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书生
作品名称:铁匠街 作者:我吉祥如意 发布时间:2024-09-14 09:14:26 字数:3939
赵力把枪递给赵不忧,说:“家门,来吧。这回轮到你了!”老罗瞪了赵力一眼,说:“不给赵团长解开脚镣手链,他怎么开枪啊?”说完,看了看李老三。李老三大声说:“你们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有哪个死刑犯不戴脚镣手链的?你们现在是我的犯人,不戴不行。就是要比赛,也得戴起脚镣手链;你们也可放弃,但那样的话,就算你们这一局输了!”说完,看着赵不忧他们,冷笑了一下。
老罗听到李老三这么说,心想:“射击和飞镖虽然是两个不同的种类,却有相似之处。比如,都需身体各个部位——尤其是手和眼的协调,才能完成。我的飞镖和射击练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不戴脚镣手链时,打飞鸟都没有问题。现在,假如让我打头顶上的碗,那就没有把握了,更不要说打飞鸟了。李老三这么做,朋明就是要将我们逐一折磨至死。如此说来,今天被押上癞子岩上的这些人,可能都回不去了。唉……这辈子也许就这么结束了。只可惜我和张翠花无一男半女,将来清明节和七月半,上坟挂纸和烧纸的人都没有!”想到这里,看了看张翠花。
张翠花此时心里泛起一阵酸楚:“自从逃难,阴差阳错到桃花源遇上了老罗,才感觉到兵荒马乱中也会有真情实义。跟老罗生活这么多年,直到上个月,才怀上孩子。原以为过一段时间,肚子稍微大一点后,再告诉老罗。可是想不到,自己和老罗会摊上这种事情。天,菩萨,我和老罗的命怎么会这样苦?难道我们真的会死在这癞子岩上吗?我和老罗死不足惜,最心痛的,就是这肚子里的孩子了。”想着想着,眼睛湿润了。她抬起头,看了看老罗,此时老罗也正在看着她。
“没什么!赵团长!你尽管开枪。死在你的枪下,总比死在那些吸血鬼的手里好多了。”书生显然看出了赵不忧的顾虑,将士兵拿过来的碗放在头顶上,“你就像平常开枪一样。没事,即使打偏了,我也不会怪你的。开枪吧!”
赵不忧拿着赵力递过来的手枪,心想:“以前跟岳父学射击时,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晚上,也打中过飞鸟。但,那都是未戴脚镣手链时。此时,手脚被缚,要想打中书生头顶上的碗,应该没那么容易!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弃认输了吗?不,决不能认输!开枪就开枪吧!要是打偏了,我就先打死李老三,再自杀!”想到这里,他活动了一下双脚,深吸一口气,双手端起手枪,先闭紧双眼约一分钟,再迅速睁开,看准书生头顶上的碗,不让手动,不眨眼。张翠花闭上眼睛,不敢再看。老罗把头歪过去。小羊宝双眼喷出了火,双拳握得紧紧的。刀疤脸和独眼龙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人盯着赵不忧,一人盯着书生。
李老三大声喊道:“预备——开始!”喊声刚落,只听“砰”的一声,伴随着书生“啊”的喊声。张翠花睁开眼睛一看,吓得差点跳了起来:书生头顶上的土碗被成功击落!他毫发未伤!赵不忧戴脚镣手链,居然一枪命中了书生头顶上的大土碗!书生两眼含着泪,昂首,挺胸,双手平展开,大声唱道:
我善人欺天却不忍欺,
天佑我,感谢上苍。
我今若有幸大难不死,定尽绵薄之力,
铲除披着人皮的豺狼。
天苍苍,
地也茫茫,
我心素来慈悲,
何惧荒凉?
待到乌云散去时,
柳暗花明吻暖阳!
赵力冷冷地看着书生,心里直嘀咕:“这个书呆子,肯定是被吓傻了,胡乱唱些什么,一句也听不懂。管球他唱哪样?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词。不懂也要装懂,不然,钱强、李斯和孙碧又要笑话我了。这些读书人真他妈的自命清高讨人嫌,就喜欢卖弄学问,不就是一个比赛吗?搞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有哪样卵用?折腾半天,到时候,还不是要被我们整死!”赵不忧看了看李老三,说:“李司令,两人都打中,这一局如何评判啊?”
李老三看着被赵不忧击落在地上的破碎的土碗,心想:“这个杂种小撮箕,居然还有两下子。老子本来是想用这个办法让他杀了书生,再以比赛输了将他除掉。没想到,他戴着脚镣手链居然也能把书生头顶上的大土碗击碎,确实还是厉害!看来,是我小觑他了!但是,他现在是我脚下的蚂蚁,想踩死他,也只是瞬间的事情!杂种,小撮箕,你先别神气,等着有你好受的!”想到这里,他清了清嗓子,说:“赵力赵老兄和赵副团长比枪法,结果是——双方一比一平局。现在进行第二轮比赛。第二轮比赛是搏击。”
赵力听到是搏击,欣喜若狂,他瞥了一眼赵不忧,心里敲着边鼓:“这回老子是赢定了。想当初,老子考武状元的时候,每一关都过了。搏击更是无人能敌。这个赵不忧,仗着打过几年仗,枪法还算过得去。搏击,他就应该不是我的对手了。等会儿,老子要让他输得无地自容。也好在李司令面前风光一下。”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刀疤脸这次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说道:“比枪法,不解开脚镣手链,也就算了;比赛搏击,手脚的脚镣铁链束缚着,叫人家如何施展拳脚啊?”独眼龙说:“是嘞。搏击比赛,靠的就是拳脚的工夫。赵团长戴着着这么重的脚镣铁链,还能打吗?”小羊宝点了点头,说:“如果想让赵团长输,直接判他输就行了。还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周折来戏弄人吗?”老罗说:“要折磨我们至死,痛快一点,别玩这种温水煮青蛙的卑鄙把戏。”
李老三将眼睛闭了一下,再睁开,没有理睬老罗他们,只是看着赵不忧说:“赵不忧,不管他们怎么说,这个脚镣手链是不能打开的。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里我说了算,你们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别问这是为什么,我只想简简单单地问你:赵团长,这第二局的比赛,还要比吗?”赵不忧说:“怎么不比,当然要比了。”“要比,那么,你们就闲话少说——书归正传喽!”钱强伸了一下懒腰,看了看赵不忧和赵力,打着哈欠说,“我们的脚都站麻了,快点比吧!”
