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奇梦桃花原（2）

　夜，万籁俱寂。偶尔一颗流星急匆匆奔驰而去，带着一切的迷惑。绝凡一个人倚在门口，凝望天空中的星星，思绪漫天开花，无边无际。很多东西如同天体般深邃，让人探测不到奥秘。
　　“怎么还不睡？”一个女孩甜美的声音传来，他惊奇地回过神转身望向来者，却发现身边是大片大片的桃树。
　　淡淡的月光下，芝凤穿着一身漂亮的连衣裙款款漫步在桃树林间。距离忽远忽近，远时仿佛藏身桃林中若隐若现，近时只有咫尺。
　　她嘻笑着摇曳着裙摆，故意挑逗般冲绝凡媚笑。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他也想问一下自己为什么也会出现在桃林。
　　芝凤没有回答，飘飘然扑向绝凡。仰首闪动着睫毛妩媚尽显。
　　“你还没回答我。”绝凡有些晕，面对女人的投怀送抱，他没有好的技巧拒绝。
　　“绝凡，你看那些星星！”她扭开脸保持仰望的动作望向天空。
　　“人比起星星来，真是可怜！”芝凤自言自语的自抒情感，“星星每晚都会发出属于自己的光芒，而人却要经过不邂的努力才能最终闪耀亮点。可那亮点却是如此微妙、短暂、脆弱。有人甚至一辈子都闪不出光芒，真的好可怜！”
　　绝凡淡淡一笑，“万物都有自己的属性，也都自会有他的优越与不足，何必拿灵性的人类与天体的东西相比较。说多了，也无非是庸人自扰。”
　　“灵性？你说人类灵性？”芝凤笑了，笑得有些野，“你看不到吗？很多时候人类表现的并不灵性！甚至愚昧！比如爱情，就是最大的愚！”
　　绝凡看着她红涨的小脸，诧异了一下，恍然大悟：她不是白天的芝凤。
　　“你懂爱情吗？”芝凤痴痴地问。
　　“不是很懂。”
　　芝凤乐了，“你这样的男人很少了。”
　　绝凡自嘲地笑笑。
　　芝凤轻轻拉着他的手，柔情似水的说，“来，亲爱的，我教你！”
　　绝凡来不及反应，芝凤已经攀住他的脖颈，温热的红唇覆上他冰冷唇瓣，炙热的缠绵着。有一股清苦的水气灌入喉咙，直通丹田。随之就是芝凤的身体突然软绵，几乎摔倒。绝凡急忙抱住她，再抬头时，却是村长家的院落，这布景变化的真快！不等绝凡反应，门外传来呐喊声。
　　“抓色狼呀！”随着喊声，大门轰然撞开，院落里的灯也跟着亮起。人们闯进来看到的就是绝凡抱着昏迷的芝凤，没别的。
　　毒一步和村长被动静惊醒奔出来看究竟。一见这阵式，吃了一惊。“怎么了？怎么了？”村长问村民。
　　领先进来的那个男人指着绝凡，“他调戏芝凤。”
　　村长看了看绝凡，又看了看他怀中的芝凤，甚是不解，这芝凤怎么三更半夜跑到我家里来了。疑问地再看向绝凡。
　　“大家可能误会了，”绝凡解释，“我找芝凤姑娘来问一些有关莫环的事。言语上有些争执，芝凤姑娘情绪失控，急火攻心便不醒人世。”原来谎是这么个撒法？绝凡暗吸口凉气。
　　村长上前见芝凤衣衫整齐并无被骚扰的迹象，也就信以为真。“大伙都散了吧！”村长遣散人群。
　　毒一步狐疑地望着绝凡。他还真不相信他说的。
　　“送你的桃花仙子回去吧！”绝凡面不改色地冲一步发号司令。
　　“切，凭什么是我？人在你怀里要送也是你送。”毒一步才不想替他善后。
　　绝凡点点头，“好吧！”抱起芝凤走出去。
　　芝凤醒来后，头晕晕的，听到姐叫她，急忙跑到姐姐屋里。
