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长篇小说】困惑（43—44）

　　43·
　　李世奇，刘杰王有福三个人正谈得热火朝天呢，听到商店外边有汽车喇叭的声响，“嘀嘀，嘀嘀”连着鸣了几下，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刘杰没看清是谁，他听到汽车的鸣笛声就心烦，所以，他很不耐烦地说了句，“谁呀，烧包啥呢，人家不知道恁开个球车？”
　　王有福跟李世奇都没有看清是谁开的车，刘杰都这样说了，他们也不例外，也就随声附和着，纷纷指责起来。
　　“球，不就是开个小轿车吗，烧包啥呢，咱大王庄有车的户多了，可不是前几年，见了车稀罕得不行。”李世奇在一旁抽着烟，也挺不耐烦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王有福面朝里边，他更不知道是谁开的车了，他看李世奇跟刘杰都表了态，他自是不甘落后，也跟着表白着自己的看法，这就是王有福的特长，只要别人带个头，他是绝对不甘寂寞的，人云亦云成了他的专利。
　　“谁呀，按喇叭干啥，聒噪死人了，显摆个啥呢？真是狗鼻子里插大葱------装象呢。”王有福想着他的心事，他不希望这个时候有人来破坏他的计划，他需要机会，该来的一定会来的。只要能按自己的想法进行，那就是吉星高照，他希望玩牌的几个人能准时到达，他这样就能省去很多的麻烦，也就不需要自己跑前跑后，找他们也真的不容易，还是在这里“守株待兔”比较合适。
　　原来王有福只是喜欢看别人玩牌，他没有留人家的电话号码，如今需要了再去跟别人索取，有点太势力，他也觉得不好意思。那就等吧，今天不来，明天还能不来吗？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王有福希望的就是他们那能够及时赶到，这样的话，自己可就省了大事。
　　王有福还有他的小算盘，那就是，在这样的场合，他只要说出来，谁还好意思拒绝他？谁不是爱面子的人，他们绝对不会为了百儿八十而丢人的，这就是王有福的精明之处，说白了，王有福在耍小聪明呢。
　　刘杰坐在柜台里边，他觉得门口的小车像是停了下来，他觉得好奇，就伸着脖子往外张望。这一看，不打紧，刘杰哑然失色，原来从车里走出了一个熟人，这熟人就是刘国庆。刘杰这才看清，停在他商店门口的小轿车是四个圈的，也就是“奥迪”啊，好家伙，刘国庆到底买了一辆新车，真牛，真牛。
　　刘杰打心眼里高兴起来，虽说不是他自己买的车，但毕竟是自己兄弟阔绰了，自己多少也能跟着长长脸不是？他看清了，可是他却没有跟王有福和李世奇说明，他只顾心中暗暗得意呢。恁看看，刘国庆牛死了，他下了车，随手关上车门，然后很潇洒地按了一下遥控器，只听“嘀嘀”两声，车灯一闪一闪的，真是够范儿啊。
　　“咋啦，下车了，谁呀，牛逼啥呢？”李世奇低着头，他只顾表达自己的看法，也不管了那么多。不过呢，李世奇的听力相当不错，他听出来了，车停了，有人下车，关门的声响他岂能听不出来？再说，遥控器锁门的声音，他也能分辨出来，他知道有人来进来了，只不过呢，他绝对想不到是刘国庆，他还以为是别人来商店买东西呢。毕竟这地方就是热闹地方，指不定谁来呢。
　　“管他个球，谁想来谁来，反正跟咱俩没关系，一定是来商店买东西的。”王有福望着李世奇，他这会真的是唯李世奇马首是瞻，他说啥王有福就跟着说啥，毕竟王有福对李世奇有了新的看法，从根本上来说，王有福有点感激李世奇，他觉得这个人还算不错。
　　王有福面朝里边，他只顾逢迎巴结李世奇呢，也顾不得扭头向外看去，他为了表达自己的反感，大声说道：“烧啥烧？不让人安静一会儿。”
　　王有福只顾说话呢，他不注意刘国庆已经走到了门口，刘杰心中清楚，他是有意想看王有福出丑呢，所以他故意闭口不言，专门让王有福尽情表演。这时，李世奇抬起了头，他看清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刘国庆，可算盼来了，总算是又来了一个。不过呢，自己刚刚还说他的坏话呢，他看清了来人，脸上自是有点不好意思。
