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怒斥方云

　　马先生看着不忍心，示意一同进来的那两个小伙子将他母亲扶起来，“方云，你父亲已经去世了，请节哀随便才是！”
　　旁边也有几个方家儿媳闻言过来一起搭把手扶起了方云。
　　“您是……”
　　方云眼泪汪汪地盯着马先生看了看，似乎不认识这个人。
　　七爷冷冷地哼了一声，“云儿，你这几年出息了！自从嫁了人之后就再也不会来看你的老爹了……若不是人家琼儿悉心照料，恐怕你爹就不知要受多少苦了！就连马先生一个方外之人，退隐多少年了，如今一大把年纪的老人都不辞辛劳大老远地来为你爹做法事，你们倒好知道自己亲人离世还迟迟不归，耽误入殓时辰…太不像话了。”
　　方云被数落地一愣，转身看了七爷一眼，似乎有点不高兴，不咸不淡地道：“七叔，云儿知道自己回来晚了是不对，可是他毕竟是我爹，我爹是不会怪我的，您说是吧？”
　　“你…哼！”
　　七爷气地直瞪胡子，一甩袖子走到一旁不再搭理了。
　　方天听得明白，这话里有话啊，摆明了就是想说：我没回来我亲爹都没有怪我，你一个外人多什么事！
　　他真就想冲过去给这个“姑姑”两个耳光，要不是方宇死死地拦着，没准还真会出手。
　　只见方云可怜兮兮地向马先生欠了个身，诺诺地道：“您是马先生？那也就是云儿的师兄了。师兄你好，云儿感谢你能来为我爹做法事。”
　　她又伸手拉过那连个小伙子，介绍道：“师兄，这是我的两个孩子。这是老大，叫‘蒋怀’；这个是老二，叫‘蒋仁’，还请你一会儿抽个时间给他们画个平安符，他们啊老在外面跑，我这心里总是悬着，放心不下。这一次能见到师兄，知道你本领高强，应该难不倒你吧？说好了，这事儿可就全靠你了。怀儿、仁儿，这是你们的师伯，要叫‘伯伯’。”
　　蒋怀、蒋仁二人看了看马先生，有点不乐意，不过碍于面子，也不得不直着嗓子硬硬地叫道：“马伯伯好！”
　　蒋怀转身就对方云嘀咕道：“妈妈，您老是让一些道士和尚什么的给我们平安符，都说了这些事骗人的小把戏，您还真信。”
　　“闭嘴，你个傻孩子！”
　　方云瞪了他们一眼，轻声斥道，而后又赔笑道：“自小宠坏了，没大没小，师兄别介意哦！”
　　马先生摇了摇头，张口欲言又止。
　　李东汉咳嗽了一声，走上前来，道：“那个云儿啊，你还认得老头子吧？”
　　方云转过头来，仔细地瞧了瞧，点头道：“自然认得的。您是老村长李东汉大叔吧？”
　　李东汉呵呵地笑了笑，“正是老朽。没想到当初那个黄毛小丫头现在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
　　方云下意识地撇了一下嘴巴，道：“那可不，李叔不是一样也老了吗？时间就这样无情啊！”
　　李东汉一怔，摇了摇头道：“不是时间过得快，而是世事变化太快。我们这些老骨头都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步调了。”
　　他顿了一下，道：“云儿，你可不能让他们叫马先生‘伯伯’。马先生虽师从你二爷爷，但他们从来就是亦师亦友。你二爷爷在世时也与马先生以兄弟相称。你爹活着的时候马先生虽每次以师侄晚辈见礼，然而你爹他从没有承认过。此外，按照亲戚辈分，方宇、方天还有方华、方敏他们都要尊称一句‘外叔公’的，就连你大伯方显也得叫‘马叔叔’。你可不能乱了辈分了。”
　　“啊！”方云一惊，尴尬地连当下就红了，讪讪地道：“我…我不知道呀，我只小时候听爹说过，二爷爷有个徒弟……”
　　马先生微笑地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无妨，名称不过是个代号罢了。叫什么都无所谓。而且，我这两位师傅和师叔也是名副其实的，你叫师兄也没什么不妥。”
　　方显一直静静地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按说这是他三叔家的事情，他虽为方家之人，但毕竟不好多介入。
　　方显发现方天和方宇两人脸色有些难看，不禁走上前去，道：“小云，这些事情等一会儿再叙也不迟。现在三叔去世已将近十个时辰了，要赶快入殓，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方云看方显如此说也不好再纠缠什么，冲马先生点了一下头，拉着蒋怀和蒋仁对那个秃顶老头叫了一声，“怀儿他爸，走，我们去大哥家坐坐。这里有些吵闹，我心里难受……”
　　方云一边跟随方显走门外走，一边低声问道：“大哥，小时候听我爹说这老宅子里埋有两瓦罐元宝，不知道昨晚上我爹咽气的时候你在场不……”
　　门外的人群霎时间低声传遍了，一轮纷纷，对方云一家人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和好奇。
