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王相财磕头饿狼山 李广圃投身天鹅湖
作品名称:草根女神 作者:大悟 发布时间:2024-08-24 08:06:56 字数:7134
月娥说:“他是龙泉乡的。他叫王相财。那年,他儿子参加了维和部队,去了马里。由于村干部不了解政策,把他儿子的那一亩半责任田收回来给了别人。但政策规定,参加维和部队的战士,其家属仍享受原责任田的收益。事后村干部知道了这个规定,又把他儿子的责任田还给了他。耽误了他一年的收益。他家往年都是种小麦、玉米等一般农作物。除去肥料、种子、水电,一年的纯收入也就三四千块钱。村委考虑其损失系自己过错所致,按一万元赔偿他。但他不同意,硬说那年他打算种草莓,须按种草莓的收入赔。村委把问题报到乡里,乡里报到县里,县里一算,按草莓最好的收成应是五万元。孙书记对乡干部说:‘遇到这号腻歪头没治,就答应他吧。我先拿一万,你们乡干部和村干部也都拿点,把这五万凑齐了给他。原本你们没把政策宣传好,村干部有错在先。以后接受教训。’但是,那王相财贪得无厌,仍然不同意。也不知道他听谁说,吴书记有令,在这次清理信访案件的运动中,必须让每个信访人满意,于是他有了底气,非要八十万不可。这案至今没有解决。听说该案经县委决定延期处理。”梦春问:“那个吴书记是什么态度?”月娥说:“那些事咱就不知道了,咱又不是官儿。”兴科问:“你们见过吴书记吗?”月娥说:“咱上哪里见去?咱是老百姓。”刘醉诚说:“就算吴书记在我跟前我也不知道他是吴书记。”
正说话间,赵士飞进来了。一看有客人,就对梦春说:“伯母,您过来我给您说个事。”梦春随士飞来到阳台上,士飞小声和梦春说起话来,士飞说完了,梦春问:“他会种草莓吗?”士飞说:“他不会,往年他就光会种小麦、玉米。”梦春又问:“他这八十万是怎么算出来的?”士飞说:“鸡生蛋,蛋生鸡的滚的呗。照他这样滚法,不要说八十万,八百万也滚出来了。”梦春问:“你们政府的事,给我说有什么用呢?”士飞说:“孙书记的意思是,如果答应他八十万,既不符合政策,群众也会有意见;不答应他吧,他是长短不同意,谁劝也不听,这案就不能如期结,不能结案又怕你怪罪。孙书记是想劳您老人家做做他的工作,让他及时悔悟。”梦春问:“你让我下山给他做工作去?”士飞说:“不,我把他带来了,在车上等着呢,如果您老同意,我就把他领进来。”梦春说:“让他进来吧。”
赵士飞来到门外轿车旁,对里面的王相财说:“你不是要见吴书记吗?进去吧,吴书记在里面等着你了。”王相财说:“这,这不是饿狼山吗?吴书记怎么会在这里?”士飞没好气地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要见吴书记,我就叫你见吴书记,走!”王相财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只好跟着士飞走。
士飞把他领到梦春跟前说:“这就是你要见的吴书记,有什么话说吧。”这时,梦春才明白了刚才刘醉诚夫妇所说的吴书记就是自己,但梦春在王相财面前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态,仍然十分严肃。
王相财第一次见到吴娘娘的威容,脸唰的变黄了,马上跪下,磕头如捣蒜,嘴里直说:“吴娘娘饶命,吴书记饶命,我俗人凡胎,不知吴娘娘就是吴书记……”
刘醉诚夫妇听到阳台上有人求饶,马上偎过来,听到‘不知吴娘娘就是吴书记’的话,方如梦初醒。于是刘醉诚夫妇也陪着磕起头来,梦春急忙扶起他俩,兴科也把王相财扶起来。
