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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同行探险琅素情 比翼情劫日渐升(12)

作品名称:空冥剑      作者:枫林听雨      发布时间:2024-10-03 15:58:30      字数:8369

  楚素妍刚才见柳一航同苏兰姑娘一同离开,见他关切之情做不得假,也没追上去看过究竟。而是点点头略有不满地道:“也是,那柳城主也不是甚好人。”接着她美目一拧,又娇嗔怒说,“生生拆散一对情侣,真不是甚好东西。”林小子躺在她背上,听着她牢骚之语,笑了笑。说来说去,就是柳城主不是甚好人,也没个新鲜词。
  楚素妍见林小子理她,抖了抖背上问:“你说我们是不是误会柳少城主了?看他专情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楚素妍回忆柳一航对苏兰姑娘的态度,觉得他是认真的,不像是做作。
  林小子被她这一折腾,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强忍着痛楚道:“误会就误会吧,管不了那么多。”他现在只想好好地美美地睡上一觉,丹田内灵力已经空空如也,还来不及服食丹药,又被楚素妍背上,他觉得他快要散架似的。
  楚素妍想起适才柳一航看苏兰的眼神,是温柔的,是要将她融进眼里,融进身体里,融进血液里,触动很深地道:“我想苏兰这会应该是幸福的。”她虽然知道苏兰姑娘的疯癫是装的,这会儿她也不说出来,这会让他们误会也是好的,至少在他们心中,苏兰姑娘一直是那个单纯的善良的姑娘。
  林小子暗自好笑,心道:“幸福?她都不认识柳兄,何来幸福可言。”柳一航这人,虽然痴情,若真如他所说,他是柳家下一代家主,这份情,他又如何自处?总不能真把苏兰姑娘接回家,然后让其受袁蝶衣的虐待么?他可没这么觉得。但转念一想,不想破坏楚素妍对美好事物的向往,笑着道:“是呀,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自打柳营晟离开之后,观战之人见没戏可看,也是陆陆续续的离开。嘴里还有人念叨:“原来那破云剑客实力真有这么强!”
  “是啊!柳城主都望风而逃。不知他最后那一招是甚招数?看起来很恐怖。”众人想起刚刚那恐怖的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不由得一震后怕。
  “禁术。”一人道,他此刻还有心有余悸,说话之声颤颤巍巍。
  众人听到“禁术”二字,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深知,禁术一般只存在于大宗门大家族或者是隐世宗门,然而,破云剑客这个刚刚异军突起的少年,既然能够施展,那他……
  其中另一人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你们注意没,破云剑客的实力当真在涅槃境!”众人闻言,更是一惊。涅槃境便能施展禁术,这是何等妖孽天才。这等天才,几千年难得一遇,随即有人便发现,从人群中飞出几道传讯。
  见有人传讯,人人幡然醒悟,各自掏出传讯,道道流光在荒州上空流转。这一日荒州也不平静了,荒州各大家族都在紧锣密鼓的讨论这个破云剑客的实力,警告自家小辈,若能结交则好,不能结交,也不要交恶。
  这边楚素妍一面往柳城东方而去,思绪却在苏兰那张单纯的脸上徜徉,她兴许是幸福的吧。突然沉声道:“我想苏兰姑娘脑部应该受过创伤,要不然,也是被音波功所攻击,导致她灵魂混乱,疯疯傻傻的。”她也顺着林小子他们的思维思考,之前听他们说过,苏兰姑娘疯疯癫癫的,可她见到的苏兰姑娘却不是这般。
  林小子闻言,声音低沉:“你怀疑是柳城主所为?”
  “不是怀疑,我觉得就是。”
  “为何这般觉得?”
