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蔡小妹

　　继续梦境。我登上卢龙南面城墙，向南眺望，但见层峦叠翠，那里是伯夷叔齐隐居的首阳山。首阳山又名阳山，坐落于卢龙县城东南7.5公里处。首阳山山势平缓，林深谷幽，草木茂密，风景秀丽。春夏之际，青绿色的山脉犹如一架天然的屏风横空出世，素称“阳山列屏”。因孤竹国的伯夷、叔齐不食周粟，隐居首阳山采薇而食，后双双饿死在首阳山上。首阳山因此声名大震。
　　我去卢龙城南游览首阳山。回城时，路过蔡家坟。
　　蔡家坟位于卢龙城南，距虎头石村1.5公里，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占地面积约1.6万平方米，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园林式建筑。
　　墓葬呈圆形，前有高大的汉白玉牌楼，中间是宽敞的广场，广场两侧排列着石人石马石羊石虎，精雕细刻，造型别致；四周苍松翠柏，茂密森严。
　　墓主蔡士英，祖籍锦州，跟随清太祖征战有功，官至漕运总督、兵部尚书，康熙十三年卒。赐祭葬，谥襄敏。
　　我经过蔡家坟时，天已经傍晚，见到路边一片楼阁瓦舍，十分繁华富丽，有一老汉坐在门口。
　　我很口渴，想水喝，就向老汉行礼，说：“大爷你好。请您给碗水喝。”
　　老汉站起身来，说：“请进来喝水吧。”
　　进到堂屋，老汉给我拿水。
　　我喝完后，老汉说：“天已晚了，路不好走，暂且住一夜，明天早晨再走，怎样？”
　　我也感到疲乏困倦，就很乐意地答应了。
　　老汉让家里人准备酒菜待客。我二人边喝边聊，很是融洽。
　　酒酣耳热之际，老汉又对我说：“老夫有句话，请您不要怪我莽撞。您门风清白，威仪令人仰望，我们可以结成姻亲。我有个小女儿还没有出嫁，想给您做侍妾，希望能攀附上您。”
　　我本来就是个风流种子，又多喝了几杯酒，就答应了。
　　老汉大喜，说：“今天是良辰吉日，今晚上你就和小女入洞房。”
　　老汉便派人告诉了自己的亲戚和本家，又传话让他的女儿梳妆打扮。
　　过了一会儿，四五个高冠宽带的人，先后来到。于是大家入席喝酒。
　　我精神迷乱，只想快快睡觉。我喝了几杯后，就坚决推辞，再也不肯喝。
　　老汉就让小丫鬟领着我进了洞房。我见一个艳妆女孩蒙着红头盖，坐在床上。
　　丫鬟退出，关上门。我揭掉新娘的红头盖，见新娘容貌俏丽，举世无双。于是，我尽享新婚之乐。
　　我问少女的家族姓氏。少女说：“姓蔡，叫小妹。”
　　我又仔细询问她的门第，少女说；“我祖上官至兵部尚书，嫁给你也不算辱没你，为什么苦苦追问根底？”
　　我迷恋她的美貌，竭力地亲昵温存，再也不怀疑了。
　　少女说：“这地方不能为家。你回家打扫出一间房子，我自已就会去。”
　　我一觉醒来，天色已大亮。发现自己躺在厚厚的谷草上。漂亮的少女和豪华的房间都不见了，只有荒坟和遮日的松柏。
　　我回到卢龙城里小院，把房屋里里外外打扫一遍，等候蔡小妹的到来。到了傍晚，还不见蔡小妹到来。我出了大门眺望，不见小妹的踪影。我郁闷地回家，进到屋里，就看到一位穿着华丽的美女坐在床上。正是小妹。我惊喜过望，把小妹紧紧搂住。
　　蔡小妹是卢龙本地人，就给我讲述卢龙的传说故事。
　　
　　伯夷叔齐的故事
　　孤竹国是商周时期的一个诸侯国，是中国古代北方的著名古国。卢龙为孤竹国属地。孤竹国的国都就在卢龙城西南6.公里的小山村蔡家坟。
　　卢龙城南面的阳山，相传是伯夷、叔齐隐居处。伯夷、叔齐是孤竹国第九世国君墨胎氏的长子和三子。伯夷，名允字公信；叔齐，名智字公达。伯夷、叔齐是二人的谥号。弟兄二人均以贤德而闻名，伯夷性情温和敦厚，叔齐聪颖机智。因为叔齐比较聪慧，故墨胎氏临终遗命传位于叔齐。墨胎氏逝后，叔齐认为长幼有序，不肯为君，让位于哥哥伯夷。伯夷因父命在先，不肯违拗，也不愿继位。二人一直相让不下。后来伯夷考虑到自己居于国内，弟弟断不能继承君位，长此下去必将误国，于是悄悄出走。叔齐与伯夷想法不谋而合，也悄然离国而去。二人出走后，国人无奈，立中子为君。
　　伯夷、叔齐出走后相遇，听说国人已立新君，于是二人相商投奔西岐周文王姬昌。二人历尽千辛万苦赶往西岐，可此时周文王已逝，武王姬发正欲带领大军征讨商纣王。伯夷、叔齐以为文王刚死，武王就出兵伐商，乃不仁不孝之举。于是拦住武王的车马劝谏：“你父亲刚刚死去，你不好好安葬，为什么急急忙忙大动刀兵？这能说是孝道的行为吗？作为臣子，去讨伐君主，这是仁义的行为吗？”武王的左右想杀了二人，被军师姜子牙劝住，说：“此义人也。”扶起二人，放他们走了。
