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走四方理发馆>第三章∶荒唐之中遇恩人

第三章∶荒唐之中遇恩人

作品名称:走四方理发馆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5-11-01 09:56:12      字数:7479

  转眼五月里,炎阳当空,南风火急。街道两旁的广告牌子,不停地吱吱吱呀呀摆动;墙上挂的有着漫画的木板子,日晒风割,咧着嘴巴呜呜似哭。买卖的摊位蒙了一层土尘。
  气候甚是干燥,地里裂着口子,庄稼耷拉着头。
  养猪场的猪个别有了发烧,喘呛,肛温可达40多度,萎靡不振,也不吃食了;耳根、肚腹、前腿、后腿,都有红色点子,眼睛也红了,有时拉干屎窜稀交替出现。这症候凶多吉少,书里一查,原来是猪瘟。这病一般在秋季,五黄六月天发猪瘟的不多。问了兽医专家,说是“非洲猪瘟多在五月里”。
  圆圆听着心里说“净蒙人,那里好几万里,咋能跑河北来了”就反复揣摩自家的猪,猪瘟是跑不了的。
  这得想法对症治疗,便定出了治疗方法。对于呼吸系统的感染,用大剂量的青、链霉素肌肉注射,控制病情不发展。用中草药穿心莲、板蓝根、管仲、连翘、黄连、黄芩,大量的生石膏、鱼腥草粉碎掺饲料里喂猪,清热解毒灭菌,防治猪瘟效果好。就这样保着了满场猪的平安。
  当弄药材时,路过“燕北旅馆”附近的“敬老爱幼理发馆”的当儿,见围观的人们闹闹嚷嚷堵着了道路。这到底是咋了?便拨开人群挤进去。不看则已,一看就气炸了肺管子,没有人性的事情又跑了出来。
  老天啊,你给我这双眼睛,难道只是为看“孤寡无靠”的老人,被理发馆撵的倒霉之事吗?
  人,谁不到老年,到了老年就这样不受人得见吗?欺负老人的畜生、千年王八万年鳖的年轻着,心里除了人民币啥也没有,六亲不认,老子娘来理发也得掏钱的。钱奴钱奴,你是人间的耻辱!敲骨吸髓,毒如蛇蝎,罪恶都是你造出。“看钱奴心硬将似铁,空辜负锦堂风月”。
  可怜见人暮老,孝顺的儿有几何?打出了“敬老爱幼”大幌子,只为骗钱。骂一声狗钱奴,自私的腐臭熏熏然,欺负老人必遭天谴。世人儿,再聪明再牛逼,逃不过衰老的一天。
  结婚生子,代代传承,只为这老的光景里有个照看。文明礼仪啊,被金钱袭击的千疮百孔,冷冰冰,心更酸,心更寒。老人恪守老人的德行,理应受年轻人的尊敬,这是中华民族的美德,金钱啊代替了一切。父不父、子不子、夫不夫、妻不妻、官不官、政不政,都为金钱做营生。
  只见那理发匠恶狠狠,推搡着一个人。
  这个人大约七十岁,衣服又旧又肮脏,蓬头垢面乞丐像,目光呆滞甚绝望,哀求:“师傅行个善,给个方便积些德。”
  理发匠,听着眼里冒火光,好似受到了侮辱一样,恼羞成怒道∶“也不瞧瞧自己啥好劲儿?满身臭气、一脸晦气、贱不陋嗖都是穷气。快滚蛋,再耍赖就不客气!”
  老人泪挂双腮,噎噎咽咽,指着招牌说∶“这你为啥挂着‘敬老爱幼’的招牌?要不骗人,我干啥来受你的欺负?”
  理发匠瞧瞧围观的人们,就哼鼻子瞪眼睛,蛮有“理由”道∶“你这老汉,说话侮辱人!招牌,是为了招揽顾客的。国家也没有明文规定,挂啥统一牌子?想挂啥牌子挂啥牌子。谁敢说我们不是‘敬老爱幼’?发财致富,须敬的有权的,爱的有钱的。你有啥?猪八戒被捆烂套子,人没人货没货,不要脸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来理发?‘赖毒爬到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房租费、水电费,还有物业管理费。你叫我们喝西北风去。还不滚?给你脸不要脸是不!”