王相财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话:“我儿子当兵去了,媳妇、老伴都在家种田,我们挣个钱不容易,因孙子、孙女上学要花不少钱。本想借吴书记的虎威讹村委点钱,以添补家用,没想到吴书记就是吴娘娘。望吴娘娘原谅我一次。如果我有了病,我全家就更惨了。”
原来王相财这几天听到了吴娘娘既能治病,又能致病的传言,心里非常害怕。又信誓旦旦地对梦春说:“我一分钱也不让赔了,只要让我无病无灾地干活,我就知足了。”
梦春说:“做人要诚实,该你要的你可以要,不该你要的,一分也不能要。”王相财说:“是,是,我一分也不要了,只要让我无病无灾地活着就行了。”
梦春让兴科拿出一万元钱,说:“这一万块钱,你拿回家买点化肥、种子什么的,就算对你儿子那份责任田一年的补偿。回家后不准再要求村委赔了。”王相财又磕起头来。赵士飞把钱塞到他兜里,拉起他来:“快走吧!我回去还有事呢。”拉着他就走了。
赵士飞回去对孙书记说:“办了,办了!我让他见到吴书记,吴书记还没说话,吓得他就跪地求饶了。最后吴书记拿出一万元钱就打发了,办得没那么利索的了。”孙书记说:“没想到吴书记还有那么大的威慑力,这下给咱解决了一个难题。你通知龙泉乡给吴书记送一万块钱去,咱用了神的威不能再花神的钱。”
赵士飞立即打电话通知龙泉乡,龙泉乡又通知王相财所在的桃花峪,桃花峪的村支书都不敢相信:他这是吃了什么药了,这么见效,原来给他五万都不行,那么多人给他做工作都白搭,连县委书记的面儿都不给,非要八十万不可。还没半月的工夫,一下子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只要一万块钱了。
村支书琢磨着,给神送钱,还能比着腚裁褯子,要一万就送一万吗?万一需要多一点还能再跑一趟吗?于是他让会计支了两万,心想与原来的八十万比,两万也不多呀。村支书怕有闪失,亲自把钱送到赵士飞手上。赵士飞给吴娘娘送了去,吴娘娘只收下一万,赵士飞就把那一万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过了几天,吴娘娘打电话问赵士飞:“那一万块钱退回桃花峪了吗?”赵士飞一惊,便故作惊讶地说:“嗨!忘了。前两天还想着来呢,这几天事多,一忙把这事给忘了。”吴娘娘说:“我就知道你会忘了,才提醒你。”赵士飞不得不把那一万块钱退回去。心想:服了,什么事也甭想瞒住她。
陈建功为了让三建公司高看他一眼,以后有什么工程能揽在自己手上,便在工友之间渲染他岳母如何明察秋毫,连赵士飞扣下的那一万块钱都知道。这个消息连同过去的三案(即爱琴案、郝瑟案、王相财案)像生了翅膀一样在社会上广为流传。不久就传到了李广圃老婆闵艺的耳朵眼儿里。
这天,闵艺跳完广场舞,急匆匆地跑回家:“老李,老李,我听到一个奇怪的消息。”“什么事啊,值得这么大惊小怪?”“我今天去跳舞,听舞友说,金山县出了个活神仙,你道这神仙是谁?正是耿怀忠他老婆。”“别扯蛋,亏你还常见官场上的人,这种消息也值得大惊小怪。”“老李,你听我说呀。耿怀忠他老婆这次真的成精了。山北肿瘤医院判了死刑的癌症晚期病人,经她治疗,一治一个好,吃了她的药那真是药到病除,百分百的治愈率。”李广圃轻蔑地说:“她会治癌症谁不知道啊?说明她得到了一种治癌症的药不外传,自己又没有资质,无法办营业执照,还与大医院争病源,才引起肿瘤医院和市卫生局的愤怒取缔了她,后来就不知去向了。这些我早就清楚。”闵艺着急地说:“不是,她真的成神了。”李广圃摆摆手说:“行了,行了,我没工夫听你扯蛋。”“你别不信啊,后面还有更蹊跷的事呢。”李广圃笑着说:“还有什么扯蛋的事,都说出来吧。”“她不光会治病,还会判案呢。饿狼山中心小学校长王爱琴受贿案、土山镇书记郝瑟嫖娼案都是她判的。”李广圃说:“郝瑟嫖娼案我知道,是人家向市纪委举报的他,市纪委亲自下去调查处理的,怎么成了她判的了?”闵艺说:“你说的全对,的确是有人向市纪委举报的,市纪委亲自下去调查处理的。可是,如果没人到神那里告,郝瑟也不会赶结那么多事啊。你以为神会亲自去抓他吗?神就是通过让他赶结那些事来实现神的意志的。”“好了好了,我要开会去了,没工夫跟你闲聊。”闵艺说:“你先开会去吧。但是,我最后提醒你一句:她可是耿怀忠的老婆,耿怀忠可是你杀的,你最好抽空到金山去一趟,打听明白了再说。这可是咱全家性命攸关的大事。”
