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吻 倩女幽灵（2）

　　兰小若是个不甘寂寞的女孩，她一大早就拉绝凡去游乐场，毒一步知道她的个性：见一个爱一个而且多多益善，只是缠上绝凡有她受的。
　　从游乐园出来，兰小若一直佩服他的修养，坐个过山车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叫都不叫一声，好象在看别人游玩一样。绝凡也不明白有什么可大呼小叫的。兰小若又要拉他去发廊。
　　“小凡，我带你去发廊好不好？”
　　“去发廊？做什么？”
　　“当然是理发了！”绝凡笑笑：“算了，还是不去了。这样挺好！”
　　“土，这种发型八十年代新潮，九十年代落后，二十一世纪就该隐藏了。走吧！”
　　兰小若硬拉绝凡进了一家发廊。发廊里的理发师热情周到的介绍本店业务，是什么直离子、锔油、染烫的，绝凡一句也没听懂。兰小若说：“按他的脸型，怎么样好看怎么样做。”理发师答应后就开始动手。
　　几个小时下来，绝凡的发型如故，发廊里的人却一个个筋疲力尽。交了几个小时的服务费，兰小若气愤的把绝凡扯出发廊。
　　“你这那是人类的发质呀？白白浪费了我几张钞票！我兰小若交男朋友向来是有进无出，这下倒好，我反倒倒贴了，不符合我的生活规律！不行，你要请我吃大餐！”
绝凡被狭持到一家高级饭店，被迫点了一桌美味佳肴。看到兰小若得意洋洋、悠在的大快朵颐的样子，绝凡弄不明白，一顿饭菜竟可以让一个女孩高兴的像中了六合彩一样，而食物对于他来说除了花样不同外，别无意义。
　　酒足饭饱之后，兰小若要绝凡结账，绝凡向来没有结帐的习惯，平时大多是毒一步买东西，他从不接触人民币，所以当服务生拿着账单来结帐时，绝凡不名就里只是望着服务员手中的帐单毫无意识地瞅着发呆结帐呀凡哥。”兰小若被他的举动搞得面红耳赤。
　　“结帐？用什么结帐？钱吗？”他转头对服务员说：“对不起，我从不带钱。”
　　“先生，银行卡也行，我们贵台可以帮你刷卡。”
　　“卡？”绝凡摇摇头：“我什么也没有。”
　　服务生微笑的脸顿时停了下来转向兰小若。此时的兰小若早已气得七窍生烟、火冒三丈，她勉强冲服务员笑了一笑：“不好意思，我打个电话。”
　　兰小若打电话让毒一步来结帐。
　　从酒店出来，毒一步抱怨：“你们可真能溜呀，居然跑到这种档次的酒店，一桌下等菜就几千块。你们这身份也配来这种地方？我告诉你们呀，这个钱一定得还我，一人一半。”
　　兰小若气愤的说：“凭什么呀？是凡哥请我的，应该由他承担。没见过这种男人！我兰小若今天是历史上最最丢人的一次！什么嘛！”
　　“哎，表妹，你是现代人，现在都实行AA制，你那么前卫的思想怎么就古板起来了！你不是天天都喊着男女平等嘛？既然要平等，在经济支付上也该平等平等吧！”毒一步可不想自己的几千块钱打了水花。
　　“表哥，你可真是老泥鳅呀！”
　　“怎么说？”
　　“滑得不得了！”兰小若气愤的甩头走了。
　　毒一步冲绝凡眨了眨了眼，绝凡无辜的耸耸肩。

“最近那条路上没再发生交通事故了。”毒一步喝着奶茶收看新闻。
　　绝凡点头：“是呀，可能是我们太多心了。”
　　“对了，我表妹最近好像没再粘你了？”
　　绝凡瞟了瞟毒一步：“大概上次我让她太难堪了。”
　　“对付我表妹这种见钱眼开的女孩，这招最绝！”
　　话音刚落门铃响起，绝凡的头发动了一下。毒一步拉开门，兰小若拉着一个男孩大大方方进了屋。
　　绝凡的目光随即瞟向门外，在门快被毒一步关上时，他看见了一个影子，于是快速起身赶到门口，拉开门出去。
　　“凡哥怎么走了？”兰小若挎着男孩的胳膊笑眯眯的问。
　　“他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位不会是你新任男朋友吧？”
