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征兵体检

　　王栋梁见同桌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假装出一副大方的样子，从书包里拿出一包巧克力，递到同桌的手里，同桌撕开巧克力包装，狼吞虎咽地吃光了。
　　事后，王栋梁竟以此事作为威胁，同桌不能说自己的坏话，还得帮他抄写作业，同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开始相信那句话，有其父，必有其子。
　　秃头校长覃雨木，第一时间给镇长办公室处挂了一个电话，告诉王国锋天大的好消息，事先跟对方通了通气。
　　王国锋态度相当坚决，向覃雨木发出一道口令，不管覃雨木用什么方法，非让他宝贝儿子过关不可，说到最后口气变得温和，承诺会给覃雨木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覃雨木眼睛闪闪地转悠着，像是奸细似的，略作沉思，很快就想到了个办法，那就是故意挑选两个不合格的学生站在王栋梁的两边，如此一来，面试官的法眼一下子分出优劣。
　　王国锋随即改变了态度，对覃雨木的主意感到满意，重复地强调，不容许出差错，否则拿你是问。
　　覃雨木把另外那两个名额，给了两个身体有缺陷学生，试图蒙骗全校师生的双眼。袁国强在全校师生面前宣布，林海天最有资格参加征兵，覃雨木戴有色眼镜看人，有偏袒镇长儿子的嫌疑。
　　覃雨木面对全校师生的强烈抨击，意识到了众怒难犯，只好硬着头皮答应让林海天参加征兵，同时记恨袁国强坏自己的好事。
　　王国锋将这个坏消息告诉自己的妻子周慧真，周慧真做事向来细心、谨慎，意识到儿子即将遭遇到有实力的对手，为了以防万一，得加上一道保险才行，她们商量找个机会贿赂面试官，一旦搞定了面试官，其他竞争对手不足为惧。
　　周慧真把狡猾的头脑发挥到了极致，很快就托人打探到了那个姓焦面试官的兴趣爱好，原来焦面试官喜爱收藏石头，周慧真就托人给焦面试官送去几块成色上乘的石头，投其所好。
　　焦雄发大方收下王镇长送过来的石头，他是个意志不够坚定、心存贪念的小官，他意识到自己即将退休，得为美好的将来考虑一下，眼前正有一个巴结镇长千载难逢的机会，傻瓜才会拒绝伸过来的橄榄枝。
　　很快，他们就见上了面，达成了一大笔交易，王镇长出钱，焦面试官出力，串通一气，计划在众人的面前上演一出好戏。
　　三天后，林海天按时到人民医院体检，却被一个身材高大保安拦住了去路，那保安要求林海天先喝下一杯水，并且一脸严肃地解释，乃是体验前的要求，林海天只好乖乖地从保安手中接过那一杯水，并且一饮而尽。
　　林海天在体验到一半时，才发现到不对劲，坏事情发生了，自己居然闹肚子，不得不两手捂着肚子直奔厕所，才刚蹲到坑上解手，不知谁有意恶作剧，竟然从外面把厕所门给上了铁链和锁。
　　林海天已经意识到自己被困在厕所里，扯着嗓子叫喊起来，大喊救命，结果喊了半天，仍然不见有人过来开门搭救，直至体检彻底结束，厕所门才被人悄悄地打开。
　　林海天两腿发软，身体到了虚脱的地步，走起路来步履艰难。碰巧有个老医生过来上厕所，老医生凭借敏锐的专业目光，一眼看出林海天得了严重的腹泻，便开口问林海天到底怎么回事，林海天脸带着痛苦的表情如实告知。
　　老医生天生一副好心肠，搀扶林海天到内科诊室，给林海天开了三剂止泄药。林海天对此感激不已，禁不住热泪盈眶，连声地感谢。
　　王栋梁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站上了体重秤，得出了一个惊人的重量，那个长着一张尖长脸的男医生，仿佛眼瞎了似的，往前拨动秤杆，在体检表上填写上一个标准的体重。
　　在测肺活量时，王栋梁对着一次性吹嘴，才吹出了一口气，那个大木马的脸孔医生，立即喊停，说可以了，接着在体检表上，写上一个完美的肺活量。
　　至于其它检测项目，王栋梁都是顺利过关，因为那一些医生弄虚作假、大开绿灯。
　　其他考生已经看出来，这是明目张胆的作弊行为，奈何迫于势单力薄，敢怒不敢言。
　　在体检结束后，林海天没脸回去见袁国强，独自一人来到在小河边，像撒了气的皮球，失魂落魄地坐在草地上，耷拉着脑袋对着河水发闷，到底是自己太过单纯，太容易相信他人了。
　　袁国强从其他考生口中打听到，不知道什么原因，林海天体验中途退场，那一些医生有意让王栋梁过送。袁国强听了之后，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连续摇了摇头，接着不禁仰天长叹，国家尚未清除腐败这个大毒瘤。
　　太阳正往西沉，几乎到了地平线，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学校周围的事物已经变得模糊起来。
