路口的车和人，何必那样急，越急越动不了。时间一秒一秒，喇叭声响成一片。反正我不急，顶多不买早餐。车开时，雨下得有些亲切了。伴着刮雨器节奏，洗刷刷，洗刷刷，雨沐我心。
　　没吃早餐便到了办公室。看《圣经》，特别定得住神，与昨天晚上判若两人。嘿，这喝酒喝得，怎么会这样。半个小时过去了，放下手上的《圣经》，心中油然有股圣情，气定神闲，如窗外雨后轻风。
　　打开电脑，不知是风机还是硬盘，轰轰作响。难道，也同我一样昨夜喝了酒？玩电脑十几年，不懂英文，装多装乱了文件，分辨不出有用还是没用文件，一顿烂删，不知吃了多少亏。逢上开机速度慢，硬盘没空间，来呆的，格式化。以为今天又要格式化了，不一会儿，电脑老实了。
　　“格式化”，“格式化”，坐在转转椅上，一面心中唠叨着，一面得意领会体察轻轻灵灵的身心。有意思，俨然一个醉后重塑的新人，俨然一个被格式化了一般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