李广圃开完了会,耳边还回响着闵艺的唠叨声。他虽然说闵艺是扯蛋,但这事对他太重要了。他决定到金山去一趟。他很希望这是谣言。若是谣言,他回家就会批评妻子没脑子,轻易信谣传谣。并且他也会说并非专程去的金山,而是因工作需要去的,顺便澄清了谣言,教育了干部群众。
他到了金山县,孙书记一行亲自接出门外。到了孙书记的办公室,李广圃向县委干部传达布置了关于争创卫生城市的工作安排。会议结束后,其他人散去,他与孙书记闲聊起来。李广圃笑着说:“我怎么听说,你们县里出了个神仙,你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孙书记想,这可是顶头上司,不能搪塞,只能实话实说。他关好门窗,回到沙发上,压低声音说:“李书记,要不是这一段忙,我就找你拉拉去了。这不,还没去你就来了,这也正好,我跟你拉拉这些事。”
“少啰嗦,你就快说真事吧。”
“李书记,我们这里真出了个活神仙,而且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年枪毙的那个耿怀忠的老婆。”李广圃问:“她到底有什么神功?”“最突出的神功就是治癌症。无论什么癌,无论是中期还是晚期,只要经她手,一治一个绝,个个均痊愈。”李广圃问:“是不是他发现了一种能克癌的物质?”“不是。她用来治病的药物就是一种野菜汁,这种野菜汁经山北省最权威的医药鉴定机构多次鉴定,结论都是对癌症毫无疗效。可是经她手用来医癌没有不痊愈的。而且更加奇怪的是,同样用这种野菜汁,别人用来治癌就毫无疗效。”
李广圃慢慢地就入了神。他问:“是一种什么野菜汁?”“就是一种叫长生草的野菜。”“长生草是什么?我活了多半辈子了,怎么对这种野菜毫无印象?”“我一说它的俗名你就知道,但是,我实在不敢告诉你”“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不是信不过老领导。我如果说出这种野菜的俗名一次,以后我要是患上那种病,每年都要吃两次药,如果说出两次,就只能等死了,即使吃上她的药也不管用了。”“还有这等蹊跷事?”“您要不信就去问赵士飞他爹,他就不慎说出过长生草的俗名,每年都要找吴娘娘开两次药,其他病人吃了她的药都是一次除根儿。要不我现在打电话把赵士飞他爹叫来,你核实一下。”
李广圃急忙摆手道:“不要叫他,我还信不过你吗?不过,我问你,你说的这些,都多方核实过了吗?”“都核实过了,刘县长亲自逐个病人仔细核实的,这点你尽管放心。”
李广圃又问:“她还有什么神功?”
“再一个神功就是她会判案。只要有人到她那里告状,并且只要她参与问答,这案子迟早会水落石出。最著名的案子就是饿狼山中心小学校长王爱琴的受贿案和郝瑟的嫖娼案。都是她参与询问了案情后产生的结果。表面上是纪委反腐的结果,而实质上是神的力量使然。而且她判案是恩威并用,明察秋毫,连赵士飞扣下的那一万块钱她都知道。”
“赵士飞扣下的那一万块钱是怎么回事?”
孙书记就把这前前后后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李广圃问:“听你刚才说,你们都捐了钱,有效果吗?”
