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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家街的后生们(三十二)

作品名称:汪家街的后生们      作者:月儿常圆      发布时间:2010-07-12 16:50:03      字数:6319

俗话说得好,跟好人学好人,跟巫婆学跳神。我们跟着“鸽儿”就像跟着巫婆一样。“鸽儿”见我们对到重龙山上去玩没什么兴趣,当然,我不愿去主要是娟子姐不准我去,我怕娟子姐晓得了会骂我。虽说我是背着娟子姐去的,可话又说回来,这“久走夜路必撞鬼”,要是万一哪天被娟子姐晓得了,那我可是猫儿抓糍粑——脱不了爪爪。“鸽儿”还真是有些神通,他又找到了一个玩耍的好路子了。
那是在一个星期六吃了晚饭后,大家回寝室准备睡觉时,“鸽儿”对我们说,走,出去耍!
我以为他是说到重龙山上去,就马上表态说不去。
姚文信说,那山上还是老样子,没啥新鲜的,没看头,还不如睡觉。
“鸽儿”说,谁叫你们到山上去耍了?他话只说一半,另一半则是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
果然大家来了兴趣,问他不是到山去耍,又到哪里去耍呢?
“鸽儿”嘿嘿地笑了两声,说,这回啊,包让你们满意,我们去看电视!
看电视!我们惊奇地说出了这三个字,因为在我们看来,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那时正是一九七九年,电视还是个挺稀奇的东西,只有城镇里有,乡村还没这玩意儿。那时的乡村,除了一年区电影队来各个大队放一两场电影外,喇叭就是很新鲜的玩意儿了。
我记得七十年代初期,汪家街安第一个喇叭的情形。
那次公社广播站下来人把喇叭安在生产队长田二哥家门上,引来了整个汪家街的人围观,听老年人说,这次围观,就像当年听说牛脑壳坡上那两株黄柃树流血一样。我娟子姐黄狗儿毛娃儿等娃娃儿,好奇心特别强,拼命地往人群前面钻,毛娃儿在钻时,把小麻子挤了个趔趄,小麻子骂道,你钻嘛,钻脱了脑壳变锤子。毛娃儿边钻边回骂,你才是锤子!
喇叭安了后,听广播员说要等到天黑才广播,我们便只得悻悻地离开,一边在生产队大晒坝里玩“打国”、打仗等游戏,一边很是焦急地盼着天快黑下来。
这天也是,你越是急,它越是黑得晚,明明见那张比生蛋鸡婆的脸都还要红的太阳已到牛脑壳坡上了,这时,它好像被谁给钉死在了那里。我望了好几眼了,它都还在那个位置,似乎一点儿都没动,我当时真恨不得拿根竹竿跑到牛脑壳坡上去把那太阳夺下来。
其实不只是我,就是娟子姐跟黄狗儿、毛娃儿他们也是一样的,大家都在懒心无肠地做着游戏,为的是熬到天黑。
毛娃儿沉不气,问我们:“这天它怎么还不黑呢?”
我回他,你问我,我又问哪个?
黄狗儿开玩笑说,你问我们干啥子?你要问去问天老爷嘛,他晓得的。
毛娃儿瞪了黄狗儿一眼,我又没问你,要你来回答,真是舀屎瓜当把把长。
娟子姐说了声:“不玩了!不玩了!走,到田二哥家听喇叭去!”