  老人放声大哭道∶“我是无依无靠,穷得要没路走了,没人可怜的破老汉。满头脏兮兮的乱发这个莫样,以为‘敬老爱幼理发馆’真的是敬老爱幼,就来想着有指靠。不想幌子空炮,嘣死人的大黑窟窿子。缺德啊,缺你八辈子德了!你就光过你年轻吧。”越哭越伤心,风把哭刮好远,“钱啊钱,你咋光往有钱的人里聚,咋不往穷人口袋里光顾呀?没钱的头难道是‘老虎’,会吃人?吓都不敢给理发了。”
  那师傅有口才,道∶“不是吃人是痴人,不是老虎是老鼠;跑到大街恶心人,蹲到厕所臭死人,钻进土里别见人!”就持着棍子,撵老人快快离开。
  就在这当儿,有个人掏出好几个10块头给老人,并说∶“伯伯别伤心了,能在一颗臭椿树下吊死?咱挪个地方去,不信都是钱奴?啥时候好人不缺见的。”
  老人,风烛残年的老人,谁能真心可怜同情这样的老人?他伤心透了,不愿看这冷冰冰的金钱世界,只有任着泪水流淌。
  观众在那青年的感染里,萌发了善心,纷纷把小钱投过来了。老人只管瞧着自己的心碎,别的啥也不看,一切都没了感情了。上天似乎倾听老人的不幸,风吹着钱在身边团团乱转不忍心刮跑了去。
  小偷一旁瞪眼鼓腮,馋的手里痒痒,要不是人多眼亮,跑上去抢个精光一走了之。
  只见理发匠变脸变得太快,刚才那乌云翻滚、雷鸣电闪的样子,眨眼之间变成了响晴天,摆出了真正“敬老爱幼”的模样。皮笑肉不笑地说∶“尊敬的老人家,您可别悲伤了。伤的我良心出来了,就破例给你理发吧。‘敬老爱幼’名副其实,真是误解了,以为您身子不好呢。您给我们以身说法,上了一堂生动的‘道德教育’课,您一定是山东曲阜孔圣人故乡的人了,贫穷也不屈服啊!好样的,值得人们学习的榜样,别人给您钱花的。”说着示意老人到屋里理发。
  老人挺起头,瞪着眼说∶“‘敬老爱幼’的理发匠,翘腿尿尿的‘狗’啊,你还有资格说孔子?不会老的王八孙,恶心死我。就是头发拖着地,也不让你侮辱老人们的人格。”这人性格真倔犟,还是伤心的不行。
  圆圆扫见老人额头有个疤痕,左面颊有着钱铜钱大的斑块。心里跳了一阵子,“这不是潭庄的表伯吗?”以前,家里盖房子的一幕重新回到了脑海里。
  早年家里穷,自己上到小学里就没法上了。生产队里帮助修建了几间草房,好歹遮风避雨了。母亲好端端得个气鼓病加咳嗽。父亲也不晓得这病得的厉害,不在心,想着咳嗽咳嗽,香油灯燎杏儿吃几回就好了。一吃,是好了一节时间。不久可就加重了。等知道鼓胀加肺结核病就晚了。母亲带着低烧、满口痰血、上气不接下气、恋恋不舍地被“黑白无常”绑阴间里了。父亲装腔作势哭了一阵。自己却哭的死去活来。邻居们很是同情,兑了一些钱封亡了母亲。
  次年夏月里,刮大风下大雨。房顶风掀了,墙头浇坏了,窝窝没有了。父亲就到谭庄亲属表哥家说了灾难。
  表伯叫潭山仁,独身,年过半百了,颇有积蓄。因心地善良,助人为乐,满庄都尊称他善人。
  表伯听了父亲的不幸,踌躇一会子,就也流着泪,红着脸儿,安慰了父亲一会子,说∶“没什么,草房没了,盖瓦房。”
  父亲心里晓得表伯曾和母亲十几岁的秘密,佯了个若无其事,听着不信,埋怨∶“表弟雪上加霜了,哥哥你不帮助就算了,值啥风凉我?”说着起身要走。
  表伯拽着他,说∶“你这人‘山水好改,禀性难移’,不等我把话说完就急。弟妹淑华走了,都是你给气的。”
  父亲得着这话,如茅刺心,气得眼珠子快掉了,立刻就爆发雷霆。
  表伯心里也哭着,表面却是平静得很,从床头下揭开一块砖头,取出个胶皮包儿,给了父亲,说∶“里头是我的全部家产,一万多元的积蓄。”
  父亲一下子熄火了,“春暖花开”,讶异道∶“表哥,咋弄的大款呀?”
