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两世为人x

　　对于还有一难并没有脱险，魏成才一时也记不清捋不出，退财被骗、擦破皮肉应该算不上大难？
　　不想了，反正自己都轻生了还有什么大难呢？该不会在阴间还有一次大难吧？
　　对了，肯定是这次投胎还有大难，否则判官崔大人也不会说的如此透彻。
　　想到这里，魏成才不禁问道：“大人，反正我都轻生来地府了，有什么大难还请大人直言不讳，能不能脱险我也无所畏惧，我说的是真的，还请大人不要隐瞒。”
　　“呵呵呵！天机不可泄露。待日后你会慢慢理解的。”
　　崔钰呵呵笑道，随即话题一转正色道：“按你上世所为，功过可抵，稍有富余，也根据地府当前的法规，你有三次选择投胎的机会，做人也好，做鬼也好，还是选择做个畜生，总之你有三次机会，记得想好了再回答，时间以十秒钟选择一次，错过时间等于自动放弃选择，听清楚没有？倒计时现在开始，预备……”
　　“十……九……八……七……六……”
　　随着崔钰一声声数字减少，魏成才可谓心急如焚百般纠结。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这也太让人太措手不及了？真是金子还未捂热就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叫人防不胜防。
　　就在崔钰倒计时只剩下最后一个数字时，魏成才这才如梦惊醒般快速回道：“我愿意做一条自由自在的鱼儿……”
　　做一条自由自在的鱼儿，是魏成才昨晚就拟定好的决定，自听到马面提醒过可以选择投胎后，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做一条鱼儿。他觉得做人太累，尔虞他诈不说，活着的意义又在哪儿？如果做不到救世于民为国解忧，基本上活着只算是一个小小的符号，就像地球上的蚂蚁一样，又有几人能关注它们的生死？甚至有的只是为了一日三餐、还得以坑害他人而从中获利生存，像这种如同垃圾般的人类，活着的意义何在？和一些毫无人性的畜生又有何异？
　　在魏成才上小学的时就读到一篇课文，描写的是鱼儿自由自在的生活，从那时起，他就幻想着有一天能变成一条无忧无虑能畅游四海的鱼儿，以至昨晚不自觉首选就是做一条鱼儿，是一条生活在大海里的鱼儿。
　　而当崔钰说出用十秒倒计时的方式来作决定时，他犹豫了片刻，直到只剩下最后一秒时，他才脱口而出选择做一条鱼儿。
　　当魏成才作出决定之后，只见崔钰嘴角微微上翘，随即他右手一挥，魏成才瞬间便意识模糊，一时间记忆全无。
　　当魏成才被摔疼脑袋后忽然想起过往时，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变成了一条鱼儿，而且是一条体态优美头脑聪明的鲫鱼。
　　回想起差一点被人类给钓上岸变成了他们的美餐时，魏成才心有余悸，原本托生时是想说做一条大海的鱼儿，没想到崔钰来了个突然袭击的倒计时，一时间根本来不及说出自己心声。
　　自此以后，魏成才就十分小心地尽量窝在湖心不敢随便四处游逛，没想到一时的回答不慎，却给自己带来了莫大的谨慎，没有了广阔的大海庇护，做一条湖泊的鱼儿是很难逃避人类的捕杀。
　　就这样，魏成才的日子一天天都过得十分小心，眼见着身边的亲亲和好友一批批去而不返，深知它们都是被人类给无情地捕杀了，但却也看着无可奈何！真是不怕生坏了命，就怕落坏了根，怎么到哪儿都避不开人类的凶残呢？
　　魏成才越想越觉得悲哀，如果命中注定，即便生在大海里也同样逃不过人类的捕猎！
　　魏成才忽然觉得到哪儿都不安全，与其这样终日胆战心惊地活着，还不如和其它鱼儿一样糊里糊涂得过且过。若还能再次有机会投胎做鱼的话，他一定要选择做一条大海里的巨鲸，但最好不要留上人类的记忆，因为太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难得糊涂才是生命中的最高境界。
　　魏成才自苏醒以来每天都过的非常孤独，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一处可以落脚的净土，没想到做条鱼儿竟然也活得如此辛苦，试问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
　　但世事难料好景不长，多年不见的大旱，突然间来到了魏成才这个湖泊的城镇，旱灾连农家饮用的水井也摇不出一点水滴，每天的生活用水都是靠城镇机关部门一桶桶地分配安排。
　　禾苗干死了，树木也干死了，连最大最深的湖泊也干得只剩下不到半米深的水坑，大的鱼儿随着湖水骤渐减少的缘故，早就一次次给人们吃进了肠胃里变成了粪便，只留下一些漏网的小鱼还在侥幸的活着。
