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阿阳故事(13)

第二十九章血泪舞厅
小玉看杨君的背影很匆忙，很狼狈，她有些得意。看样子，这个情敌是被自己消灭了，呵呵！心情真好，她低笑着，嘴角的浅笑表达了内心的喜悦。
杨君回到宿舍，扑在床上，大哭起来。秦丽买了早饭也跟了回来，喂杨君吃，却被杨君一把推开。秦丽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自己吃了起来。杨君哭了好一会儿，宿舍其他女生也回来了，都来劝她。杨君好不容易止住哭泣，阳月是她喜欢的第一个男生，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初恋会是如此的短暂。
杨君觉得自己的心很痛，她写了一张请假条，叫秦丽交给班主任老师。她觉得很累，她想好好休息一下，她躺进被窝，很快就睡了过去。秦丽和其他女生们见她睡着了，才无奈地叹息着关好门，离开了教室，也许让她睡着了，在梦中她才能得到安慰。
上课了很久，阳月才发觉自己旁边是空的，杨君竟然没有来上课！阳月觉得自己很是内疚，她很可能是因为自己才没有来上课！阳月有些坐立不安，他忍不住写了一张纸条给秦丽：“杨君怎么了？是因为我才没有来上课？”
秦丽很快回了一张纸条：“是的，她很喜欢你！可是你有女朋友了。”
阳月又回了一张纸条：“你好好安慰安慰她吧，我不值得她那么对我的，她会有更好的归属的。”
阳月好不容易才整理好自己的心绪，认真听课了。
上晚自习的时候，杨君终于来上课了。阳月有些心虚，不敢正眼看她。可是杨君却很大方地来找阳月，说是今天耽误了功课，来请教阳月，阳月很耐心地给她讲了一些重点难点，然后还把自己的笔记借给她看。
整个晚自习，杨君都在认真地写着笔记，补习着功课，阳月很是欣慰，也许她真的忘记了伤痛了。
下晚自习的时候，小玉慌慌张张地来找阳月。阳月疑惑地跟她到了教室外面，小玉很紧张地说：“张雪不见了。”
阳月很诧异：“张雪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见了？”
小玉：“前天她男朋友来接她出去玩的呀，她说了昨天晚上要回来的呀，可是到今天她还是没有回来。”
阳月：“她会不会是回家去了？”
小玉：“不会啊，她家很远的，在外地。何况，她每次回家的时候都会告诉我的。”
阳月：“那你仔细想想，她有可能会到哪里去了？”
小玉：“我不知道啊！……也许，是在她男朋友那里。”
阳月：“那她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学生吗？”
小玉：“不是学生，好像在城里一家叫什么‘红红’舞厅做什么的。”
阳月有些皱眉：“舞厅？那些地方可不是很单纯的。”
小玉：“是啊，可是我们得去找找她啊！我真的很担心她啊！你答应我，好不好？”
阳月只得答应下来。可是两人都不是走读生，怎么出学校呢？小玉笑笑：“我有办法。”说着拉了阳月就走到大门口，门口的保安要他们出示通行证，小玉从随身的小包里面拿了一张红色的小本给保安看，保安立刻放两人出了学校。
阳月很是疑惑，小玉笑笑：“我爸爸是这个学校的名誉校长，我有特殊通行证的。”
阳月这才明白了。两人走出学校就拦了一辆的士，直奔“红红”歌舞厅。
买票进去之后，阳月发现里面真的不适合自己来。里面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喝着酒，跳着乱七八糟的舞。
两人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张雪，其间却有两个酒鬼来拉小玉，被阳月推开了。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舞厅里面的一个小门打开了，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一边出来还一边在整理着衣服。小玉看见他的后面，一个红衣服的女孩子还在穿裤子——是张雪！小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拉着阳月冲进了小包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电视，电视里面正放着录象带，荧屏上赤露的男女正做着各种交欢的动作。包间里面的空气很是浑浊，甚至有那种很恶心的气味，小玉有些想吐。
三人都愣在小包间里，张雪什么都没有说，起身关了包间门，然后被靠在门上，掏出一支烟，点上，拼命吸了几口。
小玉：“张雪，你…..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张雪有些无奈：“你说呢？在这样的地方能做什么？就是和不同的男人睡觉，挣钱啊！”
小玉：“你缺钱吗？你缺钱我可以帮你啊！我是你的好朋友啊！”
张雪摆摆手：“我知道你是我好朋友！可是你是给我压力最大的！你知道吗？你拥有很多我不曾拥有的东西！”顿了一顿，她吼了起来：“你家很有钱，你命好！生在了一个有钱的老爸老妈的家里，你还有一个出色的男朋友，我却只有一个贫穷的家庭，有一个只会吸毒、嫖妓的男朋友！其实你比我强什么？你比我漂亮吗？不！不！如果你是我这样的处境，你比我还不如，你也一样会在这里卖淫！你们走！我不想见到你们。”
小玉的泪一下子就下来了，阳月也是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张雪流着泪：“你们走啊！我不想见到你们，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朋友。我命不好，被男朋友带坏了，那是我自己的命。你们走吧……”