　　王有福背朝着门，他不知道是谁进来了，刘国庆听清了他的话，但是，刘国庆大度，他不会为了王有福的几句牢骚话而翻脸不认人的。他只是手拿着车钥匙，来回摇晃着，示意他们不要多嘴，他想看看王有福到底还要放啥屁。不过呢，李世奇的配合不够到位，他一看见刘国庆进了门，他的脸上就带了出来，可能他的表情太丰富了，王有福并不是真傻，他一看就清楚情形不对。
　　王有福马上扭转身体，他一看来人正是刘国庆，王有福的脸马上一阵通红，很是不好意思。他不再说话，也不再解释。王有福清楚，这话啊，不能刻意去解释，越是解释越是复杂，还不如就这样呢。王有福为了表示自己的愧意，他灵机一动马上侧着身，拿起桌子上的烟，歪着身体，极尽巴结逢迎之能事，连连陪着笑脸，很是尴尬地让着刘国庆抽烟，也算是为了掩饰他的窘态吧。
　　“呵呵，呵呵，是国庆老哥啊，来来，来来，抽棵烟吧。”
　　这时的刘国庆并不急于去接他递过来的烟，而是笑眯眯地望着王有福，他的神情很是诡秘，搞得王有福一只手拿着烟，左右为难。他不清楚刘国庆要干什么，只是他觉得刘国庆的笑意很不简单，到底是啥意思，王有福在心中暗暗寻思着。王有福的腿不灵便，他这样侧着身子，显然有点难以支撑。但是，他不愿意得罪刘国庆，也就只好自己难受点了，刘杰只是不怀好意地在偷笑，李世奇眨巴着眼，也不再多话。
　　“西毒啊，俺可不咋跟恁开玩笑吧，今天这是咋的啦？对俺有意见，还是恁老弟发了财，眼光高了？脾气大啦？”刘国庆尽管是满脸笑容，口气温和，但王有福却不由得直打冷战，他觉得脊梁骨都是凉飕飕的。也不是说刘国庆多么可怕，人就是这样，王有福打心眼里就害怕刘国庆，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也许这就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吧。反正，王有福见了刘国庆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这种怪现象谁也解释不透。
　　王有福听了刘国庆的话，浑身都不自在，脸上也一直火辣辣的，很不是个滋味。他难为情地又把烟递了过去，心想刘国庆不会真的如此小气吧，难道自己不经意的几句话就把他给得罪了？刘国庆只是故意逗他的，他一看王有福这种表情，还是适可而止吧，他也就顺手接了过来。
　　刘杰一看事态平稳，这才满怀激情地问着刘国庆，“国庆哥，到底买了一辆，真不赖，够气派。”要是看刘杰开心的样子，就跟他自己买了新车似的，喜不自禁。
　　李世奇一听刘杰这样说，马上站起身子，他好奇地往外张望着，当他看清了刘国庆新买的车子，脸上满是羡慕之情。好家伙，四个圈的，就是怪排场，油黑发亮，跟镜子似的，到底是名牌车，就是不一样。李世奇虽说不太喜欢玩车，但这毕竟是身份的象征，有钱没钱，看看座驾就无需多言，这就是有力的证据。
　　“不买不行啊，孩子早想要车了。说实话，俺早就有驾照，可就是舍不得买车，现在不是地价款到位了嘛，再不买的话，真就说不过去了，没有办法，瞎花钱。”刘国庆寻了个位置，他坐了下来，顺手把车钥匙扔在了牌桌上，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要钱干啥，还不是让伺候人的，咱可不能当钱奴啊。要说老弟，恁早该买了，不是恁哥说恁，仔细个啥？恁又不是没这个条件，恁看这多气派，得好几十万吧？”李世奇挺关心地问了起来。
　　“是啊，这款是高配，四十多万。没有办法啊，要是按我的意思，就没有必要买这么好的车，不是浪费嘛，好歹买辆，是个代步工具就行。”刘国庆很谦虚，他完全没有炫耀的意思。
　　“国庆哥，恁买的正是时候，刚刚俺还念叨恁呢，这不，巧了。俺初十要办事呢，正好用恁的车拉好，中不中啊，反正俺结婚离不了恁的，你得跟俺当陪客啊。”王有福见缝插针，他真会寻找时机，他马上发出了邀请，合情合理，顺理成章，刘国庆当着大家伙的面，他能说什么？
