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长篇小说】阴谋（57—58）

　　（57）

　　 也就是二零零八年十月二十四日的下午，朝阳乡的郭书记破例邀请了傅乡长，这让傅乡长有点理解不透。他想不开为什么郭书记会邀请自己，绝对不会是工作上的事情，要是工作上的事情，自己只有跟他汇报的份儿，他哪有邀请自己的道理？
　　 快要下班的时候，郭书记来到傅乡长的办公室，刚开始傅乡长还以为郭书记找自己是因为工作上的问题，想不到郭书记这般热情，讲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傅乡长有点纳闷。要说也是，他是一把手，自己是二把手，一把手要干什么，只要吩咐下来就行了，何须亲自造访？
　　 傅乡长本来是想早点回家，今天他的宝贝女儿要从学校回来了。他的计划是陪女儿好好聚聚，毕竟很久没有跟女儿谈心了，这段时间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全然忘记了自己的乖乖女儿，他觉得很对不住自己的女儿。因为自己工作性质的不同，时间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太苛刻，太吝啬。不要说正常的工作时间了，就连节假日，他都很少有自己的时间。
　　 再说了，傅乡长的妻子身体不好，他总想着能早点回到家，看看能不能替妻子干点什么。他要比自己的妻子年长几岁，更何况她身体虚弱，别看傅乡长长得虎背熊腰，一脸的凶悍，其实他是个善良心软之人。要是不了解他的人，一定会误认为傅乡长是个霸道，凶悍之人，其实，他是面相凶了点，心底却有着“妇人之仁”。这要是跟他的相貌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别，让人无法相信。
　　 “老傅呀，还忙呢？最近累了吧？”郭书记进了乡长办公室，开口就是关心的问候。
　　 傅乡长赶忙让座倒茶，毕竟是老一亲自驾临，他岂敢冷落怠慢？郭书记很是随和，微笑着连连摇手，示意傅乡长不必客气，他自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看架势不像是有什么公事。
　　 “郭书记，这段时间的确很忙，土地执法不容易的，这毕竟牵扯到广大群众的亲身利益，看来靠宣传是不解决问题的。难呀，我这不正头疼呢。”傅乡长满脸的无奈，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郭书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他承认傅乡长的说法。这个问题谁都清楚，只要是关系到群众亲身利益的事情，都很棘手，毕竟不是给他们分发福利，而是要断他们的财路，这本身就是个矛盾。既然是矛盾，就有其复杂的一面，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足为奇。
　　 “老傅呀，这事本来就不好处理，咱们乡违法占地现象十分严重，这是个顽症啊，不动大力气，不下大功夫是很难根除的。这项工作交给你负责，真的是难为你了，可是，这毕竟是工作，是工作就得有人去做，你不做，我来做，反正都要去做的。我理解你的难处，有什么要求，你就提出来，我会配合你的工作，财力人力方面的，只要你需要，我会毫不犹豫地给予支持。”
　　 郭书记有条不紊，耐心细致地跟傅乡长讲着大道理，其实，傅乡长心知肚明，他并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满腹牢骚。这毕竟是自己分内的事，就是郭书记不提，自己也会倍加小心的。工作有难度这是肯定的，但是，要是工作没有难度，政府要这些工作人员还有何用？
　　 “郭书记，这点你就放心吧，不管有多大的难度，我都保证完成任务，一定会交上一份儿满意的答卷，绝对不会辜负党的培养，绝对不会让领导失望的。”
　　 郭书记见傅乡长这般正统，像是在跟自己汇报工作，根本不是同志间的促膝交流，这样的架势，太拘谨，太没有成效。郭书记很不满意，今天本来就不是谈工作的，何必这样谨言慎行，一本正经呢？就不能像亲兄弟一样，好好谈谈心，交流交流？
　　 “老傅呀，今天我找你不是谈工作的，咱哥俩好久没有聚聚了，我是来找你喝两杯的。你看看，你看看，张口闭口就是工作，是不是思想太过紧张？老傅呀，也该轻松轻松了，紧绷的神经也该舒缓舒缓了，咱们可要注意啊，像咱们这个年龄，最容易突发疾病了。老毛常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咱们也不能只会工作，不要身体吧，哈哈。”
　　 郭书记亲切关怀，语气温和，态度柔顺，这跟平时判若两人，傅进财摸不着堂屋门------朝哪个方向了，他真的有点如坠五里云雾，难辨真假了。
　　 郭书记见傅进财优柔寡断，举棋不定，满脸狐疑的神态，就有点不高兴，自己本来是一片好意，想不到他竟如此不识抬举，不就是心存疑虑吗？难道除了工作关系，就没有一点同志情谊？真是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郭书记在心里暗暗骂着责，想不到傅进财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错看了人。
