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沈聪德说：“刚才海龙不是说了吗？兴趣可以培养嘛，性格也可以改变，能力也可以提高嘛。从明天开始我也背诗词，等咱们毕业了，我想也能背个一二百首吧，到时也能溜出诗来了。”
　　杨庆国说：“背不了那么多首，就从今年开始算，就算你一天背会一首的话，还有一年半就毕业了，你顶多也就背会一百五十首诗。再说了，你也不一定一天就能背会一首诗啊。”
　　沈聪德说：“对呀，那也能背一百首吧，一百首就行了。”
　　蒋海龙说：“以后工作了，平时没啥事也可以背呀。”
　　沈聪德说：“对呀，工作以后也可以背呀。”
　　杨庆国说：“就那么说呗，等工作了就不想背了，一想也没啥用背它干啥？”
　　何光怡说：“那也不一定，万一背着背着就有兴趣了，还喜欢上了呢。对不对沈聪德呀？”
　　沈聪德说：“对，完全有这种可能。海龙对吧？”
　　蒋海龙说：“是，完全有可能。”
　　胡仁贤说：“不管有没有兴趣，我也不背，我学诗是学不了啊，我的拼音不过关，那就不会押韵了，怎么学呀？”
　　何光怡说：“胡仁贤，你拼音还不会呀？”
　　胡仁贤说：“不怎么会，小学没学好。但我好像记得我们那时没学过拼音。”
　　陈颖笑笑说：“胡仁贤你拼音都不会呀，那你小学还没毕业呀。怎么没学过呀？我们在小学都学过拼音，你不可能没学过拼音啊。”
　　胡仁贤说：“没啥印象啊。”
　　蒋海龙说：“不能吧？应该学过呀。沈聪德你们吉林上小学没学过拼音吗？”
　　沈聪德说：“学过呀，我都学过呀。”
　　何光怡说：“胡仁贤听到了吧？沈聪德在小学都学过拼音，你怎么没学过呢？我看呀，胡仁贤你还是回小学学习拼音吧，你还念什么技校啊！”
　　胡仁贤说：“但我真是没有印象学过拼音，要不我不能不会拼音啊。再说了，念技校也不用会拼音啊，也用不上啊。”
　　杨庆国说：“实际拼音我也不怎么会，好像没学过。”
　　陈颖对杨庆国说：“你拉倒吧，我们都学过拼音，就你和胡仁贤没学过，这怎么可能呢？”
　　杨庆国说：“那有什么不可能呢？完全有可能。就像胡仁贤说的，念技校和会不会拼音没啥关系，不会就不会吧。要像海龙似的，喜欢诗歌真的要懂得拼音，要不就不知道什么叫押韵了。”
　　沈聪德说：“那是，不会拼音就没法学诗歌了。”
　　蒋海龙说：“真的有些人还不会拼音哪，小学都没有学会。”
　　何光怡说：“看来胡仁贤真的笨，拼音多好学呀，知道声母韵母，知道怎么标音就行了。”
　　胡仁贤说：“你会当然觉得好学了，我是不行啊。杨庆国是不是不好学呀？”
　　杨庆国说：“不管好学不好学，我是不会呀。”
　　何光怡说：“你俩一对笨。”
　　蒋海龙说：“仁贤、庆国，实际拼音真的很好学，这个寒假你们就在家学拼音，一个寒假就能学会拼音。”
　　胡仁贤说：“海龙，啥都是会了就觉得不难，但对我来说学拼音还真的有些难啊。”
　　何光怡对胡仁贤说：“啥也别说了，你就是笨。”
　　何光怡说完，胡仁贤笑笑说：“是，我是有点笨。”
　　实际蒋海龙他们这届学生在上小学时，他们都是要带着《毛主席语录》上学，开学的第一天是学习毛主席万岁。至于学习拼音，有些同学说学过拼音，有些同学说没学过拼音。有可能当时的各个学校要求不一样，有的学校教学生的拼音，有的学校没有教过学生的拼音，所以他们这届的学生有些人就不会拼音。不管当时是什么情况，事实是有一些学生真的不会拼音，不能说占大多数吧，但也不是个别现象。