  “那柳城主一看就不是甚好家伙。我讨厌他。”
  林小子想想,这丫头全凭喜好判断一个人么。于是道:“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还是少下结论为好。”
  楚素妍闻言,不在说话,像似生气一般,紧了紧手,林小子顿时觉得一阵吃痛,咧咧嘴。也不敢说她甚,毕竟现在全身酸软,还得靠她。
  楚素妍一路疾行,一日之间,行了上百里,来到之前他们初遇之时的竹舍旁,林小子因为酸软早已在她背上昏昏睡去。直到旬日才醒将过来。
  这日,林小子醒来,睁开眼,看着陌生又熟悉的竹舍,心里猜念:“这地是何地,楚姑娘把我带到哪里了?”林小子缓慢爬起来,打量着这一切。竹舍内陈设简洁,没有过多的杂物,一床一椅一桌,桌上放着一副茶具,茶壶内还冒着热气。想来这间主人刚刚还在这里温茶。
  靠窗的左侧是一排珠帘,微风吹来,发出清脆的响声,珠帘外是一个书屋,书架上放满各类书籍书简书帛,林小子走过去翻开几本,有大陆异志,地理文书,杂言小传等等。他转到另一边,书架上放的是道家书籍,林小子无心翻阅,便打算出去,转眼之间瞧见桌上写好的一首诗。
  “秋高原野旷,落日去晴空。山引清流水,云过远陋风。寒声吟锦竹,净色醉琴桐。薄酒二三瓮,相思几许同。”林小子轻吟道。这时从竹舍外传来一个声音,言道:“没有你吟的那首有韵味情致吧。”林小子诧然道:“我吟过么?”
  “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楚素妍娇笑一声,掩嘴道。随后又径直走过来,拿起另一张诗笺,吟道:“‘夕照满泉红,林青鸟入东。水分云壑色,人聚竹楼中。孤苦何花恋,一声身以空。任他吹去远,唯有此山风。’这首不是你所吟么?”
  林小子这才想起来,那日为讨水喝,随口吟了一句。诧诧一笑道:“都是瞎诌几句,让楚姑娘见笑了。”楚素妍今日一身白衣裙子,脸颊还是一袭白巾遮掩,婀娜多姿,莲步轻移。
  林小子上下打量一番,问道:“这是你住的地方?”
  楚素妍道:“你以为呢。”
  林小子尴尬一笑:“我以为,这是那位高士隐居之地。”
  “我就是那位高士。”楚素妍说完掩嘴娇笑。
  “说真的,你怎么会想到在这弄一间竹舍呢?”林小子很是费解的问。
  “这是我梅姨的隐居之地,我每年都会来这里看望她几次,那日恰逢其会罢了。”楚素妍说着,径直走到桌旁,拿起笔,想要修改在桌上的另一首诗句。于是望向林小子问道,“你觉得这首诗还有可修改的地方么。”
  林小子笑笑,谦虚道:“小子我也不是甚诗词大家,不敢乱改他人之句。”
  楚素妍道:“无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就算修改一二,也不会有人知晓。”
  林小子道:“既然如此,那就献丑了。”
  “诗讲究起承转合,起句要言之有物,承句要承接起句之意,转句是拓开一面,合句是统领全篇。从这首布局来看,也未尝不可,强加解释也还算通。”
  “怎么说?”
  “‘秋高原野旷,落日去晴空。山引清流水,云过远陋风。寒声吟锦竹,净色醉琴桐。薄酒二三瓮,相思几许同。’这首诗作者是矛盾的。秋高野旷、落日晴空,这是实景,也是眼前景,作者看到这里,突然想要归隐,自己这一股清流,要摒弃江湖陋习之风,宁愿与锦竹、桐琴为伴,但结句却是不知为何要如此写?楚姑娘你能说说么。”
  楚素妍闻之,则言道:“这结尾两句,是作者在独自饮酒之时,突然思起几位清流好友,是否也如她一般,对月弹筝,与竹为伴。”
  “如此则说得通矣。诗之一道,博大精深,我们只是略知皮毛而已。”林小子感慨道。
  楚素妍倒满一杯茶,推给林小子面前,言道:“你在我这昏迷旬日,不知你伤势如何?”林小子暗自运气,丹田内一股磅礴的灵力瞬间游走奇经八脉,畅快无比,比之之前,灵力好似雄浑了些,随即收功笑道:“好多了,多谢楚姑娘救命之恩。”
  楚素妍道:“咱们一报还一报,公子之前也救过素妍。”
  林小子道:“那不一样。”
  “不管怎么样。咱们也不用谢来谢去。你说呢?”
  林小子也不矫情,豪气干云道:“好。”
  “咱们以茶代酒,小子先干为敬。”说罢一口喝下楚素妍推过来的茶。他这想起,刚刚楚素妍说他在这昏迷有旬日,恍然一惊,问道,“楚姑娘,你可知我邱大哥如何了?”
