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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作品名称:石榴河      作者:腾芳      发布时间:2024-09-13 09:34:04      字数:4900

  四少爷回到家中,二奶奶三天后才见儿子回来。自认小两口亲密和谐,也放下心来,病体一天天好转。有了媳妇马氏的侍奉,大户人家的姑娘,懂得公婆的心理,照顾的无微不至,甚是善解人意,老二家怎能相比,二奶奶自然心情喜悦。从马家回来,四少爷和马氏情绪有些缓和,四少爷为了自己方便,并未从西院搬出,西院居住很是自由方便,心里只是盘算怎样向父亲提起自己要办实业一事。
  这天四少爷去母亲房中问安,母亲高兴。说:“你媳妇说是怀上了,你也不告诉我,要不是小花说,我还蒙在鼓里。”四少爷一愣,又是在父亲面前,不好意思只得点头。二奶奶心中高兴,他们夫妻已经和谐亲密,二爷也点了点头。二奶奶说:“马家可是名门望族,媳妇知礼知法,比起那几房媳妇我省多少心,以后可不能再想东想西的了,妈看上的人,那是差不了。”这可是四少爷最不愿听到的话,二奶奶是在暗指玉姑娘,四少爷不能惹母亲生气,只好忍下还是点了点头,二爷看到了儿子的窘态。说:“我有些事要跟你说。”对二奶奶说,“我们爷俩到中厅去说,就不打扰你了。”父子俩来到中厅,四少爷不知道父亲要说什么,心中很是不安。二爷说:“你坐下,咱爷俩是该好好谈谈了。”
  二爷说:“自从你回来以后,我一直在想,你师父去了关外,习武是不好学了,读书应试你也不是那个材料,眼看又要生子,不能总是这样待下去,也要干一行安身立命的事业。”四少爷低头沉吟,心中十分矛盾是想说,又怕不对父亲的心思,处在两难。二爷已经看出。便说:“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不要怕我不满意,有了争论才能知道哪个是对,哪个是错。”四少爷无奈只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四少爷说:“去马家回门,马家舅兄对我的点拨受益不小,他们着重提出办‘实业’一事,很有建树,咱家是在街上放些银子,总是要受到商家的牵制。他们说物资流通也是‘实业’的一行,这一行,一方面作买作卖,还要长途运输,业务比较复杂,但是也可收三方之利。”二爷说:“长途贩运,又是这样的年月,风险太大。”四少爷说:“这一层我也想过,我的武功是没有练到火候,总是练过,要比别人家请武师是要方便,更重要的是,我想去奉天。”二爷赶紧说:“不行,不行,你就是学了武功,出关入关还要经过绥中、锦州一带,万万不可。”四少爷笑了,说:“这事我心中已有盘算,从咱滦州到奉天、关里、关外一路都知道我师父的威名,道上的老、少爷们总要给我三分薄面。”接着又把孙涛在姜女庙与玉老爷子相会一事说出,说,“咱有了我师父的信物,这一路就好行走。”
  二爷虽不同意,却又说道:“又要买,又要卖,还要长途运输,两处都不能放空,事情总是复杂,这事虽是利大,可也难做好。”二爷还在忧郁,停了停说:“你已经是成了家的人,一切行事必须检点,绝不能闹出笑话。”碍着四少爷的面子,二爷并没有明说,沉吟一时又说,“这样,你和孙涛先到奉天实地看看行情,再打探一下沿途爷们儿们的情形,等你们回来以后再做决定。”四少爷还是在说:“咱走货去时从京、津带上时兴的洋广杂货,回来收关外的特产,毛皮、参茸,再捎上些土产、山货,两处自然不会放空。”
  二爷却是在想,这可要拿出真金白银硬头货,便算起要出多少本钱,打多少辆车,养多少头牲口,请多少车把势,更要请精通买卖、账目的可信之人,还想,要几年才能收回本钱。四少爷说:“那好,我去安排屋里事情,收拾行李择日起程。”还说,“我还要带上小顺,让他也历练历练,孙涛要培养成我一个年轻的帮手。”二爷说:“好,就带上小顺,快去安排好你自己的事情,尽早起程越快越好。”
  玉老爷子与唐家众人分别以后,心中惦念女儿,急忙回转家门,一进门便看到院里、院外,屋里、屋外已收拾的干净整齐。玉姑娘虽是习武之人,因是父女生活,一切家务也要精通,虽不善女红,也是一把过日子的好手。
  父女见面都很高兴,女儿问起善后之事可办妥当,回家路上是否平安。玉老爷子这才把衙门捉拿、姜女庙受难、唐家人搭救,一一说给女儿。玉姑娘说:“我可要谢天谢地,就是老天爷都在佑护老爹。”并说,“道上的爷们来过几拨,见你老未到,都已回去,说等您老到家再来看望。”玉老爷子说:“这次咱回到老家,我不想在江湖上混了,种种地喝喝茶,我也想颐享天年了,年事已高江湖险恶。”玉姑娘也是点头。
  玉老爷子又说:“最让我不放心的就是唐家四少爷唐智,他是否已经平安到家,还有你们的事……”老爷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玉姑娘已是落泪,说道:“我们俩的事情难有下场。”玉老爷子摇头:“不必着急,等等再说,唐智不是薄情寡义之人,等风声过去,自然会来找咱父女,事情总会好起来的。”又说起了烟袋之事,玉姑娘说:“虽是救命恩人,也不好把自己的信物轻率送与别人。”玉老爷子笑了,说:“我怎么像有预感,好像唐家要有人来,很快就要相见。”玉姑娘说:“但愿如此,那也要看有没有缘分了。”
