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百丈悬崖

　　一时间，朱燕妮和苏氏姐妹们听得目瞪口呆。连方宇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弟弟确实有些变态。如今，又出了一个年纪轻轻而又才华横溢的陌生女孩儿——上官婉儿，这世间难道天才就这么不值钱？还是自己智商太低？
　　李岳无奈地叹息道：“我这辈子的知识是不敢奢望超过小军师的了，太打击人了。说了这么半天，居然我一句没听懂？悲剧啊！”
　　“嘿嘿胖子，现在才发现啊？我看不是你悲剧，而就是你的存在是个悲剧。”朱军乘机挖苦道。
　　李岳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朱军一眼，道：“你丫的什么意思？怎么我的存在就是个悲剧了？你倒是说清楚，说不清楚我跟你没完！”
　　“咳咳，别这么激动好不好？淡定、淡定。我的意思是你注定是为被打击而存在的！”朱军道。
　　“死猪头，你找死……”
　　刘小枫走上来，劝解道：“都别吵了。”
　　他转过身看着方天有点儿不意思地问道：“小军师，你们还比试吗？这个……这个刚刚是谁赢了啊？”
　　方天看了看婉儿，又看了看朱燕妮她们，微笑道：“算了吧，不比了。今天到此为止吧，至于输赢呢就不重要了，权当平局吧。我们快过那边去吧，估计那边一定挺热闹的，别错过了。好可好？”
　　朱燕妮听罢回头看了看苏怡苏妍她们，心里清楚，这场不算比试的比试最后如果不是婉儿出面，她们已经算输了。方天这样做，无非就是给她们一个面子。此刻她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就相互看了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小军师为我们赢得了无上荣誉！竟然以一对四，打了个平局，大大地长我的脸啊，这也忒有面子了。哈哈。”龙景辉极为夸张地笑道。
　　“草蛇，你就自个儿往你脸上贴金吧？人家小军师赢了又不是你赢了，高兴个啥？看你那点儿出息样！”赵鸿飞趁机讽刺道。
　　“老鹰，要你管！小爷我乐意，咋的？嘿嘿”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切~臭美！也不害臊？”
　　“滚！”
　　……
　　夕阳如血，从西边天际洒出一道道金晕，将那最后的余温毫无保留地送给了人间。
　　午后的乡间小径之上，已经有许多神牧村的百姓沿着小路向那村西头洼子口行去，他们手中多半提着镰刀草绳之类的，有说有笑。其中有一些人还带着孩子一起前来，孩童天真，在这乡间小路上反而并不觉得疲累，许多的少年都跳跃跑动着，一派兴高采烈的模样。
　　落日将近，空气中泛着淡淡乡野的草木香气。
　　早到的村民们都已经在洼子口靠山崖的一处地势较高且平坦的地方开辟出了一块儿空地，将那里作为搭建草棚的基地。此刻都在忙碌着砍伐一些树木，捆绑着支架、柱梁什么的。
　　一些从村民自家里背来的干燥的麦秆之类的，零散地放在了一旁，将作为草棚里面搭设床铺所用。
　　整个神牧村，此刻显得极为地热闹，大人们相互吆喝着、谈笑着，小孩子更是彼此追逐着嬉闹。很多妇女也忙着在山坡上割草，砍伐一些树枝等为搭建草棚顶棚准备。
　　方天和众人一起嘻嘻闹闹地向洼子口行进着。男孩子走得快，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打闹着。朱燕妮她们几个女孩儿走得慢，远远地被抛在了后面。
　　方宇一直走在方天身边，他见方天一直沉默不语，便拉了拉他，问道：“怎么了？想什么呢？”
　　方天抬头笑了笑，道：“没事啦。想一些刚刚那个婉儿姑娘念的诗。”
　　方宇一笑，“我就知道你想这个。唉，真拿你没办法，都成书呆子了！不过，还别说，你真牛，你说的好多我都不是太懂。”
　　“嘻嘻。都是些书上看来的。谁让你不爱看书呢？多看一些不就懂了。”方天嬉笑道。
　　方宇道：“得了，别又拿一大堆道理烦我，算我怕了！”
　　他拍了拍放方天的肩膀问道：“唉，小天，前面就是洼子口了。我们待会儿肯定和往常一样，是要去那山洞探索一番，你准备干吗？”
　　在洼子口背靠着天兽山，有一座极为高大的悬崖峭壁，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峭壁两边有两个山沟，宛如人的鼻梁两边。
　　山崖侧边有几个山洞，据说是旧社会躲土匪时候人工开糟的。现在早已被落叶草石都塞得不成样子，成了一些野兽山猫等的聚集地。
　　一些村民，包括这帮大一些的男孩子都经常带着火把，钻进那山洞里“探险”。其实就是想捕杀一些兔子、猪灌之类的野兽。刺激而又有趣，对他们而言比河里摸鱼有意思多了。
　　方宇当然也是其中必不可少得热衷之一，李岳、赵鸿飞等人更就不必说了。
　　方天由于年纪小，又身体瘦弱，所以基本上是不能去的。再者，方宇也不敢让他去，别的不说，一旦被爷爷或者母亲苏琼知道，非打烂他屁股不可。
　　方天望了望不远处的那高达百丈的陡峭山崖，心里一阵阵颤惊。若是有人不小心从那上面掉下来，绝对是尸骨无存了。
　　他望着方宇笑道：“我就在底下看他们搭草棚吧。随便还能欣赏一下周围的景色。”