  楚素妍略一沉吟,道:“无大碍。”那日她只是匆匆见过邱明夜,并未深聊,自然不知邱明夜此刻的状况。楚素妍俏眼偷看林小子,见他若有所思,眉头紧蹙,心下想:“他或许是在担心邱大哥吧。”这旬日来,她只顾照看林小子。
  
  言道这邱明夜,那日林小子切磋时他见着申童、方筬两人也来观战。便悄悄尾随。哪知他们也在柳城落脚,只是这是柳城西街,与他们在东街落脚相隔甚远,他暗自懊恼,怎么在这西街来一次。他们在柳城盘桓数日,一直在东街南街北街寻找,却始终没到西街这边来,好似忘记了还有西街这事。
  他紧随其后,见得方筬左转右拐,这才进得一家不起眼的平房,邱明夜见得他俩进屋后,眼见四下无人,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张丝巾,蒙住脸颊,翻身一纵,上得屋顶。悄悄潜行到那座平房上,揭开一片青瓦,便见得厅上坐着几人。周桑宇赫然在列。只是没瞧见顾姑娘在何处?他把青瓦归于原处,摸进其他房间,也没发现顾姑娘,不知他们将顾姑娘藏在何处?
  邱明夜又回到厅上的屋顶,匍匐在青瓦上听他们议论。其中一人道:“咱们把那九尾狐幼崽从她身上抢来,然后一刀结果了她,干脆利落。”这是周桑宇身边那个小厮说的,邱明夜知道这人,经常跟在周桑宇身后,实力可是不弱,没曾想这人心思这般歹毒。
  “不可不可,你没瞧见那九尾狐只亲近她一人,我们即便用手段,那九尾狐还是会在天亮前回到那姑娘身边。若杀了这姑娘,九尾狐定会在回千嶂山。”这是小陆之言,邱明夜暗自回想,小陆这人,虽然为人木讷,做事认真,可却不苟言笑,向来是周桑宇说甚他跟着做就行,从来不曾考虑结果如何,兴许在他看来无论结果如何,始终有高个子盯着,与他何干!
  “要不咱们带上她,待卖了九尾狐,分得银钱,咱们再一不做二不休的。”另一人说着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这声音又是那周桑宇身边那个小厮,邱明夜暗道:“这家伙怎么戾气这么重。动不动就杀人灭口,难道我跟周桑宇之间的误会,是他在从中搅合?”想到此处,邱明夜不得不认真思考起来,自从这小厮进来,他跟周桑宇的矛盾便不间断,不是生活问题,便是分配不均问题,总之,那人看他哪哪都不顺眼似的。邱明夜暗想,要不要跟周桑宇说下,小心这人。可转念一想,他们关系这般紧张,周桑宇受他蛊惑这般久,又怎能一下子相信他呢。
  方筬这时进来,闻得他们说要杀人,便急道:“不妥不妥,诸位,这姑娘杀不得。”这是方筬说的。邱明夜暗道:“这方筬看来也不是很坏,为何会跟他们一起。难道是我对他不住不成?可仔细想来,从他进咱们这个团队,我也没亏待过他,那究竟是为何?”
  众人望向他,问道:“何谓杀不得?”
  “这位姑娘,乃是隐世家族之人,杀不得。”方筬道。邱明夜闻言,暗道:“我怎么不知顾姑娘是隐士家族之人?难道是……”他才想起顾姑娘和她师姐两人的穿着,不像普通人,那一身绫罗绸缎,邱明夜苦笑,这等事,他既然没完全注意,今儿个要不是方筬提起,他还没真没注意到。只是顾姑娘是不是隐士家族之人,往后自有定论,此处不表。
  “那怎么办?”周桑宇身边那小厮惶恐问道。邱明夜听出他声音的颤抖,显然是害怕顾姑娘真的是甚隐士家族的小姐。就这作态,还动不动就杀人,邱明夜更加瞧不上这人。只是邱明夜觉得奇怪,为何周桑宇这家伙一句话不说,难道不在这里。还是说被人给害了。他是知道的,周桑宇不可能这般无表态,他向来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之人,怎么这会却没半点声音。
  邱明夜摸到房顶,揭开一片瓦片看清里面情形,周桑宇一直老神在在的端坐一旁,似被人拿捏般,不说话,不发表看法,茶几上的茶在冒着热气,也没见他拿起。当他看到申童把一颗药丸喂给周桑宇之时,邱明夜突然气息加重,方筬马上反应过来,抬头喝道:“谁?”话语刚落,人以窜到厅外,飞身而起,跳上房檐。
  邱明夜暗道一声“糟糕”来不及掩盖痕迹,立马飞身踏空离去。方筬上得房檐,正巧瞅见一黑衣人向着城外掠去,申童紧随其后,见方筬在查看揭开的青瓦,问道:“可曾见着那人?”