  说起四少爷,孙涛带着小顺直奔奉天而来,孙涛一走,家里能办事的人走了,唐家做事少了主心骨,可偏偏又来了事情。武家来人送信说姑娘近日病重,请唐家人快去看看,只好由大少爷出头,这件事老一辈人不好出面,大少爷赶快去南园子找表大爷套车。唐家大院立刻紧张起来,要去的人多,套了两辆车,大少爷、三少爷、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孙姑娘、四少奶奶都要前去。二奶奶说:“不好带孩子去,老二家就留下看孩子,小花一人跟着去,再喊上小安押车就行了。”大奶奶知道了女儿病重,又不好亲自前去探视,啼哭不止。
  大少爷心里着急,喊车把势快赶,不时便到了武家,小伙计二小急忙禀报,武家众人迎接出来。两家寒暄让到前院,武大少爷向众人说起请医用药之事,又说今日弟妹病情加重,故去请娘家人。众位急着要去后院看望姑娘,武家奶奶、大少奶奶引路进得屋去,见姑娘躺在床上,面色蜡黄有气无力,强作笑脸已难坐起,大少奶奶落泪不止,孙姑娘忙拉拉大少奶奶,四少奶奶、小花上前给姑娘擦脸、喂水,众人这才坐下,孙姑娘说些大奶奶、二奶奶惦记姑娘的话来。四少奶奶说:“姑娘且放宽心,这样年轻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再说人吃着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只要听大夫的话,按时用药,身体强了病就会退去的。”
  大少爷、三少爷到后院来看望姑娘,大少爷一见姑娘心里便明白了几成,与三弟递了眼色,又向大少奶奶点头示意,姑娘害的是妇人之病不好明讲,大夫难有回天之术,还有姑娘沉重的心病,此症疾难以预料,大少奶奶和大少爷低语几句。说:“来的人多恐打扰病人静养,我们这就回去,改日再来,小花留下陪姑娘几日,小安多跑几趟也好两处传信。”众人走去,姑娘两眼滚出泪珠,小花赶忙拉起姑娘的手,坐在了床边。回家路上众人已经看出姑娘病势不轻,心情沉重,并无一人言语,只听到马车有节奏的颠簸声。
  再说,四少爷骑马,孙涛、小顺驾车,晓行夜宿直奔奉天,按四少爷的主意先去寻找师父,再去打听商情,问过师父后便能有的放矢,最重要的还是想早见日夜思念的玉姑娘。车马到了奉天并不进城,绕到城北向大柳村走去,此处离皇太极的陵墓不远,山势低缓林木葱郁,风景宜人。村庄不密农户不多,打听去大柳村的路径,乡亲们尽都摇头不知,四少爷三人转来转去难以问清,坐下休息。孙涛无奈要四少爷拿出烟袋抽烟,孙涛本不会抽烟,呛的咳嗽,这却惊动了过路之人,过来搭讪,说起是问路寻人。孙涛说:“玉老……”那人慌忙摆手止住,点头示意引路,这样才找到了大柳村的玉家。
  众人下马落车,看时竟是一所陈旧房舍,门前庭院却是干净整齐,门前一行垂柳,年代已久树皮斑剥,枝条垂地迎风摆动。那人上前叩门,只听有人应声,脚步甚是轻快,知是玉老爷子。大门一开三人便上前跪拜,玉老爷子立刻扶起,谢过引路的乡亲。喊道:“丫头,贵客到了。”玉姑娘急忙出来迎接,一见是四少爷,立刻止步泪落下来,玉老爷子把众人让进屋中,玉姑娘、四少爷相对默默跟在最后,心中却不知在传递着多少深情蜜意。
  众人拜过玉老爷子,玉姑娘这才想起了烧水泡茶,玉老爷子问起孙涛,上次的事情可办得顺利,回家的路上可是平安,又问四少爷从遵化到滦州有无发生不测。这次来奉天有何贵干。这时才知道他们竟是主仆三人,说完哈哈大笑,只是玉姑娘还在偷偷落泪,孙涛暗示四少爷快去安抚姑娘,孙涛、小顺向玉老爷子说明此次前来的用意想法。
  玉老爷子便说起自己对这个买卖的看法,老爷子认为又要买,又要卖经营会有难度,还有就是长途运货也是艰辛,再者,常年在关内外行走,这种年月又不太平。孙涛说:“四少爷这些事也都想过,可是四少爷执意要做,我们不好劝解。”老爷子笑了,说:“他真正的想法,不仅仅是买卖吧。”孙涛装傻说道:“那能是啥?”玉老爷子只是笑而不答,这两个一老一少,一个不说,一个装傻,谁都不肯说破,小顺只是傻傻的捡笑,帮着送茶递水,给玉老爷子装烟、点火。
  再说那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人,甚是伤感相拥落泪,四少爷哪能辜负姑娘的痴情,把回家以后,父母逼婚,以及筹办“实业”的本意,原原本本一一说明。玉姑娘说:“这事我早有预料,你们那种人家一定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我能理解。可你要做‘实业’生意谈何容易,真要是做起来,我和我爹就不得安生了。”四少爷问:“你这是怎么说,我听不明白。”玉姑娘说:“你想,我们父女是本地人,老爹人情又广,那能袖手旁观;再者,要在关内、关外行走,我要是不出马接送,你能平安来往吗?”
