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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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皓月当空。
　　李世民紧锁双眉，在帐前徘徊。
　　柏壁城上，尉迟也闷闷不乐。
　　咬金走来对世民道：“主公，你看今日月明如画，臣愿保你去探探柏壁关阵势，如何？”
　　世民抬头望着咬金，仍在沉思中。
　　“走罢。”咬金说罢拉着世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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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臣俩来到关下，边谈边走。
　　尉迟恭看见，骑马冲了出来。
　　咬金一见，惊到：“不好了，主公，黑炭团来了。”
　　但已经晚了，尉迟恭一马早到近处。
　　秦王拔出定唐刀，对咬金道：“你撤，我来战他。”
　　咬金本是害怕的，一听此话，实为感动。猛地拔出斧子，道：“不，我的好主公，俺程咬金拼死也要救出你。”说罢，直奔尉迟。
　　“黑炭团，爷爷找你拼命来了！”咬金说罢，一连几斧。
　　敬德连忙躲过。
　　但这几斧子过去，咬金便没能了。尉迟一鞭打掉咬金的斧子，咬金被震得跌在地上。
　　敬德举鞭欲打，世民一刀砍来，大叫：“勿伤孤爱将！”
　　敬德一愣，自古只有将救主，今日却是主救将，又是一少见之事。他放弃咬金来战世民。
　　敬德马上挥鞭，世民马下举刀，二人交战起来。
　　世民边站边喊：“咬金，快走！”
　　咬金拾斧又战。
　　世民厉声道：“撤！”
　　“殿下！”咬金含泪而跑。
　　世民与敬德斗了几十回合，渐渐支持不住，拔腿向另一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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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民营地。
　　世勣等正在寻找世民。
　　咬金闯来道：“不好了，快去救驾。”
　　世勣急问：“主公在哪？”
　　咬金：“与黑炭团交战呢。”
　　世勣骂道：“该死的东西，这尉迟天下无敌，你如何领主公出去？又如何独自回来？”随即命令：“把他捆了，回来再处置！”说罢与群将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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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良川。
　　秦王跑得快，但尉迟毕竟是马，不久便追上了。
　　二下又交起手来，世民英雄，然而怎敌得住虎将尉迟？况身在马下，行动不便。
　　一声响，秦王刀给打掉了。秦王还没明白过来，尉迟朝秦王脑袋又是一鞭。秦王听得脑后风响，猛一缩头，敬德一鞭打在树上，松树被打折了，压在秦王身上。敬德举矛对准秦王心口便刺，世民急用全身力气，撑起树来抵挡。
　　矛深深地扎入松树，拔不出来。
　　世民道：“来，孤与你同拔。”说罢，世民拉树，尉迟抽枪，二人一使劲，将枪拔出。
　　世民道：“尉迟英雄，大唐名正言顺，刘武周背信弃义，你不如投了孤家吧。”
　　尉迟：“胡说，忠臣不侍二主！”说罢，举枪又刺。
　　世民赤手空拳，连连躲闪。眼看情况紧急，突然，“住手！”一声吼叫，震天动地，随着冲出一骑战马，马上之将，头戴范阳氍笠，身穿皂衣箭服，手提金装锏，腰掛银花枪，好不威风，正是秦琼秦叔宝。
　　“甚么人？”尉迟道。
　　秦琼也不答话，二下交起战来。一场好战，直杀了上百回合，不分胜负。
　　尉迟暗暗吃惊。他右手把矛一挡，拦住叔宝的枪，左手举鞭便打。叔宝亦用左手击打敬德的鞭，右手拔锏便揍。尉迟右手又是一架，左手趁机一鞭。叔宝架开鞭，也是一锏。尉迟以矛拦开锏，狠命用鞭一击。叔宝火起，躲开鞭，双手举锏，正待要打，尉迟急忙跑了。
