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世上有鬼

　　古墓的墓门已经被掘开了，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看样子是被盗墓贼扫荡过了。
　　从洞口时时地散发出一股诡异的气息，应该就是刚刚发现的那股气息的源头。
　　方天的灵识沿着洞口快速的钻了进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尽头。
　　墓室很大，足足有一大间房子那么大。而且似乎这只是一个墓室。
　　虽然里面漆黑，但在他这个金丹期修士的灵识下一切显得格外清晰，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墓室，就是墓室里面的一只爬虫他也能发现。这就是修真者灵魂之力的恐怖。
　　突然，方天在墓室的一个拐角的地方发现了红儿。他现在被困在了一个奇怪的法阵当中。
　　红儿似乎感觉到了方天灵识的到来，他抬起头可怜巴巴地冲方天“咿呀，咿呀”地叫了两声。
　　方天心中一酸，他明白了。虽然他对阵法一道并不精通，但是作为一个修炼了“无极玄天道”这样逆天法诀的人，这个一般阵法还是不放在他眼里的。
　　眼前这个法阵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困阵，若是以他现在的修为来破处的话不会太难，但是要想从困阵的里面破除的话确实极为困难的，也许这就是能困住红儿的原因吧。
　　这种阵法构造本身并不复杂，只需要一些好的阵基就成。
　　方天仔细打量一番，这个阵法的中央位置有一个奇怪的黑乎乎的好像珠子一样的东西，直直地悬浮在那里。方天心中一凛，那应该就是阵基了。
　　方天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个外围阵法应该是用来示警的。估计是红儿不小心闯进来了，才被困住。可为什么不见布阵之人呢？小小伎俩，也敢害人！”
　　方天刚想施展手段将之破除，却忽然被方宇问话打扰。短时灵识一颤，必须立即回去。
　　他冲红儿隔空表达了一下意思：“放心红儿，我待会儿来救你！”
　　红儿冲着方天远去的方向，晃了晃脑袋，打了个喷嚏，“咿呀”地叫了一声。
　　说起来时间很长，其实也就是几个呼吸的事情。要知道灵识的穿越速度那绝不是物理速度可以比拟的，用“思想有多快，它就有多快”来形容也绝不为过。
　　也正由于此，雨馨曾经才不止一次地告诫方天，灵魂攻击是最可怕的！
　　方宇发现方天听着听着有些走神，便不禁但心地出声问道：“小天，不知道红儿有没有危险？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方天一愣，灵识顿时回归体内。他看了看大家，淡淡地笑道：“没事儿的，放心吧！”
　　“红儿？红儿是谁？”苏怡好奇地问道。
　　众人被苏怡这么一问，也皆疑惑地看向方天。
　　方宇略显苍白的脸色出现了一丝笑意，尴尬地解释道：“大家不要误会，红儿是小天从幽冥大山中捡回来的一只小动物，因为外形看起来有点儿泛红色，所以我们都习惯叫它‘红儿’。”
　　“哦，是这么回事儿啊，我还以为又是那位姑娘呢。嘿嘿。”朱军夸张地恍然大悟道。
　　“呃……”方天一脸黑线，这都什么人呢？怎么净想这些玩意儿呢。好像是自己经常给女孩子打交道似的。
　　想了想，方天自己却是心中泛起了一丝甜蜜，因为雨馨的笑靥就是他心中最美好的一页。
　　赵若语见方宇的脸色渐趋好转，便放下心来。
　　她吩咐龙景辉、李岳和刘小枫三人将方宇送回家去，下午不用上课了，嘱咐方宇好好休养；苏怡、苏妍、张琳和朱军四人回教室去了。
　　临出那个结界的时候，李岳还不忘站在外围仔细瞧了个遍，发现确实没什么可疑之处，这才冲方天做了做鬼脸，忿忿地离开了。
　　赵若语自己亲自带着方天去校长和方宇他们班主任那里，给方宇等人办理了请假手续。
　　方天第一次真正佩服起了赵若语老师的口才，那叫一个“了得”。
