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国有九破大唐难存 百姓造反攻州夺县（请龙飞九天编辑

话说在唐懿宗的时候，翰林学士刘允章在《直谏书》中已用“国有九破”描绘过当时社会危机紧迫的局势：
　　终年聚兵，一破也。蛮夷炽兴，二破也。权豪奢僭，三破也。大将不朝，四破也。广造佛寺，五破也。赂贿公行，六破也。长吏残暴，七破也。赋役不等，八破也。食禄人多，输税人少，九破也。
　　他对天下苍生的生存状态，他总结了“八苦”、“五去”。
　　八苦是：
　　官吏苛刻，一苦也。私债征夺，二苦也。赋税繁多，三苦也。所由乞敛，四苦也。替逃人差科，五苦也。冤不得理，屈不得伸，六苦也。冻无衣，饥无食，七苦也。病不得医，死不得葬，八苦也。
　　五去是：
　　势力侵夺，一去也。奸吏隐欺，二去也。破丁作兵，三去也。降人为客，四去也。避役出家，五去也。
　　刘允章写诗道：
　　人有五去无一归，民有八苦无一乐。
　　国有九破无一成，危机四伏大帝国。
　　贪官污吏惯害民，黎庶冤屈诉与谁？
　　父子夫妻难相顾，饿殍遍野生盗贼。
　　出路何在且逃亡，拼搏性命求生存。
　　官逼民反民自反，神州动乱有原因。
　　却说到了唐僖宗乾符二年，大江南北农民起义那是风起云涌，这将要把大唐帝国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隋朝末年，在河南瓦岗寨爆发过以翟让为首的农民起义，加速了大隋王朝的灭亡，促进了唐代的建立。而到了公元八百七十四年，濮州人王仙芝、尚君长等私盐贩子纠集了三千多人又在长恒举旗起事反唐，声势依然惊人，仿佛历史重演。
　　王仙芝自号天补平均大将军，兼四海总盟主，想联合各地农民起义一起打天下和大唐王朝一较高下，欲问鼎神州之意不言而喻。
　　王仙芝发出反唐檄文，愤怒声讨唐政府的种种罪行，檄文道：
　　天补平均大将军，兼四海总盟主晓谕天下百姓黎庶：
　　大唐朝廷，腐败昏庸、贪官污吏，施虐害民、苛捐赋税，不断加重。百姓流离失所，官府不思赈济、四海怨声载道，神州饿殍遍野。富者有连阡之田，贫者无立锥之地。天灾人祸，不断上演人间悲剧，饿死了多少百姓？而朝廷官府不闻不问也就罢了，却照样催逼赋税，视百姓命如草芥。旱灾，水患，蝗灾，夺去了成千上万百姓性命，有谁怜惜？有道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如今天补大将军王仙芝，号召天下百姓，群起而动，高举义旗，抗击官府，求一条活路，不可等死。我等百姓应该安居乐业，共建清平世界。天下太平谁不向往？盛世康泰乃我等期望，要想乾坤朗朗就必须打碎和推翻大唐暴政，建立新国家。
　　天补大将军王仙芝檄文全国百姓黎庶周知。
　　这张檄文很快传遍神州大地，却如推波助澜一般，各地百姓都动乱起来了。百姓看不到出路，活不下去了，只能靠自己的生命去拼搏反抗，揭竿而起，推翻这个千疮百孔、奄奄一息的帝国，忠君报国，去他妈的！
　　这真是：
　　四海出盗贼，烽火燃九州。
　　大唐末日到，豪杰英雄出。
　　濮阳起义之后，天补大将军王仙芝带领农民起义军向滑州地区进发，气势逼人，沿途百姓支持。
　　滑州县城官吏军兵听说王仙芝率众来攻，慌成一团，马上设防，准备和王仙芝开战。
　　王仙芝带领农民军到了城下，滑州县城城门紧闭，城上官军手握刀枪剑戟，如临大敌。
　　王仙芝骑在马上，威风凛凛，手握宝剑，大喝道：“贪官污吏害民贼，大军到此，还不开城投降，竟敢抵挡，杀进城去，鸡犬不留。”
　　县官也在城上，亲自防守，指挥命令官军道：“贼人近前，给我乱箭齐射，打退贼兵，我给你等报功。”
　　正在这时，城里乱了，可了不得了，几千百姓手舞刀枪棍棒撅头铁锨这就冲到城门口了，将城门口的官军全部杀死，再拥上了城墙，来杀县官。大开城门，迎接王仙芝的农民军入城。
　　县官一见大惊，欲逃无路，给十几个农民乱刃分尸，死于非命。军兵看见百姓反了，都是家乡父老，怎肯兵戈相见，只得放下武器投降，一起帮忙，放下吊桥，让农民军进城。王仙芝手中剑一挥，军队这就杀进城来。
　　王仙芝进了城，马上开仓放粮，出榜安民，滑州县城官吏全部隐迹，一片欢呼。
　　义成节度使李种接报王仙芝贼寇攻打长坦县城，心道：“一帮贼寇，刁民，能成什么气候？但愿县官带领长坦官军能够死守，我这就带兵前去救援，里应外合，杀光这些造反的刁民，忠君报国，这可马虎不得。”
　　却说这个李种马上组织官军两千，前来解救长坦县城危机，马不停蹄，催军兵赶快，不可迟缓。
