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姐弟三位采神药 夫妻六个打够级
作品名称:草根女神 作者:大悟 发布时间:2024-08-25 21:24:22 字数:5574
一天,兴德说:“也不知道李广圃前窝那个儿争着遗产没有。”兴科说:“应该争到了,因为他是李广圃的亲儿子。”兴华说:“管他家里那些破事干什么,咱家的事还管不过来呢。”
梦春说:“这事咱管不了。都快吃饭吧。吃了饭你们三个都去采药去,不能光让兴华自己采了,因为这一段来治病的特别多。断了药可不行啊。昨天有个外地病人来了,由于咱没药,让人家回去了,我心里很内疚,人家来一趟容易吗?”兴华说:“我一个人确实供不上了,因为近处的都采完了,必须到很远的山上去寻找。”兴科说:“要不咱雇两个人专管采药好不好?告诉他们采什么药。”梦春说:“不行。现在你们都拿到公务员的工资了,如果再雇上采药的,你们就太清闲了。娅酉曾经告诫我们不要太奢侈。万一天上解聘了我们,你们到哪里去找这种不用考试就当公务员的工作?再说,人家公务员干多少事,你们才干多少活?远的不说,你没见赵士飞吗,不是这会就是那会,不是这活动就是那活动,整天忙得焦头烂额的。咱们多轻心,谁也管不着咱。”兴德问:“娅酉嫌我们的工资高吗?”梦春说:“昨天夜里娅酉笑着说‘他们干那么简单的活却拿公务员的工资,是不是高了点?’我说‘他们都是我的亲生子女,女婿、媳妇我都不用。再说,你不能拿我的孩子与公务员比,公务员虽然比较忙碌,但他们的工作中包含着许多无用功,有时搞形式主义,有时还互相扯皮,抵消了工作效率。我那三个孩子可都是干的实实在在救命的活啊。’娅酉说‘没事,就算工资高点,我也不会向上汇报的。’”兴华说:“妈给我们罩着,我们都得好好地干。吃了饭,我们三人就向双乳山进攻,那里或许有这种药。”
兴德似乎还没聊够,接着刚才的茬说:“你说那公务员干嘛那么忙碌,做了一些不切实际的事。还有那个饿狼村的单致孝也说过,他们学校整天家不是这检查就是那检查,他们到底图个啥?”兴科说:“我估计着是咱们国家的官太多,每个官都觉得,如果自己不整出点事来搞搞,不说明自己在这个位子上是多余的吗?于是就都争先恐后地组织下属搞活动,以展示自己存在的意义。要是像旧社会那样,一个县太爷管着全县的吃喝拉撒,哪有功夫搞这些无聊的活动?”兴华说:“别聊了,头一次去双乳,不知道路是否好走,要早一点动身。”
吃罢饭,姊妹仨驱车来到双乳山。这双乳山一左一右,挨得很近,两山的大小高低都差不多,远远望去,恰似女人的两个乳房。乳沟明显,只是乳头不理想。左边的山有乳头太大,不合比例;右边的山几乎看不出乳头。
到了山下,果真有许多长生草,三个人就采起来。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就采了三大塑料袋。兴华说:“这些药足够用几个月的了。还是妈说的对,我们只用了半天功夫就采下了几个月的药,何必雇人呢?”兴德说:“你俩再采的时候要注意,光掐上面的部分,不要连根拔下来。这样它还会长的。”兴科说:“这个建议好,我们采药也要体现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兴华说:“回家后我们把他们三个也叫来,大家齐下手,把这些药材都加工成药汁,趁鲜好干活,若隔夜这些药材就枯萎了,不好加工了。”兴科说:“好,主意不错。干完了活咱们够一级怎么样?建功哥可是个打够级的高手,她们两个也都是老够级队员了。”