　　“嗯，好吧。你小子还挺懂得诗情画意的！呵呵。那我走了。”方宇笑着招呼着李岳他们朝前面奔去，嘴里嘀咕着“这次搞不好还能抓只活的兔子呢。改善一下伙食哦！嘿嘿”
　　李岳问道：“咱们不带小军师一块儿去？”
　　“你傻啊，小军师那小胳膊小腿的能爬上去吗？出了事儿你负责啊？”刘小枫白了他一眼道。
　　“别说他了，胖娃他脑袋缺根筋。说话从来不用大脑！”朱军撇着嘴笑道。
　　“嘿嘿。我不习惯了吗？再说了，咱们都跑了，就剩下小军师一个人，该多孤单啊！”
　　“谁说小军师一个人，那后边不是还有四个美女嘛。嘎嘎，太有艳福了！”龙景辉猥琐地笑道。
　　“喂，小军师，我们走了，你千万别想哥我哦，要想就想后面的小妹妹。啧啧，那摸样、那身材……”张琳更加无耻。
　　“死去吧猴子，鬼才想你呢？快滚！”方天直接暴怒道。
　　“哈哈。好，我们滚了。你可别欺负人家小妹妹哦！”张琳道。
　　“哼！”方天懒得理他。
　　他再怎么能说，也说不过这么多张嘴。这些家伙都是一些脸皮厚的跟天兽山有的一拼。与其和他们斗嘴，不如直接无视。
　　方宇一看这些家伙又逮着方天不放，顿时呵斥道：“你们别太过份哦，再欺负小天，下次你们要是有那什么……哼哼，我可也帮不了你们了。”
　　“别啊，老大，你是老大行了吧？我错了！”
　　“别不能这么残忍啊！”
　　“人家小天都没生气，你着什么急啊？”
　　方宇一看他们一个个装模作样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也不与他们计较，回头看了一眼方天，出声道：“小天，我们走了。”
　　“哥，注意安全！”方天提醒道。
　　“安啦，安啦！”方宇摆摆手。
　　“小军师，我们走咯！”
　　“走啦哦！”“走咯！”
　　……
　　方天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淡淡地一笑。他望了望四周，找了一个距离村民们搭草棚不远处斜对面的一块儿山坡坐了下来。
　　他脚底上是一片荒草地，背后是一道斜坡。对面正对着那面高大百丈之余的悬崖峭壁。
　　峭壁右侧斜上方的山崖底下有一处地缓缓拔高的地方，那地势平坦之处就是草棚所在。此时，草棚周围围满了人，都在忙碌着。有整理麦秆的、有挖桩基打桩、有垒石头的、有支架木的……
　　方天看得清楚，其中有一人正是母亲苏琼。她此刻正在忙着把割下了的野草树枝等，用绳索捆绑成草垛子，准备给草棚上搭蓬盖用。
　　草棚的底下，一直延伸到方天这边，上下左右全是一排一排、一行一行地玉米地。很多都是梯田，显得层次分明，错落有致。
　　金黄色的玉米穗和深绿色的玉米杆枝叶相互交织、像一对对卫士，煞是好看。
　　山谷里吹来了一阵淡淡的山风，和随风吹过的，掺在着那若有若无的树叶芳香。那秋蝉鸟啼上在山野间不停地回荡着，似乎是指引着山下之人，也加入到他们为秋收而歌的乐队之中，唤醒那沉睡在大地深处渴望收获的灵魂。
　　他静静地闭上眼睛，默默聆听着那繁闹却又悠扬的各种声音，仿佛那声音飘荡的地方不是旷野的广阔天地，而是在他心里，甚至他有一种感觉，这声音，原就是为他一人而响的。
　　方天轻轻地呼了口气，大脑里此刻一片宁静。他缓缓地起身，仰首，扩胸，深深呼吸。
　　山间温热而湿润的气息涌入他的心间，他的脸上慢慢浮现出少见的满足神色，真想就这么一直站了下去，只是此刻，却有个声音从后边山坡上传了过来：“天儿，你怎么一个蹲到着山坡底下？”
　　方天心中一动，向背后看去，正见七爷背着一大捆树枝树叶从林间钻了出来。树叶把他遮挡地严严实实，要不是听声音，方天几乎认不出是谁。
　　“七爷爷是您呀。哦，没事儿，我哥他们去爬那个山洞玩儿去了，我上不去，就想一个人在这边看看。过那边去，我也帮不了啥忙，还碍手碍脚的。”
　　方天边说着边起来给七爷让路，因为他此刻正站在一条通往山间的小路上。
　　七爷背着树枝走到方天跟前，顿了顿将它放了下来，招呼着方天过去。
　　七爷本想伸手摸摸方天的脑袋，却发现自己手脏，又收了回去。
　　他呵呵地笑道：“天儿，这就对了。别学那帮兔崽子，一天没事儿没高没低地疯，那多危险！还是咱天儿乖，人又聪明、又听话，比他们强多了。”
　　方天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道：“七爷爷夸奖了。天儿，只是身体弱，跑不动罢了！”
　　“呵呵。天儿可不是跑不动，爷爷可是知道的，你可是了不得哦。”七爷眨眨眼神秘地笑道。
　　方天摸了摸脑勺，笑着问道：“七爷爷，你怎么也来搭建草棚啊？”
　　七爷脸一横，道“我不来谁来？他们那帮小娃娃懂个啥，让他们搭得棚子，大风一吹估计就跑咯，我可不放心。”
　　他拉着方天在自己身边坐下，掏出烟袋锅子，装上烟叶“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回头笑着问道：“爷爷看你一个人在这儿出神，想什么呢？给爷爷说说。”
　　方天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看了看前面那一堵百丈悬崖。
　　夕阳的余晖斜洒了下来，通过山梁那边的树木枝叶，在山崖上投下了许多亮晶晶、明晃晃地斑点。犹如一面巨大地镜子，上面倒影出了世间地万事万物，神秘而又变幻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