　　 郭书记真的好泄气，他心里虽这样想，脸上却没有带出来。他是个玩政治的天才，具有政治家的天赋，喜怒不形于色的道理，他岂能不懂？
　　 傅乡长防人之心太重，他总觉得郭书记今天绝对不是因为关心自己才找自己的，这其中必有玄虚，说不定有着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平日里，他郭聚法是个什么样的人，傅乡长太清楚不过了，今天却摆出一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态度，必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官场之中勾心斗角那是家常便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掉进别人给你挖好的陷阱之中，傅进财倍加小心，他觉得今天郭书记必是另有所图，他的到来绝不是想聚聚这么简单的事情。可是，郭书记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傅进财始终没有猜个明白。
　　 “郭书记呀，我虽说累点，却还能坚持，年纪轻轻的，这算什么。”傅乡长想得太多了，他害怕郭书记嫌弃自己，他是不是想把自己给换下来，他没有这个权力的。不过，要是自己表示自己老了，干不动了，那么，他郭聚法不有借口了不是？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此话一点不假，傅进财不知郭书记的真实用意，他只有步步严防死守，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怠慢，可谓是惊弓之鸟，杯弓蛇影。
　　 “这点我清楚，你老傅的能力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我是担心你总这么高度紧张，对身体不利，再说了，嫂子身体不好，你是家里家外，乡里乡外，忙得焦头烂额，我是为你好啊。”郭书记越说越近，关系感情仿佛一下子拉近了好多好多。
　　 傅进财受宠若惊，他觉得郭聚法今天的表现太过异常，说实话，根本就是不正常。他表面是诚惶诚恐，心里却暗暗打定主意，决不可掉以轻心，这是他们两个人此时的心理写照。
　　 “哈哈，老傅，今天咱哥俩也放松放松，总不能一个劲地干，不知道休息的人就不会好好工作嘛。”郭书记今天到底是咋地啦，傅乡长越发糊涂了，他真的搞不懂郭聚法今天发的是哪门子神经。
　　 本来今天晚上傅进财是想回家跟闺女团聚的，如今老一热情相邀，这可咋办？这可不是别人，要是一般身份的人，傅进财绝对会义无返顾，义正词严地给一口回绝。可是，老一盛情难却，绝对不能驳了他的面子，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得罪谁都行，唯独不能得罪他郭聚法。
　　 别的不敢说，这点傅进财还是相当清楚的。闺女可以改日再陪，郭书记单独相邀却是第一次，他岂能错过这个机会。不要说傅进财没有这个胆量了，就是让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他也不敢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去拒绝郭聚法。要说也是，别人想请他郭聚法，他还不一定给这个面子呢，自己绝对不能不识大体，妄自尊大。这就是傅进财的真实想法，他虽说不太愿意，但还是满口应承了下来。
　　 “郭书记，谢谢了，你这么忙，还时常惦记着你的下属，真的过意不去。”傅乡长违心地说出了恭维的话，连他都觉得有点可笑，脸上直发烧呢。
　　 “太客气了，太客气了，都怪我平时关心不够啊，该做自我批评，是我粗心大意了，是我的过失。”郭书记很是客气，他连连道歉，自责着是自己的失职。
　　 “那好吧，就咱俩吗？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啊，今天就咱哥俩，好久没有单独在一起聊聊了，挺想你的。”
　　 “去哪里，你定了吧？”傅乡长询问着郭书记，说实话，他不想去远地方，离家近点方便不是。
　　 “今天哪也不去，就去我家吧，我已经打过招呼，你弟妹已经在家准备了。”看来这是郭书记早有安排的，要不他怎么会让老婆在家准备呢？
　　 傅进财心中一惊，去他家，为什么？还要他老婆亲自下厨，不会是“鸿门宴”吧？再说了，他老婆已经在家准备了，看来是早有计划啊，这是为什么呢？常言说，酒无好酒宴无好宴，难道这其中有啥诡秘不成？管他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傅进财主意已决，他就不再担心害怕，疑神疑鬼了，到时候见机行事才是上策。

　　（58）