这时,一个戴红袖章的老护林员过来了。他打量了一下三个人,又看了看拔的野菜,说:“你们拔这些菜干什么?”兴德说:“吃。”“你们还吃野菜?”兴科煞有介事地说:“你有所不知,城里人早就吃腻了大鱼大肉,他们就爱吃这新鲜玩意儿,这玩意儿弄到济阴马路边上,能卖四五块一斤呢。”那老护林员说:“是的,我小时候就经常吃这种菜。”兴科以为他小时候有病才吃这东西,但不能问你有病吗,就问道:“大叔,你小时候为什么吃这东西?”“不吃这东西吃什么?又没粮食。”“没粮食?不种地吗?”“种地要是赶上见年也是没粮食吃啊。”“见年?什么是见年?”那护林员不耐烦地说:“给你这些年轻的说这个没用,你们不懂,你们都没挨过饿。注意,在山上不要吸烟。”兴德兴科齐说:“好好,我们都不吸烟。”护林员转身就走了。
兴华笑着说:“人家不给你拉了,拉不到一块儿去。”兴德说:“我听咱妈说过她也挨过饿。”兴科说:“我也听她说过呀,但是我不明白,就算家里穷,也不至于到挨饿的程度吧。”兴华说:“挨饿是轻的呢。我听望海他奶奶说,河西不少人由于吃了癞蛤蟆,都中毒死了。”兴德问:“他们不知道癞蛤蟆有毒吗?”“怎么不知道啊,因为能吃的东西都吃光了,最后只剩下癞蛤蟆了。他们只听说癞蛤蟆有毒,可谁也没试过。于是人们就想:反正不吃也是饿死,吃了没准还能侥幸活下来呢。他们没想到这东西毒性那么大。”兴科问:“怎么你婆婆没有中毒呢?”兴华说:“俺婆婆是你建功哥他外婆把她卖到河东来了。他外婆听说河东的日子好过些,想给孩子谋条生路。你建功哥他爷爷到河西做生意,遇到有人卖孩子,就花了十斤高粱把这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买回家养着,等长大了好给儿子做媳妇。”说着说着,兴科、兴德都抹起了眼泪。兴科说:“怎么这么狠啊,为了那十斤高粱就舍得把自己的孩子卖了。”兴华说:“不是狠,而是爱,这样起码孩子能活下来,大人或许也能活下来,不然,都得死。”说着,姊妹仨都抹起了眼泪。
姊妹仨把药材装到后备箱里也回家了。
回到家,他们在自己的屋里吃过饭,然后都把自己的爱人叫过来帮忙。娜娜说:“你仨的活怎么让俺干呀?”兴华说:“你是替兴德干的,不亏你。”她说:“我知道,开个玩笑。”
兴德说:“大家要这样干。先拿起一棵来,去根、去败叶、去杂草。干活时要仔细。不能让杂草混进去。”大家说知道了。
他们一边干一边拉家常。淑君说:“我给大家出个脑筋急转弯的题,看看谁能答出来。”兴科说:“你说吧”淑君说:“有一只兔子跑着跑着就撞到树上死了,你说这是什么原因呢?”兴德说:“这不是守株待兔的故事吗?”兴科说:“可能是一只瞎兔子。”兴华说:“可能后面有敌人追它,它慌不择路了。”娜娜说:“它跑得太快,心脏病又犯了。”建功知道这问题不那么简单,一声不吭。淑君说:“你们全错了,答案是:兔子不会急转弯。”大家都笑了。兴华说:“就你这个兔子会急转弯。”娜娜说:“大伯哥还在这儿呢。”淑君说:“建功哥又没猜,与人家什么关系?”娜娜说:“你没听懂吗?我说的是大伯哥,不是姐夫哥。”淑君说:“哎哟,就那么几分钟的差别,还争个大小有意思吗?”娜娜说:“大一分钟也是哥,你得管我叫嫂子。”淑君说:“咳,嘁,当时手忙脚乱的,他兄弟俩模样又差不多,究竟谁先来的也许记错了,没准你得管我叫嫂子呢。”娜娜向婆婆房间努努嘴,意思是别让婆婆听见。