　　“表哥，怎么说话呢？这是我的第一次恋爱，是初恋。你可不要乱将污蔑我这纯情的少女，阿亭会吃醋的。”
　　毒一步撇撇嘴：“还初恋？我看出恋还差不出。要喝什么？”阿亭笑笑说：“可乐吧。”
　　“不错，这念头男人进门喝可乐的不多，你属于特殊人群。”毒一步拿了两罐可乐扔给两人后问：“要不，我出去吧？”
　　“表哥你什么意思吗？阿亭来就是想跟你认识一下，你出去可不是待客之道。是吧，阿亭。”兰小若爹声爹气的声音让毒一步浑身肌肉发酸。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毒一步是小诺的表哥。”毒一步很少这么正式的说话。阿亭伸出一双厚实的手，也自我介绍：“我叫阿亭，以前是开出租车的，后来改行学了理发。”
　　“理发，不错不错，到什么时候还是头值钱有赚头。”
　　
　　绝凡跟了出来，在社区公园门口不见了踪迹。他步行走进公园，公园里有很多老人和孩子在健身广场里锻炼身体。
　　一个黑衣女孩弯着腰正在同一个小女孩说话，绝凡走了过去，女孩转身就走，那速度简直如同光速。绝凡甩出一缕发丝，发丝锁到的只是空气，女孩已经踪迹全无。
　　天空中飘过一朵漂亮的云彩，绝凡似乎见过但又不确定，只好回去。
　　绝凡回来时，仨个人正在开怀大笑。
　　“凡哥，给你介绍一下我男朋友，阿亭。”兰小若有意显耀，阿亭急忙站起身伸出手，绝凡只顾想那个女孩没在意阿亭的礼貌，只是点点头便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继续看画册。阿亭尴尬的坐下。兰小若对他说：“别管他，他不是正常人！”
　　“什么意思？”阿亭不懂。
　　“这里呀少长了一根人类的血管。”兰小若指着脑袋挖苦绝凡。
　　“他就是跟咱们有一点不同，不爱凑热闹，不像我是块磨布什么样的菜渣都能揩。”毒一步损表妹。
　　“表哥，阿亭要请我们去酒店吃饭。”
　　“这个就太客气了……”毒一步假意推辞。
　　“好了，收拾一下，走了。”兰小若不容他再说什么拉着他去换衣服。
　　阿亭邀请绝凡：“兄弟，你也去吧！”
　　绝凡抬起头，酷酷的笑了一下摇摇头。
　　绝凡没参与他们的聚会也没在房间里多呆，他突然特别想走出来逛逛。
　　城市的夜影是真的很美，红灯绿影下是喧闹的人流和来来往往的车辆。天空的静秘在夜光灯的闪耀下失去了原有的神秘，布满夜空的群星显得一点都不夺目，月亮懒得理会人们的浮躁躲在云层里睡大觉。
　　服装城人潮涌动，购买衣物的男男女女进进出出，脸上荡着幸福的微笑。节奏快速的现代生活并没有将一些人的乐意抹掉，他们依然可以在工作之余悠闲的游逛。
　　绝凡随着人流步入服装城，他也是凭感觉走到哪看到那。
　　一间服装店里摆挂的衣服吸引他驻足观看，那店里所有衣服清一色黑色。绝凡走进店铺，店员热情招呼：“帅哥，要给女朋友买衣服吗？本店所有衣服都是名牌，价格合适，款式新潮……”女孩喋喋不休地介绍。绝凡一概无闻，只是浏览那些衣服。
　　“帮我买衣服吗？”一声温柔入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绝凡回头，女孩温柔的笑望着他，一副情人初现的甜蜜。
　　“我喜欢黑色，从小就喜欢，直到现在我依然还是喜欢黑色。”女孩自言自语的边说边看衣服，完全把他当成男友。等她把所有衣服看过之后回头望着绝凡说：“快到情人节了，你送我一件衣服好吗？”
　　“送你衣服……”绝凡不是小气而是他身上没钱。
　　女孩扬起闪动的眼眸，期待的望着绝凡。
　　“好吧。”绝凡转身走出服装城。等他回来不见了女孩问店员。
　　“走了，等不到你就走了，看你人长得那么帅原来那里小气！给女朋友买件衣服都这么吝啬！”店员鄙夷地看着绝凡。绝凡尴尬的笑了一下从服装城走出来。
　　飞扬的水池旁，女孩安静的坐着。绝凡追赶过来问：“你怎么在这？”
　　女孩抬起头看着绝凡，温柔的露出迷死人的笑靥。