大家好像就等着娟子姐这话,“噢,噢,噢!”地边跳边欢呼。看得出他们早就想去田二哥家了。只是因为头儿娟子姐没发话,大家也就只得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
欢叫声惊飞了青青竹林里早归的麻雀。它们不安地掠起一缕缕晚霞,惊疑地瞪着这群在青青竹林里穿行的小孩。不知这群小孩在高兴什么。
田二哥住的地方是个四合院,院子里有天井。原是正堂屋秀才,国民党时期当县党校校长家的,解放后被镇压了,这房子分给了田二哥一家子——他的父母亲,一个哥哥两个弟弟。
田二哥在他的兄弟中排行老二,所以村子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以“田二哥”称之。这样称呼,既显得亲切,又表示尊重。
我们这群小娃娃儿一下子涌到田二哥院子的天井里,像飞来啄食的一群麻雀。天井顿时充满了生气与活力。
天井四周生长有暗绿色的苔藓,显得湿湿滑滑的,这是因为住这院子里的田二哥一家把洗脚水洗脸水残汤剩水往天井里泼的缘故。
今天这天井已被扫过了。
不像往常,天黑时分,天井里堆满了鸡鸭鹅,它们的欢叫声,好似能把这院子的屋顶抬起来。地面上散落着家禽们屙的屎,密密麻麻,就像小麻子的那张脸。有的风干了,沾在地面上,有的是刚屙的,散发着臭哄哄的气味。
在乡村,每家每户都喂有家禽,这样做有两大好处:一是吃饭时掉在地上的饭有这些家伙捡拾,不会白白浪费,二是可以从这些家禽的屁股里掏宝(蛋),拿去集市换几个油盐钱。所以,每家都死死地盯着自家的那些金屁股。他们都知道这些金屁股,哪天能吐出金蛋蛋来。他们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就会把这些家禽捉住,手指伸到这些家禽屁股下面去摸,他们一点也不觉得这些家禽屁股的脏。如果哪家丢失了一个蛋,这家的主妇就会骂半天。如果是丢失了家禽,那可不得了了,这家主妇像疯子一样,满村子骂,骂得“地母龙神都不得安宁”。骂的话很是难听,“连鸡都啄不烂。”想来农村小孩子爱骂人,而且骂起人来不打草稿,其实他们是受环境的影响。
我们来到院子里时,大人们也收工回来了,院子里便呈现出一派忙碌的景象。圈里的猪,有些斯斯文文的,在槽边哼哼叽叽地,提醒主人,它饿了,得喂它食了。有些性子急的,趴在猪门石上,一幅急不可奈的样子,惊爪爪地叫着,刻意把它的饥饿夸张到无限的大。不过,它们却往往会自讨苦吃,不是落得主人一顿臭骂,就是遭来主人一顿饱打。虽然它们在主人的眼里是“活宝”,对它甚至比对自己的老人还要好。可主人刚干完活回来,又累又饿,心情自是不爽。再说,本来就在忙着喂它的食,谁知它却不懂事,看不到脸色,在那里干嚎,跟个催命鬼似的。你就是没气也会被惹出一肚子气来。
我们站在天井里,满是好奇地对着田二哥门上的喇叭指指点点,好像是一群闹山麻雀。
田二哥家是木门,在时光中湮灭其本色。足见光阴之厉,能削铁如泥的,不要说门,就是人也禁不住时光的磨砺,“零落成泥碾作尘”呢!
木门的一张一翕,如同人的呼吸,发出吱吱嘎嘎地呻吟,锥心的味道在空际弥漫,散落一地生活的沉重和艰辛。
木门的正上方那个伏伏贴贴地趴在那里的黑色正方形框,略比大人并排着的两个手掌大些,屋檐下灰色的映衬,加深了它黑的深度,像戏台上黑脸包公的“黑”,这就是喇叭了。它的正中有一个铜做的圆巴巴,听安喇叭的广播员说,声音就是从这圆巴巴里发出来的。
那么小一个圆的铜巴巴能吐出声音来,我们都不大相信,就是村子里的大人们也不大相信。它是这么小,人却那么大,这人是怎么挤得进去呢?除非是神仙差不多。要是这里面能发出声音,就好比从牛脑壳坡里走出一条神牛,虾子坡里爬出一只金虾子,真是太不可思议的了。
田二哥见我们天还没黑下来就到天井里来等了,便劝我们回去吃了夜饭再来,那时喇叭就会叫了。我们没听田二哥的,这为了听喇叭,一顿夜饭吃不吃都没关系,好些时候我们都是没吃夜饭就睡了的。
等着等着,陆陆续续地来了些大人。看来他们也跟我们这群小孩子一样性急。田二哥两口子就叫他的儿女们抽板凳出来跟叔叔孃孃坐。那些大人都热情地叫娟子姐去坐,娟子姐就叫我坐她腿上,我对娟子姐说不用,我去挤着坐。
我们去挤时,大人们说我们,你们娃娃儿来坐啥子嘛,你们没长骨头,站到不累的。我们不管不听,还是去挤,哪怕是坐一个角角也好。当然,我们去挤,还有个原因,那就是把这当作是游戏。
大人们见我们挤个不停,就假嗔道,挤挤挤,就跟那笼子猪一样。毛娃儿、大娃儿他们在挤时,那些大人互相使个眼色,一齐站起来,那板凳一翘,把毛娃儿大娃儿他们弄了个饿狗抢屎,一头扑倒在地上,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渐渐地,天井里已堆满了人。还有些没找到座的娃娃儿在人堆里像鱼儿一样游来游去。由于板凳少,后来的大人们没有座的,大家也就站着,互相谈论这喇叭的事。
一弯新月升到了半空,把夜色撩开,天井里浸染着薄纱似的光,里面的人,影影绰绰的。
大家见喇叭还没有叫,问田二哥是怎么回事。话里充满了怀疑。田二哥不知道,他也只是听公社广播员说的。不过,田二哥作为队长,显得老持慎重,他叫大家莫急,再等等。
大家又闹闹杂杂地等了一会儿。突然,喇叭里有沙沙沙声传来。像是谁在屋瓦上和窗户上撒了一把沙子。有人就打招呼,别闹了,别闹了,快听,喇叭叫了。整个天井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小孩子也停止了打闹,大家都屏气凝神地谛听。
大家纷纷猜测这沙沙声是什么声音?有人说是喇叭里的人来了,这是脚步声。
不久,“砰砰砰”,喇叭里发出了三声清脆的响声。有人说是里面在打枪,这三声是打枪发出的声音。有人说是脚步声。后来,我们才知道,这是广播员在拍话筒。
“新石公社广播站,现在开始广播!”