  表伯叹息一声不暴露经过,只是说∶“我留着也没用,拿回去盖五间大瓦房,让淑华阴间里乐乐好的了。”就这样,破草房变成的青堂瓦舍大房子。
  动工里,表伯还亲自窜忙。干活里父亲一时大意(是故意)铁锹碰破了表伯的头,流出了不少的血,父亲只当没瞅见。自己跑地薅了刺菜打成了糊,揞到伤处,止着了血流,留下了一辈子消失不了的疤痕。
  父亲为了好看,“毕恭毕敬”把表伯请到家里当“佛菩萨”供养着。表伯以为往事如烟,乐的成日家哼着歌儿唱,还说自己“慧眼识人,晚年无忧”。
  谁知时间不长,父亲的臭脾气又犯了。不念感恩了,动不动聚戗曾经“汗马功劳”的表伯。表伯的脾气怎能受得了,啥话不说,在一个黑黢黢夜晚,不辞而别。
  次日,圆圆云天雾地也找不到了表伯,气得抄个棒子要打父亲。父亲气的也一走了之。至今方回,假装愧着,当初对表哥的“恩将仇报”了。
  圆圆做梦也想不到,表伯曾拿出您的全部血汗钱,成全了俺们的家,都是我父亲不好把你得罪个没信。救命恩人啊,竟然流落到这步田地!禁不着簌簌泪下,心如刀剜,走上前扶起老人,无限同情地说∶“表伯啊,我是圆圆,您别伤心了,你把自己全部家产都给俺家盖房了,养护你一辈子是良心的责任。我父亲性格不好,有嘴无心,一时冲撞,气不见了您。找了好长时也没音讯,都愧得要死。今可遇到了表伯,我再也不让您沿街乞讨了。你也不让别人冷眼歧视理发了。上您的大瓦房里,养护你到老。无病无灾走的时候,给您修个大墓,刻个大石碑,铭记表伯的好处。”
  潭善人毕竟岁数不饶人,两眼昏花,听劲欠灵,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贴着脸儿看了一会子,终于认出了表侄子,抹了眼泪说∶“老的没法了,眼睛也不想给过了。目楞好久,才看清是好孩子圆圆。表伯我如今混的‘人不人,鬼不鬼’,天不收、地不留。侄子的心善良的,可你家我不敢再去了。虽说我拿钱修建的瓦房,有理盖,没理住啊!俗话‘富住深山有远亲,穷在街头没人问’。只有侄子问问我,你爹早就不认我了,可不能再叫你们家不和睦了。”
  圆圆说∶“万万不能了。表伯,您就是我的亲伯伯了。彼一時,此一時了。俺爹再给伯伯说话不好听,就给他分家,不管他,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了。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伯伯一万多元的大恩了?要不是伯伯济助,当时我爹我俩的给大雨浇死了。这事儿他敢说不知道?”
  圆圆边说边拍拍伯伯身上的土,对观众们说∶“啥时候还是好人多。我们不要钱,地上的钱是谁的谁都收走。我代伯伯谢谢好心的人们。”说了,就扶着伯伯走了。
  身后传来人们和理发匠的吵骂∶“王八蛋,看人下菜碟!见钱眼开。是你的钱你要,不是你的钱你也抢。揍死你个狗日的!”