　　这时，校门口出现一个年轻的身影，他一副委靡不振的走路样子，像是个刚刚遭遇失败的失败者。
　　袁国强喊住这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抬起头来，他们无声地对视了一会儿，这个年轻人正是林海天。
　　“袁老师，实在对不起，我栽了个大跟头，丢尽了脸！已给你的脸上抹黑！”林海天诚心诚意地道歉说。
　　袁国强清楚地记得，林海天在出发前，朝气蓬勃，神采奕奕，此时，他无精打采，目光呆滞，身上散发着枯萎的味道。
　　“没关系的，不要紧的，失败乃是成功之母，谁的人生道路上都遭遇过拦路虎。”袁国强轻声地安慰道。
　　“可是，我被小人暗算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下了泻药！”林海生脸上写满了委屈的表情说。
　　“哎呀，现在坏学生太多了，怎么捉都捉不完，他们老喜欢恶作剧、捣蛋，教我们这些做老师的觉得非常头疼。”袁国强用手指按着太阳穴用一种责怪的口吻说。
　　“袁老师，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是不是得罪了某个大人物？”林海天忍不住警惕地问。
　　“哎呀，你不要想太多了，你现在所要做的事，收拾好心情回到教室，认真地学习，知识能够改变知识分子的命运。”袁国强用安抚的口气说。
　　“袁老师，其实，我是遭受到了他人的陷害才会如此失利。”林海天不甘心地解释道。
　　“海天，你不用开口解释，我已经知道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袁国强长长地叹了口气说。
　　“老师，话虽如此，但是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们未免欺人太甚了！”林海天忿忿不平地说。
　　“算了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选上或许是一件好事，谁敢保证在天上飞的飞机不会掉落下来，你应该把目光放长远一点。”袁国强认真地劝说。
　　“好吧，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已经改变不了什么，唯有接受！”林海天无奈地说。
　　“对于像你这样的寒门子弟来说，若想出人头地，仅能凭借教育，而那一些高官子弟，他们等到了工作年龄，就被家人安排到机关单位里捧铁饭碗，就这是眼前社会的现实，希望这点能成为你学习的动力。”袁国强表情严肃地说。
　　林海天没有再开口，而是点了点头，心情逐渐地平静下来。
　　袁国强大步地走过去，一把将林海天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内里，安慰地拍了拍林海天的臂膀，视如己出。
　　林海天突然间感动了，这种感动是突如其来的，像感受到了深深的父爱，一股温柔的暖流弥漫了全身，直入骨髓。
　　在征兵面试的前夕，面试官焦雄发意外地接到上级的调职令，自己要至外地去任职了，至于征兵的面试工作，将由新任的面试官执行。
　　焦雄发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意外信息告诉了镇长王国锋，发誓说信息千真万确。
　　王国锋如觉晴天霹雳，当头一击，一时想不到对策，唯有向妻子求助。
　　周慧真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学得狡猾本领，并且坚信有钱能使鬼推磨，可以收买人心。
　　周慧真使出惯用伎俩，派人给新来的面试官，送去一份厚礼和一笔数目不小的现金。
　　这个新来的面试官名叫熊正清，他根正苗红，爷爷是著名的革命家，父亲是出色的外交官，母亲是国营纺织厂的女厂长，家里根本就不缺钱。
　　熊正清当官，不是为了发财，踩在他人的头上，而是为了完成党交给他的使命，替人民群众谋福利，认为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对党的绝对忠诚。
　　熊正清到办公室不久，就收到了一件秘密的礼物，有人匿名给他送来了一只水果篮，他随即拆开来看下究竟，发现上面摆放着一层苹果，下面的那一层，有十来只包裹得颇紧实的纸球。
　　熊正清怀着好奇心想看看，把其中一只纸球拆开，立即目瞪口呆，纸球里面尽是各种商品的票证，票价加起来竟有好几百块，等于一个普通工人两个月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