　　陈颖说：“咱们那时是不是给老师写大字报写的，整天就写大字报了，都没好好听课，所以有些人拼音都不会？”
　　蒋海龙说：“给老师写大字报那是咱们上小学五年级时候的事了吧？那时汉语拼音咱们都该学完了。再说了，也没写几天大字报啊，后来就不写了。”
　　何光怡说：“写有一学期吧，当时你不写还不行哪，老师让每名学生都要写。”
　　沈聪德说：“就是给老师提意见，当时不都是学黄帅嘛。”
　　陈颖问沈聪德：“你们吉林的学校也让写吗？”
　　沈聪德说：“当时全国学生都学黄帅，我们吉林学校多啥呀，一样写大字报。”
　　何光怡说：“就是啊，吉林省学校就不在教育部的领导下了？”
　　蒋海龙说：“当时不是反潮流嘛，所以全国都是这个样子。”
　　实际当年很多学生不知道什么是反潮流，尤其是小学生就更不知道了，他们就得听老师的，老师怎么说就怎么做。当时学生就知道学校号召学生学习黄帅，给老师提意见。当时全国范围内掀起了“批林批孔”，而在教育战线上开展“反对师道尊严”的运动，涌现出一些反潮流的“小将”，学校号召学生学习他们的反潮流精神，鼓励学生给老师提意见，或者写大字报。这是一段历史，也是那一个时代学生经历过的事情，所以很多人还是记忆犹新。经历过那段历史的学生们，每当他们想起上小学时的一些往事的时候，他们都会很自然地想起这些，还是觉得就像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一样。
　　陈颖说：“胡仁贤，我觉得你在小学就不是一个名好学生，你一定是一个讨人嫌的人。你上课时一定不注意听讲，在底下搞小动作，或者你上课时总是捅咕别的同学，是不是啊？”
　　胡仁贤说：“陈颖，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好学生，都是班委会的干部。”
　　陈颖说：“你是一个好学生，那你为啥拼音没有学会呢？”
　　胡仁贤说：“一个是笨呗，一个是真的没学过。”
　　陈颖说：“你笨还能考上技校？”
　　胡仁贤说：“后来我就好好学习了，笨鸟先飞嘛。但我来咱们学校分数也不高，在我们吉林也就刚过中专分数线。”
　　何光怡说：“那就不错了，起码能过中专分数线了。”
　　胡仁贤说：“那是，还是值得骄傲的嘛。”
　　陈颖说：“骄傲啥呀，拼音都不会，还是小学没毕业。”
　　胡仁贤说：“陈颖行了，怎么老提这茬呀？我就这点光荣历史。”
　　胡仁贤说完大家都笑了。
　　何光怡说：“小学也挺有意思的，一到寒暑假还要把自己的课桌和椅子搬到家里来，开学后再送回学校去。”
　　陈颖说：“你们说那时为什么要把课桌搬到家里呢？真的搞不懂。”
　　蒋海龙说：“假期学校没有学生了，怕有人把课桌给偷走呗。”
　　陈颖说：“谁敢偷啊，学校不是有看门的老头吗？”
　　蒋海龙说：“一个老头看不过来，白天还有五六年级学生护校哪，那也不行，有的坏孩子还来学校砸学校教室的玻璃哪。”
　　何光怡说：“那时的孩子也是讨厌，没事砸什么玻璃呀。”
　　蒋海龙说：“他们砸玻璃卖钱啊。”
　　何光怡说：“那也是你们男孩子干的事，女孩子不会的。”
　　蒋海龙说：“那是，都是男孩子干的事。”
　　陈颖对胡仁贤说：“胡仁贤，你那时是不是总砸学校的玻璃呀？”