  理发匠被人们打的鼻青脸肿,钻进“敬老爱幼”理发馆里,杠着门,不敢出大气儿了。
  天气真热,“知了”清楚自己命短,站在树头上,拼着力气宣传自己,刷着存在感,吃大自然的流量。太阳烤的人们动不动就出汗,衣服脏的快。
  玲玲忙完养猪场的活儿,到家里正在忙着洗衣服。
  洗衣机发出呼呼地响声,衣服上下窜腾,白沫拂涌。几遍之后,洗净的衣服取出,清水里一投,放摔筒里甩甩,就半干了,架上一晾完事儿了。
  圆圆搀扶着伯伯到家里,心情十分高兴,说话响亮道∶“玲玲,你看这是谁?”
  媳妇展眼一瞧,道∶“没见过。”
  “对了,你是没见过。”圆圆道,“这是咱表伯,这瓦房就是伯伯一个拿钱盖起来的。伯伯好可怜,一个人快一辈子了,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见大街里遭难,就领咱家好好过个平安舒心的晚年。你说呢玲玲?”
  玲玲也是善良的姑娘,看着脏兮兮的老人,心里想∶人到老境,没人管照,孤孤独独,岁暮凄凉,令人可怜!国家要是给孤寡无靠的老人,建立义务仁道的“救苦扶残敬老院”那该多好啊!
  就取了半盆清水放到盆架里,拿来香皂,说∶“谁还没个老的时候?伯伯大仁大义,苦难里救助圆圆家盖房,这功德大的无可形容了。这家就是您的家,伯伯回来,我高兴的没法表达了。伯伯好好洗洗吧。”又取了一套干净的蓝衣服,是公爹穿过的。有些旧,看着正和伯伯的身材差不里。
  圆圆施眼色,不让伯伯穿父亲的,怕老人心里难受。
  老人的眼窝儿深深凹陷,脸上沟渠条条,贮藏着人生的艰辛。颧骨高耸,似嵌着两枚熟透的黄杏,面容暗淡,似蒙了一层洗不掉的土尘。山羊似的胡须挂着性格的特点,破烂的衣服印满了斑斑汗渍,好像地图一样。穿着一双破鞋,露出了黢黑的脚指头。他蜻蜓点水似的洗了手脸,一屁股坐到椅子里只顾叹气。
  圆圆泡了一碗红糖水端给了伯伯。
  真的是人穷志短,改变了人的生活习惯。
  老人捧着碗硬是愣了一会子,日子好过里也舍不得吃好吃的,艰难中能尝着红糖了,世事难料啊。就吹着热气,想着浓浓的汁子,为个啥叫糖?尝了一尝味道真好,感叹道∶“好甜啊,不愧是糖。”瞧着热气小了好些,就一饮而净,噎得直打嗝儿。
  手捋着喉咙,见碗底不少的沉淀,拿手弯着指头刮了刮,伸出布满胎垢的舌头,舔着沾满粘液的指头,又是一番感叹∶“这糖太甜了,外国货吧?”