阳月来拉小玉：“走吧！”
小玉还是哭：“张雪，跟我们走吧……”
张雪：“不可能！走啊你们。”说着，拉开房门，做出了让他们走的手势。
阳月拉着小玉出了小包间，穿梭在跳舞的人群中，向大厅门口走去。见他们消失在人群中，张雪一下子扑在床上，痛哭起来，她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也许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有那么好的朋友了。
阳月和小玉快到门口的时候，又有一个酒鬼来拉小玉：“小妞，陪叔叔睡一觉，我给你钱。”说着来拉小玉。小玉正是悲伤不已的时候，想都没有想，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酒鬼大怒，来抱小玉，阳月提起拳头，冲酒鬼脸上就是一拳。酒鬼“啊”的一声倒在地上，鼻子和嘴里都流出血来。
小玉还不解气，要去踢他，却被阳月拉了，奔出大厅跑了。
舞厅在五楼，两人下到三楼的时候，三楼的茶房门忽然开了，冲出五个提刀的人来，冲着阳月前面的一个穿白西服的就是一阵乱砍。那人来不及反抗，就被五人砍翻在地。小玉拉了阳月紧紧地躲在楼道里，看着那血腥的一幕。阳月几次想冲上去救那人，却被小玉紧紧抱住。
白西服被砍了两分钟，躺在血泊中不动了，但还是看得出他在抽搐着。这时，楼下上来了几个人，嘴里喊着“大哥”，冲了上来。正在砍人的五人连忙向下冲去，杀开一条血路，并不恋战，逃之夭夭了。
楼下冲上的几人围着血泊中的白西服，哭了起来。周围的人越围越多，阳月听得有人小声说：“那是‘洪武’帮的老大的嘛，怎么会被人砍死了呢？哎，老大也不好当哦。”
这时，有警车汽笛声传来，阳月干紧拉了小玉直奔楼下，离开了。
这时候，已经快要到晚上十二点钟了，两人走到一个大宾馆门口，小玉不走了，抬头看了看阳月：“今天晚上就住这里吧。”
阳月犹豫了一下：“好吧。”
两人进去了，小玉去付钱开了一间房间。
睡觉的时候，小玉一直紧紧地抱着阳月，不知不觉地又是满面泪水。阳月知道她肯定是在想张雪的事情，毕竟，她是小玉是最好的朋友。阳月吻了吻她的眉头：“乖，不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玉哭了一阵，头枕在阳月胸口：“阳月，你要好好珍惜我，知道吗？我很爱你的。”
阳月用力地搂住了她：“我会的。”
……
第三十章杨君苦恼
这些天，杨君心情都不好，秦丽陪着她，一刻也不离开她，知道她现在是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杨君也知道秦丽是对她好，可是她总是觉得很烦，一切都很烦，虽然那天晚自习的时候，自己很是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自己还那么自然地向阳月借资料和笔记，向他请教课本难点难题，她自己都觉得装得很像，可以当演员去了。她也一度都以为自己已经很看得开了，不再以阳月左右自己的心情了，可是她错了。
晚自习刚下课，杨君就看见那个漂亮的女生又来找阳月了，很快，他们就出了学校，消失在街道。杨君支开了秦丽，一个人在学校门口附近的梧桐树下徘徊，一直望着学校门口，她很想看到阳月的身影出现。等了很久，阳月都没有回来。杨君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我在这里做什么呢？我是在这里看夜色呢！不是的，是骗自己的。我其实就是在等他！等他！我等他有是错呢？我爱他？不是的，我不是爱他，是因为关心他。毕竟他是我的同学嘛！关心同学是很正常的嘛！…..可是我为什么会那么在乎他呢？为什么？他有女朋友的！我不能走进他的生活的……
学校的铁门“哐铛”一声关了，杨君还是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回来，她很失望地慢慢回了宿舍。一路上，她回了多少次她自己都搞不清楚了。回到宿舍，她一下子倒在床上，不想动弹。秦丽问她去哪里了，她也没有听到。秦丽来看她，轻轻将她扳过身来，却看见她已是泪流满面。秦丽取了纸巾给她擦，杨君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
“阳月这么晚出去做什么呢？他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呢？为什么一直不回来呢？”杨君在心里使劲问着自己不能回答的问题：“我该怎么办呢？我是真的很喜欢他？我该不该去追他，他有女朋友的嘛！”
第二天早上，杨君发现自己眼睛红红的，一夜没有睡好，一脸的憔悴。到了教室，阳月还是没有来，她更是紧张：“阳月，你快回来吧，外面很乱的。我是不会逼你喜欢我的，我只是很欣赏你。我能在你身旁，做你的一个朋友，我已经是很快乐了。”
在祈祷中度过了早自习，阳月还是没有出现。下课了，同学们都出去吃早饭了，杨君一直在教室呆着，她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不一会儿，阳月到了教室了，昨天来找阳月的那个漂亮的女生也在教室门口一闪而过，离开了。
阳月若无其事地看着自己的书，杨君忍不住问他：“你昨天晚上做什么去了啊，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阳月吃惊地看了看她：“你怎么知道我一晚上没有回来？”