  四少爷听了点头,姑娘又说:“路上有我接送自然平安,可还会有一些沟沟坎坎。”玉姑娘没有再说下去,四少爷说:“要是这样,我心实在难安,不做也罢。”玉姑娘马上接过,说:“我不是说一定不做,从另一方面说,你我也能常常相见,是件好事。”四少爷说:“咱俩总不能这样下去,必须有一个万全之策。”姑娘说:“那又能怎样,难道说你还要娶我,我绝对不能做妾。”四少爷木然,一时说不出话来。玉姑娘笑着说,“你让我吓傻了,咱就这样过一辈子吧,只要你心中有我,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四少爷回过神来,说:“这样就好,我娶了你,你不进关她不出关,你俩又不见面,那还有大、小之说,只是两边都不能说破,我身边的人一定要嘴严。”玉姑娘说:“我们虽是这样商量,还是要看我爹什么说法。”
  四少爷早就知道老爷子的想法,难的是哪有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这个办法老爷子可能不会反对,真不能辜负了师妹的一片痴心。便说:“找个合适的机会,跟老爷子讲明,我就三媒六证娶你过门。”两个情人紧紧相拥。
  那爷仨谈笑风声交谈甚欢,老爷子见多识广,孙涛又能随机应答,小顺只是想听些故事,长长见识。正谈的热闹,玉姑娘、四少爷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老爷子、孙涛自然明白这一对恋人的苦衷,只是小顺还在懵懂,只知道玉姑娘是四少爷的相好,其余还不明白。
  众人坐下,小顺端过茶来。孙涛说:“咱都来大半天了,你也不出去看看风景,你看好了,回来也跟我们讲讲。”小顺高兴地走了出去。这一老两少谈论起来,老爷子笑着对四少爷说:“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要跟我说啥,我要隐退的事可就要泡汤了,是要我帮你们又买又卖,玉丫头还要接送你们出关、入关,你们的买卖是做好了,可就苦了我们爷儿俩了。不过这一定是玉丫头出的主意,她是自找,真正苦的还是我老人家。”
  四少爷笑了,说:“师父,不是你说的那样,有您老人家的威名也就够了,是我自己做,我要做一项事业,你老也不能坐视不管,这也是无瑕的千秋家业。”老爷子赶紧说:“说什么,这是你要做买卖,关我们家丫头什么事?”说完也笑了。四少爷是想说明白,玉姑娘看了他一眼,四少爷把要说的话吞了下去,老爷子也不看他们。低着头又说,“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上当我也是睁着眼睛上,这戏还得我一出出演呢,我能跑得了?”
  这个老江湖确实非同常人,哪件事也逃不出他那双眼睛,而且是有理、有据、有节处理得当。忽然老爷子想起一件事来,便对玉姑娘、四少爷说:“丫头,你接送他们出关入关倒是平安。只是你师兄花脸虎胡赟那儿有些难缠,还有哪个过节,玉丫头,这很难说。”玉姑娘一听发怒,说:“那又怎样,大不了还有个死等着呢。”老爷子又说:“话可不能这么说,大家安定和谐才是上策,总得想办法把事情摆平。”
  四少爷也有耳闻,但不甚了解,与这位胡师兄从未谋面,只得听他们父女言说。老爷子笑着说:“这里有客人,不生气了,都是由我引起,玉丫头,可说是这晚饭也该动手了吧。”玉姑娘这才下厨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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