　　胡仁贤说：“别胡说啊，我可没砸过学校的玻璃。刚才我不是说了嘛，在小学我可是一名好学生，我那时就是我们班的班委会干部。都说过一遍了，你怎么还没记住啊？”
　　陈颖说：“忘了，就记住你不会拼音了。”
　　胡仁贤说：“好的你记不住，就记住我不好的了，你这是有选择地忘啊。”
　　陈颖说：“那可不，我就是有选择地忘啊。”
　　何光怡笑笑说：“胡仁贤，实际你和好学生搭不上边，好学生还不会拼音？”
　　胡仁贤说：“那……”
　　还没等胡仁贤说完，陈颖说：“那什么，一看就知道你那时就是一个坏学生。”
　　陈颖说完，胡仁贤叹口气说：“唉！就这拼音不会，你就认为我是坏学生了，坏学生就坏学生吧！现在也不能说明什么了。”
　　陈颖说：“怎么不能说明什么呀，说明你上小学时不是一名好学生呗。”
　　陈颖说完后，胡仁贤用眼睛看看陈颖后没有再吱声。
　　大家说起小学时的一些往事，觉得有些事不可思议。同时还会想起在学校时淘气的瞬间，下课时打打闹闹，上课时不听老师讲课，在底下说话，或者用手捅捅别的同学，拽女同学的小辫子等等，这些就是儿时不带任何色彩的记忆。但一个时期有一个时期的特点吧，那时就是那个样子，小孩子调皮捣蛋也和现在的孩子也不一样，也可说是带着时代的色彩。但不管是什么时代，小孩子调皮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天性，只不过各有各的特点罢了，只有这样才能分出时代的差异。
　　何光怡说：“实际拼音很好学的，胡仁贤哪天我教你拼音。”
　　胡仁贤说：“那可真好，哪天和你学学拼音，我正愁没人教我哪，谢谢了！”
　　杨庆国说：“胡仁贤你让海龙教你呀，你俩正好在一个寝室，多方便啊。”
　　陈颖说：“就是啊，蒋海龙教你多方便啊，还让何光怡教你干啥呀？”
　　胡仁贤说：“海龙他不教我。”
　　蒋海龙对胡仁贤说：“都有人上赶教你了，还用我教你呀？”
　　陈颖说：“胡仁贤，何光怡教你可不白教啊，那是要付学费的。”
　　何光怡说：“那可不，陈颖说得对，胡仁贤你要付我学费的，知道不？”
　　胡仁贤笑笑说：“可以，没问题，你要多少学费呀？”
　　何光怡想了想说：“多少学费……”
　　还没等何光怡说完，陈颖说：“怎么地一节课也得五毛吧。”
　　陈颖说完，胡仁贤说：“那也太贵了，差不多那是一天的饭伙钱了。咱们学校给咱们每天的饭伙钱还不到六毛钱哪，”
　　陈颖说：“一天饭伙钱还贵呀？你没参加过补习班吗？补习班比这个还贵哪。”
　　胡仁贤说：“我还真的没参加过补习班，我学习好不用参加补习班了。”
　　陈颖说：“你就吹吧，学习好怎么没有考上大学？还大老远地跑这里念技校来了。”
　　胡仁贤被陈颖怼得没词了。
　　蒋海龙笑笑说：“仁贤，没词了吧？再说了，一天的饭伙不算贵了，学会了的话，你以后就会拼音了。”
　　胡仁贤说：“一节课五毛钱，那得学几节课才能学会呀？”
　　陈颖说：“就你那笨样子啊，我估计你得学一个学期吧，那还不一定学会哪。”
　　胡仁贤对陈颖说：“去去去谁笨呀，你才笨呢。要是十节课……假如五节课就能学会了的话，那还得两块五毛钱哪，两块五毛钱差不多都够我一个月零花钱了，不合适，不学了。”
　　何光怡说：“不合适？我还不愿教你哪，看你那抠样子吧。”
　　蒋海龙对胡任贤说：“我看你是……”
　　这时就听门口有人喊蒋海龙，蒋海龙一边答应着一边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