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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断桥(五十八)

作品名称:跨越断桥      作者:英度      发布时间:2009-07-06 11:02:25      字数:5872

悄悄的变化

厉风和解语到了这地步,只得听从兄长的安排。吃完饭后,为了尽量让曾钰多对自己增加些好感,厉风主动帮着厉霜洗碗洗衣。等到忙完这一切时,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的十一点。厉风于是和解语去‘楼上’睡觉,因为‘楼上’太低,他们几乎是爬着进去。两人躺下后,厉风睡不着,想同解语说说话。但是,解语却没有理睬他,一个人竟蒙着被子偷偷哭泣。
第二天,解语便带上所有的钱出去找工了。而厉风则被厉霜带到了狗娃子处,狗娃子交给厉风一把锄头。原来,狗娃子是做水管安装出身的,他的人当然都是安装和埋设自来水管的。其实,狗娃子并不是真正的老板,真正的老板是自来水公司的一位领导。狗娃子在做了十多年的水管安装工人之后,感到这样做下去发不了财。于是他想出一个办法,舍了一年的血汗钱结交上这位有权力的领导。领导于是将一些活给他做,他则将挣到的钱老老实实地全部交给领导,再由领导来分配。俩个人配合默契,很快就都挣到了大钱。
厉风不懂管道安装,只能从最基本的锄头开始。锄头就是用来挖掘埋设水管的沟道的。这项工作异常辛苦,有时需要在烈日下用凿子一凿一凿地破除已经硬化的路面,工作的人经常满手都是血泡,有时则需要在暴雨中挖掘比人还深的沟道,弄得全身都是泥浆和汗水。在城市里最苦最累的事,除了建筑工人之外,就是这些农民管道工人了。厉风毕竟是从煤矿出来的,对于这项工作,他还是可以对付过来的。在这段时间的工作中,他和这些农民建立了很深的感情。他发现他们和煤矿工人一样地朴实和忍耐,而且他觉得他们的心灵也很善良。一些管道工人,经常到医院去收养被人遗弃的婴儿。
一个月后,解语终于找到了一个令她比较满意的工作,就是在一个电话服务公司专门接电话,陪人聊天。这是一个很轻松的工作,收入也还不错。厉风听说后,高兴地去为她送行。
解语心情总算是好了些,她笑了。不过,她的笑里依然充满着浓浓的忧郁。解语望着厉风满身的泥浆,又心痛又有些生气地说道:
“你看看你,当初在大富多么舒服呢?却要为了那两个女孩子把自己的工作丢了。现在这么辛苦,后悔了吧!”
厉风没有回答,他心里确实有些迷惘。只对解语说道:
“找了这么久的工作,又要交押金,现在我们的钱全部用完了。你离我们这儿有好几十里,大家都忙,只怕以后见面的机会少了,你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几句话,说得解语眼圈儿一刹那便红了。然而这一次她却没有掉下眼泪,倒是厉风落泪了。解语轻轻地走到厉风身旁,伸出手来给他擦拭泪水。强笑道:
“看你,真的很脆弱,还不如我呢!我们还可以继续写信,也可以打电话。你找到工作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但是,你不能再随便换工作了。否则,我再也不会见你……”
“放心吧。”厉风认真地对她说道,“我保证。”
“不用保证。你哥说得对,这个社会很现实呀!每个人踏入社会后,都会被同化,包括我。实话跟你说,我现在也是一个现实的人了。当初那个单纯的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离开了我。但是,我也没有世俗到极点,我不期盼你有万贯家财。但是,却希望你有一个稳定的住所、一份稳定的工作,这个要求高吗?”
厉风低下头,点了点头。他终于明白,为何近来解语的举止言谈有些怪异的原因。解语又平静地说道:
“可是你,你的心还是学校里的那种状态,真是令人担忧啊!你一定要记住,生活需要忍耐!一切都要去适应!”
厉风无语,仍旧是点头。解语于是准备动身,厉风买了些水果给她带在路上吃。解语面无表情地接过水果,然后毅然地转身就走。厉风恋恋不舍,一直送她上了车。但是,解语上车之后,却没有回头。她怕回头之后,自己会忍不住掉眼泪。她真的很爱厉风,胜过厉风爱她。
厉风惆怅地回到了厉霜的住处,看解语留下的小物品,想着她要只身一人去生活,差点又落下泪来。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觉得解语突然陌生起来。他回想一下认识解语的全过程,发现解语的确比以前成熟多了。但是,厉风坚信解语的爱,也根本没时间去琢磨这些细节,他要忙着去挖那些水沟,更要忙着去找工作。他所带的那些书籍,则早已蒙上厚厚的灰尘了。
一个星期之后,厉风又利用空闲时间去了人才市场。这一次,他终于找到了工作。他被一家名为大威的电子公司录用了,厉风很高兴,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解语。
四月五日,厉风把锄头还给了狗娃子,领了三百元的薪水,告辞了厉霜,赶往五十多里以外的大威电子公司。这一次,厉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定要记住家人和朋友们以及解语的劝告,好好地在大威工作,争取做出一番成绩来。

