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梦里寻秋.兄弟意气

　　篇章四：退出信诺.项目开发
　　梦里，我寻过。风，是凉的！触摸到秋，宛若酣畅的美酒。清晨的恍惚，冽着一夜的寒漠，落叶，诉说着最后的离愁。瑟瑟的树语，呢喃着冬的寂寥。风，是凉的，我寻过，或许只是在梦里。
　　初冬的早晨，淡淡的雾气在空中缓缓流动着，越来越浓，像千万条白沙，使树木变得模糊不清，地上湿漉漉的，透着一股阴冷。迟到的阳光，迷茫中只剩有一圈光晕。空气好像过滤了似的，深深地吸上一口，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只觉得这个冬同样来得太早，还未感受到秋的充实，恍惚中秋去冬来。从山西回来之后，一家六口拥挤在实际六十平米不到的屋子里，生活平淡，也日渐拮据。更好的生活需更多的付出，这付出只是在这初冬有一些迷失方向。
　　“目前‘中海能’已经支付完第二笔工程款，您说的是否可办理，好让我对一些兄弟有上说法。‘中联光伏’正在改组，西海项目还是我，您放心！我肯定会一如既往。”这条信息发完，清鸿的内心五味杂陈，压抑着强烈的失落。
　　袁行的西台项目，“合肥聚鑫”进场至今已三个多月，清鸿和郑方总就和推演着太极一般，你来我往，话都未说绝。那笔钱没有预期的爽快，“信诺”工商设立的事宜，迟迟无法推动。
　　“再不转过来，他玩了多少天，西海项目下次过账付款就玩他多少。有本事你让他找领导，现在乱成如此，你看哪个领导会搞得清这个事，到时候还是得来求上你。”小任抱怨地说道。
　　这份抱怨多少夹杂着对清鸿的情绪，“凌峰一直在催我，‘信诺’是弄还是不弄了，搞得我都很难交代。”这句话更是让清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各自无言，整整一个上午手机连一个骚扰信息都没有。
　　“总算是到账！——十五。”抱怨中透着一丝欣喜。清鸿本打算回一个电话给郑方总表示谢意，“还感谢一个锤子！不骂他就不错了，要是没有西海的项目，会转才怪！就是会，估计也会少上一些。”小任立即凑了上来。
　　小任递了一根烟给清鸿，随手点着，仿佛吐尽了失落。烟氤氲了一会，便随着楼道里的轻风飘散。“不说了，说多了也没有意思。估计此时姓郑的和袁行的私交比我都深。”清鸿的神色有些无奈，伴随着一份淡然。
　　小任把清鸿拉到楼道，抽烟是习惯性的，更主要的是把“信诺”设立的事宜和清鸿再一次做个交代。“这一段日子就是在等这一笔，今天钱已经到了，凌峰沟通的情况我说一下。”小任又点上了一根烟，迫不及待地说道。
　　熟悉的一种兴奋渐渐又回到了内心，二人烟都抽得快多了。清鸿浅浅的“嗯”了一声，接上小任递过来的第二根烟。出于对小任的信任，清鸿并不打算质疑小任接下来说的任何方案。
　　“凌峰一直对行业很有兴趣，一个人一直没有深入。你我有此想法，他很支持，也愿意去协调设立相关的事宜，但是他想占有10%。”
　　“反正都是虚的，很多东西不懂得，毕竟他开公司多年，有一定的资源，以后对我俩的帮助也大。我是不反对，所以想问一问你的意思，你若是不同意，我俩自己找资金的渠道和注册的地址。”停顿了一会，小任继续说道。
　　一定程度上，小任是在征求清鸿的意思，实际上他俩压根就解决不上五百万注册资金的过桥。小任的语气里有解释的成分，但更多的是一份建议的强烈。
　　“你我都是45%，他占10%是吗？”清鸿有意问道，些许隐忧的感触，毕竟凌峰和自己尚未谋面。既然小任如此信任，索性不便过多怀疑这一份初衷。
　　“这一个老哥人很不错，挺有成就的海归。下次聚一聚，我带一起认识。”小任故作轻松地说道，着实不想清鸿存在什么误会。
　　清鸿微微思考，小任的淡定似是告诉自己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个我不反对，往下说。”深深地吸上一口烟，吐尽那一份隐忧。