　　本来去向校长和班主任请假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主要是要给他们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方宇得了什么病？诸如此类。结果赵若语几句话就搞定了——
　　“方宇同学突然晕倒了，看样子像是高烧所致。刚刚我们几个人一块儿准备将他送回去家的。后来走到半路上方宇情况有所好转，于是我让龙景辉、李岳和刘小枫三位同学护送方宇回去了。因为情况比较紧急，我也没来得及给校长您请示，就擅作主张了，还希望您见谅！”
　　校长朱书昌看了看方天，也是邻村的人，方德老先生的爱孙，他岂能不认识？
　　他笑了笑道：“赵老师说那里话，只要孩子没事儿就好。你做的很对，这种紧急的事情哪能容许耽误？我们还以为你送方宇去镇医院了，刚刚开会还讨论呢准备让刘阳刘老师去镇上看一下哩。现在正好，方宇没什么大碍，我们也就放心多了。方天，你下午回去后告诉你哥，让他好好养病，别有什么顾虑，代老师们向你爷爷问个好。”
　　方天自是千恩万谢地点头应道。
　　刚出得校长办公室，赵若语一把将方天揪住了，“走，到老师办公室，有话问你！”
　　方天心中暗自咯噔：“得，又是为刚才的事儿，看来不给个说法是搪塞不过去了。”
　　方天心里清楚，李岳他们虽说什么都爱问，但是毕竟年龄尚小，可赵若语不同啊，那是大学毕业，论心智、论智慧、论博学见闻，那都是李岳他们远远不及的，所以要想靠刚才那几句摸棱两可的话就想打发了她，那是不可能。
　　方天低着头跟着赵若语向她办公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心里想着对策。
　　果不其然，方天刚随她进办公室，赵若语就转过身来，板着脸质问道：“方天同学，我是你的老师不？”
　　“是啊，赵老师为什么这么问呢？”方天装傻充愣道。
　　“那是不是你的班主任呢？”
　　“也是啊！”方天诚实地道。
　　“好。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应该给老师说实话呢？你可看见了，因为你的原因，老师都给校长撒谎了。你要是还给老师撒谎……你说吧，老师以后还该怎么信你呢？”赵若语一板一眼地问道。
　　方天讪讪一笑，“谢谢老师的周旋啦。嘿嘿。并不是我不想说，关键是我说出来您未必信啊！”
　　赵若语见方天松了口，便笑了笑，“你不说怎么就知道老师不信呢？”
　　她示意方天坐下说话，自己也在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两只眼睛好奇地盯着方天，似乎就静等着他的回答。
　　方天想了想，问道：“赵老师，您学贯古今，通晓天文地理。您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吗？”
　　“鬼？”赵若语没想到方天会问这个问题，脸上露出一丝怪异，“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这和老师刚刚问你的问题有关系吗？”
　　方天一笑，道：“有关系。我想听听您的看法，因为只有您回答了您心里的真实想法，我才能想到怎么跟您解释这件事儿。”
　　赵若语愣了愣，道：“好吧。那我告诉你，老师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老师是一个唯物主义者，鬼神之说在老师眼里都是无稽之谈。也许你现在还不理解，等以后你接触的多了，你就会明白，这些东西本就是子虚乌有的，没有丝毫科学跟觉的，所以老师不相信。”
　　方天点了点头，“那老师相信人有灵魂吗？动物有灵魂吗？”
　　赵若语又是一怔，盯着方天看了半天，她不明白眼前这个幼小的学生为什么这么问。按说这些东西都属于非自然科学的范畴，一般的孩子是不可能想到这些问题的。她不明白。
　　但她看得出方天确实没有丝毫欲刁难自己的意思，俨然一副求知若渴的姿态。
　　赵若语点了点头，“这个老师相信。凡人皆有灵魂。西方一些科学家也已经通过研究证明，这灵魂就相当于我们所说的精神。但也只是一种说法而已，目前还没有确凿的科学依旧无法表明这一观点成立。但是，我们还是相信人有灵魂，否则岂不是连最基本的自我形态都抛弃了吗？”