奇怪的考题

“你好诈哦!呵呵!”大威的老板又是一个不中不洋的瘦高个子,他把厉风召到办公室,用很不标准的普通话对厉风说道。
“哦?为何这么说呢?”厉风感到很是不解,也不明白老板叫他来所为何事,一头雾水地立在那儿。
“嘿嘿!你故意不填写我们发给应聘者的表格,却自己手写了一篇文章,突出你的特征、能力和书法。我这次只招聘五名储备干部,没想到来了一百多名应征者。你很幸运,也很聪明,成为了我选中的这五人当中的一员。”
厉风见老板察觉了自己的用意,低头笑了笑。
老板让厉风坐下,用一双锐利的眼睛打量着他,继续说道:
“你确有些与众不同,竟然敢在简历中说明自己的缺点。还有,你的书法也相当不错。正是这些,给我造成了一种你非常优秀的感觉。所以,当时我想都没想就点了你的名。但是,回来后我又认真地看了一遍你们的资料,却发现你没有写清楚学历。我的要求是应聘者都必须有大专以上的学历,你到底是什么学历?”
厉风听得老板终于问到学历的事了,心中突然有些紧张。不过,他马上就冷静下来。他想,面对这个精明的老板,瞒肯定是不行的。不如实话实说,也许效果反而会好些。于是,厉风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老板。
老板点了点头,说道:
“嗯!你还是很诚实。而且你也只差最后两门课程了,也基本能满足我的条件。但是,现在的人可是个个精得很。有文凭的不一定有能耐,有能耐的也不一定有文凭。所以,我还要再考考你们。”
老板说罢,就吩咐秘书小姐落落去把另外新招的四个人找来。那四个人很快就到了,他们分别是戴眼镜的异途、卷发的王自、小个子向武一和胖乎乎的毕风。四个人进来之后,都老老实实地立着,等候老板出题。老板见他们一个个都很拘束的样子,便大笑一声,请他们都坐了下来。
老板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书,对着他们扬了扬,问道:
“这是你们在学校时的公共课,应该都学过吧?”
众人看了看那书的封面,都点点头。老板继续说道:
“我这个厂是个新厂,这里的一切都是你们所不了解的。我到时会请专家来给你们讲解,你们必须在一个月时间里全部掌握。所以,我不考厂里的专业知识。我考你们的基础,放心,题目非常简单,就是这书中的一首诗——《春望》……”
大家开始都悬着一颗心,以为老板会考很难的题目,当听到是这首诗时,脸上都不禁泛起了轻松的微笑。
老板没有理会他们,独自干笑一声,道:
“请问这首诗在这本书中位于第几页?并把它倒着背诵出来。”
异途、王自、向武一和毕风听了老板的问题,笑意刹时在脸上僵住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老板竟然出这么刁难的题,不禁面面相觑。他们根本不知道这首诗在书中的位置,异途、向武一和毕风只是把诗吞吞吐吐地倒着念了几句,但王自却顺着念都不成。老板对王自顿生疑心,连连追问。王自招架不住,承认文凭是假的。老板当场就把他赶出了厂门。
轮到厉风了,大家都望着他,指望他也出出洋相,这样才能衬托出自己有本事。但是,厉风的表现却让他们惊呆了。厉风笑了笑,充满自信地告诉老板道:
“应该在第一百一十六、一百一十七或一百一十八这三页的其中一页上。”
接着他又很熟练地将那首诗倒着背了出来。看着厉风镇定自若的样子,办公室里的人全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实在不能相信,一个人会对教材熟悉到如此程度。这些在学校里受过正规教育,有着大红文凭的人开始还都从没把厉风放在眼里。现在却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其实,这个问题对于厉风来说并不神秘。在无师可以请教的情况下,一些难题常常逼得厉风不得不反复去琢磨。一本书在手,他通常都要看上五六遍,几乎到了可以脱手讲解的程度。所以,对于老板的问题,他感到并不难。
“很好!”老板丢下两个字,高兴地走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厉风与异途、向武一、毕风及其它新招来的一线工人在老板卓总的亲自带领下,开始了新厂投产前的准备工作。
大威的卓总比起大富的钱总来,区别非常大。卓总只生产单一的一种电子小产品,就是电解电容。在办厂之前,他的企业还是家庭作坊式的。现在的厂房里也只摆放着二十台机器,工人也只五百来人。所以,卓总没钱总钱多。但是,他却比钱总大方多了。他非常重视自己亲自挑选的人才。在干部们辛苦之余,还亲自驱车请他们到小镇上去吃、去喝、去唱卡拉OK。
储备干部们都是外省僻远山区来的农村青年,看到老板这般器重自己,都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好的运气能遇上这么好的老板的。所以,他们做事都格外卖力,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想法。卓总是个工作狂,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干部们当然也必须跟着他从早忙到黑,虽然感到付出和收入有些太不相衬,但是他们看到卓总这么的勤奋,甚至还累出了神经质的毛病,都很受感动,也个个没命地工作。
厉风也把他的自学精神拿了出来,遇到问题肯钻肯想肯吃苦,很快就掌握了生产的全过程。表现更甚的是异途,他比其它人更有心眼。他不仅在工作上十分地卖力,而且在感情上和卓总十分套近。对待工人他会比厉风等人更严厉,一些对每天十四个小时长时间劳动不满的工人,他都会施以重罚。渐渐地,老板的信任的重心从厉风转移到了异途身上。