  “不曾。”
  “往哪个方向去了?”
  方筬随意一指,那个地方正是柳城东街。申童也没犹豫,转身朝方筬所指的方向追去。见申童想去甚远后,方筬才踏出一步,向着城外追去。其余之人则是留在房内,防止别人调虎离山。
  邱明夜施展轻身法诀,迅速向城外而去,他想这会林小子定在城内客栈,不能引到那里,要不然全都暴露了。只有往林子里一钻,成片林海才是藏人之处。
  方筬追了一路,没有追上,当来到城外,见着成片的密林,他犹豫了,他在想,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把自己置于险地。于是,便慢了下来。申童朝柳城东街追出去好几里,没见任何人影,他折转而回,到得平房,一问才知,方筬还未回来,他心中一凛,随即又追了出去。
  不消片刻,他便追至城外,见得方筬在城外徘徊,飞身而下,问道:“为何不追?”他觉得方筬可能还有甚小九九,本就为了利益,何来的交情可谈。说完这话,便要继续追进林子,他不能放任这个窃贼不管。在他心中,这个窃贼就是邱明夜那家伙,再看方筬反应,使得他更加笃定。
  见申童欲要进密林,方筬出手拉住他劝道:“小心调虎离山。”申童一想,顿觉一阵寒意袭来,转身便往落脚点飞去。
  方筬心里明白,刚才那人像是熟人,但一时想不起是何人?他想到邱明夜邱大哥,但转念一想,那日被他一掌击中,虽不致死,又被申童下毒,想来不应该在此处出现才是。若不是他又能是谁?难道是姓陈那小子,看身形不像,姓陈那小子要清瘦一些,这人身材魁梧。到底是何人?方筬想不明白,便不在所想,看着那黑衣人钻进林海之后返回。
  邱明夜钻进林海,找得一处落脚点,躲在其中,等了许久,不见追人进得密林,甚为奇怪。他知方筬为人,是不会进密林,可那申童他却是个莽夫,虽用毒一流,但在心思缜密上,略逊方筬一筹。心道:“怎的没追来。难道是怕有埋伏?不过这样也好,他是不想再跟方筬对上,虽然不怕他俩,可对曾经跟随过自己的人下手,他始终做不到心狠。更何况虽然伤好了些许,但若真要动武,势必会不敌,既然没追进来,那便最好。”
  待得到三更天,估摸着他们已然离去,邱明夜这才换一身衣服,潜行回到柳城,可到客栈后却没见林小子两人回来,心中不免有些牵挂,但想到以陈兄的实力,应该不至于还没回,定是遇上甚事。只是后面之战,他并未知晓,故而也不知林小子动用“禁术”把自己给弄晕了过去,若是知道,他绝不会丢下林小子不管。
  他在客栈呆上两日,客栈外来来往往的商贾走卒,谈天论地,时传于耳。这日,楼下传来一个粗犷声音道:“柳少城主真是硬气,说带走苏兰,便带走苏兰;说不回柳城,便不回柳城。”
  “那你可知柳少城主现居何处?”
  “怎么不知。如今他在柳城外十里坡搭建一茅屋,暂且住下。”
  “了不得。”
  众人为柳少城主这份真情所感,露出艳羡之色。又女弟子听得此说,无不在心中念叨,此生若遇柳郎,纵使身死又何妨。同时也羡慕人人口中的苏兰姑娘,不知是何等美艳的女子,能得他人欢心。
  另一人疑惑地问道:“听说那日比斗,柳少城主败了?”