　　王仙芝得了县城，忽然接报义成节度使李种带兵前来征剿，马上组织五千农民军，一半让尚君长带领马上出城，埋伏在城外十里树林之中，若看见官军，放了过去，等官军败回，一起拥出追杀，不可放走一个。尚君长领命，马上行动。
　　节度使李种带领官军很快来到长坦县，风疾马快，气势汹汹来到城下，却见城上是农民军，官军的旗子已经没有了，就知道城池已破，恨得咬牙，准备攻城。忽然，可了不得了，城门打开，一员大将，正是王仙芝，顶盔贯甲，威风凛凛，手提大刀，骑着骏马，带着农民军就冲出了城门，直接向官军营中杀来。
　　李种马上命令放箭，虽说射死射伤不少农民军，却被农民军杀到阵中，这就砍杀开了。李种仓促赶来，又是疲惫之军，怎么能敌过以逸待劳正热血沸腾的起义军，当时就给农民军杀得溃不成军，七零八落，往后就跑。李种发令也禁不住，只得也跟着往后退。刚退出十里地，一声炮响，大树林又杀出一支军队，正是农民将领尚君长带领，当时就杀进了官军队伍之中，直杀得官军丢盔卸甲，狼狈不堪，全线崩溃。
　　先吃了败仗，现在又给农民军堵上了，农民军又追又截，官军大败，死亡甚众。节度使李种一见不好，带着几十人，拼死突围，总算冲了出去，逃到滑州，总算保住一条命。所带官军，几乎全部给农民军歼灭，内心对农民领袖王仙芝有了恐惧。
　　王仙芝得了长坦县城，又打败了节度使李种，士气高涨，马不停蹄，接着又攻下了匡城、卞城、卫南、濮阳四县，真乃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官军望风而降，农民军威风十足。夺了四县以后，王仙芝屯兵于滑州城外，准备进攻滑州，灭了义成节度使李种，并派大将尚君长去进攻濮州城，扩大地盘战果。
　　节度使李种躲在滑州城里，并不甘心失败，听闻农民军去进攻濮州城，几次派兵前去营救，却给王仙芝的军队截住杀得大败，只能龟缩在滑州城里，眼睁睁地看着濮州将被起义军攻破再不敢轻举妄动。他蜷缩在城中仅能自守，营救计划彻底破灭，望天叹息，却也无奈。
　　王仙芝打得节度使李种胆战心惊，不敢出城，遂拉回一部分兵力，集中农民军力量去攻打濮州城。
　　濮州城下，王仙芝的农民军很好看，但见：
　　衣衫褴褛皆穷人，头发蓬松乱糟糟。
　　浑身臭气不可闻，苍蝇飞舞身边绕。
　　棍子竹竿是武器，生锈长枪卷刃刀。
　　不像军兵上沙场，却似饥民来乞讨。
　　个个心中乃仇恨，咬牙切齿眼冒火。
　　农民军队别小视，为求活路热血多。
　　天平节度使薛崇驻守濮州城，他下令并集聚曹州、郓州、濮州三州的兵马前来征剿王仙芝贼寇，里应外合，誓将王仙芝、尚君长等人一举歼灭，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濮州城并不大，地处黄河之北，卫河之南，城池修得很坚固，易守难攻。
　　话说薛崇站在濮州城上，密切观察着王仙芝的部队，人群越来越近，越来越多，近到让薛崇能看得清他们的穿着打扮和武器装备。
　　薛崇“哈哈”大笑，大笑不止，对着部将道：“你们瞧这些乞丐无赖，面色饥黄，形容枯槁，手拄竹竿，拿着铁锨锄头，歪枪断刀，讨饭且还站不稳脚跟，却要打我濮州城，岂非笑话？哈哈哈，呵呵呵。”
　　话说王仙芝顶盔贯甲，威风凛凛，骑着高头大马，手握大砍刀，来到阵前，
　　薛崇在城头看见，却见王仙芝身材魁梧，气势逼人，脸色黝黑，绝对壮实，一见就是个深通武艺的汉子，是一个江湖豪客，绝对一呼百应，是条汉子。身后是一面大旗子，随风飘摆，上写：天补平均大将军王。
　　薛崇收起笑容，对着王仙芝大声喝道：“大胆泼皮无赖王仙芝，你本奸猾逐利小人，贩卖私盐渔利，朝廷本该将你关入天牢，问罪处斩。也是朝廷怜悯苍生，网开一面，你不思皇恩浩荡，忠君报国也就罢了，却恩将仇报，胆大犯上，举兵反叛。如今本官奉劝你一言，速速解散受骗百姓，安享太平，本官饶你不死，若不听规劝，本官大军出城，尔等若蝼蚁听任践踏，死无葬身之所。”
　　王仙芝听闻，并不生气，战马在原地转了两圈，双蹄腾空，嘶叫声声，勒住缰绳，道：“薛崇，你这贪官污吏害民贼，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靠舔宫里田公公的屁股，坐上这天平节度使之位。手无缚鸡之力、胸无用兵之策，会打什么狗屁仗？回去跟你老师娘好好学上两招，再跟王爷爷我过招。”农民军大笑，开心不已，气的薛崇恨得咬牙，却无可奈何。
　　王仙芝说的也是实话，薛崇听了恼羞成怒，马上命令道：“放箭！”
　　城上乱箭齐射，王仙芝大刀挥舞，拨开飞箭，因距离较远，飞箭的力道并不强，伤不了农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