　　叔宝：“便宜了你！”
　　世民上前抱拳道：“恩公尊名？”
　　叔宝滚鞍下马，回礼道：“在下秦琼。”
　　世民看看叔宝，好生面熟，忙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图上正是秦琼当年救李渊的画像。世民道：“恩公莫非就是当年临潼山救高祖的琼五？”
　　“哦。”秦琼一笑：“琼五？正是在下。”
　　“啊呀，如此说来，原来是大恩公。”世民说罢急忙下跪行礼。
　　“秦王！”叔宝慌忙扶起，“殿下折杀我也，快快请起。”
　　这时，李世勣来到。
　　“主公受惊了。”世勣下马问候。
　　叔宝：“世勣兄！”
　　世勣：“啊，二哥。主公，这便是我常给你说的……”
　　世民笑道：“孤知道了，原来就是孤的大恩人琼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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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进入军营。
　　咬金被绑在柱子上。他笑道：“众兄幸苦了。”
　　世勣怒道：“哪个与你笑！你这匹夫，劝主公夜探柏壁，险些送了性命。来人！”
　　“啊，”咬金慌了，忙求世民，“主公，不是你要探柏壁，要臣保驾的么？”
　　世民笑道：“世勣，饶了他吧，正是我要他去的。”
　　众将笑着给咬金松了绑。
　　咬金瞥见了叔宝，高兴地跳了起来：“啊呀，二哥，你来了。”转身对秦王：“主公，这下可好了，有了叔宝兄，何惧尉迟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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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上午。
　　唐军开到柏壁关下。
　　城上守将：“嗐！唐兵听着，请开到城南，我家元帅要与你们斗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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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南，宋金刚摆下大阵。
　　阵为正方形，东南西北四个门，方圆六七里。阵内陷马坑，绊马索、伏兵，箭阵……应有尽有。阵中立着一杆大铜柱，高大余丈，上边顶着个大方斗，斗中站着个仗剑的老道。
　　突然，方斗中老道将箭一挥，大阵又变成了八卦阵；一挥，又变成了金锁阵；一挥，又变为一字长蛇卷地阵……真是变化无穷。
　　唐军将士们都看呆了。
　　宋金刚在众将簇拥下来到世民阵前，拱手道：“秦王，你敢打此阵么？”
　　唐将面皆有难色，独世民笑道：“此阵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且请宋将军先回，本帅即刻便来。”
　　“那就……请了。”宋金刚冷笑一声，拔马而回。
　　秦王对众将道：“此为铜旗阵。需要一员勇将闯入敌阵，打倒铜旗，方可破阵。否则，纵有千军万马，此阵不可破也。哪位爱将愿打此头阵？”
　　秦琼：“叔宝愿往！”
　　秦王大喜：“正合孤意。此阵要独闯敌阵。鞭倒铜旗，非你不可。”
　　秦王一挥手，侍卫端过酒。
　　世民道：“叔宝兄，痛饮吧。”
　　秦王：“咬金！”
　　“末将在！”
　　“你领兵一万，待铜旗一倒，从南门杀入。”
　　“得令！”
　　“李靖！”
　　“在！”
　　“你领兵一万，从东门杀入。”
　　“是！”
　　“世勣！”
　　“在！”
　　“西门为死门，你领兵一万，伏于西门之外，阻击逃敌。”
　　“遵命！”
　　“文静！”
　　“在！”
　　“如其变为一字长蛇阵，你领兵一万，专斩蛇腰，咬金、李靖吃其头尾。，”
　　三将：“是！”
　　“无忌，顺德！”
　　“在！”
　　“你等领兵二万，如其变为十面包围阵，则率兵往里进攻！”
　　二将“是！”
　　“其余众将，随孤攻正门！”
　　众将：“是！”
