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节外生枝
作品名称:你为何害我 作者:倥偬 发布时间:2024-09-07 18:33:47 字数:3070
她的这一举动出乎长生的意料,他可吓坏了,本能地抱住了她,不让她往桐树上撞,若撞上了,那还了得,若是撞得头破血流,他该怎么向她爹作以交待?又该怎么慰平她心中所受的伤呢。
他哄着她,细语温存地安慰他,心说,你怎么这么倔强,如此不醒悟,我还不是为你好吗?你这么做,不是更让我心疼你吗?
她顺势依歪在他的怀里,晶莹的泪水顺着她苍白瘦削的脸颊缓缓地流下来——这是纯真的泪水,是从心底流出的委屈的泪水!是冰清玉洁的爱,是真挚感情的升华!
她捶着他的胸膛,娇嗔说:“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还不叫我去死?”
长生长吁了一口气,感慨说:“我真拿你没办法!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这样逼我要让我说破,我还是那句话,就是因为我爱你,才狠下心,说出中伤你的话,是想让你知难而退,逼你离开我,是怕你跟我受苦受累受折磨……”
心莲用手捂住了他的嘴,说:“你不要再说了,上面政策总不能以承不变,要是中央出了有胆略的人,执定了新的富民政策,你家的问题不就能解决了吗?咱们的日子不是有了盼头?若到了那个时候,你我还能愁没有用武之地吗?凭你的才华和魄力,我相信你定能鹤立鸡群,标新立异,干个样给他们看看,到那时,有谁还敢欺负你?他们巴结还恐怕来不及呢。我对你充满了信心与渴望,你不能自暴自弃,拿个豆芽当拐棍——立也立不起,扶也扶不住。”
好一个聪颖、热情、大方、有才志的心莲,向往着美好的生活,憧憬着甜蜜的未来,一番话语说动了长生冰冻的心,唤起了他对新生活的向往,对新的生话充满了希望。他想,她说得也是,天生我才必有用,人生能有几回搏,若就此浑浑噩噩的了却人生,对不起亲人,更是对不起她,未免死得无有价值。她是个柔弱的女子,还敢正视人生,向命运挑战,何况我是个男子汉呢。我就听她说,黑夜总有过去的时候,就坚持等明天吧。
长生顿感有了生活的希望,叹了一口气,愧疚说:“我欠你的太多了!你为了我,竟卖血……”
心莲又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惬意说:“看透别说透,说透不是好朋友,在你的心中能留下我对你的亮点,会让你时时记住俺,感念俺对你的好,这不比说出来强吗?”
啊,多贤惠、钟情的心莲!长生不得不改变对她的主张,不由得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地接纳了她对他的挚爱。
心莲依偎在他胸怀,心里激荡着幸福的春潮,面颊上浮现出欣慰的微笑,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说:“你再说说你的心里话,真爱俺吗?是不是还在弄虚作假玩弄俺?”
“只从你把‘心’给了我,你就成了我心灵祭坛上的偶像。我对你可是一片至诚,天地可鉴,你若不信,我可指天发誓……”他待要发誓言,她急忙拦住了他。
她情不自禁的送给他一个甜蜜地吻,喜出望外说:“长生哥,你可入了我的瓮了……”她怡然自得地笑了,笑得是那样地甜,那样地醉,那样地美。
她柔情脉脉,展现盈盈笑靥,两眼火辣辣地看着他,她那双俊美的眼睛如新月,明亮而高洁;如晨星,深邃而多情;如火光,温暖而爽心。她含情脉脉地说:“长生,别在好事多磨了,咱们结婚吧!以后办事,我可名正言顺的做你的帮手,不再遮遮掩掩了。你有心上人给你暖脚,何乐而不为呢?”
“俺现在家境如此困窘,娶不起啊!”
“那有什么,穷就照着穷的办,不送彩礼,不办酒席,不盖新房子,不坐车,把你住的那间草屋打扫布置下就可以了,到结婚那天,你把我接回你家,鞭炮一放,咱俩以拜堂,夜里一个床上以睡,俺就成了你的人了。”
“那也得给你买点啥有所表示嘛。”
“俺什么都不要,要你一颗爱俺的心就足够了,这比什么都好,你看咱结婚定个什么日子?”
“回家跟咱妈商量一下在说吧。”
他和她信誓旦旦,山盟海誓,滚烫的吻唇之爱,熔化了以往的愁肠,沉浸在甜蜜的热恋和对未来的憧憬中。啊,一个甜蜜难忘两情相依的月夜!
