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连载】特种兵 (18) 酒精惹的祸

　　　
　　“这小子不是醉了吗？咋又‘活’过来了。”武平吃惊的看着脸不变色站立眼前的冀小兵。
　　冀小兵露出他那招牌式的坏笑，武平心里阵阵发毛——自乱阵脚。
　　“武平，新兵连就要解散快分兵了，弄不好咱俩还分一个班呢。再说，你把弟兄们都得罪光了，你以后咋混呀？”冀小兵字字诛心的话语让武平动了心。
　　冀小兵趁热打铁把武平拉到了一旁似乎见不得人，他鬼鬼祟祟咬着武平的耳朵说：“也不让你说具体的事儿，就说说哪儿个方向，咋样？”
　　谁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武平也不例外。防线被撕开了口子，说道：“小兵，你谁都不能告诉啊。”武平让冀小兵附上耳来“叽哩咕叽”说了一大堆。最后也问了句他不解的疑惑，“你不是醉了吗，咋又醒了呢？”
　　嘿嘿嘿，冀小兵喷着酒气故做神秘的奸笑，要卖“关子”了。
　　“说呀，俺都说了，你就说说呗！”武平的好奇心战胜了一切，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得答应个条件就说。”冀小兵卖着关子。
　　“啥条件？”
　　“有关分兵的消息随时通报一下，咋样？”
　　武平点点头，默认了。这也是刚才冀小兵的话号住了他的脉。他已经知道自己被选入了特种兵，冀小兵……
　　“看见了吗，就是他——”冀小兵手指向正啃着大面包填巴肚子的周保生。
　　“他？”
　　“就是他，不显山不露水肚里真有货。”
　　武平惊愕了！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冀小兵又把破道士净光师傅嘴头的话拽了一遍。
　　字面意思武平懂，可内涵呢——
　　冀小兵贴着武平耳朵说：“他不让说，他懂点儿土中医，祖传的。他说了，我酒量会很大。今天第一次喝的太猛给冲醉了。具体他咋把我捣鼓醒的就不知道了，你小子不能说出去啊！”
　　周保生对冀小兵的预言真没错，若干年后，冀小兵为工作曾在酒场一人独战二十余员骁勇悍将，签订了出口巴基斯坦压路机、推土机、起重机、大解放、加长卡车等的合同，合同金额八百万美元。这是后话。
　　武平释然了，嘴里念叨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冀小兵见武平磨叽着，就转移了目标说：“林庆，你小子将来想干点儿啥呀？”冀小兵没话找话的问。
　　林庆一见冀小兵还阳了，就想损狗日的，可冀小兵问的是正事，想都不想干净利索的回答：“党让干啥就干啥！”
　　“切，你小子就左吧。我是想好了，咱是一爷们儿咋也不能白来世上走一回。干，也得干点儿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冀小兵信誓旦旦坦露着胸怀。
　　“就是！”史华附合了一句。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吐着真言道：“俺还想学点儿技术活儿！”
　　“俺也是！”一直没动静的小周在酒精力量的作用下傍着史华的话，表露着心迹。
　　“你俩咋回事儿，技术、技术，奶奶的，还是爷们儿吗，是他妈的军人吗！军人那就得战死疆场，把命交给国家！”冀小兵破天荒的“左”上了。
　　“对，小兵说得对！咱就得把一切献给党，刀山火海也他娘的敢上！”没经历过那个年代吧，那你就听听林庆这句最具时代元素的话吧。
　　“小兵和林庆说得对，先国家的事儿，之后才是咱个人的事儿。去他娘的，当兵就得豁的出去！”史华骨子里父辈的遗传血液燃烧了。
　　武平哑然失色，都是他娘的酒精惹得祸。文文静静的小青年也被彻底感染了。
　　小周默默无语，就祈祷着老天给分派个技术活儿。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冀小兵血液沸腾了，亮开了男高音。林庆用狼嚎样的嗓音合着。史华加入了，武平加入了，小周也加入了……
　　“哈哈，不错不错，小伙子们士气挺高啊！”人未进屋话先挤了进来。咣当门被推开，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臭骂：“‘挨球’的货儿，日鬼啥呢?”