电话小姐

五月一日,是国际劳动节,卓总的企业正式投产了。为了表示对付出了大量劳动的储备干部门的奖赏,卓总正式任命他们分别为四个车间的主管。而异途负责了最重要的一个车间,他非常满意。对于其它一线的工人,卓总还作出了只工作八小时,晚上不加班的决定。工人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欣喜若狂。
尽管《劳动法》已经颁发了好几年了,而其中规定的休息日在很多企业并没得到落实。但是,工人们都认为,卓总是个好人,他已经反反复复地向他们做了思想工作。所以,他们都能接受工厂的安排,都纷纷利用这宝贵的时间去同家人团聚。
厉风听到可以休息的消息,想的和工人们也一样,他要立即去见解语。所以,五点钟一下班,他便饭也没吃,急急地出了厂门,乘上车去看望八十多里以外的解语。
虽然当上了主管,但厉风心里却仍旧忧虑重重。他坐在车上,心情片刻也不能宁静。困扰他的问题有三个,一个是关于解语,一个是关于大威,另一个则是关于自学。
和解语分开这一个月以来,厉风还只收到了她一封信和一个电话。她的信明显地比以前薄了,一页纸都没有写满。厉风能够理解她,大家都在紧张地工作,确实没有时间写信。但是,他对解语仍有一种隐隐的担心,不知道一个孤单的女孩子只身在陌生的城市,到底过得怎么样了。而且,她的收入极不稳定,完全要靠接电话的时间来决定。厉风推想,现在这时候,她的身上应该一个零花钱也没有了。厉风刚好发了一个月工资,他要尽快去帮助她渡过难关。
另一个问题也很严重,那就是大威的卓总和那些工人们。厉风也隐隐地感觉到,卓总是一个比钱总狡猾得多的人。他会花言巧语地笼络人心,能够用极低的报酬让人为他卖命。虽然厉风是个主管,可是工资却只有八百多元。当然,卓总给每个人都吃了定心丸——他信誓旦旦地表示,他们的工资以后一定可以翻倍地增长。还有就是工人们,他们吃得非常差,比大富的工人们还差。他们吃的那些菜,有很多是腐烂变质的。他担心有一天会出大事。
最后是自学的问题了。他现在每天都是晚上十点十一点下班,一下班就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倒下睡觉。他的书籍仍然静静地呆在行囊中好几个月了,他的自学成才的梦想眼看就要破灭。
尽管这样,厉风还是耐心地在大威呆着,积极地工作着。他没有忘记解语及其它朋友和家人的一再忠告,他开始变得对很多事情不闻不问甚至麻木、颓废,他开始能够忍受!尽管,这种滋味在心头每天都象刀子一样扎着他的内心,他却有办法麻醉这种创痛——那就是酒精。从此以后,厉风的身体每况愈下。尤其是胃,常常在深夜绞痛。他想为以后和解语的生活多准备些钱,也一直没有去医院治疗。