  “是了。败了。”众人低沉,好似这场比斗是他们上场似的,比斗输了,他们也不好受。
  “只是不知这破云剑客是何方妖孽,竟这般厉害?”
  “听说是从岳州过来的。”
  “他州妖孽呀,竟这般了得。”
  “那这不回柳城又是甚事呢?”
  “苏兰姑娘,你应该听说过吧。”
  “知道,城东苏老汉家女儿。可怜她家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不知是何人所为。”
  “那她跟少城主相恋,你可知?”
  众人闻言,脸上露出笑容,其中一人笑道:“这事,城里人谁人不知。”
  “话说这苏姑娘因为家毁人亡,以致疯疯癫癫月余。那日恰逢少城主与人切磋,疯癫之下误跑进战圈;少城主见状,认出她来,可此时的苏兰姑娘是疯癫的是不认识她的柳大哥的。嘴里只道她的‘柳大哥’三字,柳少城主心如绞痛,痛彻心扉。遂毅然决然的决定永不离她。你们猜,这柳城主如何?”也没等众人甚反应,又自顾自道,“当场那柳城主被他一顿骚操作,气吹胡子瞪眼,可柳少城主既然敢这样说,自然是有底气。”说到这里,那人犹自大笑起来,好似柳少城主这番操作,使他也大快人心。
  “这柳城主当真气魄,虽然气归气,他也看出自己狼崽子铁了心。于是,便将少城主逐出柳城,直到悔过为止。”
  “真是狠人一个。”众人心道。
  邱明夜闻得此言,也是如此想到,这柳一航还是重情之人。只是众人却看轻了柳城主的气量。又一老者冷哼一声道:“你们知道甚?不晓得就不要瞎咧咧,小心祸从口出。”邱明夜正欲外出,听得这老汉分析,也着实想要听个大概出来。于是找到一处坐下,静听那老汉细说。
  “老汉,这里面还能有甚门道,说来听听呗。”
  随着众人的起哄,那老汉轻咳一声道:“你们晓得个锤子,那柳城主驱逐柳少城主,这是保护柳少城主。才不是你们以为的心狠。”
  “怎么说?”
  “柳城跟袁城联姻这事。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此等大事,岂有不知之理。”
  “那袁城袁家可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你们试想一下,若是得知自家乘龙快婿既然在未过门时取了新妇,你们猜,袁家会怎样?”
  众人恍然。原来还有这层意思在里面。若是此刻柳家将柳少城主逐出族谱,那么这事就只是柳家跟袁家的恩怨,而不是袁家跟柳一航的恩怨。若是袁家只找柳一航,那么柳家也可从中斡旋。真是好计谋。这柳城主不简单呐。
  众人正相聊甚欢,突然从客栈外走进来一女子,女子头戴斗笠,脸颊还裹上一层纱巾,穿着白色素裙,轻踩莲步,缓缓而来。众人无不被这女子的气场所惊吓,露出凝重之色。
  邱明夜也注意到不对劲,转头朝客栈外望去,这一望不打紧,原来是那位女子,那位跟在林小子身边的女子,他起身相迎道:“姑娘,陈兄不跟你一起么?”这女子进来片刻,却迟迟不见林小子现身,他这才七疑惑。楚素妍低声道:“他现在不方便出现。”
  邱明夜看向场中一眼,压低声音问道:“为何?”
  楚素妍不理会他,径直朝楼上而去,邱明夜见着她不说,显然这里不是说话之地,便也跟着上楼。闪身进房,低声言道:“现在城内,岗哨多了许多,你不觉得奇怪么。”
  邱明夜点头道:“是这个理,但这根陈兄有何关系?”
  楚素妍道:“明察暗访,外紧内松。这柳城主欲要杀那小子。我今日前来,只是确认你在不在,省得他担心。”
  邱明夜诧异问道:“这柳城主为何要杀他?”
  楚素妍见他一脸茫然,讥笑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不知道么?”邱明夜道:“真是小心眼之人。”楚素妍以为邱明夜说的自己,恼怒道:“说谁呢?”邱明夜诧然一笑,道:“没说你。没说你。”这位姑奶奶,他可惹不起,自打他知道这位姑娘是那日对战九尾狐之人后,便是对她生出几许恭敬。
  楚素妍见没得跟他有甚话说,两人尬在一处,于是言道:“我今日见着你了,也得走了,要不然他醒过来不见我,走丢了不好找。”
  邱明夜担忧地问道:“怎么了?陈兄受伤了么?”