其实,孙书记并没有向吴娘娘捐款,他为了让老领导在下属面前不尴尬,也承认自己捐过款。
孙书记说:“有效果。她已经对我们承诺既往不咎了。”李书记压低声音且面带杀气地说:“既然你们舍得花钱,为什么不考虑除掉她?”孙书记说:“哎哟,谁敢那样想。她既然成了神,十有八九是除不掉的。万一除不掉她,你死就是板上钉钉的了。有人说她是草根女神,有人说她是不在编的神,草根也好,不在编也罢,反正神里面最差的也比凡间最能的人强。既然我们都习惯于对上级唯唯诺诺,何况是对神呢?”
李广圃不无疑惑地说:“莫非这世界上真有神?”
孙说:“开始,我们也不信,只认为她掌握了一种克癌的方法秘而不宣。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件神奇的事使你不能不信啊。”
“你们怎么不把这事向上级汇报?”
“哎哟,我的老领导,这是颠覆三观的事,是信仰问题。谁敢汇报这个?要不是咱俩知己,我连你也不会告诉的。现在知道这事的人都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都估不透,一旦汇报了会惹来什么级别的麻烦来,干嘛非要打开那个潘多拉盒子?”
“你估计能有什么麻烦事?”
“第一,组织上得批评你信仰有问题,世界观有问题,甚至要写检查等等——这些都是可以预见的。第二,因为我们不了解神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一旦得罪了神其后果就不是可以预见的了。”
李书记惊恐地问:“我现在捐款还可以吗?”“应该可以。不过我们捐了款,她都一一向我们做了承诺。你可以先把钱捐上,看看她对你说什么再做定夺。晚六点以后上山,没交警。”
李广圃实在没脸上山,便说:“我自己上山不方便,不如从微信上支付。”“也好。我打听一下她的电话号码。”孙书记通过赵士飞获得了兴科的电话号码并告诉了李广圃。
李广圃要加微信。兴科问姐姐:“一个叫李广圃的要加我微信,不知道他是谁?”兴华说:“他就是李广轩的哥哥,咱爸十有八九就死在他手里。”兴科那里“咔嚓”就把手机关了。
李广圃怏怏而回。闵艺问:“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消息了?”李广圃说:“耿婆子真成精了。”闵艺问:“她以后报复咱怎么办?”李广圃说:“我想和她摊牌:我杀你丈夫不错,可你丈夫先杀的我弟弟。你若执意报仇就冲我一个人来,不要累及家人。”闵艺听他说出这样的话,眼里已经噙了两滴眼泪。说:“可是,他叔是先得罪的人家,当初我劝你判他无期就行了,反正人死不能复活,你非把他弄死不可。”李广圃喝道:“行了,别埋怨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由于李广圃做贼心虚,再加上闵艺和孙书记轮番对他进行神的渲染,他的精神已经深深地陷入了神的泥潭,就像一只飞虫撞到蜘蛛网上,无论怎样挣扎都不能自拔。在李广圃看来,吴梦春无礼挂掉电话就显示了复仇的决心,他与吴梦春的矛盾就成了迫在眉睫的矛盾了。这天,他把司机安排在家里,自己驾车要去饿狼山和吴梦春摊牌。可是车到了山脚下,就会那么巧,轮胎没了气,无法上山,他只好下坡而回。但是,他却认为,这是吴梦春再次拒绝的表现。
这天夜里,他没有合眼。他想:妇人之见,毕竟是妇人!不,是她与耿怀忠过的年岁多了,染上了固执的性格。连摊牌的机会都不给。
清早起床,他要清凉一下脑筋,便走出小区,向天鹅湖方向走去。这天鹅湖本是在大跃进时期用人力挖的一个大水库。那时,也未经专家测量与论证,就调集全县民工懵懵地干起来,劳民伤财三年才修完,结果一次也不能使用。现在国家又搞城市化建设,恒大集团在这里建起了居民楼群。这个废弃多年的水库当然也在改造美化的范围。水库的岸上或水中,有一百多只天鹅,全部由汉白玉雕刻而成。有的在岸边展翅欲飞,有的在水中引颈高歌,有的在石上曲项梳羽,有的在草中半遮羞容。故美其名曰天鹅湖。
李广圃来到湖边却无心赏景,心里总是琢磨那个解不开的结:她既然能判案,能处分人,怎么不先处分我?若说她已经对我宽恕,不可能。郝瑟对她无仇无恨,她都不放过,怎么可能放过我?她两次拒绝与我联系,更说明她这心已经够硬了。噢,我明白了,她认为让我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了我,她要设计出一个程序,要让我生不如死,让我淋漓尽致地暴露出丑态,让我死得毫无尊严。因为她还没准备好,所以她不先动我。哼!最毒妇人心。我马上就跳湖,让你的心机白费。他拿起一块砖屑,在石头上写道:
何所迫兮举身清涟若为神兮何不病焉
若非神兮孰能其严呜呼哀哉吾与谁言
这就是后来传说的天鹅湖遗言。但是,他毕竟不愿意死的,他迈着沉重的脚步又回到了家里。
第二天他照例参加了济阴市各区县干部工作会议,他做了济阴市关于城市建设的工作报告。
晚上,老婆问:“你给她摊牌了吗?”“摊什么牌,半路上就被她拒绝了。”“她赶到半路告诉你的吗?”“她要是能赶到半路见我,那就不是神了。”“她是怎么拒绝的你?”“我的汽车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故障,而且前几天还刚换了一个新轮子。结果刚走到山脚下,才换上的那个轮子竟然没气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即使上了山她也不会接待我的。”
闵艺说:“是啊。听说她就是为报仇才成神的。”广圃说:“也不知她托的谁的关系,上天竟然聘用了她。”闵艺说:“全怨他叔,对人家太过分,祸延咱家。”李广圃不耐烦地说:“行了。睡吧。”
李广圃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想:无论如何,我是难逃一死,如果我早走一步,或许能放过她娘儿两个。他听到了妻子的鼾声,悄悄地披上衣服,又一次向天鹅湖方向走去……
早晨,太阳还没爬上山头,晨练的徐老头来到湖边。他掏出太极剑,把剑鞘挂在树上,紧了下腰带就练起来。有时剑指前方,极目远舒;有时弯腰斜视,剑锋回转。一招一式,令人唏嘘。突然,他看到湖面上浮出一个椭圆形的黑物,与周围的白色天鹅形成显明的对比,看起来极不和谐。他觉得奇怪,便走到跟前看个究竟。不看则已,一看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是一具头和腿都泡在水里,只有背部浮出水面的尸体。他急忙打了“110”。“110”来了先拍照,后测量,引得前去跳舞的、打拳的、唱京剧的全停下来,就像看马戏一样,把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尸体被捞上来了,只见喝得肚子鼓鼓的,四仰八乍,像个大蛤蟆。从他口袋里的身份证上知道了死者的身份。
济阴市副书记李广圃投湖自杀的消息迅速传遍市区县各乡镇。闵艺和女儿哭得泪人一般。但她怕影响丈夫的名誉,不敢对外称是畏神自杀。
消息不知怎么传到境外,次日的美国《华尔街日报》以“中共济阴市委副书记李广圃诡异投湖自杀”为题,登载了这则消息。消息全文如下:
中共济阴市委副书记李广圃于二〇一九年六月十六日夜投湖自杀。自杀原因不明。据他的同僚反映,头一天上午还主持召开了济阴市各区县干部工作会议,他还做了济阴市关于城市建设的工作报告。事前一点自杀的迹象都没有,事件发生得非常诡异。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围观者告诉本报记者,死者可能有重大违纪事实,自知难逃法网,不如一死了之。他的女儿李女士说:“父亲是个意志坚强的人,若无特殊情况,绝不会轻生。”事件详情有待后续报道。
李广圃的死讯传到了饿狼山。兴科说:“前几天他还加我微信,姐姐告诉我李广圃就是李广轩的哥哥,我就恶心了,把手机关了。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兴德说:“官场里的生死是很难捉摸的,操那心干什么。”兴科说:“人家都说他死得蹊跷,死前又加我的微信,你说他的死是不是与我有关。”兴德说:“与你什么关系?你又没和他打过交道。”“是啊,我都不认识他,要不是咱姐姐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李广圃是谁。”
正说话间,壮师傅打来电话,说门口有一穿戴不俗、气度不凡的夫人要求见吴娘娘。兴德、兴科马上把母亲叫下来,自己上楼回避。欲知来者何人,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