　　“过桥五百万约为两周，费用在五万多，这个是必须支付的。验资完成立即撤回，凌峰安排会计做好账务，若是注册进度超上两周，费用自然会增加。凌峰在丰淳县有一些关系，计划在丰淳注册，打招呼加快进度。”小任继续说道。
　　公司设立注册时，形式手续较多，但这些形式往往也是公司经营的关键。此时，清鸿和小任的认知，对于谁担任法定代表人、董事、总经理、财务负责人等事项一无所知，便不存在任何疑问。注册地址、财务费用，清鸿亦没啥想法。
　　“这笔总共十五万，过桥资金的财务费用五万多，杂七杂八的有一万多，给姓袁的肯定不会学姓郑的，为了以后业务的拓展可多一些，我觉得给他六万，还剩下三万元左右。”清鸿理了一下费用。
　　“毕竟钱是你搞来的，这剩余的三万听你的。”小任爽朗地说道。正是这一份爽朗，反倒在道德上狠狠地将上清鸿一军。年前若有此三万元，日子便会轻松上很多。曾几何时，自己说过一些啥，言犹在耳。
　　“言而有信”似是在告诫着清鸿无法占为己有，正如当初他和小任商量“信诺”二字的意思。清鸿一番思考，时间很短，吸吐之间，伴着下降的手势。
　　“你一万，我一万，老邢、老茂每人五千，好事共享，这也是你我商量成立如此平台的初衷。”清鸿的一份爽朗似是更为理性。
　　这个楼道里，总觉得烟不够抽，如不是其他的同事走过来，估计一时半刻还真打断不了一份兴致。外人面前不便多说，拒绝了其他同事的“再来一根”，二人当即拉开了防火门走了出来。
　　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刻，不约而同地拽了一下衣角，昂首挺胸，显得格外精神。
　　“晚上‘俺家小院’，我去叫上老茂和老邢，晚上一起好好聚聚！老茂不知道是想那里的酒，还是想那里的服务员，不知道提上多少次！”
　　“那我下楼取出！你和你那大哥——凌峰说一声，可把‘信诺’注册的事准备起来了。”清鸿说完，二人便相离。
　　那晚在“俺家小院”，每个人都很尽兴，大家预期着“中联光伏”的尘埃落定，这场变革里已基本明确了自身的位置，更是谈笑风生。小任依然做着一番创业的梦，只是这梦里唯有清鸿一个人在附和——何尝不是清鸿的梦！
　　老茂很现实，一直停留在“饭碗”稳定的庆幸上，偶尔存在一丝感恩，敬了清鸿和小任各一杯酒，毕竟他和老邢可留在开发、建设板块，清鸿和小任还是在唐莹莹的面前“美言”上许多。
　　虽然公司尊重员工的选择意愿，始终有一部分是被两个板块淘汰的。老邢此时倒也很是坦然，或许其一直认为人事上的去留并不存在谁依靠了谁，或是谁的提议，当然这一个“谁”指的就是清鸿和小任。
　　谁会在意？梦在酒里，清鸿和小任沉浸在梦中已无法自拔。只是老邢收下那五千元的坦然，无一声道谢，酒也未敬上一杯，难免让清鸿有一些不悦，却又立即随风，毕竟当时大家都是所谓的“弟兄”。
　　“较为波折，今天开始总算是启动！以后你的、我的，都他妈是大家的。一起努力，还会不比打工强，老邢，你说是吗？你老邢——不说了！老茂肯定没问题——喝酒！”小任的激动有些语无伦次，或许大家都懂得，都在酒里。
　　或许对于老邢和老茂来说，这份“懂得”之中，更多的是一份现实，二人会根据自己面临的实际情况，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真能有机会还会不用‘信诺’？”老邢双手托着下巴，眯笑着眼说道。
　　“我反正没啥本事，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小任和清鸿随时招呼——哪怕招呼我来陪个酒也行——小酒量不行，‘舍身取义’的心态还是有的——只怕是真有机会，你们两个大神不带上我玩啊！”
　　相比以往，只多不少，酒喝上很多。清鸿和老茂早就去了卫生间，一直喝到小任也倒在了卫生间。清鸿使劲地把小任扶了起来，到了阁间，轻轻地让他靠在椅子上，各种方法让他清醒。