  “跟柳城主一战,他动用禁术,敌没伤着,倒把自己伤得够呛。”说到这里,楚素妍犹自好笑起来。觉察到旁边有人,于是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我走了。你别乱走,我怕到时找你不着,且又会陷入其他困局之中。”楚素妍起身,向着房外走去。
  邱明夜道:“你们现在在何处落脚?”
  “在我的一个隐蔽之地。”
  说毕人已到房外,踏空而起,邱明夜追至房前,人已不见影踪。邱明夜暗自摇头,心里思忖:“这姑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当真雷厉风行。”可转念一想,此刻得知陈兄无恙,那自然还是得打听顾姑娘在哪再说。那方筬在西街跟申童一块,昨夜明明发现我,却不追进密林,难道他是故意为之。可那日他的碎心掌却是实打实地打在我身,他究竟是敌是友?他一时也分辨不清。长叹一声低语道:“要是陈兄在就好了,他定能帮我分析出个大概来。”想不出所以然,邱明夜也不去想了,于是再次出门。
  楚素妍回到竹舍正巧看见林小子在她书房。才有刚才一幕。林小子听得楚素妍的述说,也是放心下来,但他却不知,邱明夜已然知道顾巧儿的行踪,欲要进行营救,但苦于自身伤势还未好转,便将此事搁置下来,以图后续。
  翌日,林小子打算进柳城去看看,便是来到楚素妍跟前正巧看见她在抚琴,琴音袅袅,如临仙境,在这泉边,山泉、流水、琴声,构成一副美丽画卷。一曲已毕,上前道:“今日我想进城去看看,你以为如何?”
  楚素妍道:“你伤养好了么?”林小子道:“已无大碍。若是再碰上柳城主,大战一场也未必不可。”楚素妍闻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掩嘴嗔怪道:“逞强。”
  林小子道:“这不是逞强,这是事实。”楚素妍不愿与他相争,附和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但是出去,绝对不行。”但要说到出去,楚素妍是一万个不放心,故而坚持不让。
  林小子道:“为何?”
  楚素妍慎重道:“目下柳城城门口严加排查可疑人等。似有不将你抓到不罢休!”
  林小子不置可否,他知道柳家家主不会放过他,但还是狐疑道:“有这事?”
  楚素妍白了一眼他,道:“你以为呢。”
  听她说柳城现在戒备森严,便也打消再去柳城查探一番的念头。就此在竹舍暂住下来,两人朝夕相处,渐生情愫。林小子欣赏楚素妍的干脆大方不做作,楚素妍迷恋林小子稳成持重,事事有由头。
  两人都察觉到,亦是有意规避,林小子在房间之时,楚素妍必在泉眼旁驻足,像是能把这泉水看出花来。林小子在泉水旁练剑,楚素妍必在房间内,有时会偷偷偷瞄他一眼,然后又撇开。
  这日,林小子实在受不了这方寂寞,便是来向楚素妍辞行,打算去看看一番,来到楚素妍跟前,言道:“楚姑娘,在下已在此处叨扰多日,已是难为情分,而今,在下伤势已愈,不便打扰。就此来向你辞行。”至于男女授受不亲之语,林小子便不道出,两人亦是深有体会。
  楚素妍知晓,这臭小子始终要离开此处,没想,如此之快便是分别。于是言道:“你自去便是,不用跟我提点。”语气中冰冷之意甚为明显。林小子闻言,也不知怎的惹她不快,但邱大哥在柳城,他也是放心不下。于是作揖,转身离去,走得潇洒从容。
  楚素妍见他离去,追至竹舍外,眼露忧色,又似有不喜,嘴里嘟嚷:“这个臭小子,真是呆子。”一面低嚷,一面又担忧。见他渐渐远去,不曾回眸,心下又是一阵失落,患得患失之间,林小子已经没见影儿了。
  这正是:萧萧独泪立寒秋,祈君侧目回眸。林泉不识暗休休,片语难留。此去不知生死,想来未必寻仇。若为见友不思谋,何故周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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