　　 郭书记和傅乡长各怀心事，老傅是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跟郭书记回他家的，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他是老一呢。老傅真想早点回家，毕竟自己的闺女已经很久没有跟他交流谈心了，老傅不想闺女那是假话，是违心的。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更不能得罪，这就是个矛盾。自己的闺女那是自己人，好说，大不了回去给她陪个不是，要是得罪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说不准小鞋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磨道里找驴蹄儿，那不是太容易了吗？
　　 郭书记盛情感人至深，傅乡长抹不开面子，只好随波逐流，违心地跟着郭书记回到他家。郭书记原来是个教书的，他是因为一个特殊的机遇才走上了仕途。他的老婆原来也是教师，因为郭聚法一路升迁，他的老婆虽说还在学校任职，但已经不是一般的普通教师了，她由原来的班主任走上了领导岗位。这就是中国式的用人模式，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家中一个人得到了重视与提拔，要不了多久，他的至亲就会跟着升迁被重用的，这就如一个潜规则，谁也难以改变。
　　 郭书记的家就住在朝阳乡乡政府建造的家属院，他和傅乡长一样，他们的住房都是临时性的，只要是为了工作的需要，他们是毫无怨言的。毕竟离工作的单位近，方便工作不是？他们的住房会随着职务的升迁而改变，这是人之常情。因为傅进财来朝阳乡工作时间不长，他和郭书记不住在一栋楼里，要说为了工作的需要，他可以申请跟老一住得近一点，这样方便工作不是。可是，傅进财没有这样做，免得人多嘴杂，要不别人会说闲话的。
　　 因为喝酒的地方很近，根本没有必要开车，所以，两个人就步行走着来到了郭书记的家。郭书记家的客厅在一楼，他家是个独家小院，房子不算太大，但却优雅别致，这里原本是朝阳乡打着为教职员工解除后顾之忧的幌子建造的，现在被朝阳乡的领导基本垄断了，所以，进进出出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不显得神秘而清静呢。
　　 楼房不高，只有两层，下边是客厅兼厨房，上边是卧室兼书房，设计合理，布置妥当。这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有条不紊，一看就知道这房子的主人很是讲究，素质和品位都不一般。院子不大，也就是几张席子那么大，但是，却种上了几种花卉，在这个季节，能开的花虽然不多了，但却是青枝绿叶，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郭书记家的客厅很大气，可能是因为工作的需要吧，这里没有餐桌，郭书记的爱人为了图个省事，就把一张茶几收拾了收拾，权当餐桌使用了。茶几上已经摆上了两个凉菜，一瓶五粮液就放在凉菜的旁边。这客厅没怎么装饰，但却显得很有品位，这里只是一般的简装修而已，主要是墙壁上悬挂的几幅字画给这客厅增辉不少。
　　 “乱的不成样子，你弟妹，我们两个都忙，没人收拾，可不像你呀，有人打理，这家不像家啊。”郭书记一进客厅就对傅乡长诉起苦来，仿佛郭书记很羡慕傅乡长似的。
　　 傅进财听了郭书记的话心里其实很难受，他联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天天病怏怏的，精神不好，体力跟不上。自己回到家，总得帮她做些家务，哪像他郭聚法，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图个现成的。自己被他这么一说，倒也无所谓了，谁让自己没这个福气，摊上了这样不争气的老婆？不过还好的是，自己的妻子很心疼自己，懂得爱自己，这也算物有所长，各得其所吧。傅乡长环视了郭书记的客厅，觉得郭书记有点卖弄清高之嫌，客厅里悬挂着名人字画，无非是标榜自己的品味是多么超凡脱俗，其实，在傅进财看来，这只不过是让别人看的，他的几斤几两，他能不清楚嘛。
　　 心里看不惯归心里看不惯，总不能表现在脸上。他清楚郭书记的为人，他喜欢听恭维奉承的话，要说也是，谁不愿听好听的话呢？这是人之常情嘛，还是先恭维一番，表示称赞吧。傅进财不想违心却又没这个胆量，他硬不起来，英雄气短，令人惋惜啊。傅进财也尝到了这种倍受压抑的滋味，人在屋檐下的感觉越来越浓。
　　 “嗬，郭书记家真是窗明几亮，朴素高雅啊。真应了那句话，花香无需多，室雅无需大，这要看由谁来布置了。”傅进财没有坚持己见，终归是乖乖随波逐流，奉承起自己的上级，极尽巴结之能事。
　　 傅进财觉得自己很无用，也很渺小，这算什么，不管算什么不算什么，还是自己乖乖投降，做了俘虏。这就是不争的事实啊，都怨自己，怨自己直不起腰杆，怨自己没有仗义执言的秉气。
　　 “老傅呀，过奖了，过奖了，你太客气了。来来，随便坐，随意。”郭书记随手把公文包挂在衣裳架，然后就腾出手来，为傅乡长准备茶具。
