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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连载】冰凌花开 第5节

作品名称:冰凌花开      作者:袁存泉      发布时间:2009-10-01 18:29:14      字数:6354

5
从大爷家出来,于丽娟才明白是咋回事儿,想起自己听了许伟的话,就生气,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人家损了一顿,觉得自己错怪了毕青峰,心里挺不得劲儿的,又想起许伟说爸的态度,寻思恐怕毕青峰通不过她爸这关,决定去说服她爸,帮毕青峰一把,将功补过。
村部里,他们各干着什么。于丽娟开门一探头,她爸扭过总是不见晴的脸,“你来干啥?”于丽娟一吐舌头,“我—-看报纸。”支书招呼她,她就过去了。她翻着杨书记桌上的报纸,眼睛却瞟着那边的她爸,说着:“不看书,不看报,国家大事不知道。”见爸低下头干什么了,便把食指往杨书记茶杯里一蘸,在桌上划了个“毕”字,然后悄然地指指他爸。杨书记笑着点了一下头。于丽娟这下有数了,高兴地把报纸往一起一摞一拍,喜形于色地说:“又多少天没来送报纸了,新闻都成旧闻了,没意思。杨大爷,我走了。”杨书记笑看着送她,于村长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你还是看报纸的人?今天也不知道抽得哪门子疯,装得哪门子蒜!”于丽娟回头又一吐舌头,关门走了。
于丽娟是狗肚子里藏不住二两香油,况且她打探了这么个好消息,虽然出了村部就是毕青峰家,却也把她憋够呛了,她要赶紧说出来,告诉毕青峰。
青峰爹在园子里,哈着腰收拾着牛啃剩的苞米秆子。“叔,青峰呢?”青峰爹直起腰,“哟,是娟子呀,在屋呢,快进屋吧。”又哈腰收拾起来。
毕青峰听见是于丽娟的大嗓门,就故意板着脸,看着门等她。于丽娟开门就看见一张板着的脸,但她仍和往常一样不在乎地问:“你干啥呢?”过去就把他手摁着的翻开在桌子上的书一合,看着封面,“哟,哥们,你真在函授大学呀?还是企业管理呢!”“我可不像有的人,光学城里人打扮,不学城里人文化素质。”毕青峰假意挖苦。“我可没你这耐心烦,我是一看书就犯困。”说完,于丽娟一扒拉毕青峰脑袋,“还生我的气呢,不会吧,快别给我装了!”一偏腿坐他看书的小桌子上了,“我跟你说个事儿,看你还能再装。”然后一字一点头地说,“我、爸、同、意、你、当、团、支、部、书、记、了!”毕青峰板着的脸咧开就笑了,“噌”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真的!”“有假包换!”“好,那我这就去要地。”毕青峰抬腿就要走,却又站住了,“不行,这么不行,”想了想冲于丽娟说,“村长的脾气我算领教了。这事儿你得帮我。”于是说了想法。于丽娟听了,一拍大腿,“好主意,你唱红脸,我唱黑脸,这双簧准行。我为朋友两肋插刀,认可当一回不孝女了!”

毕青峰才开岳强家的外屋门,就忍不住高兴地说:“哎——岳强,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当上了!”“当上了?”“嗯。今晚实施第二步计划--要地!”毕青峰的眼睛在浓眉下闪亮。一种力量无形地把岳强感染了。这种力量好像来自于一个马拉松长跑者幽远却散着韧性的身影,又好像来自于一名百米赛跑人迅捷中带着魄力的冲刺。他多想一跃而起,甩开长腿参加到这显示力量的行列里,而不是做只是只能观看的局外人。毕青峰发现了岳强脸部细微的变化,以朋友的默契知道了他的心,“梁颖呢。”“找牛去了。”岳强把心疼梁颖所产生的怒气落到了牛身上,“这俩死牛,在山上吃饱了也不知道回来!”“天儿挺好,日头还没落,我推你出去溜达溜达吧。”说着,毕青峰把住轮椅推手就推。岳强机械地制止了一下,却只能是意识而支配不了身体,他想说不出去,不知怎么却没说出来。