　　后来武王平灭殷商，天下归周。武王曾许下伯夷、叔齐二人高官厚禄，但二人始终拒不接受。遂隐居到故国的首阳山（现卢龙县城南的阳山），发誓宁死不吃周朝的粮食，在山上采薇而食。据说，有一天，二人正在山上采薇，遇到一个打柴的妇人，妇人问他们为什么采薇而食，他们便把不食周粟的原因讲给了妇人。妇人听了，也许是为了劝说二人不要再固执，说：“你们讲道义不吃周朝的粮食，可你们采的薇也是周朝的草木呀！”从此二人索性连薇也不采了，便双双饿死在首阳山上。
　　人们修建了一座夷齐庙。明洪武九年，将此庙移建于孤竹故城的永平府（今卢龙）城东北隅。清代又几经复修、重建，并在卢龙城南门树起一座碑坊，上书“夷齐故里”四个大字。
　　在今卢龙一带，有许多关于伯夷、叔齐的传说与遗迹，如“夷齐故里"、“夷齐井"、“夷齐庙"、“清风台"、“夷齐读书处"等。至今仍流传这样一首歌谣：“漆水之北夷齐里，滦水之东孤竹城。贤哉二弟兄，古称圣之情，千秋仰令名。”
　　蔡小妹继续讲述卢龙的传说故事。
　　李广箭射虎头石
　　西汉名将李广射虎的故事在卢龙县世代流传。相传坐落在卢龙城南六里之处，称为“虎头石”的地方就是李广射虎之地。
　　李广，陇西（今甘肃）人，是汉朝大将，善骑射，祖辈精通箭术，故他自幼即练就了过硬的射箭本领，在历次战斗中，勇猛杀敌，屡立战功。汉武帝时，汉大将军李广任右北平（今卢龙）郡太守。李广从小练就一副好臂力，箭法惊人，百发百中。他用兵如神，匈奴人称他“飞将军”。自从李广镇守右北平以后，匈奴不敢轻易进犯。当时这一带常有老虎出没，危害人民。出于为民除害，李广经常带兵出猎。
　　一日，李广狩猎回来，路过虎头石村，已是夜幕降临时分，月色朦胧。这里怪石林立，荆棘丛生，蒿草随风摇曳，刷刷作响。行走间，突然发现草丛中有一黑影，形如虎，似动非动。这时，李广让士兵闪过，拉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正中猎物，于是策马上前察看，当正要搜取猎物时，不觉大吃一惊，原来所射并非一虎，而是虎形巨石。仔细一看，箭头已入石内。这时众随从也围拢过来观看，均赞叹不已。事后，当地百姓闻听此事更加敬慕。匈奴也闻风丧胆，多年不敢入侵。
　　唐代诗人卢纶写了《塞下曲》，记叙了李广射虎这件事，诗曰：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唐代诗人王昌龄的一首诗《出塞》中也提到过李广：“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龙城，即指今河北省卢龙县城。
　　当年，李广射中的那只石虎，人称“虎头石”，后来，“虎头石”附近一村庄，称作“虎头石”村，距卢龙县城南3公里。
　　蔡小妹说：卢龙的传说和典故还有很多很多，如桃花楼的传说，十八盘的传说，都山的传说，徐达的传说，墨水井的传说，等等。这些传说不仅向人们展示了卢龙的山山水水，也同时再现了繁衍在这块土地上世代劳动者的聪明才智。
　　有一天，蔡小妹带着我回娘家家探亲。我十分高兴，随着她前往。小妹握住我的手，飘然离地，很快到了她家。只见蔡家大院楼台亭阁，重门曲折，室内陈设豪华，和第一次见到时没有区别。
　　我的岳父和岳母一起迎出来，说：“我女儿多年来承蒙你的照顾，我们年高懒惰，很少去探望，你不会责怪我们吧？”立即吩咐摆酒，款待新女婿。
　　小妹便问：“怎么没有看到姐姐们？她们都好吗？”
　　她母亲回答说：“她们都各自回家去了。”
　　我正在畅饮之际，忽听到外边叫喊声震天动地，火光照亮了房门。蔡小妹全家大惊，对我说：“灾祸临头了，怎么办？”
　　我仓促间不知怎么做才好，而蔡小妹全家已经逃窜没了踪影。
　　蔡家大院消失了，我置身在一片荒坟之间。我惊魂甫定，就有十几个猎人架着鹰拿着刀来到跟前，吃惊地问：“你是什么人？怎么半夜里坐在这地方？”
　　我推托迷了路，说了自己的姓名。一个猎人说；“刚才我们追赶一只狐跑到这里来了，你见到没有？”
　　我回答说：“没见到。”
　　猎人走了。我仔细辨认那地方，原来是蔡家坟地，便惆怅地回了卢龙城里的家。此后，我非常希望小妹再来，早晨盼着喜鹊叫，晚上盼着灯花爆，然而最终也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