　　秦琼准备完毕，带过铁甲马。
　　秦王拍着叔宝肩膀道：“恩公，多加小心。去吧！”
　　“是！”叔宝向秦王一致礼，翻身上马，二腿一夹，向敌阵冲去。
　　敌阵前万剑齐发。
　　叔宝忽地一下藏到马肚子下，待来到阵门前，又嗖地钻上来，挥动双锏，打散守门兵，闯入阵内。
　　进了铜旗阵，叔宝烈马专往敌军人群中踏，双锏就像雨点般打在敌兵头上。
　　敌兵抵挡不住，四处躲闪，跌入自己挖的陷马坑中。
　　接近铜旗，又是一排弓箭手，护卫铜旗。
　　叔宝锏舞得如风驰电掣一般，拨打乱箭。片刻之前，便来到铜旗下，杀散了敌兵。
　　叔宝望着碗口粗的铜柱，深深地吸了口气。左锏狠命一击，铜柱丝毫不动。他又举起右锏一击，铜柱微微动摇了。叔宝牙一咬，双锏举起，马立，人立，锏立，大喊一声：“嗨！”双锏一起朝铜柱炸去，只听一声惊天动地巨响，铜柱倒了！
　　上面跌死了指挥的老道，下面压死了无数敌兵。
　　世民一见，定唐刀一举：“杀呀！”几万兵马一齐分头杀去。
　　一场混战，刘军没有指挥，吃敌不住。
　　忽地一下，刘兵变成了长蛇卷地阵，首尾相应，唐兵反而陷入被动。
　　世民被敌将围住，庞相寿拼死护卫。
　　文静见情，率精兵直奔蛇腰。唐兵趁机反攻，刘兵又处下风。
　　宋金刚四处联络，刘军突然变成十面埋伏阵，把秦王十万兵马围在正中。
　　宋金刚大笑。
　　无忌，顺德在外瞧见，二万精兵往里拼杀。
　　刘军大乱。
　　秦王边杀边道：“叔宝，你战住宋金刚，别让他脱身。”
　　叔宝点点头，直取金刚。
　　宋金刚不是对手，几个回合，大败而走。
　　叔宝紧紧追赶。
　　金刚暗暗张弓在手。
　　叔宝穷追。
　　金刚猛一回头，飞身一箭，直奔叔宝脑门而来。
　　叔宝躲闪来不及了，忙就势往后一倒，箭紧挨他鼻顶而过。说此时，那时快，叔宝一挺身，竟用嘴将那箭叼住。
　　金刚又是一箭。
　　叔宝用金刚的箭嗖地一发，正中金刚发来的另一只箭，“当”的一声，二箭从半空中落地。
　　金刚大惊，拔马又逃。
　　叔宝几下赶上，大叫一声：“过来吧！”生擒宋金刚。
　　主将被擒，刘军大溃，向西门逃去，又被世勣截杀一阵。
　　世民大喊：“乘胜追击，活捉刘武周！”
　　在雄壮的秦王破阵乐中，唐军前进。
　　逃兵，马蹄……
　　月亮，太阳……
　　战斗，歼敌……
　　日夜猛追，歼灭敌军有生力量。李世民大军已经面目皆非，浑身尘土，遍体血迹，但战斗力仍很旺盛。少数刘军逃兵精疲力尽，亡命奔逃。
　　庞相寿看着奔杀中的秦王，大叫：“殿下！我们已经追了一天一夜，敌人也消灭的差不多了，您就歇歇吧。”
　　李世民气喘吁吁道：“刘军已是山穷水尽，机会难得，要趁此良机，直捣敌巢，彻底消灭它！若其缓过气来就难了！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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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难堡，城门紧闭，吊桥高悬。
　　唐守军在城上，面有焦急之色。
　　城下是刘武周围军。
　　刘军大败而来，叫道：“李世民来了！李世民来了！”
　　刘围城军随着大军逃去。
　　李世民大军来到城下。
　　李世民大叫：“开门！”
　　庞相寿：“我们几天没吃饭了。”
　　由于秦王等头盔不正，满身血污，已认不出真面目，守城官兵不肯开门。
　　秦王卸下盔帽，抹去血污，叫道：“我是李世民！”
　　庞相寿边道：“你们得救了！”
　　城上唐兵先是一愣，而后跳了起来，无不高兴地流泪欢呼：
　　“秦王！”
　　“秦王来了！”
　　城门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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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军围住介州。
　　世民对秦琼道：“恩公，你去寻尉迟交战，不可伤了他。”
　　叔宝点点头，飞身上马，来到城下，叫道：“快快通报尉迟恭，说我秦叔宝要与他决一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