　　“这不，恁刚刚抽的玉溪烟就是西毒老弟的招待烟，光说去了，没啥可说的。俺跟刘杰都去，乡里乡亲的，捧个人场吧。”李世奇在一旁敲着边鼓，仿佛是他自己办事呢，这般热情。
　　刘国庆清楚，这个时候只有满口应承，绝对不能说别的，随大流这才是根本的，别人都无话可说，自己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看来真应了那句话，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口软，只好答应了，呵呵，想不到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
　　“放心吧老弟，恁哥说话算数，原来不就跟恁说过吗，恁办事俺一定过去喝恁的喜酒。”
　　“太谢谢了，还是俺老哥通情达理，见多识广。初十，一定记着，不过，恁过去当陪客，谁开车子呢？”王有福忽然想了起来，这样的安排岂不起了冲突？他未免有点担心，所以，他小心谨慎地问着。
　　“这个恁就别操心了，恁的孩子会开的，家正有驾照，他比俺的技术还高呢。”刘国庆自有安排，他根本不用发愁，他儿子的开车技术远远超过了他。
　　“球，这是小事，来吧，娘儿们，正经话没几句，还是来点现实的吧？”刘国庆来这里绝对不是炫耀他的奥迪车，他真的手痒了，想玩一会呢。
　　“恁老弟光说呢，刘杰咱仨咋玩？还不如让俺俩给恁随礼呢，要是这样，干脆把我们口袋里的钱掏给恁算啦。”李世奇没有底气，他觉得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有点想打退堂鼓。
　　“俺不行，要说玩这种牌，李涛是高手。这样吧，西毒老弟也凑凑人手，恁又不是真的不会，来吧，今非昔比了，现在就是输俩钱又能咋地？”刘国庆开始打起王有福的主意，他的话一出口，李世奇跟刘杰都随声附和起来，他们觉得只要王有福敢上场，他们就一定奉陪到底。
　　“不中，不中，俺不太会啊。”王有福虽说嘴上这样推诿着，但是他们能够看出来，他的态度有点松动，毕竟有点“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意思。
　　他们几个一看王有福有了想试试的念头，就在一旁不住地煽风点火，极力怂恿着他，给他打着气，鼓着劲儿。
　　
　　44·
　　“来吧，来吧，装啥呢装，捏着半拉装紧吧，又不是不会。”李世奇在一旁亟不可待地催促着王有福，他也真的心里发痒，不玩会就跟少点啥似的。
　　王有福在犹豫，大家都看出来了，他有意想凑凑人手，只是还欠一把火，只要这把火一烧起来，他就会轻装上阵了。刘杰真会把握时机，说实话，要是王有福敢上阵，他就没有什么可怕的，毕竟他是新手，以往他只是看看，没有实践经验，跟他玩，胜算的把握要大得多。
　　刘杰绝对不会放过这好机会，他连忙从柜台里拿了两副扑克牌出来，边走边来回摔打着扑克牌，满脸的笑容。说良心话，刘杰天天呆在商店里，也是心里着急，还是玩一会吧，好几天都没摸牌了，心里空落落的。这不是王有福想试试吗，那正中了他跟李世奇的下怀，求之不得啊。
　　“球，来吧，来吧，不管是输是赢，又能咋着，输也没输给外人，是不是？原先你不玩情有可原，那时候手头紧，害怕输钱，现在恁还怕什么？别小小气气的，像个娘儿们。”李世奇一时性急，忘记了自己就是娘儿们，他这样一说，在座的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李世奇觉得自己说漏了嘴，想改嘴又来不及，只好将错就错。他眨巴着眼睛，有点不好意思，王有福听了他的话，不愿意了，李世奇才是地道地道的娘儿们，他本来一身白毛儿，还说别人是妖怪，真有他的。
　　“恁才是出了名的娘儿们呢，谁不知道，大名鼎鼎，远近闻名。”
　　王有福不甘示弱，他愤愤不平地回击着。刘国庆在一旁稳如泰山，他在静观李世奇跟王有福你一句他一言地斗嘴，他也不插话，就是一直微笑着，像是在欣赏。
　　刘杰拿着扑克，就站在牌桌边，他真的有的后悔，要是不玩的话，自己不是白白忙活一场吗？这王有福，真是，他们俩，一对娘儿们，小偷遇见贼谁也别说谁，反正是半斤对八两，谁也不是啥好鸟儿。刘杰之所以气不打一处来，就是不喜欢他们磨磨唧唧，不爽快的习性，说玩就玩，磨磨蹭蹭的，真没劲。