　　湖水太烫了，又有许多的鱼儿一天天缺氧而亡，只剩下几条耐热的品种还在顽强的支撑着，它们每天都藏在泥巴里里等待着救命的雨水。
　　在这个即将干枯的湖泊中，魏成才以其聪明的头脑和顽强的生命力，还在苦苦地支撑着，除了夜晚天气变凉时能出来透透气找些吃的，其它时间终日躲在湖底下一个最安全的地方。因为这里有一处较大的石块撑起了一个可以容纳自己的空间，他躲藏在其中避开了一次次的围剿和捕杀，毕竟有生命的物种都想活着，何况魏成才还能看懂人性，还有就是天生超强的自我保护意识。
　　也许是天意不可违的缘故，就算魏成才聪明绝顶能应付人类，但始终逃脱不了早已注定的宿命。
　　这一天，又来了几个逃学的顽童，他们在这个湖泊来来回回不下二十次之多，大小鱼儿也不知给抓了几多，甚至连细小的田螺也找不到几个。今天他们过来见湖水已经见底，心想着哪怕再能抓几条黄鳝也可以换一顿美餐，于是他们就毫不犹豫地来到了湖心，好一阵的摸索过后依然一无所获。
　　就在此时，一个男孩“哎呀”一声大叫起来，原来是他踩到石头被擦破了脚皮。
　　于是，他骂咧咧气呼呼地用手去掏脚下的石头，好不容易掏起一块扔掉后，发现下面还有石头，于是继续再掏。
　　接着，又一块大石块被掏出的同时，一条健硕的大鲫鱼给冲出了浑浊的水面。
　　因为男孩掏石头太久，周围仅有的清水已经变成了浆糊，魏成才实在憋不住就冲出了水面，男孩一见高兴地大呼道：“我靠！好多的一条大鲫鱼啊！估计最少也有三斤以上，哈哈哈！今天真是大发了！”
　　说完，那个男孩以为是干塘抓鱼十拿九稳。没想到魏成才哪会就这么轻易束手就擒，于是尾巴一甩径直飙出一米开外，并且还甩了男孩一身的泥巴，其他的男孩见罢也赶紧前来围攻。
　　于是，魏成才横冲直闯左拐右溜，直累得几个男孩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当然，他也被迫累得大口呼吸遍体鳞伤。最终还是因为缺氧而变得体力不支，结果被两个男孩给牢牢地按在脚下的泥巴里，一阵从未有过的窒息感，至使他终于失去了知觉。
　　当魏成才憋不过气突然睁开眼睛时，发现判官崔钰正在盯着他略有所思，他晃了晃头，觉得脑壳还在嗡嗡作响，再次看向熟悉的四周时，发现如同南柯一梦般记忆十分清晰。
　　“怎么样？做鱼儿的感觉还好吧？”崔钰笑眯眯看着魏成才问道。
　　“大人啊！真是一言难尽啊！我刚才话还没有说完，大人就将我给整迷糊了！”魏成才觉得很是无奈，醒来时第一时间就是在埋怨崔钰。
　　“哦！是吗？不过你还有两次投胎的机会，但此次倒计时只有五秒，准备好没有？预备……开始：五……四……三……”
　　我的个天啊！这哪里叫准备啊？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给几秒，叫人怎么去选择呢？
　　想归想，但在这里是人家说的算，耳听着又是只剩下最后一个数字时，魏成才哪还有时间去思考，于是又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句：“我要做一只鸟儿，不对，是一只……”
　　“时间到。”崔钰说罢又是对着魏成才一挥右手，顷刻间，魏成才已经是一只刚刚出生的幼鸟，浑身光溜溜的没有一根毛发，身边还有几只同样的幼鸟，一个个都闭着眼张开大嘴在叽叽喳喳地等待喂食。
　　这一次，魏成才并没有失意，他的思维似乎非常清晰，本打算选择做一只翱翔在天空的雄鹰，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完就给直接投胎出世了，只是暂时还不能睁开眼睛，也见不到自己到底是一只什么鸟儿？
　　魏成才想成为鸟儿并不是心血来潮一时兴起，而是他得知可以选择投胎时就有了这种意识。原本做鱼儿因时间仓促没能说清理想，这次做鸟儿可谓备课充足信心倍增，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崔钰竟然不按套路出牌，还没说一句话就开始读秒扰乱人心，真是老奸巨猾兵不厌诈。和这些老江湖相比自己还真是嫩的出水，一个不小心，就与理想中要做一只雄鹰擦肩而过，也不知现在会变成一只什么鸟儿？
　　真是太窝囊了！魏成才一直这么想着，假如还有下一次的话……
　　对了，确实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魏成才忽然眼前一亮，没想到瞬间就能见到光明，仔细一看，原来是住在一个陌生的小丛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