　　原来，矮个小程连长正从二楼连部出来，忽然听到传来震耳欲聋“尕娃”的歌声，下意识低头看看手表，才十七点，他们提前归队了。心里挺高兴，不错，纪律性蛮强嘛。可推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乱七八糟，尤其满屋的烟气、酒气冲鼻而来……
　　就这吼声，没把武平吓趴下。心里求爷爷告奶奶的叨咕：俺就知道被这伙儿坏小子粘上准没好事儿，这回说不清了。
　　其他的人酒都被吓醒了，心里“毛毛”的。
　　“报告连长，没他们的事儿，都怨我。今天发了领章帽徽，一高兴就硬拉着他们喝的酒。”冀小兵观察下矮个小程连长的脸色，接着说：“连长要处分就处分我吧，与他们无关。我错了。”冀小兵仗义的挺身而出。
　　“好你这个冀小兵啊，一天也不闲着，成天就知道瞎捣蛋，一个接一个的事儿。你、你、你……”矮个小程连长气的嘴唇直哆嗦。这么小的“尕娃”咋就不学好呢？抽烟、喝酒，还他娘的……他眼一扫，发现了武平，气冲着武平就去了：“还有你武平，任务完成了吗？”
　　武平一愣，心想：没交给俺啥任务啊？鬼怪精灵的他转眼就明白了，嘴不停顿的回应道：“报告连长，还没有，这就去！”说完兔子样窜了。
　　矮个小程连长转身看着满屋的狼籍和乌烟瘴气，手狠狠的指点着几人，黑着脸下着命令说：“你们几人立刻把屋子打扫干净，不许有半点儿烟气、酒气。你们三个写出检查，冀小兵写出深刻检查，等候连里处理！”说完，头也不回气哼哼的走了。
　　矮个小程连长知道，今天是休息日，况且法不责众。最可气的是，这么小的孩子就学这些乌七八糟的，必须严肃处理！
　　当晚的月儿特别亮，皎洁的月光下军营沉沉的睡了，那么甜、那么醉。“游动哨”闪烁的身影，恰似神经的末梢……
　　“嘟、嘟、嘟——”急促的哨音响起，闪电般划破寂静。倾刻间，军营笼罩在肃杀的氛围中，全副武装的新兵们快速、从容的跑步进入操场列队，似行云流水般。
　　“报告指导员同志，全连集合完毕，应到……”值班干部立正报告。
　　“请稍息！”
　　“是——”
　　“都有了，稍息！”
　　刷——
　　“同志们，接上级紧急命令：美蒋特务四人在马莲山地区空降，我连奉命前去围剿。下面请各班长点验枪支弹药——”全副武装的指导员严峻的下着命令。
　　“哗啦、哗啦……”枪栓声响成一片。
　　“报告，一班点验完毕！”……
　　“出发——”
　　特训新兵一连以急行军的速度全速推进——新兵们个个铁青着脸，神经绷得紧紧的。这可是来“真格儿”的，动刀动枪哟，心里的嘀咕全写在了脸上。
　　队伍中的冀小兵却是磨拳擦掌，奶奶的，老子昨天犯纪律了，今天就是他妈的死了，也得戴罪立功！去他妈的，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管他呢。和他一样想法的还有林庆。林庆是一种亢奋，做梦都想着立功的他，现在可是热血奔腾。娘的，俺得立个大功、小功的。
　　刷刷刷——队伍疾驰挺进至马莲山地区，黎明前的黑暗只能见到朦朦胧胧山的轮廓，路旁的林木隐隐闪着——指导员戛然而止。他扬起手臂作了个手势，队伍“咔”的停止了脚步，班长们快速地向指导员身旁集结……
　　新兵们都累惨了，呼哧带喘。你想啊，枪啊，背包啊，再加上连续三十里的急行军。队伍停止前进也让新兵们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此时已经说不清是累还是怕了。
　　突然，“啪啪啪”的枪声响起，子弹擦着头顶飞过，“啊——俺的娘啊！”尖利的叫声传递着恐惧，队伍骚动着，新兵队伍中已有人尿湿了裤子，更多的腿在颤抖，不由自主矮下了身子……
　　出乎意料的枪声，容不得指导员再想，果断的下达着命令：“各班注意，以班为单位，留下背包按计划包抄，务必全部生擒！”
　　“是！”——
　　这会儿的部队难带了，新兵们“草鸡”了，拉不开腿扯不动步，个个脸色蜡黄，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气的班长们真恨不得毙了这伙儿新兵蛋子。
　　真有不怕死的，没等再下命令，只听见队伍中“扑楞扑楞”发出甩下背包的声响，几条身影“嗖嗖嗖”玩儿命的直扑枪响方向……
　　由于有人带头冲了上去，队伍的士气一下就起来了。人家都不怕死，咱他娘的怕个蛋啊，是爷们儿的，就上啊！争当英雄的豪气暴涨，争先恐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