　　“到底玩不玩啊，恁看，俺把扑克都拿出来了，再说，国庆哥已经好几天都没来玩了，真不够意思，凑凑人手都不愿意，还要请大家伙去喝恁的喜酒呢，西毒，恁到底是啥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恁国庆哥啊？”刘杰真会找借口，他这话一出口，王有福不再胡搅蛮缠了，他清楚，如若自己再不进入正题，那可是要得罪人的。
　　刘杰咋能这般说话，他的意思很明显，要是自己不玩的话，就是看不起在座的各位，这罪名自己可承担不起啊。王有福想到这里，他觉得事情不简单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绝对不能让大家小瞧了自己，这要是结了婚，成了家，就要好好混，跟以前的混法也就大不一样了，毕竟自己不再是昔日的穷光棍了。
　　钱是人的胆，看来这句话相当经典。王有福就属于这样的人，原来总担心不会赢，手头也太拮据，如今天翻地覆，翻身做了主人，怕个球啊。再说了，王有福经常看人家玩，不能说对牌技熟烂于胸吧，也略懂得一些技巧，说白了，只要运气好，就不怕恁手艺高。更何况王有福身残智不残，他的头脑还是相当管用的，在这方面，王有福相当有自信，他觉得除了刘国庆，在座的他们两个，指不定谁比谁强呢。
　　几个人看王有福优柔寡断，都有点不耐烦，刘杰拿着两副扑克牌在手里来回摔打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啪啪”声，就像是催战的号角。李世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刘国庆静观其变，看似稳重练达，其实心里也是火急火燎的，刘杰忍不住又跑到门口，往外吐了口痰，他也是坐立不住，心急如焚啊。
　　“西毒啊，恁让俺咋说恁呢，玩不玩恁给个痛快话，别不吐不咽的，让人着急。”李世奇像是下了狠心，他盯着王有福，真有点忍耐不住，他的情绪很是急迫。
　　“玩就玩，不玩去球。要不，俺还是玩电脑吧，死猫掫不树上。”刘杰看样子要放弃了，他是故意在激将王有福呢，他这招儿还算管用，王有福低垂着脑袋，想了半天，这才终于表了态。
　　“要不玩一会儿，咱可说好了，俺只是给恁凑凑人手，有人来了，不管俺输赢，我都让座，中不中吧？”王有福终于开口了，他答应先陪着玩一会，有人来他就让座，不管输赢，都不能说他不够意思。
　　大家伙一看王有福终于被赶上了架，也都很是开心，毕竟可以玩一会了。不管王有福提啥条件，这时候，他们也顾不得这许多，只要他能答应就已经难能可贵了，还指望他坚持到底啊？不过呢，这东西啥都不怕，怕就怕人家说啥都不沾边，只要一旦沾了边，要想彻底改掉，那就难上加难了。先凑合着，反正没人来接替他，他王有福就不能食言，他就得陪着大家玩下去。
　　刘杰一听王有福答应了，他的动作相当迅速，他急急忙忙就撕开了扑克牌的包装。说实话，刘杰早就急不可待了，有了西毒这句话，他还犹豫什么？刘国庆一看真要玩了，他也不再稳如泰山，而是拉着凳子往牌桌边聚拢。李世奇更是心急，他马上扔掉手中的烟蒂，搓了搓手，就像要干什么大事似的，很是专心投入。
　　“玩多大的，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今非昔比了，要是还玩那小玩意，没有刺激不是？”刘杰坐在了牌桌的东边，并不是刘杰挑选方位，他是为了生意着想的，这样坐有利于他卖东西。万一有客人上门，他也不用来回让别人给他让道了，他坐的位置离柜台近点。
　　刘杰不愧是经常玩牌的，他把扑克的包装撕开之后，随手就扔掉了牌盒，然后两副扑克混杂在一起，他一手一副，他把两副牌对着洗了起来。只听得“扑扑啦啦”很有节奏，也不知刘杰是故意摆弄显示自己高超的洗牌技术呢，还是担心牌洗不匀，总之，他洗了一遍又一遍，三个人最少两个人等得不耐烦，这就是李世奇跟刘国庆。