　　“你们看到了没，方老先生的女儿似乎并不怎么伤心啊。我刚说什么来着，她那是惺惺作态，演戏给大家看呢。现在一看戏演不下去了就开溜了！”
　　“哎，方老先生一世英名，却出了几个不孝子女啊！真是悲哉惜哉！”
　　“现在这子女啊有钱了就忘了爹娘，连祖宗都忘了。真是狼心狗肺……”
　　“这家伙还真牛，连马先生这样的超然的隐士老辈之人都敢叫师兄，岂不是想和她父亲扯成一辈了，这辈分乱的……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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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蒋怀大叫了一声，“谁？谁在说我妈妈的坏话？他妈的，有种你就站出来说，鬼鬼祟祟地背后说坏话，找死啊！”
　　“嘶！”
　　人群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主真冲，敢大闹他外公的灵堂。
　　没有人敢在窃窃私语了，唯恐得罪了这个有钱有势的大亨。因为刚刚人群可是传开了，这家人就是在村头大柳树底下下的车，那是开着私家车回来的，绝对是有钱有势的主，没有人愿意触这个霉头。
　　“怀儿，怎么了？”方云冷声问道。
　　方显赶紧就在一旁低声劝慰，“小云，别闹了。这可是三叔的灵堂，那说白了就是咱们自家的事，闹翻了恐怕影响不好。这来的都是十里八乡邻居亲戚的，大多数都是冲着三叔来的，万不可让人家笑话。”
　　蒋仁冷哼了一声，大声道：“什么我们家？我们家在西安，那是这破地方？鸟不拉屎的地儿，这还叫家吗？告诉你们这些土包子，别找不自在，再敢说我们的坏话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有什么了不起啊，一群山旮旯的活！让我在听到你们的闲言碎语，哼！小心你们的狗腿！”蒋怀愤愤地道。
　　“哗！”人群顿时都惊呆了。
　　一个个感到莫名其妙，纷纷面露难色、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朝这边看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吗？走，妈妈，去大伯家，听说那里干净点儿！”蒋怀趾高气扬的道。
　　七爷气地脸色发青，牙齿咬的蹦蹦响，怒指着方云一家人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们……”
　　马先生叹了口气，将七爷扶到一边，劝慰道：“算了，跟晚辈们置什么气。”
　　方天终于忍无可忍了，就连方宇都气地牙齿咬的咯嘣响。苏琼更甚，直接差点儿背过气去，要是不方敏在一边赶紧扶着，一准儿倒地不起。
　　方天怒不可遏，冷冷地站起来，将真力一下子提到了嗓子上，大声咆哮了一声，道：“给我站住！大闹了灵堂就想走人吗？”
　　“哗！”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听听，这是方老先生的孙子方天，终于被他这个姑姑一家人惹怒了。”
　　“是啊，这搁到谁谁受得了？没见过这样当长辈的。”
　　“可惜，终究是个孩子。哎，方老先生若是在世，也准被他这个女儿活活气死。”
　　“嘘，你们刚听到了吗？那一声怒吼，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能发出来的吗？”
　　“太惊人了！这声音跟打雷似的！”
　　“可不是咋的！我可听说了，这方天跟一位异人学过一下法术，厉害着呢。”
　　“谁说的啊，靠谱不？”
　　“还有谁？我儿子啊，他和方天两兄弟是同学。”
　　“哦……那就难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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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感受最骇人的莫过于方云一家人。因为方天的怒吼就是直接冲着他们去的。首当其冲，蒋仁顿时仰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地不起。
　　蒋怀和方云以及那个老头也是震得眼睛冒星星，摇摇晃晃站不稳了。
　　方云凤眉冷竖，指着方天结结巴巴地斥道：“放肆！你…你这个晚辈，竟敢……”
　　方天纵身一跃，在所有人震惊不已的目光中轻轻飘到了方云的面前，什么话也没有说，甩起手“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印在了方云的脸上。
　　“哗”人群再次出现了骚动。