  “广西甘蔗糖。”圆圆说着,看着伯伯可怜劲儿,心里更是难受,就又泡了一碗糖水,糖下的更多了,伯伯身子里是缺糖。
  玲玲说∶“慢慢儿的下,别要戗着了。更别要得糖尿病。”
  伯伯笑说∶“我这年纪就没吃过糖,一肚子两勒巴都是黄连苦,哪来的糖尿病呢?真能有那病,就到死也不受苦了。”又是一饮而尽,碗底舔了一遍又一遍,嗝儿打得格外响亮。
  玲玲忍不着暗暗发笑,笑着人一穷了,就会改变性格和习性。表伯的习惯真的有意思,这样不讲究。老变小,难道人老了习惯就如同小孩子一样了?去鸡窝里收了几枚鸡蛋,说∶“伯伯咱不喝糖水了,不顶饥。给您煮荷包蛋,垫垫肚子,晌午了做午饭吃。”
  表伯听了这话,心里也乐了,想着日子好的人家光说着吃。看看侄儿媳妇,微微一笑,道∶“午饭,啥午饭呀?侄媳,这糖水能治饥,肚子里饱饱的,再好的午饭也装不进去了。”说着又是一个嗝儿。
  玲玲闻见伯伯衣服气味不小,就把那洗净晾干的衣服要给老人换。圆圆制止道∶“自感说是老爹的衣棠,能让表伯穿旧的吗?到街里澡堂好好洗浴洗浴,买套新衣服换上,伯伯回味回味年轻时的感觉,来个时光倒流好了。”
  伯伯说∶“想得美,但愿这样。”
  老刘头在猪厂里忙乎了好久,有些累,就锁着场子回来了。躺在隔壁的床上,开着抵挡电扇转,舒服着歇息。听说表哥又来了,本应该道歉赔个不是才对。可是不作,依然不思感恩之情。
  原来老刘和表哥之间有些难以启齿的隔阂。
  因早年老刘的媳妇也是潭庄,也姓潭叫淑华。面相漂亮,红花雨点,通情达理。结婚的次年有了儿子。
  那年头刘魁梧是县土产公司的采购员,三天两头出差。家里有老娘、妻子和几个月大的孩子。况且老娘身体又不强壮,出差之前总得请表哥潭山仁插空前来照看照看,出了远门也就放心了。
  表哥年轻时,村里有名的心好、人品好,可与堂妹淑华之间一丝丝的暧昧,秘之又秘,知者甚少。淑华自嫁给表弟后,他的性格就变了,不合群,平素很勤劳一下子变得懒惰了,啥也不想干。满村人怀疑善人有病了,其实,是心里病。
  表弟叫自己帮助临时管家,心中盘算着,吃个现成饭划算不说,更重要的是能和心里的人儿天天见。这个大善人乐的心要跳出来,表面依然“正正派派”的样子。
  老刘有表哥关照家庭,很是放心出差走了。
  旧好复遇,爱意炽燃。
  老刘的母亲八十多岁了,视听极钝。
  善人和淑华之间,由开始的谨慎,很快到了风流自如。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儿多了,疏于防范,北关没人不知道的。风言风语传开了,传到老刘娘的耳朵里。
  老娘开始不信,一个老实巴交的青年,绝对不能干那见不得人的事儿的。可人们说的真真切切,亲眼见了一样。老人就不得不留个心儿,防他一防。
  但是善人在别的事儿处处善良,可在心爱的女色里就不这样了。不知自重,好像这事儿是理所应当,就不怕太阳照着。大白日趁小孩是睡熟的空子,二人活似两口一样,亲啊、抱啊没完了,跑到里屋床上乱哼哼。“色胆包天”,形容的毫不过分。
  刘老太头一次看到了事情的真实,忍着不发作,气得肚子膨胀。就对儿媳提出警告,心里加紧提防着。
  可没过几天,两人又旧病复发,不知道暗里有眼。
  正要解衣宽带粘时。刘老太挤个正着,拐棍子发风地打,边打边骂∶“给脸不要脸!死善人,当表哥的,魁梧信得过你,叫你帮助照门,却死着照儿媳身子了。打死你个脸是屁股的色贼!”