杨君一时有些语塞：“我…..我见你昨天晚上出了学校，早自习又没有来上，那你肯定是昨天晚上没有回来撒！”
阳月狐疑地看了看她：“哦，昨天有个朋友出事了，我去找她去了。”
杨君：“是男生还是女生啊？”
阳月心想这个好象不关你的事情吧，见她那么关心自己，又不忍心伤害她，只得说：“是个女生，我女朋友的同学。”
说到“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阳月故意加重了语气，让杨君听清楚。杨君在他嘴里终于得到了最真实的答案，那个漂亮的女生真的是他女朋友！杨君有些酸酸地：“你女朋友真的很漂亮。”
阳月：“谢谢！”
杨君：“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们的爱情故事呢？”
阳月淡淡一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偶然地相遇，然后她喜欢上我，我们就好上了。”
杨君：“那你一定很爱她了。”
阳月：“是啊！我很喜欢她，很爱她，她很美丽、很纯洁、很可爱、很真诚。”
阳月每一句话都象针一样插进了杨君的心里，是的，那个美丽的女生太完美了，自己是怎么也比不上她的！杨君觉得自己就象一个丑小丫，她叹了口气。
阳月见她叹气，怔了一怔：“你叹气做什么呢？”
杨君：“哦！没什么！我只是说见过你的漂亮女朋友几次，可是每次都没有认真看过她，什么时候一定要好好看看她，看她到底多漂亮！怎么会把我们的大才子迷成这个样子！”
阳月有些脸红：“什么大才子哦，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生罢了。”
杨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还那么谦虚！你看，你身上简直没有缺点了。”
这时，班上的同学都陆续进来了，准备上课了。阳月也整理好自己的心绪，这些天的事情，真的让自己觉得好乱，该认真学习了。
……
杨君每天坐在阳月身边，默默地看着他认真学习。当他写出诗来的时候，她总是第一个要来看，她被他的才气深深地吸引着，她很想把没个字都记在心里。昨天的数学测验题，杨君只考了五十多分，阳月则仍是一如往常地几乎满分。杨君对自己有些失望，她很想认真学习，可是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
秦丽考了八十多分，见杨君考得很是糟糕，她心里也很难过，这个的这个好朋友自从喜欢上了阳月之后，就没有消停过。回到宿舍，秦丽拉住杨君，很认真地问她：“你准备就这么一直下去？”
杨君知道秦丽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自己也没有办法啊：“我不知道。”
秦丽：“阳月是有女朋友的人啊，你还想怎么样啊？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好不好？”
杨君低下头：“我又不是一定要做他的女朋友，在他身边做朋友还是很很好的啊。”
秦丽摸摸杨君的额头：“你发烧很重啊！迷得太深了啊。”
杨君睁着大眼睛：“难道我做他的好朋友都不行啊？”
秦丽：“你这不是那么回事啊！你看你每天都做了什么啊？哪里只是一个好朋友该做的？你早就超出范围了，这样下去，你会受伤很深的。醒醒吧，杨君，我真的不能再见你这样下去了。”
杨君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秦丽，我真的觉得自己很迷茫啊，我不知道怎么办。”
秦丽：“忘记他，要不我们换座位吧，换到前面去，你不回头，就看不见他了。那样你慢慢会忘记他的。”
杨君有些迷惑：“能行吗？可是我现在还舍不得离开他，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秦丽摇摇头，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还是过一些日子再说吧。
下午上课的时候，杨君默默地坐在阳月旁边，很是难过，她知道自己必须作出选择了。其实不是选择，是必须要离开阳月了，自己要换座位才行了，也许那样才真的能够忘记阳月。现在她要珍惜这相处的点点滴滴的时光了，也许今后就没有和他这么近相处的机会了。这迷茫的青春啊，孤单的相思啊，真的让人好难受！
身边的阳月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他还是认真的看着他的书，认真听课。杨君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很难过，有些埋怨阳月了！这个没心没肺的阳月，一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吗？应该不是吧，他其实应该是明白的，可就是不知道珍惜自己，哎！能怪他吗？不，他有女朋友的，他只关心他的女朋友，他只应该珍惜他的女朋友。
就这样，杨君也不知道自己稀里糊涂地在想些什么。忽然，身边的秦丽用腿碰了她一下。她抬起头，发觉全班同学都在看她，老师也在叫她的名字，原来老师是叫她回答一个问题。杨君在座位上站起来，很是尴尬，她根本没有认真听，怎么回答得出？忽然旁边的阳月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C“，杨君立刻回答：“选C。”
老师满意地叫她坐下，杨君长长舒了口气，心里很是感激阳月。原来阳月还是关心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