　　对于旁人而言，今天真是遇到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先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大闹自己亲父亲的灵堂，再是外孙在外祖父门前大声叫嚣、出言不逊，接着是侄子打自己姑姑耳光，这场面惊掉了一地下巴。
　　方云捂着两个印在青色手印的老脸，气得直发抖，“小杂种，你敢打我？没大没小的东西！”
　　她指着方天的鼻子，咬着牙齿，狠狠地骂道：“别以为你是我弟弟的儿子我就不敢打你，有人生没人教养的东西！今天，我就教教你怎么尊重长辈！”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方家小院子里静极了，人们瞪大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这边。就连屋里面的马先生和七爷也走到厅门前望着院内。
　　苏琼在方敏的搀扶下，眼泪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哽咽地抽泣着，方宇抱起方瑶站在苏琼身边，一脸气愤地盯着方云。
　　“你不配！”
　　方天冷冷地道，“别以为你是爷爷的女儿，所谓我的‘姑姑’你就可以在这里撒野。我警告你，从今以后我老方家没有你这个人，连同你那个弟弟一起永远别想在踏入这所院子一步！否则，我让你们后悔进了神牧村！”
　　“你放肆！你可知道她是谁吗？她是你姑姑，你敢以下犯上，真是太没教养了。难道你们的母亲就是这样教导自己的子女的吗？”旁边的老头出声了。
　　自从他踏进方家小院之后就一直一言不发，冷眼旁观这一切，现在看着方云被打，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他向身边的蒋怀使了个眼色，“拿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好好教训一顿！”
　　方天看了看他们，凄凉地仰起头，“哈哈”地大笑了出来，声音充满了悲戚和无奈，似有不甘与惆怅。
　　“爷爷，您看到了吧？这就是您日思夜想的女儿和女婿，还有您惦记的外孙子。今日你尸骨未寒，他们就来打起了老方家家产的主意，还扬言要收拾我们。不仅骂我们是杂种、野小子，还将您这个父亲彻底的抛弃了……可恨、可气、可笑啊！”
　　“放肆！我何曾说要夺老方家的家产了……再说，这里本来就是我爹遗留下来了。我是他的女儿，自然是法律第一继承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们了。”方云怒气冲冲地娇喝道。
　　方天冷冷地盯着他们，看着蒋怀蠢蠢欲动地走上前来，猛然朝前踏出了一步
　　“咚！”大地放佛被大锤恨恨地砸了一下，颤动地晃了几晃，蒋仁再次“噗”地喷出一口血来。
　　方天伸出拳头，恍若天地间忽然发出了刺眼的白光，一道巨大的八卦图形在他的周身悬浮了出来，随着它的旋转，引起了空气的振动，顿时四周好像凭空刮起了狂风，吹得众人的衣服猎猎作响。
　　方宇猛然惊醒，大叫了一声：“小天，不可！”
　　方天一愣，也忽然惊醒了。他们再怎么不是，那也是凡人。若是一时失手打死了他们，那可就麻烦了。
　　他长舒了一口气，缓缓了收回了拳头，一道金芒在他的眼中一闪而逝。
　　忽然，人影闪动，接着两丈远的院门口的地上发出了“扑通”、“扑通”、“扑通”地接连三声响动。
　　人们定睛一看，见蒋怀、蒋仁和秃顶老头皆是四仰八叉地躺在了远处的地上，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鼻子、耳朵、嘴巴都冒出血来。
　　方天冷哼了一声，道：“这是对你们刚刚大闹我爷爷灵堂的惩罚。至于你……”
　　方天冷冷地瞥了一眼被吓傻了，正瑟瑟发抖的方云道：“好自为之吧！爷爷生前疼爱你，今日那两巴掌算是替爷爷打得。以后嘴巴放干净点儿，千万别乱说话，尤其是年纪大了更应该自重。回去告诉你那宝贝弟弟，十年后我兄弟二人一定去找他讨回欠我爷爷和母亲的债！”
　　他不想再看这帮势利小人，转身朝屋内走去。
　　方云气的差点儿背过气去，她指着方天的背影，刚准备骂一句：“小杂种！”
　　可话还没骂出口，却见方天转过身来，沉着脸道：“哦，忘了告诉你。你再转告你的宝贝弟弟，千万别想跑，因为纵然是天涯海角，我也一样能将他揪出来。此外，别再做梦要打方家宅邸的主意，这是爷爷的，谁也别想从我们手里夺走。否则，下次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滚！”方天怒吼了一声，震得空气都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