到了院子里,岳强完全沐浴在阳光里了。太阳斜在牛尾砬子西边,像弹起在远处山梁上的一个火球。阳光的温暖和友情的温暖在岳强的心里融合着,扩散着。“走,咱上大道瞅瞅,人多,热闹。”毕青峰往大道上推。“人多”两个字像魔爪似的揪得岳强心一缩,打他瘫痪以后,他挺怕这两个字,他又想制止,不知怎么又没说。
春天开化后泥泞的大道,虽让太阳晒了几天还是有些湿黏。西边干爽的一个稍高处,有一群小孩在跳皮筋,边跳边大声说着口令。还有几个大人,或蹲或站的,抽着烟饶有兴趣地看他们玩。
“走,咱也去凑凑热闹。”岳强随着毕青峰的话,脸,前胸,完全朝着太阳了,朝着太阳在走,朝着有太阳的地方在走!岳强的心一下敞开了,开阔起来,阳光照了进去,积淤的忧郁像水气一样蒸发了,心里就亮堂堂地干爽起来。太阳还是曾经照在身上的太阳,大山还是曾经爬上过的大山,大街还是曾经走过的大街,一切都还是曾经的一切,但岳强很少的几次出来,都觉得一切都和他拉开了距离,离他无比遥远,既熟悉却又陌生。
越是走近前面人群,岳强心里如磁场同性相斥的感觉就越是强烈。他在排斥自己,他觉得瘫痪了,已是局外人了,不可能融入到健康的人群;他又是在排斥别人,他不是不愿意出来,而是害怕,害怕别人惊讶的好奇的怜悯的眼神一起盯着他看。
人群真的盯过来了,小孩们站着不跳不动了,大人们转过头不唠了,都那么看着。岳强局促不安,每走一米,都像在火热的大沙漠行进万里。在后边推轮椅的毕青峰冲着人群,用雪村一首歌的调唱:“老毕开车看皮筋,撞了,撞了!”逗得小孩子们都笑起来,但仍看。蹲在那的王成林笑着说:“你别耍大怪了。”然后冲岳强,“岳强出来了。行,没事儿就出来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岳强答应着,进了人群,忽觉像干旱的土地迎来了细雨,特别滋润。小孩们又看了岳强一会儿,有个小男孩还摸摸轮椅这摸摸轮椅那的,他们的好奇心一过,就又玩自己的去了。
王成林两个小青年,还有两个稍上岁数的,和岳强唠着嗑。岳强并不是不爱说话的人,只是因为自己残疾了,觉着矮人一等,没有发言权了,才常常保持沉默,想说的话即使冲上喉咙,也咽下去。现在他进入了人群,和他们唠嗑,他觉得真是愉快的事儿。他的紧张似乎消失了,他觉着唠嗑挺容易的,走进人群也挺容易的,难的害怕的那些都是自己给自己设的坎儿,自己吓自己。岳强在心里笑自己,其实他在第一次出来后就明白了这些,只不过现在又温习了一遍,证实了一遍,他想可能需要一个过程,一段时间,得多踏两回才能把心里的那个坎完全踏平。两个小孩撑着皮筋,剩下的小孩都欢快地在皮筋上蹦来跳去的,喊着口令。“来,带我一个。”毕青峰说着站在小孩子当中,像驼鸟走进小鸡群。小孩们先是一愣,随即嘻嘻哈哈笑起来。“咋的,我这么大个儿,谁跟我一伙谁合适。来,谁教我咋跳。”毕青峰真事儿似的。小孩儿们又乐,一个小姑娘说:“就这么跳。”然后在两根黑皮筋左右当中的蹦跳了几下,小鸡崽一样轻巧灵活。毕青峰便随后就跳,像一只大笨鹅在小鸡中扭动大身体。小孩们乐得前仰后合,岳强他们也禁不住笑。毕青峰也笑,问:“口令呢,咋说的?”小姑娘告诉说:“我是一个K,新疆累。新疆没有马,骑个小乌龟。”毕青峰便晃着身体跳着说:“我是一个K——”忽停住了,问:“我是一个K?阿Q吧,不是K。”“不是阿Q,是K。”小孩们嫩声稚气地纠正。“K!K是啥玩意儿?啥意思?”“不知道。”小孩们干脆地回答。“还骑小乌龟?”毕青峰的浓眉皱了一下,问王成林:“他们说的啥,听懂没?”王成林弹了弹不知什么时候落在袖口上的一点灰,在城里饭店打工保养得白嫩的脸微笑着,说:“字倒是听懂了,意思不懂。”