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贞观大帝 之 天可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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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月当空。
　　元吉客厅宴罢席散。
　　世民起身道：“大哥，该走了。”
　　建成微醉道：“我多喝了点，就此安息一夜。”
　　元吉：“二哥，你也明天回去吧。”
　　建成玩笑道：“二哥是个多情的人，长孙还等着他呢。”
　　世民微感不舒服，告辞道：“多谢四弟好意，我告辞了。”
　　元吉高声道：“送秦王。”又拱手向世民：“二哥，那我也不留了。四弟醉了，恕不远送。”
　　几家家奴护送秦王，走出殿来。
　　齐府广大，花园，树林，一片幽静。慢慢地，家奴越来越少，最后竟不剩一个了。
　　世民并不理会，继续往前走。
　　秦王走过一座阴森、漆黑的大殿。他正待通过，猛听头上作响，急往后一缩，“嗖嗖嗖”，几把飞刀插在他脚前。紧接着，柱子旁闪出二个持刀的蒙面人，他一惊，忙转过身来，后面又出现了二个。
　　四个蒙面人把秦王步步逼向一个角落。
　　世民退着，突然发起醉来，昏昏欲倒。蒙面人急上前，要取世民首级，世民迅速地一闪身，打倒一个。又跃起一脚，踢倒一个。
　　“醉拳！”蒙面人叫了一声，又重振旗鼓，向世民逼来。
　　世民与他们交起手来。众强人也是高手，人又多，世民一不小心，被绊倒了。一把刀立刻向他刺来，他猛一翻身，刀深深地扎入了地板；另一强人又向他刺来，他一个鸽子跃起，同时一脚踢掉了那强人的刀。
　　强人排成一列，逼向世民。
　　就在此时，从黑角落中又跳出二个蒙面人。秦王大吃一惊，但二人却冲着那四人格斗起来。他们是保护秦王的。
　　一场好斗……
　　那二人边斗边喊：“来人，抓贼！”
　　远处亮起了火把，四个强人一惊，飞身逃了。
　　世民对二个保护人道：“恩公，贵姓。”
　　两人照世民一抱拳：“保重，秦王，我们后会有期。”说罢，也无踪了。
　　元吉领着家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二哥？”
　　世民指了指满地的刀剑。
　　元吉惊到：“有这等事？二哥，四弟一定严加追察！”
　　世民微微一笑。
　　元吉斥骂家奴：“混蛋！我让你们保护秦王，你们跑哪去了？拿下去！”又命令另外几个家奴，“备轿，送秦王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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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罢齐府，早有秦府将领迎候。
　　秦王回身对齐府家奴道：“你们回去吧。”
　　叔宝：“秦王，你晚上去，怎么也不跟我们说说。”
　　咬金：“这王八窝是个好地方吧？”
　　尉迟：“我料没甚好事，还不让我们进去呢。”
　　世民摇摇头，挥手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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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府前，早有长孙夫人迎候。
　　世民扶住叔宝肩膀，道：“快取解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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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室。
　　世民躺在床上，将长孙夫人调好的解药吃下。不一阵，他大吐起来，其中夹有不少血块。
　　尉迟怒道：“娘的，我杀了齐王！”
　　世民无力地喝道：“胡扯！”
　　长孙叹道：“殿下，你是明白人，如何喝他毒酒？”
　　世民道：“我也怀疑酒有毒，好像还有人暗中提示孤，可孤想我们毕竟还是兄弟呀，为什么要那样相互猜忌呢？”
　　长孙：“唉，你太诚心了。”
　　咬金：“主公，这事就算完了？我不报复他才怪！”
　　世民喘着气道：“你这粗人，只会败事。玄龄，你来，我说，你写，向皇上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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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呼后拥，唐高祖驾到秦王府。
　　长孙等跪伏迎驾。
　　李渊等进入秦王寝室。
　　世民翻身下床，伏地叩头：“父皇万岁，臣儿该死，有失远迎。”
　　李渊亲自扶起，道：“二郎，你上床安息，礼节免了。”
　　长孙搬来大倚，李渊坐下，众人立着，世民半躺在床上。
　　建成、元吉满脸羞愧。
　　建成：“二弟，只怪大哥，邀了你去。”
　　元吉：“二哥，四弟一定追查清楚。”
　　李渊亲切问道：“二郎，现在好些了么？”
　　世民：“好多了，父皇。”
　　李渊对建成、元吉斥道：“从今往后，不准你们找秦王喝酒！”
　　建成、元吉：“是，是。”
　　李渊气愤道：“你们搞什么鬼，退下！”
　　建成羞愧、元吉愤然而退。
　　李渊向世民靠近了点，叹道：“哎，看来你们兄弟难以共处呀。本来朕想立你为太子，你又固辞。现在发展到这种地步，以后他们更不知对你如何，二郎，朕想你还是回到行台任上去，住在洛阳。朕让你像梁孝王一样，使用天子旗号，统辖陕川以东半壁江山。”
　　世民激动地说：“父皇，臣儿不想离开你。再说这也不是办法，臣儿愿望是兄弟和好，共同治国，而不是将刚刚统一的中国又分裂开来。”