　　“去球吧，去球吧，中啦，中啦，洗得再匀，照样出炸弹，该死球朝上，不死球晃荡。”李世奇根本就不像做大哥的，他说话不讲分寸，更不讲场合。只是为了嘴上过瘾，他才不管别人咋看他的。要说就他年长，他应该做个表率，让大家伙尊重他些，他才不管这些呢，他为老不尊，信口雌黄，要不大家咋会叫他“娘儿们”呢？
　　“别玩得太大，俺，俺不是没玩过嘛。”王有福有点底气不足，毕竟他是新手，虽说兜里趁俩钱，但是没把握的事情他还是不愿意去做的。
　　“球，恁怕个啥？跟恁说吧，玩五块跟玩五十没啥区别，只要运气好，就不怕赢不了。俺说啊西毒老弟，恁一定会赢，不是恁哥胡球说，这可是有说道的，只要没玩过，第一次上场的，基本上都运气好，不信恁试试，保准没错，俺绝对不会骗恁。”
　　李世奇信誓旦旦，言之凿凿，好像他就是派神一般，啥都知道。
　　“真的不假，娘儿们没说瞎话，俺也有这样的感觉。再说了，玩的大一点，输了就输得过瘾，赢了也赢得过瘾，反正是，输得多才能赢得多，要是还玩小的，岂不是瞎磨指头肚？”刘杰必胜的把握也不是很大，但是，他觉得王有福是初次上阵，管他，赌博就是赌博，要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那还算是赌博吗？
　　刘国庆在一旁观察了半天，他清楚要是玩得太大，可能就吓着王有福了，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不然的话又要散伙。他看出来了，王有福还是很害怕的，毕竟没玩过，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嘛，西毒能不紧张？为了保证能顺利进行，他来了个折中的办法，他觉得，西毒一定能够接受。
　　“这样吧，咱也别吓唬西毒老弟了，咱就玩十块的，可以放跑儿。不过呢，谁要放跑儿事先说，只要上去就不允许下来，赢就赢舒服了，输也输痛快了。咱先说好，绝对不允许放了跑儿，见好就收。”刘国庆的建议合情合理，他们听了之后没有人表示反对，这样的话，就算是默认了。
　　刘杰早已洗好了牌，他就等着一声令下呢，可是刚刚没有谈妥，也就开始不了。如今大家对刘国庆的提议既然没有异议，那就意味着可以开始了。
　　“开始吧？俺翻点吧？”刘杰急不可耐，他早已摁着了第一张牌，他想马上就投入到“激烈的战斗中去”。
　　王有福狠了狠心，他决定赌一把，别人能玩，自己为啥就不能玩？他们也不是比谁高一头，也不是比谁多一膀，有啥可怕的？毛主席说过，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只要牢记他老人家的教导，王有福觉得他们根本没啥值得可怕的。
　　“别急，俺是第一次玩，翻牌亮点俺得先来。”王有福有点迷信，他想占尽先机。刘杰不是要翻点吗？他偏不让，他坚持着要自己翻点，仿佛翻点就能手气好点似的。
　　大家一看王有福执意要翻牌，反正这就是隔布袋买猫，谁也没把握的事情。他翻就让他翻吧，刘杰不跟他一般见识，事事处处让着他，刘杰心想，恁翻牌又能咋地，该输赢不成。他心说，只要恁王有福不起着傻子牌，非得顶死他不可，俺还就不信了，翻翻牌就能手气壮？
　　王有福终于上道了，他很谨慎地从牌堆里抽了一张牌，他自己也不看，而是很潇洒地把扑克的正面朝着大家伙，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大家来定夺的。
　　“十三，嗬，手气就是不错，十三就是恁本人，恁先起牌。”大家异口同声，既然确定无疑，那就让切牌吧，王有福把抽出来的那张红桃k随手扔进了牌堆。
　　王有福毕竟有点紧张，他原先只是看别人玩，如今轮到他自己亲自上阵，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王有福的心态还算不错，他抱定了输赢只此一回，算是给了他们面子，往后再也不玩了，他心里是这样想的，至于会不会做到，这就要看王有福的定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