  善人下头被打个青包,蹬着裤子吓跑了,不敢再来了。
  儿媳跪在刘老太跟前求饶∶“婆婆呀,饶了这一次吧,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老太太气急败坏,拐棍咚咚打着地,怒道∶“这能叫错误?比错误还错误!这叫‘大破鞋’头子,戴绿帽子,败坏门风!老刘家的脸被你丢完了!”看在孩子的份上,不好再往难听处责怪了。
  老太太的气出了一半,下一半就憋肚里生闷气儿,气成了气鼓病。
  过了不多久,老刘出差回来了。
  当娘的知道儿子脾气不好,这事儿压起来没敢说,可肚子越来越大,躺到床里哼哼。
  儿问娘怎得这病?娘说“受了凉气,熬宛姜糖水喝就好了”。又问“表哥为啥不照家来了”,妻子撒个谎言就推了过去。
  但村里的流言蜚语,偏偏塞到老刘的耳道眼里。他一个劲儿不信这是真的,给娘求证了。
  娘犹豫几个来回还是不说。搁不着儿子穷根究底,就一横心,吐出了事情真相的来龙去脉。
  老刘闻之胸膛快要气炸了,抩着媳妇狠狠地痛打一顿之后,抓着菜刀磨个锋利,找表哥算账去了……
  老刘在旧事的仇恨里,更是仇恨了,愤怒的眼睛哧矈着表哥∶要不是当时你溜到邢台砖瓦厂把你保护着,今天就休想赖到我家里恨人。盖房子里你把你全部积蓄给我用。动工里,没请你,却厚着脸皮献殷勤,想借此机会,洗去你那不光彩事的秽污。再洗你也不是真好人,大坏蛋一个。
  “朋友妻不可欺”何况咱是亲老表,就好这样禽兽不如吗?太可恨了,咋不死你嘞!这仇恨的火,大的没法弄,牙齿还气的响。
  此时,前院的庆芬来了。
  庆芬姓苏,独生女,一二十岁就被刘魁梧的金钱手腕圈着了。那水灵灵、白里透红、香喷喷的脸蛋子、春水汪洋的眸子,吸得老刘魂不守舍。如今年过半百了,在老刘的眼睛里依然“国色天香”。
  老眼依然直勾勾盯庆芬的丰满身姿,颤颤峰峦,滚圆的臀部,这个美啊,犹如当年。立刻怒气烟消云散了,口润眼眯起来。
  “刘叔,早先您给我的牡丹,栽园子里活了一年多,不知啥原因,叶儿黄了,茎也干了,能是死了吧?叔叔再去洛阳了,再弄回几棵栽栽。牡丹花真香,闻着叫人舒服。闻不到这香气,时间长心里闷得慌,要真得上心脏病可就坏了。”庆芬似笑非笑看着刘叔的眼睛说,“可记着给我弄啊。”
  这老刘瞧着“老关系户”,不是啥原因,忽然良心发现了。感到自己也是个比表哥还要坏的家伙。脸儿扭到一边,看着天边那块乌云,就如同看见自己以往干的那见不人的丑事儿。
  人家庆芬长得再漂亮,是有妇之夫,岁数大她20来岁。早年苦的不得了,自当了县里采购员,手里宽了不思顾孩子。仗着钱臭,不安分守己,风流成性,勾搭良家妇女上自己的圈套。“兔子不吃窝边草”,而自己却是专吃“窝边草”的“骚兔子”,还背地里同几个妇女、姑娘不三不四了好多年。
  庆芬的丈夫,担任大队会计。知道那事儿后,却睁只眼闭只眼。见面了非但不恼恨,反而更加客气,请老刘到饭店里酒肉相待,交了朋友。自己深受感动,回归人性,看见太对不着人家了。就不在勾扯那事儿了。
  想到这里,反问自己。在自己和表哥之间有啥差别?差别的是表哥专一;自己乱开花。因心胸狭窄,不晓得宽恕、包容的道理。
  “退一步天高地阔,让三分心平气和”。自己却反其道而行之,结果把娘也气死了;妻子气的有病,也离开了尘世。表哥还偷着夜里给淑华守一个月的坟。圆圆很小就成了没娘的孩子,苦里扒力,供到初小毕业,就再也没法上了。
  表哥啊,都怪我当初对您过了头。现在我为啥还要追着不放呢?表哥啊,您是忠厚、义气的人,是个可怜、可敬的人。
  淑华曾给我说,是她洗衣服不小心滑落锅底坑要淹死的危险关头,是你舍命相救,保着了淑华一条命。为了感恩,是淑华主动黑里找你,初绽的芳香献了你。因她的出嫁你却抱守终身,故此你的全部积蓄都给了你心爱的人,成全了我的家。
  哥哥啊,请您原谅我对您的愚昧无知……老刘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之中。后来如何?细看下解。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