　　还是“妻管严”的男子比较细心吧！愈发清醒的老茂打上了一盆水，用热毛巾敷在小任的脸上。老邢煞白个脸，笑谑着说道：“你们都不行嘛！”说完，帮老茂又打来了一盆热水。
　　酒喝多了，清鸿已记不住是否给了老茂五千元，只深深地记得小任最后一杯酒提议的——自己举双手赞成：留出五千元作为弟兄们年前各种小聚的资金。
　　酒后，人更容易激动，激动往往让人更加善感。一直等到小任的脸色缓和了过来，大家方才各自回家。
　　送小任到公交站台的那一段路上，小任搭着清鸿的肩膀，二人一路唱着刘德华的《今天》：“我不断失望，我不断希望，苦自己尝，笑与你分享。如今站在台上，也难免心慌，如果要飞得高，就该把地平线忘掉……”
　　或许若干年之后，走过岁月，才发现世界多不完美。说不清的梦，总是让二人有着说不完的情愫。上了公交车，二人一直短信在交流，字里行间流露的是一份永恒的感触。
　　“不知我以后会怎样，也不知我的梦是否会完整，很多美好的念想，也只是一些片段，只有时间会去证明！最痛的是：父母头发都白了，我却还在为生计而努力，将来我啥都可不要，只希望尽快让关心我的生活得更加美好。”
　　坐在公交车上，清鸿在内心一直默默地读着小任的这一条短信，久久无法平静，或许触动自己太深。
　　“我也不知我的梦会是怎样，目前你我都在为‘最痛’的而努力，一起努力的日子，庆幸与你一起做梦！将来真有如此一天，你我的梦中都没有对方时，只求你我已经把现在的那份‘最痛’变成‘最美’！”
　　打开车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苏城大桥上的灯光很美，一种感动在心里。清鸿如是回复小任，一种畅然，把手机放进了包里，内心静静地随着窗外江边霓虹的风光而流动。
　　已是冬，遗憾颇多，决不会食言丢了自己的品性，清鸿如此告诫自己。那晚清鸿和欣萍又开始一份算计，算是入住新居后所有开支的总结。
　　这几个月的开支远大于仅有的工资进项，带着一万元回来，足以会成为一种惊喜，只是刚喜在心头，愁又上了眉头。
　　清鸿坐在床头不厌其烦地加减各种账目。“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欣萍懒洋洋地站了起来，双手搭在清鸿的肩膀上开着玩笑。
　　“身上能用的也就三万元不到，用你之前说的，那就是经不住任何的风险。”看着清鸿酒后有一些僵硬的面容，欣萍边帮清鸿揉着边轻声说道。
　　“革命尚未——会成功的！”清鸿一把抱住欣萍，把脸贴在她的胸前，那种温暖似是会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成就，说完便开始整理一床的凌乱。
　　“毕竟都是虚的注册资本，我觉得占股10%不过分，我还要处理每个月的税务。目前招待客户的地方都没有——这些我都提供，我在我自己的公司挂上两块牌子——说实话，我认的是你小任！”
　　刚回到家中，小任便接到了凌峰的电话，只是凌峰接下来说的一些话语，让小任的内心多少有一些不安。
　　“你90%、我10%——法定代表和财务是我，总经理是你。至于你和你的同事，实质上属于你俩私底下的平分。你俩没啥经验，法定代表我来，财务我会让我公司的会计代办，业务上肯定是你小任懂得多嘛！”
　　“清鸿那里，那我明天说一声，看看他是啥意思。我相信你老哥，我也相信清鸿不会有啥想法的。”尚未理解公司经营组织的价值所在，一定程度上，小任对凌峰的安排较为认可。
　　“我建议没有必要告诉他这一些细节，你没有搞过公司，一些东西还不懂，合作哪有什么长久——总会分开的。这么安排，你以后就会明白——最起码公司的掌控权在我俩这里。”
　　“清鸿和我之间的信任，自然是不会反对，只是钱都是他出的，在法律上反而没有了他的名字......”——“真会出现如此的一天吗?”思虑了良久，似是一种亏欠！“峰哥，那赶紧办吧！”最终，小任还是采纳了凌峰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