　　 郭书记对于饮茶相当讲究，他先拿茶壶在饮水机上接了一壶水，然后通上电烧起水来。傅乡长没有拘谨，他就近坐在了沙发上，欣赏着郭书记的泡茶手艺。傅乡长觉得郭书记越来越讲究了，看来真的是闲着没事干了，在家天天忙乎这些，这难道就是他的工作？傅进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郭书记已成饮茶专家了，看他那动作多么娴熟，看他的手艺多么专业，这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嘛。
　　 “郭书记，真有你的，眼看就成茶艺专家了，真能享受生活啊。”傅进财这话是发自内心的，他简直有点嫉妒了。自己回到家，根本就没有这闲情雅致，忙得焦头烂额不说，有些老婆干不动的活，还得自己亲力亲为，哪有这个时间啊。你看人家郭书记，多会享受人生？真的没得比，自己啥时候才能过上这等神仙般的生活？
　　 “老傅呀，要学会享受生活嘛。我们是国家干部不假，但也不能对生活常识一窍不通吧，我们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我们是活生生的人，平凡的人，正常的需要是无可厚非的，很正常的嘛。老傅呀，有时间，就学学喝茶，这喝茶也是一门高深莫测的学问啊。”
　　 郭书记一边跟傅乡长讲解着人生道理一边准备着沏茶的前期工作，他的态度很认真，简直就是一丝不苟。傅进财看得入了迷，他觉得喝茶就是喝茶，费那么大的劲儿，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老傅呀，咱先喝茶，喝过茶之后呢，咱们再喝酒，这样就不容易喝醉了。”郭书记一切准备停当，就等着水开了，只要水开了，他就给傅乡长展示他的泡茶手艺。
　　 “是啊，多喝水对身体有好处，这点我知道。郭书记啊，你的这幅字，写得不错，‘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哪里淘来的宝呀？真不错，你看这字写得板板整整，入木三分，真是力透纸背，遒劲有力。”傅进财对茶道没有兴趣，他不想研究，也没有时间去研究。他手指着墙壁上的一幅字，问起了郭书记。
　　 郭书记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望着这幅字，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对傅乡长说道：“这幅字呀，是我的一位同学送给我的，他是中国书法协会的成员，字写得相当不错，还得过几次大奖呢。要是你喜欢的话，老傅啊，我就送给你，今天你就拿走吧。”
　　郭书记仿佛根本没去多想，就一口答应要送给傅进财，看来郭书记真的是豪气万丈，大义凛然，他竟是这般慷慨豪爽，这是为什么呢？傅乡长有点纳闷，难道是自己平日里看走了眼，还是自己隔着门缝看人，把人看扁了？难道是自己判断失误，还是自己本就是小人？这，这眼前发生的一幕一幕，真的让傅进财难辨真伪，他有点酒不醉人人自醉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嘛。原来郭书记竟是如此谦谦君子，看来自己就是卑鄙小人了。
　　君子岂能夺人所爱？郭书记只要有这句话，傅进财已是心满意足了，他说什么都不会当真的。这只不过是郭书记的客套话，自己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岂能拿着棒槌-----当针用啊。
　　“郭书记啊，有你这句话我就很感激了，太谢谢了，还是你留着吧，毕竟是你的同学送给你的，君子岂能夺人所爱？”傅进财连连道谢，满脸的感激之情。
　　“这算什么，都是自家弟兄，只要你喜欢，你就拿走，这算什么，是不是？”郭书记更来劲儿了，他明明知道傅乡长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这就是所谓的虚情假意会演戏啊。
　　正在这时，郭书记的爱人从厨房走进了客厅，她戴着一副近视镜，白皙的皮肤，留着一头微卷的短发，白白胖胖，气质高雅而端庄。她手里端着一盘红烧肉，微笑着款步而来，就如一阵香风，飘然而至，令傅进财眼前一亮，他觉得心情轻松而惬意，郭书记真有艳福，他的妻子真的是人中之凤，看来绝无虚言啊。
　　“傅乡长好，你早来了？坐坐，坐坐，尝尝我的手艺，请多多包涵，我可不怎么会做菜啊。”郭书记的老婆讲话很得体，就是不一般，毕竟是教师出身。
　　“谢谢了，谢谢了，你太客气了，别再忙活了，都是自己人，简单点简单点啊，别麻烦了。”傅乡长恨不得站起身来表示自己的诚意与谢意，但是，他意识到了这样做不太妥当，就微微欠了欠身子，表示了自己的心意。
　　“老傅呀，别管她，别管她，来吧，来吧，水烧开了，先喝点茶吧。”郭书记站起身来，去拔水壶的电源。
　　他们两个人马上就要开席了，这前期的准备工作是不是太过繁琐？是啊，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傅进财将要面临着绝无仅有的严峻考验，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难免有点紧张与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