娜娜说:“我也出一道脑筋急转弯的题吧。有人把企鹅和猪关进冰箱里,结果企鹅冻死了,猪没冻死。淑君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淑君害怕挨骂,干脆说:“不知道。”娜娜说:“猪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大家笑了。她又问兴科:“你知道为什么吗?”兴科接受了淑君的教训,说:“我知道,我不说。”娜娜说:“这其中的缘由就只有猪知道。”喜得兴华和建功害肚子疼。
兴华说:“别光绕着骂人,拉点正经的。”娜娜说:“姐那肚子里正经的东西多,你就给大家拉拉吧。”兴华白一眼娜娜道:“昨天晚上我看到山北台《有话好好说》栏目上有这么一件事。一个老太太,八十多了,她有三个儿子,混得都不错。但是都不养老。把他妈关到老宅子一间小黑屋里住。后来他村要拆迁,三个儿子听到消息后,都争着养老了。为了抢妈,兄弟仨打成一锅粥。人家都说,这是抢妈吗?这是抢的钱和房子。”不爱说话的陈建功终于发言了:“谁说拆迁不好,搞拆迁能提高老年人的社会地位。不知有多少老年人,儿孙满堂却无人问津。这一拆迁,好家伙,就变成金疙瘩了。”
淑君问:“最后怎么解决的呢?”兴华说:“有和事佬还有律师调解的,兄弟仨每人养一个月,他妈这份拆迁款兄弟仨平分。”兴科说:“就这么简单的事,兄弟仨商量商量不就得了,怎么还闹到电视上去,够丢人的吗?”兴华说:“商量不成啊才闹到那里去的。老大就说:老二、老三都在外上班,这些年都是我伺候赡养母亲,现在母亲有了这点拆迁款,你兄弟俩也想起妈来了,这像话吗?老二就说:你也没赡养咱妈,你要是赡养不能把咱妈关在老宅子里,摔了头还是邻居打的120。老三就说:我也经常回家看望母亲,中秋节我给咱妈买的这买的那,他还真掏出从超市买东西的小票给主持人看。你说这官司怎么断?人家那和事佬、主持人才不给他核实那些呢,人家就说,你兄弟仨都有赡养的义务,从此每人养一个月,拆迁款均分。”
娜娜说:“现在这样的事到处都有。有钱就是妈,没钱就是渣。”陈建功说:“听上一辈人讲,在旧社会,人们都以孝为荣,孝一直是咱们中国传统的优秀品德和文化。后来批孔子批的,中国的孝道文化慢慢地就不像旧中国那样积极地倡导了。在旧社会,媳妇在婆婆跟前都是恭而敬之的,现在恭敬婆婆的媳妇有多少?不能说没有,比从前少多了,也差多了。”
淑君说:“我一个同学说得才好呢。有一天,她婆婆给她看孩子,推着婴儿车穿着拖鞋过马路,俺同学看见了,就指责婆婆:‘你怎么穿拖鞋呢?多危险。’她婆婆说:‘你不要挂着我,我会小心的。’俺同学说:‘谁挂你呀,俺是挂的俺孩子,你如果不是推着孩子,别说穿拖鞋过马路,你光着腚过马路也没人说你。’人家她婆婆也不生气,还嘿嘿儿地喜呢。慢悠悠地说:‘你妈屄的,你给你娘家妈也这样说话吗?嘿嘿嘿。’”
梦春一向不爱与年轻的拉这种俗言俗语的话,但她听到这一段,也从屋里出来了,说:“这婆婆受到羞辱反而不生气,因为她明白,要是生气就得气死。反正当婆婆的不光咱自己。最后这婆婆也没轻骂了媳妇。这婆婆当得也够老练了。”
兴科说:“如果在古代,媳妇骂婆婆,就判死刑。”淑君问:“妈呀!有这么重吗?”兴科说:“大清律规定,子女骂父母、媳妇骂公婆处绞刑。”淑君说:“没听说过。”兴科说:“人们没听说过是因为这种罪只有父母告的才处刑,一般情况下,父母是不会告的,谁也不会仅仅挨了孩子的骂就舍得把孩子弄死,大都只打一顿算完。但那时的法律确实是这么规定的。”兴德说:“仅仅骂父母一句就处绞刑,那么打父母处什么刑呢?”兴科说:“子女打父母,媳妇打公婆立斩,情节严重的凌迟处死。”兴华说:“妈呀!怪不得《小姑贤》上那个媳妇不敢打婆婆呢。我刚看这出戏的时候还纳闷:你婆婆打你,你不会也打她吗?你这么年轻还打不过她吗?原来真不敢打啊。”娜娜问:“要是老人打子女、打媳妇处什么刑?”兴科说:“没规定。”娜娜说:“这就不对了,长辈打晚辈,打错了的也应当承担一定的责任啊。”建功说:“旧社会的确把老人的地位抬得过高,而新社会好像有些矫枉过正,把老人的地位又降得太低。我希望,晚辈打骂直系长辈未造成轻伤者,也必须处拘役三个月的刑事责任。长辈打晚辈的按按现行法律处理。”兴科说:“对。这样老人的社会地位就提得恰到好处了。”