　　方天静静地听着，他想了一下，才郑重地道：“老师，我告诉你吧。人不但有灵魂，而且灵魂也有强弱之分。它是一种非物质的东西，是无色无形的。就像风一样，你只能凭借它带来的外界作用表现形式可以断定它。所以有些灵魂比较强大的人死后，灵魂在很长一段时间是不会消散的。这种暂时不消散却又确实存在的东西，我们通俗的讲法就是‘灵魂体’，当然也就是所说的‘鬼’了。”
　　“什么？”赵若语惊讶地道，“你这种说法老师虽然也看到过类似的资料，但是却一直没有办法证明。难道你见过？”
　　方天点了点头，道：“是的，老师。你不知道，学生自幼和别人有点不同之处，那就是我能看到灵魂。而且我可以这么说吧，今天我哥并不是病了或者什么的，那都是我编的瞎话，真实的情况是，他被另一个灵魂附体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上身’了。”
　　其实方天心里还有很多没有说的，那就是这一切并不是因为他能看到灵魂什么的，而是因为自己修真的缘故。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给外人讲的，即便是和自己关系很好的人，毕竟这牵扯的东西太多，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什么？”赵若语惊讶地站了起来，她一脸骇然，显然没有料到方天会这么说，“世上真的有鬼？你还能看到？”
　　忽然，她面露怪异地看着方天，问道：“方天同学，你是不是跟老师开玩笑呢？老师可告诉你，这种瞎话可不能乱编！”
　　方天摇了摇头，镇定地道：“老师，有些东西我没办法给您解释。我只能这么说吧，我跟一位前辈修炼过类似的一些法术，今天我哥身上的那个灵魂就是被我驱赶走了。另外，学生还要提醒一下老师，这个学校附近可能有那些东西的存在，您晚上一定要当心点儿才好！”
　　“啊！”这一次赵若语脸色都变了。
　　她平生虽然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却是最怕别人提起这个，并不是忌讳，而是出自于女性或者是诸多人本能的心理反应。
　　她皱着眉头，慢慢地拢了拢满头乌黑的秀发，将发髻挽了挽，又找一个皮筋儿扎上。轻轻地踱着步子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似乎在思考着方天所说话的可信度。
　　方天没有打搅她，只是静静地想着一些其他的事情。
　　目前他最关心的是，这次恶灵的出现到底是偶然的还是有一些其他的他不知道的原因？如果是前者，那倒没什么，那个恶灵已被自己制服，随时都可以消灭。
　　可是如果是还有其他原因，那就不妙了。比如说，红儿到底被谁困在了那里？那个困阵的主人是谁？那家伙儿又在哪儿？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赵若语忽然笑了，“方天同学，虽然老师一时还不能理解你说的这些，也没法相信它就是真的，但是有一点老师可以原谅你了，那就是站在你的角度上，你对于这件事确实没办法对所有人解释。因为，也许只有我可以这么思考你所说的这件事，换了别人一定会认为你在胡说八道。至于原因，很简单，因为老师曾经选修过心理学和精神学，对一些非自然现象有自己特殊的认识。”
　　方天淡淡地一笑。看来老师还是不完全相信他的，倒也是，话又说回来，这种事换了任何人都不会轻易相信的，尤其是无神论者。
　　本来他就没指望别人相信，要不是赵若语一直逼问，他也不会说的。方天可不想别人以为他精神不正常。
　　赵若语打发方天走了。似乎她自己还想再考虑考虑今天方天说的话。
　　临走时还不忘告诫方天：“此事再不许给任何人提起！”
　　方天都走出门了，又折返身还回来，凝重地道：“老师您以后没什么重要事儿就不要到学校后面去，尤其是晚上！”
　　他也不管赵若语那惊异的眼神，自顾朝外面走去，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处理，那就是营救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