“快听,快听!这是广播员的声音!”大家都吃惊的喊叫起来。”这广播员在公社,离我们这儿这么远,他说的话我们怎么能听得见呢?他是怎么钻进这喇叭里来说话的呢?”大家百思不得其解,都吃惊得不得了。
接下来是中央新闻。大家更惊奇了。北京离我们这里这么远,那里的广播员说话,是怎样传到我们这里来的呢?他就是飞,也飞不到这里的啊!天井里更加嘈杂,大家都想知道这秘密,可谁也解答不了。
新闻联播后,又播放革命样板戏。这时,大家都静下来听。我们这群小孩子不喜欢听戏,聚在一起谈论这喇叭。我们的谈论声影响了大人们听戏,便会遭来大人们的呵斥。
似乎还没听出个什么名堂,广播却结束了。大家心有不甘,还想听。虽然明知结束了,那喇叭不会再叫了,但仍在原地没动,都盯着喇叭。有的抱怨广播员偷懒,说是时间还没放够就不放了,想早点睡觉。有的说广播员,你多播会儿要不得,刚把瘾逗出来,就不播了,让人回去睡都睡不着。
这小小喇叭,打破了山村的平静。如同平静的湖面投掷下一块巨石,激起的波澜无限的扩展。世代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农耕生活的村里人,知道了山村外还有着一个神奇的世界,那是令人向往而无法窥知的世界。
我、娟子姐、黄狗儿、毛娃儿和小伙伴们想去揭开喇叭千里传音之谜。
第二天,我们趁大人们出工去了,没在生产队大晒坝里做游戏,偷偷地跑到田二哥的院子里。院子里静悄悄的,昨晚喧哗的痕迹都留在了时间里。
天井里的鸡,像游牧民族,散漫地游动着。
我看见有只公鸡很是蛮横霸道地爬到了一只母鸡背上去了,同时还用自己的喙啄着母鸡的鸡冠。公鸡身下的母鸡,一副被侮辱被迫害的神情。我看不过去,便为母鸡打抱不平,抬起右脚,一脚把这只大公鸡踢出去老远。我看到远处茫然颓丧的大公鸡,心里很是解恨地说道:何该!谁叫你欺负母鸡老实呢!
毛娃儿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架楼梯,安在了田二哥门前的喇叭下。小伙伴们都争着要上去看。娟子姐叫我先上去,小伙伴们一听,没人争了。
我爬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拿着喇叭来瞅。
黄狗儿、毛娃儿他们在下面压低噪门直问我看出什么来没有。
我并没看出什么道道来。听毛娃儿他们老是在催,有点冒火,骂他们:“你们催个毬啊!”毛娃儿他们听我骂人了,便噤了声。我又看了一会儿,见喇叭中心那铜巴巴和一根铁丝连在一起,我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些人是从铁丝钻进喇叭的。我很兴奋地大声叫道:“找到了,找到了!”大家听说找到了,也在下面盲目地跟着欢呼。
娟子姐和其他小伙伴也陆续去上去看,可他们都没看出来,便来问我。
我叫毛娃儿把楼梯搬回去,然后才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们。小伙伴们听了,虽然半信半疑,可他们看不出来,也只相信。
毛娃儿为了证明我说的对还是不对,叫了几个人一起转去,把连接在喇叭上的铁丝给摘了。
第二天晚上来的人更多。多出的是村子里的一些老年人。他们先是不信,几十年的人生阅历,饱经沧桑,练就出怀疑的态度,特别是对新生事物。
他们在听了大家摆谈后,不得不相信一个铜巴巴会吐出声音来。兴许在他们眼里,这跟《天仙配》里开口说话的槐荫树是一样的。他们来,主要是想眼见为实。
大家在天井里等着,摆谈着昨晚上听到的内容,夹杂着各自兴奋的心情。可是一等二等,估摸已过了昨晚上的时间了,田二哥门上那喇叭却没能发出一丝儿声响。大家纷纷猜测着是怎么回事,整个天井里像煮沸的一锅粥。
后来,黄狗儿把毛娃儿给出卖了。毛娃儿的父亲打毛娃。毛娃儿扯起个嗓子大吼大叫,就像是把腰子打到了一样。周围的人又拉又劝。说是娃娃儿不肇,那是傻的呢!要打就打两下算了,哪能下手这样重的。娃娃儿骨头嫩,经不住打,要是万一打到哪里了,多不好!