毕青峰又问岳强:“你知道啥意思不?”岳强笑着摇摇头,“不知道。”毕青峰也笑了,说:“咱再请教请教小孩吧。”便冲着小孩说:“谁说新疆没马?你们挺能耐呀,还要骑小乌龟呢!”小孩们愣了一下,笑哈哈地,“反正不是俺们说的,俺们学校都这么玩儿。”“你们给我说说啥意思。”小孩们听毕青峰问,倒挺干脆地回答,“不知道,反正都这么说,俺们就这么说!”岳强看着小孩,说“过年载人飞船都要上天了,你们还骑小乌龟,是不也太慢了?”毕青峰接过去说:“还小乌龟,就是骑大个儿的也撵不上趟儿。”逗得连小孩带大人一起都笑起来。毕青峰冲岳强说:“这个不行,你给改改。”眼里满是鼓励。“改改就改改。”岳强看着笑呵呵站着不跳了的小孩们,“你们往后这么说,‘我是飞行员,坐飞船,飞船上了天,宇宙大无边。”小孩们便学起来,换词不换调的说着跳着。看着听着,岳强忽然有一种特别的滋味,这滋味已有很长时间没有过了,让他看到了出事以前的自己的影子。“改得好,真不错。”蹲在一边的毕青峰赞叹,仰头赞赏地看岳强,颇有感触地说:“天生我才必有用,怎么样,岳强,你有用了吧。身子不能动了,你脑子还能动嘛。人呐,成大事的往往先经大难。”“对对。”王成林梳理得松散的头发随着头的点动更显蓬松,“古人不说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么。”夕阳散着最后的余辉,洒在开化的湿地上,洒在他们的身上。岳强感到已有一轮太阳,正从另一边烈烈升起。

于丽娟回到许伟那,喜在脸上地把她爸同意了毕青峰当团支书的事儿告诉了许伟。许伟心里咯噔一下,好像他伸手阻挡一个人,却没挡住,让人给冲了一个趔趄似的。正趔趄着,又听于丽娟说毕青峰马上就要试验田,上大田人参项目,好象又挨了一飞脚,正要倒下去时却听于丽娟说了她和毕青峰的“密谋”,一下子,他又好像扶着了大树,立刻站起来,他找到了回击的机会,他要立刻回击!他的脸色缓和过来,冷冷地问于丽娟:“人家当团支书,你高兴那样干啥?”于丽娟在书桌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脚还不停地动着,“那咋不高兴。他不年青吗,当了团支书,没事儿招集团员,都是小青年,跳跳舞,唱唱歌,那多有意思啊,像城里歌厅那样。他再整项目整得都富起来,都有条件像咱俩这样城里人打扮似的,那多好。”许伟“哼”了一声,等了一会儿,就找借口迫不及待地出去了。

毕青峰找杨书记要青年科技试验田,杨书记笑着说:“哎,青峰,你还得寸进尺呢,刚要了官,又要地。”毕青峰笑呵呵地,说:“还请书记大人多支持,我保证,你要给我地,我就让它变成火种,到时候让咱卧牛堡红红火火。”这句话说到杨书记心坎上了,他寄于厚望地看着毕青峰,“行,我同意,在扇子沟机动地里拨出三亩地,干吧。”“大爷,你真是我的好大爷。”毕青峰“嗖”地站起来,一本正经地,“我代表卧牛堡全体村民向杨书记表示最诚挚的感谢。多谢支持。”说完,严肃地行了个礼。一下给杨书记逗乐了,“青峰,你别高兴得太早,于村长那还有一关呢。你先给他说服了,然后开会时才好办。”“大爷,我也这么想的,要不我咋没去村部跟你说呢。大爷,跟你说实话,一切就续,你就擎好吧。”“啊—-,我也中你圈套了?”杨书记故作生气。毕青峰拍拍杨书记的手,“只有圈儿,没有套儿,大爷放心。”笑呵呵说完,信步走了。

许伟在村长家,和丈母娘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等了又等,老丈人才从村部回来。许伟闲唠嗑似的说出了于丽娟漏出的消息和她们的主意,又不露痕迹地煽风点火,进了一些“美言”,早给老丈人气得七窍生烟,虽说让老丈人没好气地把他撵了出来,但他却美滋滋的,目的达到了!