拉着呱不显工夫,不知不觉就把三袋子菜整理完了,然后就是洗净、榨汁、高温灭菌。梦春说:“把药剂倒在药捅里吧,等冷凉了明天早上装瓶。”
兴华道:“妈,你睡觉去吧,俺六个要打牌了。”兴科说:“今晚上咱六个凑到一块了,快拉开桌子摆上。”建功也说:“好长时间没打了,大家快坐下吧。”
姊妹六个围着茶几坐了一圈。兴华提议:“俺三个女的打你三个男的。”大家都没意见。接着兴科又说:“好长时间没玩了,咱先明确一下规则:先进憋贡,再进烧贡,三进点贡,最后进落贡。”大家一听都明白,于是就摸起牌来。
兴科首先亮四,取得发牌权,没想到淑君后来摸了四个四,把兴科顶了,淑君夺回了发牌权。她想出这四胡四,可是够级牌只有一手是四张的,没把握打成回手牌。其余够级牌都是五胡的,于是她先出五胡五,陈建功顺出去了五胡六,娜娜出了五胡八,兴科打出五胡十勾妻,淑君五胡Q压下了丈夫。兴华说:“你两口子打吧,俺光看热闹。”这时,兴科兴致勃勃地打出五胡K,并肯定地说:“解点!”他万万没想到,淑君会有整版的五胡A等着他。当兴科看到淑君把五胡帽子摔到桌子上的时候,惊呼:“完了,完了,这一局别想解点了。”淑君说:“我要治不了你,还敢出五胡吗?”兴华说:“这牌打得够精彩了,你这个点贡是吃定了。”淑君顺利地解了点。这时她放心地打出她那四胡四,建功随了四胡七,娜娜随了四胡九,兴科出了四胡J挣扎,又被淑君三胡K贴一分钱砸下去。淑君又出两胡九,兴科说:“她出到九了。”陈建功又顺了两胡十,兴德说:“建功哥顺得舒服啊。”娜娜说:“不能再给他顺了。”娜娜出了两胡A想解点,直接被兴德的两胡钱灭了。娜娜说:“这个废头呢。”兴德出三胡四,淑君顺出三胡七。兴华说:“你若能走你快走。”淑君说:“我送你走吧。”兴华说:“我走不了,你抢科要紧。”建功听到兴华说她走不了的话,直接提到三胡K解点,兴华放行,建功出六胡四,娜娜出五胡五外贴一分钱。淑君说:“你怎么贴钱打呢?这钱不能随便贴的。”娜娜说:“我小牌多,靠主动出出不完,随出这套去吧。”兴科顺六胡七,兴华出六胡十解点,建功放行。兴华出三胡四,兴德顺三胡六。兴科提醒说:“你还没解点了。”兴德说:“我有数,她还不至于走那么快。”淑君又随了三胡J。建功过,娜娜出三胡Q想解点,兴德出三胡A说:“解点!”娜娜正犹豫,兴德又说:“放行?”娜娜说:“放了他吧。”淑君说:“她放你,我不放你。烧牌。”淑君先用三个炸灭了兴德的三个A,接着是三套挂画的,最后是两胡三。淑君走了头科,兴德进烧贡。兴科埋怨道:“我算计着她那牌出的差不多了,你忒大意了。”兴德说:“我没想到她有那么多画。”兴科说:“你没看见她那来势凶猛的样子吗?”
姊妹六个玩到十二点。梦春一觉醒来,发现大厅里还亮着灯,只听淑君说:“你得提防着他点,他像特朗普一样不按常规出牌。”梦春喊道:“散了吧,都十二点了。”兴华说:“打完这局就睡觉。”
这局结束后,建功说:“都休息去吧,俺们三个比不得你们三个,你们都是公务员级别的,俺们明早还得去打工。”大家都余兴未尽地回到自己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