毛娃儿的父亲当然知道自己下手是轻是重,他知道毛娃儿是装的,就是要大家来拉来劝。可他也不好明说,只得顺着梯子下楼,说,打到了他,何该!
这下大家相信了我的话。黄狗儿说,我们在半路把喇叭里的人给拦住,叫他们跑不到喇叭里去。大家都说“要得”、“要得”。
牵到田二哥家的喇叭线要从毛娃儿家屋檐下过。下面放着毛娃儿家用来修猪圈的十来张石板。站在石板上,举起手就能摸到喇叭线。
在白天,毛娃儿黄狗儿等几个都去摸过喇叭线,觉得就是一般的铁丝,凉凉的,硬硬的。大家认为这是因为里面没有人的缘故,要是有了人,肯定就不会这样的了。
到了晚上放喇叭时,喇叭线里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若是这时去拦住他们,他们肯定会冒火,不知他们冒了火会怎么样?带着这份新奇,我们都想去阻拦。可我们又有点心虚,犹豫着不敢伸出手去捏那喇叭线。
还是毛娃儿胆子大,他见大家都不敢去摸,说了句“我来”,一伸手就把喇叭线捏住了。可他刚一捏住,就“哎哟”一声,好像那喇叭线很烫手,马上丢掉了喇叭线。
大家都急着问他是怎么回事。
毛娃儿说:“好麻人!”
黄狗儿不相信,毛娃儿就说,你不相信干黄鳝(蛇)是冷的,你去摸噻。
“摸就摸,吓得倒哪个!”黄狗儿说着就伸出手去捏住喇叭线。黄狗儿没像毛娃儿那样把喇叭线丢掉,而是一直捏着。
大家便又急着问黄狗儿怎么样。
黄狗儿说“好舒服啊”,一副很是享受地样子。
大家不知该相信黄狗儿还是毛娃儿。见黄狗儿一直捏着喇叭线没松手,有两三个便大着胆子爬上石板,伸出手去捏那喇叭线。他们也像黄狗儿那样说“好舒服”。
我也去捏了。
我觉得毛娃儿说的不错。当我的手一捏住喇叭线时,一股麻酥酥的感觉迅速从手传遍了全身,很是不舒服不自在。我只捏了一下就没捏了。
娟子姐想去捏,我便对娟子姐说了感受。娟子姐说,那样嗦,没关系。于是她也去捏一下。
我见黄狗儿跟其他几个还捏着,有说有笑的,好像他们真的很舒服,真的在享受。我想,这可能是每个人的感觉会不一样。
娟子姐叫黄狗儿几个继续捏着。然后叫毛娃儿去听喇叭,看喇叭有什么影响没有。
毛娃儿他们听了回来说没有影响。大家很快明白过来,这些人是在喇叭线里面跑来跑去,我们去捏,只是捏在外面,不碍事的。大家想到没能阻拦住喇叭线里的人,那热情一下子冷落了下来。
这以后,大家也会时不时地去捏喇叭线,把这当作是一种英勇的行为。因为毛娃儿和其他有些小孩子不敢去捏喇叭线。
有一次,黄狗儿又很英雄气地去捏喇叭线。没想到的是,当他的手一捏住喇叭线,他还没能“啊”出来,那手就沾在喇叭线上,剧烈地抖动着。有几个去拉,也被沾住了。
娟子姐见势不对,抄起来一根木棒,把黄狗儿的手从喇叭线上打开了。黄狗儿一下就从石板上倒了下来,瘫倒在地上。把大家吓得不得了。过了好一会儿,黄狗儿才缓过神来,吐出一句:“吓死我了!”
我把黄狗儿捏喇叭线的那两根手指拿起来一看,两根手指肚上都有着一个较深的黑色的槽。我问黄狗儿痛不痛。黄狗儿说不痛,只是好木。
大家都认为是喇叭里的人把黄狗儿给拉住了。因为大家经常去捏喇叭线,把他们给惹冒火了。大家不但没告诉大人,而且还互相提醒,不准回去跟大人说,怕大人知道了会骂。
没过两天,听田二哥说,前天晚上,外大队有俩娘母这被电打死了。原因是公社的一根高压线掉在喇叭线上了。当母亲的把洗的衣服晾在喇叭线上,晚上去收时,就被电打了,女儿见母亲被打倒了,就去拉,结果两个都被电打倒了。等丈夫回家时,俩娘母都被电打死了。
我们听后,不由得后怕起来。幸好娟子姐抓起一根木棒棒把黄狗儿打开了,不然,那晚上不知会被电打死几个。
打这以后,他们再也没去捏喇叭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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