　　咬金叫道：“哎呀，走了呗秦王！到洛阳多自在，省得在这里遭暗算。”
　　李渊回过头去，咬金扑通跪倒。
　　世民介绍道：“马军总管程知节。”
　　咬金嚷道：“皇帝老爷，我想太子、齐王对您也决没好心，您可得多加提防呀！”
　　世民瞪了他一眼：“咬金！”
　　李渊道：“不要紧，真是诚实得可爱。你再想想，朕回去了。以后好好养病，不用操劳政事了。”
　　世民硬爬下床，送驾返宫。
　　李渊上车，由百官拥簇而去。
　　世民目送父皇走远，回身对诸将官、文士道：“我养病期间，你等好好攻读、练武，不得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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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府，清晨。
　　世民清爽了许多，由寝室来到书房，打开窗子，伸展身子，呼吸着新鲜空气。
　　长孙夫人春容舒展，帮着清扫书房的灰尘。
　　世民翻着书道：“近来朝事如何？”
　　长孙夫人：“不甚清楚，听说突厥又在作乱。”
　　世民坚定道：“要根治它！”
　　尉迟“咚咚”跑来，“哗”地将一袋金银倒得一桌，惭愧道：“殿下，你处罚我吧。”
　　世民莫名其妙：“甚么事，敬德兄？”
　　尉迟：“太子想买通我，可我一时竟收了他们的金银。”
　　世民与长孙对望一眼。世民哈哈大笑：“尉迟兄，我了解你。以后谁买通你，金银你只管收，不用担心。哎，弟兄们近来如何？”
　　尉迟：“弟兄们听你的话，呆在府中，都快憋死了。咬金倒好，一去几天没回来。”
　　世民：“哦，他出去干么？”
　　尉迟：“不清楚，差不多又是太子搞的鬼。”
　　世民皱着眉道：“你去把他们都给我叫来。”
　　尉迟一到门口，便与咬金撞了个满怀。
　　尉迟：“嘿，你来了，急什么，发了火？”
　　咬金：“哦呀，火烧眉毛了！完咯，完咯！”
　　世民：“我吩咐不准出去，你跑到哪里来？”
　　咬金叫道：“主公，你别训我，俺老程怕是最后见你一面了。”
　　世民疑惑地：“甚么事？”
　　咬金叫道：“怕不光是俺一个人，弟兄们都要分开！完咯！”
　　世民恼烦了，把桌子一拍：“甚么事！你会不会说人话！”
　　咬金愣住了。
　　世民：“坐下，把话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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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府校场，尉迟对正在练武的将官们道：“秦王叫你们去。”
　　众将领聚在一起。
　　咬金：“……太子、齐王在皇上面前花言巧语，说你的坏话，拆俺秦府的台，这不，把俺老程调去做康州刺史了。”
　　世民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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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学馆，众文士议论着。
　　房玄龄道：“走，找秦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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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宝等进入秦王书房。
　　叔宝问道：“秦王殿下康复了？”
　　世民抬起头来，微笑道：“哦，好多了。众位兄弟请坐吧。”
　　李世勣道：“殿下，我们有事禀告，怕你受不住。”
　　世民笑道：“讲吧，不要紧，找你们来，孤正要了解情况。”
　　世勣：“突厥进犯，元吉讨旨出征。皇上圣旨，秦府军调归齐王指挥，我等皆被归于齐王名下。”
　　世民为之震动，长孙夫人也忍不住吐出一字：“毒！”但世民却以极大的耐心忍住了，只是眼中冒火。
　　文士们进入。
　　玄龄道：“秦王殿下，我等皆被勒令离开秦府。”
　　咬金叫道：“这下完咯，我还是做我的混世魔王去哟。”
　　叔宝喝道：“住口！”转身对世民道：“殿下，这显然都是太子、齐王的阴谋。”
　　世勣抬头道：“秦王，现在只有铲除他们了。”
　　咬金嚷道：“主公，下令吧，俺手早在发痒了。”
　　世民低下头，踱着步。
　　尉迟嗡声嗡气道：“秦王，别犹豫了，杀了他们吧！”
　　世民吼道：“你难道要我杀自己的兄弟吗？”
　　尉迟也来劲了，吼道：“可你不杀他，他要杀你！要杀我们！”
　　世民反倒无声了。他摇着头，一会道：“残杀兄弟，孤心何忍，后人将如何看待孤？”
　　房玄龄道：“殿下，我想后人是能够理解的。周公也要杀管叔、蔡叔来安定天下，我们难道会责怪周公吗？”
　　杜如晦道：“秦王，你要想想，这不光是你个人的生死，不光是秦府的存毁，而是事关整个大唐的兴亡！太子、齐王上台会对国家有利吗？勾心斗角，争权夺利，要闹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步？请秦王三思。”
　　尉迟又叫道：“李世民！你不要只考虑个人名声，你要对整个国家负责，对黎明百姓负责！”
　　世民抬起头来，眼中放出隐晦激动的光芒。
　　长孙无忌挤进来，禀告道：“殿下，刚才太子宫的王晊告密，太子将约你到昆明池为齐王出征饯行，趁机将你杀害，然后夺取皇位。”
　　“哦？”世民一惊。
　　长孙无忌：“殿下，先下手为强，再不下手就晚了。”
　　世民抬头看着众人，文武充满希望齐叫：“秦王！”
　　世民又把目光转向长孙夫人，长孙夫人默默地取下壁上的宝剑，递给世民。
　　世民郑重地接过，转身庄严道：“弟兄们，准备镇压叛臣！”
　　“是！”将士们为之振奋。
　　世民接着道：“但不准先动第一刀，孤这就面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