于村长气哼哼地等着毕青峰,有心无意地看着老黑白电视,《包公赔情》二人转演得不错,可买时就是二手的老黑白电视不作脸,虽说安了闭路,可包公的黑脸上总时不时就抹上了个白雪花。这老黑白电视于丽娟早就想扔了,说城里现在早就是二十五、三十的大彩电了,谁家还要这老古董。她爸就说你刚吃三天饱饭就忘了饿,你小时候看时才就收一个台,雪花里找人,你不一样看得欢,现在都安闭路了,几十个台,还不知足。于丽娟就说,那是啥时候了,现在是啥时代了,都二十一世纪了。于村长就急眼了,说八十一世纪也不能忘了本,也不能忘了节约。于丽娟就笑了,说爸呀,你这叫节约,那你以后再出门就别坐汽车火车了,干脆还像以前闯关东那样走着走吧,省车票钱了。又说,爸呀,现在新鲜的东西做出就是让人享受的,不享受那才是浪费。又说,爸呀,我跟你说,现在这时代不能光想着省,要想着挣才行,能挣会花那才是能耐。于村长眼睛早瞪大了,回身到炕上抓笤帚骂着,操你妈的,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不如你个小王八犊子,我揍死你。等他转过身,于丽娟早跑没影了。
于村长想着,气上加气,就单等毕青峰、于丽娟俩人来了。毕青峰开门进屋,于村长从大镜子里看是毕青峰,头也不回,理也不理。毕青峰笑呵呵地说:“大爷看电视呢。”递过烟,“大爷,抽烟。”“抽不抽想要地没门儿。”于村长仍不看他。毕青峰塞给他,摁着电子打火机,蓝火苗“突突”地,“那为啥?”于村长抬手一挡,掏出火柴自己点上,“现在都要吃有吃,要穿有穿,冻不着饿不着,电视又安了闭路,好好过日子得了,还瞎折腾啥?爱折腾少在这折腾,你进城,折腾天上去也没人管。”“大爷,我不是瞎折腾,我是折腾着让大伙变富,让咱这变好。”“少跟我扯淡,你是想让大伙变穷,跟着你赔得老底朝上,吃不上喝不上。”“大爷,要想富起来,要想变个样,咱就不能三伏天戴手套,太保守,咱就得折腾,只有不断地折腾,才能有发展。”“哼,发展,就怕不往前展往后展。”“我给钱,我拿承包费还不行吗?赔了是我的事儿。”“那也不行!钱是你的,地是村里的,大伙就指望着地呢,我不能拿土地让你胡闹,祸害了土地,我对不起我这个官儿!”“那大伙一直这么下去,你就对得起你这个官儿了吗,大爷?”毕青峰笑着问。“咋了,有啥对不起的?我当村长这么多年,没贪一分,没占一厘,土地没祸害一块,让大伙安安稳稳种地,安安稳稳过日子,你说,我有啥对不起我这个官儿?”于村长又瞪起眼睛。毕青峰赶紧奉承:“是是,大爷绝对是清官,两袖清风,这大伙都看着呢,心里都明白,佩服。”话锋轻轻一转,“大爷,大伙绝对信任你,你要是领着大伙干,大伙绝对一百个放心。比如咱不能光种地,也得利用土地干点儿别的,调整一下单单种苞米的结构,大田里整点儿人参啥的……”于村长听他前半段觉得挺顺气,可听他转了一圈儿又回来了,打断了说:“人参就是那么好整的啊,头些年给大伙赔啥样,那还是在山坡呢,大田里你整过啊,就敢整!”“大爷,那不是赶上市场饱和,行情不好吗,咱不能摔了个跟头,就不敢走路了。况且那些年出口少,现在都加入世贸了,前景差不了。大田种人参人家整过,是推广项目。再说啥事儿不都得有个第一不是,不都得有带头儿的吗……”于村长对毕青峰的耐心不领情,厌烦地摆着手,“谁爱当第一谁当第一,反正咱就是不当那冒险的第一,我是不能带头冒险。去去去去……”毕青峰心里腾腾冒火,可他还是笑着说:“行,大爷,我这就走,我说的话你再想想。”出了于村长家,毕青峰碰了壁却并不灰心,事儿没办成在预料之内,他这个红脸没成,还有明早的黑脸于丽娟呢。
还没吃早饭,于丽娟就跑家去了,见爸在外屋洗脸,妈在做饭,却阴着脸不吱声。“哟,今天日头从西边出来了。”丽娟妈笑着打趣。“没事她能回来?”于村长拿起手巾,“她是当说客来了!”“说对了,你当村长的为啥别着不给试验田?”于丽娟盯着于村长。于村长昨晚想了挺长时间,觉得毕青峰的话也有些道理,可又觉着不踏实,那点活动气现在让于丽娟没好脸的一问,就没了,“这是对大伙负责。”“对大伙负责,就带大伙富起来,你为啥压着大伙不让富?”“王八犊子你放屁,我咋压着大伙了?”“那你咋不给地?”“我给地我怕他祸害了!”“怕祸害地是假吧,我看是害怕丢面子是真,这么多年没给大伙找个致富项目,害怕人家给找了,干成了,到时候自己没脸面。有些人就是,自己不给大伙办事儿,还害怕别人给办,害怕办成了显出自己没能耐,丢面子,就想着法,找借口给人家设障碍。”于村长早气得哆嗦了,手巾一摔,过去就要打于丽娟。于丽娟一转身躲到妈身后,仍囔道:“我现在是以一名村民的身份向你提意见,你村长打村民你犯纪律,犯法。”“我今天就犯回法,我打死你个王八犊子!”于村长往一边扒拉堵着他的丽娟妈。于丽娟见事儿不好,赶紧跑出去,留了个门缝冲屋里说:“你要真是为大伙,不是怕自己丢面子,你就给人家地,看人家干成干不成。”“行,你个小王八犊子,我就给他地,到时候干不成看我再咋收拾你!”于村长避免也没避免了,还是中了他们的激将法。“村长说话可得算数,我这就去宣布。”说完,于丽娟就露出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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