　　“我去借钱……”绝凡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等他回来才出来。女孩看到他手中的钞票，幸福的两眼泪花，她站起身伸出白皙细长的手牵着绝凡跟她走。
　　走到一间花店，女孩望着店里的百花说：“买一束玫瑰花送给我吧！”
　　绝凡点点头，走进花店。一百块钱买了九朵玫瑰。女孩接过玫瑰，眼角闪动的泪光如夜空中的星星般让人心动。
　　“你知道玫瑰是什么香味吗？”
　　绝凡说不出那种味道。
　　“以前我知道，现在它的香味跟纸花没有区别，我不知道了，再也不可能知道！”女孩脸上现出痛苦而又仇恨的表情。
　　绝凡伸出手轻轻扶着她的肩问：“告诉我为什么？”　
女孩望着绝凡，眼神开始灰暗。这时，从他们身旁走过一家三口：男人抱着孩子，女人挎着丈夫的胳膊，一家其乐融融。女孩转身定定望着他们许久，才开口：“如果我还在，我就是刚才那位幸福的太太。可是，如今……他已经记不得我了……”
　　女孩凄然地目视着一家三口从视线中消失，然后低下头嗅着没有花香的玫瑰，沉沉地说：“三年前的一个晚上，深夜我下班回家。那是情人节的前一天，我记得男友发信息给我，要送我一束玫瑰，虽然一束，对于他一个工薪族来说也已属不易。我开心的一天都在笑！下班时，天空下起了雨，我急匆匆走在雨幕里想节约车费好给他买件衣服，他也喜欢黑色。然而，就在我满心欢喜的从那条路口路过时，突然就冲出一辆小车，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当我醒来时，我就变成了这样……”
　　女孩似乎在压制愤怒情绪，用很平和的语气讲述她的遭遇。
　　“黑色衣服，A1路……难道那些穿黑色衣服的女孩都是……”绝凡已猜到。
　　女孩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睛立即失去了温柔。
　　“对，是我让她们去那里自杀的！我可以随意控制她们的思想，让她们跟我一样被那些不遵守交通的车辆撞死，然后我把那些场面送去给撞死我的那个司机，我要让他一辈子活在内疚里，一辈子活在恐惧里！我要让他的女朋友一个都活不下来！”女孩的话冰冷冰冷的，和她的相貌相差悬殊。
　　“用自己受到的伤害去伤害别人，这样做是不道德的！”绝凡说。
　　“不道德？他撞完人后开车逃逸，道德吗？他不受良心的谴责，道德吗？我妈妈因为我的离去而精神崩溃，肇事者却逍遥自在的活着，这公平吗？”女孩愤然。
　　“是，他撞人后逃跑是不对，可你让那些同你一样无辜的女孩以这种方式死亡，这对她们、对她们的家人公平吗？”
　　女孩回目绝凡，犀利的目光带出极强的光芒击向绝凡。毫无防备的绝凡被击出十丈开外撞在一栋楼房上又摔下，口里喷出血来，他站起身捂住胸口，恢复体力。
　　女孩轻轻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抚摸绝凡的脸颊，痛惜的说：“怎么办呢？我的速度快的你根本没有办法追赶，而且像你这样一点心机都没有的人如何在万魔纵生的时代生存呢？”
　　“不要再害人了好吗？你已经尝到了被害的滋味，就不要让这种滋味在别人身上重演了，行吗”绝凡一时真的没办法收服她。
　　“除非他能投案自首，否则我会让他永无宁日！”
　　“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劝他自首。”
　　“不，我要让他自己醒悟！”
　　“收手吧！人间悲剧已经数不胜数，你就别制造更多悲剧了！”绝凡第一次说这么多感性的话。女孩没再说什么，只是走近绝凡，给了他一个吻，她的吻轻柔、飘逸，却也冰冷透骨。“亲爱的绝凡，再见！”
　　绝凡来不及反应，女孩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