李老三提着钱强的管家虾公背老周抬过来的小壶茶,喝了一口,对赵不忧和赵力喊道:“第二局比赛,武术比赛。预备——开始!”喊声刚停,赵力就双拳同时向赵不忧的左右侧太阳穴打来。赵不忧稍微下蹲,躲过赵力的这招“双雷齐鸣”后,随即左拳往对方的头面部打去。赵力迅速低头,企图躲开赵不忧的攻击。殊不知,赵不忧这一拳是虚招。他见赵力露出了破绽后,右肘往他的肋骨和胸口撞去。赵力来不及防备,胸肋部被赵不忧狠狠地猛击了几下。他原以为赵不忧的手脚被王义打造的铁链锁住后,将无法施展功夫,却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会这么厉害!他实在想不通。
其实,赵不忧虽然手脚都被脚镣铁链套住,但是他会半步崩拳。这半步崩拳的创始人郭云深就是在戴着枷锁和脚镣的情况下创建出来的拳法。赵不忧任督二脉已经打通,运用这半步崩拳时,更觉得如行云流水般的洒脱和轻松。还没有打斗时,钱强以为武状元赵力打赢这个戴着脚镣手链的赵不忧,那是板上钉钉——稳扎稳打的事情。几个回合下来后,赵不忧的半步崩拳已经将赵力的大力金刚掌逼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老罗、张翠花、刀疤脸、独眼龙和小羊宝等人,原以为赵不忧难以抵挡赵力的拳脚,此时见赵不忧巧妙地用勾、套、撞、缠、推的手法,将赵力打得手忙脚乱,几人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张开来了。
“好,打他,不忧!”老罗大声喊道。“踢他,不忧兄弟!”张翠花笑着喊道。“狠狠揍他,赵副团长!”书生也跟着他们喊道。赵力本来被赵不忧的半步崩拳和深厚的内功打得已经够狼狈的了,此时,听到这些戴着脚镣铁链的犯人都在为赵不忧助威,他恼羞成怒,从身边的家丁手中夺过大刀,向赵不忧砍去。赵不忧看到赵力被他打得急红了眼,竟然用起了大刀向他猛砍过来,不敢大意,双脚蹦跳得更快,双手用力将铁链拉紧,挡住赵力砍过来的大刀。他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震得他的虎口都出血了。
看着手出血了,赵不忧心里开始琢磨起来:“这个赵力使用的是外家拳。这外家拳注重的是猛烈直接的攻击。如果继续像刚才一样直接迎接对方的攻击,不但占不了上方,也许还会得不偿失。”想到这里,他不再直接迎接对方的攻击,却是采用避实就虚的方法。这一改变,让他又占了上方。看到赵力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赵不忧故意露了个破绽,跳到赵力的身后,迅速将手上的铁链从后面套住了对方的脖子。赵力顿时气都喘不过来,嘶哑着声音,喊道:“饶……饶命,饶……饶命啊……”
李老三见状,大声喊道:“停——”二人立即停了下来。李老三有气无力地宣布:“武术比赛,赵不忧获胜!”钱强大声说:“李司令,比赛没有结束!怎能宣布胜负呢?”李老三喝了一口茶,说:“钱老爷,此话怎讲?”“比赛一般都是三盘,现在才是两盘,是一平一负,不能定输赢。应该加赛一局。若赵不忧赢了,才能判他胜!”钱强一字一句地说道。“有道理。那,你说,这第三局,怎么比呢?”李老三问道。“自古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文武同等重要。前面两局,一局是比枪法,一局是比拳脚,都是比武。第三局,就来比文吧!”钱强微微一笑,得意地看着赵不忧,“不知道赵团长敢不敢比啊?”
赵不忧一听,还没说话,赵力已经按捺不住了,嗫嗫嚅嚅道:“这个……那个……我只会开枪和功夫,比文,这个……我整不来。”钱强微微一笑,说:“赵兄不必担忧,我和孙兄、李兄代替你比。”说到这里,指了指赵不忧,继续说,“赵团长也可以找你们的人代替。”赵不忧看了看老罗和张翠花,老罗和张翠花摇了摇头;他又看了看独眼龙、刀疤脸和小羊宝,他们仨也摇了摇头。见如此情景,钱强更加得意了,说:“如果赵团长找不出人来参加比文,你们就算输了!”
老罗问:“第一局平,第二局我们胜,就算是第三局我们找不出人来参加比文,最多不过是一比一啊!怎么能说我们第三局弃权,就算输了呢?”钱强又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你们想想,我们是三局定输赢。前两局都是比武,第三局才是比文。哪一局的含金量高啊?自然是第三局啊?”
赵不忧低头沉吟:“输赢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重要,主要为了拖延时间,等谢团长他们的援军赶到。所以,暂且答应他们,见机行事。”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淡淡一笑,说:“老罗叔,不怕得嘞,我们比!”老罗等人一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李老三冷冷地看了赵不忧一眼,问:“既然要比,我想问一下赵团长,你们选谁出来参赛?”赵不忧沉默不语,此时,突然听到有人大声说道:“我来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