　　“今天起晚了，我马上去做饭。”芝凤刚转身被姐姐喊住。
　　“芝凤，”姐姐神色凝重地对芝凤说，“你去把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叫来。”
　　“送我回来的男人？没有谁送我呀！姐，你怎么了？我一直在睡觉，没见到过什么男人。”芝凤奇怪地看着姐姐，弄不懂她口中的问题。
　　“村里是不是来了两个奇怪的人？”芝云已经和村长碰面了。
　　“是有两个奇怪的男人。我看不过是一些不务正业的流浪汉！那个长头发的男人居然提出来要看环哥的尸体！我看他不是盗尸贼就是脑袋有问题。”芝凤罗罗嗦嗦的数罗绝凡。
　　“好吧！你去做饭吧！他们会来找我的。”芝云确定地说完闭上眼。
　　芝凤不明所以也不敢问，只好去做饭。
　　绝凡在洗脸，毒一步像审贼似的瞅着他。绝凡知道他想问什么？就是不想告诉他。
　　“绝凡，你体内到底暗藏了多少情素呀？你比正常的人类男性还会招凤引蝶，沾花惹草！你知道吗？”败给一个非自然人，毒一步心有不甘哇！绝凡瞟了他一眼，“我又没阻止你去招凤引蝶，沾花惹草！”说着离开房间。毒一步只有气结得抓耳挠腮。
　　村长领着两人来到芝云家里。芝凤刚收拾好碗筷，见到三人并不热情。
　　“嗨，桃花仙子！”毒一步主动打招呼。芝凤抬头冲一步笑笑却用看怪物的眼睛看绝凡。
　　“芝凤，你姐姐好点了吗？”村长关怀地问。芝凤情绪低落的回答，“还是老样子。”
　　“我们去见见她行吗？”绝凡温柔地证求。毒一步气愤地躲一边生闷气。
　　芝凤白了他一眼，点头，领他们进屋。
　　一间漂亮的新房里残留着幸福地碎片，床前温馨的婚纱照上那个笑逐颜开的年轻人似乎还在人间。新型的家具上贴着的喜字被悲痛笼罩的死气沉沉，没了喜的味道。
　　一位脸色苍白，容颜憔悴却依然美丽的女人，半斜着身体躺在床上，她就是芝云。
　　三人进屋，芝凤急忙搬来凳子，唯独不给绝凡。然后又快速地走到床边将姐姐轻轻扶起，拿过枕头放在芝云身后作为支撑。
“能问一下你贵姓吗？”她看得出他与众不同。
　　“绝凡。”
　　“我毒一步。”怕别人不认识，急忙自报家门。他的可爱倒是引起芝凤的好笑。
　　“村长说你想看莫环的尸体？咳咳……”芝云干咳数声，芝凤赶紧倒水。
　　“对不起，我知道这个要求太唐突。只是据我猜测，莫环之死很有蹊跷。你不觉得吗？”绝凡只能说猜测二字，因为他真的不能妄下定言。
　　芝云顿了一下，抬起空茫茫的双眼望着绝凡，许久才开口：“是的，他死得不明不白，其实是有原因的。只是怕你制服不了她，反倒被她祸害白白搭上性命。”芝云不太相信他的实力。
　　“姑娘多虑了。咱们此番前来就是为了铲除异类，还桃花村平静！古语说没有金钢转不揽瓷器活，若没有必胜的把握也绝不敢冒然前来牺牲性命。请姑娘放心的直言相告。”绝凡铿锵的话语放宽了芝云的心。
　　她定了定神，缓缓回忆她看到的景象，“那天，莫环在桃园看桃子，我去送饭。见到一个漂亮女人和他私混在一起，我问他那女人是谁？他不告诉我……咳咳咳……后来，他身体出现萎糜不振的状况，我们去寻医问药，均不见好转。直到他临死前一晚上告诉我，是那个女人先缠上他的，他不知道为什么抗拒不了她的诱惑，被她一次又一次的勾引。他说那女人不是人类是个妖怪！”
　　村长，芝凤听后目瞪口呆，毒一步和绝凡是见怪不怪。