天黑的时候,厉风来到了解语所在的信息公司。他叩了她,也给她打了电话。但是,却都没有联系上她。厉风很着急,匆匆地上楼去公司,直接寻找解语。
走到那个电话信息公司后,他所见到的场景让他惊呆了。那个公司实在简陋之极,不过是一些用木板隔出了很多小空间而已。每个小空间里都有一部电话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这些女孩子就是专门负责和人交朋友聊天的。
厉风在里面转了一圈,没有发现解语。于是,他走进一个小空间,打算向一个女孩打听。但是,那个女孩在电话里聊天的内容让厉风吃惊不已——纯粹的色情聊天!一瞬间,厉风的头脑象是爆炸一般地难受,差点昏觉过去。厉风努力地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悄悄地退了几步。这时,他发现自己的眼睛热辣辣的,一眶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嗨!帅哥!你站在我旁边偷听我打电话?”那名女孩子打完了电话,转过头来发现了厉风,睁着纯真的大眼问道,“呵呵!是不是看上我啦,要钞钞哦!没钞钞可不行!”
厉风被她的话语逗乐了,微笑着向她说明了来意。
“哦,找语语啊,一定是她男朋友吧!”女孩笑嬉嬉地打量着厉风,口中啧啧称赞不已,“好帅哦!解语可真是有福气。不过,光帅可不行,要有钱呀!”
厉风见她油腔滑调的,没心思和她废话。他担心着解语呢,于是又问了她一遍。那女孩却不急,点了支烟,慢悠悠地说道:
“语语可不错呢,她不说下流话,不接黄色电话,所以生意一点都不好,你要赶紧给她钱哦……”
“她到底在哪呀?你快些告诉我行吗?”
“嗨!这么性急做啥,要是跟你这样的人聊天,我还能挣到什么钱呀!你就不能和我聊聊吗?免费的哦。”
厉风拿她没有一点办法,只得摇摇头,心中焦急不已。女孩见逗得差不多了,便笑着告诉他:
“去的士高舞厅了,好几个男孩陪着呢,你要注意呀!小心别让人家抢去了,或者是被人喂了K粉!”
“的士高舞厅?!”厉风大吃一惊,解语可是从来都不去那些地方的。她常说那些地方不干净,怎么现在突然对跳舞有了兴趣?陪着她的男孩又都是些什么人?
厉风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问清了舞厅的地址后便火速赶了过去。但是,解语已经离开了。厉风只得又折返回来,却正见着了解语。她回来后听了那女孩子的讲述,正孤怜怜在大门口候着厉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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