可他们怎能料到,命运多舛,月下老人难牵红线,竟使他们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并蒂莲的信誓旦旦中,竟成为泡影呢?
人逢喜事精神爽,因为心里没有了纠结,看啥都是顺心的,满意的,心莲一回到家后,好像变了个人,心情特别的舒畅,看见什么都感顺眼,天空是那么的蓝,屋檐下的麻雀叫得是那样的好听,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充满着生气,甚至觉得连她老爹都感到变年轻了,也不那么呆板执拗了。常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结婚可是人的终身大事,她觉得自己家境贫寒,虽不要什么好衣裳,但也得绣个鸳鸯好合枕头,心莲这样想,算计着买什么颜色的绣花线,想着该请谁帮着绣……
呃,对了,出嫁是自己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娘没了,爹向来不问自己的事,这也得跟爹说说呀。心莲走进爹的住屋,看见爹坐在那里,阴沉着脸,闷闷地吸着烟,破桌上放着一个小包袱,内有几件颜色新衣裳。
心莲好生奇怪,问:“这是谁家的?”
爹说:“是朱支书家给你送的定婚礼。”
“什么?”心莲被爹一句话噎得喘不过气来,犹如高楼失足,杨子江断缆,伤心地落下泪来,数说爹:“你不跟俺说说,咋能胡乱答应收人家的彩礼呢?你不知道俺和长生哥好吗?”
爹怅然说:“爹不糊涂,是老虎来咱家,说是跟你好上了,他爸也来说了几次,把彩礼硬放这,我是推不掉啊!”
“我不愿意,把这些东西敢紧退回去。”
“不愿意不行啊,老虎来几次,追问你上哪去了,要找你说话,他说在上中学时帮了你不少忙,说你已是他的人了,还给过你大队空白信,若不愿意……”
心莲气愤说:“他是个畜生,不要脸,他这是在要挟我,欲败坏我的名声,玷污我的清白——好毒的心啊!”心莲打断了爹的话,不由得想起了那张大队空白信的事。
在那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人不管做什么,为表示自己是好人,出外都得有证明信,当然,能有县级及公社证明信是更好,暢通无阻,弄不出来,拿个本大队证明信也是好的,到时候也能应应急。长生出外拉脚时,因怕在外出麻烦,想搞张大队证明信,她为了帮他,就背着他去找了朱登高,求他给她办一张大队空白信。
朱登高在中学时就有觊觎她而想占有她的非分之心,因惧怕她身边的刘长生,有贼心,却没有那个贼胆,只有对她有暗恋的份,不敢造次,悻悻然。常说打败的鹌鹑斗败的鸡,他从小就领教过长生对他的拳头,内心有些惧他,如果没有人在后面给他撑腰,他是不敢得罪他的。
今他看心莲主动走上门来求他帮忙,乐得屁颠屁颠的,就爽快的把一张大队空白信给了她,因为一张大队空白信对他来说是可信手拈来,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老子是大队支书,他不缺这。若是心莲能给他一点好脸色,虚情假意的向他拋过去一个媚眼,说不定他会把什么都给她。他看到近在咫尺的她,高兴的找不着北了,并趁机握住了她的手,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心莲,我,我……”欲以猥亵,图谋不轨。幸亏心莲早有戒备,迅速挣脱,跑出了他那事非之地。
当然,她没有将那事告诉给长生,怕他吃醋、难过,但她每想起那事,就感到有些后怕,心里惴惴不安。朱登高阴险狡诈,想他对她那种谗言欲滴的样子,唯怕他仗着他老子的权势,对她施加压力,欲以达到霸占她的目的,怕鬼就有鬼,想不到这一天竟真的来了。
听长生说,她给他的那张大队空白信,确实帮了他的大忙。他在外拉脚送煤,一次住在项城南十里地的朋友家里,没想到那夜,他生产队仓库被盗,丢失了一辆新架车底盘,就怀疑上是异乡人刘长生所盗。有公社来人把他叫到公社问讯,要他拿出证明信予以证明他的身份。他拿出了心莲给他的那张他事先填写好的大队证明,才使他摆脱了困境,庆幸他有先见之明,做到了未下雨而备伞,没临渴而掘井,才摆脱了困境,否则,若被当地政府把他当做坏人抓起来送回本县,不知道他又会遭到大队那些人什么迫害,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一想起来就有些后怕。
心莲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她喜气洋洋筹备与刘长生结婚的嫁妆时,朱登高竟给她来个先下手为强,先把彩礼给送了过来,这真是让她想不到有此突变,这让她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