　　“你知道在哪里可以到她吗？”
　　“莫环说她来去自如，行踪不定，但是她似乎特别热爱那片桃园，经常出现在那里。”
　　“谢谢姑娘相告，但请姑娘保重身体，绝凡绝不辜负桃花村村民！”
　　芝云感激地点头。
　　从芝云家出来，毒一步悄声问绝凡，“有把握吗？”
　　“应该！”
　　“什么？不能应该要必须！你都信誓旦旦的向人家保证了，要是做不到，死是小，面子大大！我就没脸见芝凤了，知道吗？”毒一步又给绝凡上课。
　　“好像做保证的人是我，丢脸也是我丢，放心吧！你的脸会结实长在你脸上，不用杞人忧天！”
　　毒一步气结地想掐死他，然后想起什么来，得意地说，“好像芝凤对你不感冒。”总有我得意地时候了！
　　“感冒？我没生病？”绝凡又开始犯傻了。
　　“你看你看，又来了。绝凡你说你这人吧！就爱这样！看昨天你抱芝凤的动作那简直老练的像是吃饭，一问你就跟我这装傻。”什么人？不，什么生物？
　不待绝凡回答，芝凤追了出来，恰恰听到刚才的那句话。原来昨天他抱过她，还把她送回家。那么中间发生了什么吗？听一步的口气充满了醋味，一定是觉察到了什么吧！或许绝凡这个人表里不一，也或许是自己在暗示什么吗？
　　她怔在了两人面前，弄得两个人也莫名其妙地盯着她看。
　　“那个，你真的要去桃园吗？”话问得很暧昧，毒一步只有闪得份了。
　　绝凡望着脸颊红润的芝凤，感觉到了她的担心。
　　“是的，不去除掉妖患，桃花村不得平静。”
　　“那很危险！”一片痴心坦露无遗。
　　绝凡淡淡一笑，“没事的，我会安全回来的。”真像是夫妻惜别般情意款款。
　　“对了，昨天你送我是怎么回事？”她要弄明白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却不知道的事。
　　“你记得什么吗？”绝凡反问。
　　芝凤摇摇头。
　　“不记得最好！有些事不需要知道，你是平安的就好了。”云山雾绕的说完就走了。芝凤还是没有搞清楚发生过什么。
　　静，一切静得如雨后初晴，万物悄然复苏般诡秘。桃树林子一动不动地配合着气氛，刺骨的静！
　　绝凡一动不动的站在桃树林二十公里外的田间，目光紧紧盯着远方。他知道该出现的一定会出现的。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田地间突然凸现出来一幅画面：一条瘦弱得像个嬴弱残喘临将逝去的老人般的野狼，它拖着四条无力的爪子很吃力地向前挪动。在狼的身上居然驮着一个身躯窈窕、妖艳风骚的女人，一头棕色的短发，一身婵羽般显露肉体的衣服，不知缀了什么玩意儿，叮当有声，寒光刺目。女人左脚上套着一个足有十多斤重的脚镣，赤着的脚趾头上涂抹了各种颜色。
　　绝凡注视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人，双手摸向腰间，做好准备。
　　女人嘻笑着在狼身上挪动，笑声带出一股迷人的浪荡。这种浪荡划过人体，会勾起无限的遐想，然而绝凡对这种勾引丝毫不感兴趣。
　　偶尔一只不知死活的小鸟划破沉静，撩起一阵骚动，片刻又归于平静。
　　风吹来，卷着香水味弥漫整个空间。
　　桃花竟然在七月朵朵开放，忽地又衰败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