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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悬疑武幻>镜月幽梦>第五十章 玉门关生离死别

第五十章 玉门关生离死别

作品名称:镜月幽梦      作者:寒塘瘦石      发布时间:2024-08-09 14:06:18      字数:3513

  我们一行五人离开长安城后,日夜兼程,很快就进入了河西走廊。有了霍去病发放的关牒,一路之上得到了各官府的照料,旅程十分顺利。不知不觉,我们来到了河西走廊最西端的疏勒河南岸,远远地望见了巍峨的城门楼。只见车马往来频繁,不断传来悦耳动听的驼铃声。我没有想到,这里竟然如此的繁荣。
  阿孜古丽指着前方高兴地说:“那里就是玉门关!”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到了玉门关,离楼兰就不远啦!”
  阿孜古丽说:“你们知道吗?玉门关又叫小方盘城,是通往西域的咽喉要隘。”
  鲍云鹏有些卖弄地说:“玉门关,我太熟悉啦!它建于公元前111年。北与北山相望,南与祁连山呼应,西距罗布泊约150公里,东南离敦煌市约90公里。关城由黄胶土筑成,总体呈正方形。东西长24米,南北宽26.4米,面积633平方米,城垣高10米,西墙北墙各开一门。城北坡下有东西大车道,是历史上中原和西域诸国来往的重要通道。这里到处都是沙漠和戈壁滩,荒凉的一塌糊涂。”
  我很惊叹鲍云鹏的记忆力,他把书本上的东西,可以说记得滚瓜烂熟,竟然让人插不上嘴。
  阿孜古丽笑眯眯地问:“那你知道小方盘城,为什么又叫玉门关吗?”
  鲍云鹏一下子被问住了,干瞪眼回答不上来。我依稀记得哪里有过记载,说是因为西域输入玉石时取道于此,故而得名。但我想,也许没有这么简单。阿孜古丽既然颇有信心地发问,想必是另有解释。果然,阿孜古丽开口了。
  “鲍哥,你大概不知道吧?”阿孜古丽依然笑嘻嘻地说“小方盘城的西面,有个驿站叫‘马迷途’,也叫‘马迷兔’。商队从边陲和田运玉石到中原,都必须要经过此地。马迷途的地形十分复杂,每当酷热天气,商队总是喜欢晚上凉爽赶路。往往由于黑暗中辨不清方向,就连熟悉此路的老马也会晕头转向,所以‘马迷途’的名字就这样叫起来了。”
  鲍云鹏不服气地说:“马迷途跟玉门关有什么关系?”
  阿孜古丽说:“有一支专门贩运玉石和丝绸的商队,常年奔波于这条路上,结果也在马迷途迷路了。商队的一个小伙子,在路上救了一只大雁。那大雁说,‘咕噜咕噜,给我食物。咕噜咕噜,能出迷途’。小伙子这才知道,大雁是因为饿得飞不动了,才掉队的。于是,便拿出干粮和水喂大雁。大雁吃饱喝足以后,飞上天空,领着商队走出了马迷途。后来,这支商队又在马迷途迷路了。那只大雁盘旋空中叫着,‘咕噜咕噜,商队迷路。咕噜咕噜,方盘镶玉’。牠边叫边飞,又一次引着商队走出了马迷途。”
  端木凌子问:“是不是商队的老财,没在意大雁说的‘方盘镶玉’?”
  阿孜古丽点点头,说:“是的,商队的老财舍不得献出玉石。没想到,他们又一次迷路了。在异常危险的情况下,大雁又飞来了,并在上空叫道,‘商队迷路,方盘镶玉;不舍墨玉,绝不引路’。老财慌了手脚,跪着向大雁发誓,商队这才再一次被大雁引出了马迷途。老财不敢耍赖,便挑了一块最大最好的夜光墨绿玉,镶在关楼的顶端。每当夜幕降临之际,这块玉便发出耀眼的光芒,方圆数十里之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过往商队再也不迷路了。从此,就将小方盘城改名为玉门关。”
  多么美丽的传说,我们几个人都听得入迷了。
  鲍云鹏说:“好!好!这个传说太叫人着迷了。我宁愿信其有,不信其无。”
  端木凌子说:“我第一次听你说认输的话。”
  鲍云鹏哈哈大笑,说:“你说话太没良心!在你跟前,哪一次我不是老老实实地认输?”
  此时,我发现陆昭始终躲在一旁,不苟言笑。从他望着阿孜古丽的眼神儿,我一下子明白了。陆昭与阿孜古丽的感情越来越深了,到了楼兰国之日,便是他们分手之时,他如何还能高兴得起来。我除了长叹一声,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连日来我们人困马乏,决定在玉门关歇息一夜,并准备一下奔赴楼兰的给养。
  夕阳西下,暮色苍茫的戈壁滩,呈现着肃穆的景象。阿孜古丽又为我们唱起了那首《戈壁滩女郎》,只见陆昭在偷偷地抹眼泪。我不能再视而不见了,决定好好地开导一下他,于是便拉着他走出了玉门关。
  “陆昭,”我不无同情地说道,“到了楼兰,我们就要跟阿孜古丽分手了。我知道你非常的喜欢她,但我们毕竟是当代人,怎么可能与一个西汉时代的楼兰少女,常相厮守呢?我希望你能理智地处理,忍痛割爱吧!”
  陆昭说道:“库尔班爷爷临终的时候,曾留下了重托,要求我们把阿孜古丽送回楼兰。你郑重地点头答应了,只要我们活着,就一定送她回楼兰国。你的誓言,没有忘记吧?”
  我说:“当然不会忘记。我们此番走到了玉门关,不就是很好的证明吗?”
  陆昭说:“可你想过没有,盖亚老母说得很清楚,我们拿到九眼法螺天珠王,只有半个月的藏宝时间。我们換了多少次马匹,日夜兼程来到这里,足足花费了十几天的工夫。而此去楼兰,直线距离足有380公里,你知道怎么走吗?”
  我说道:“我已经查阅过了,从玉门关往西,沿着疏勒河谷的亭燧,走到河谷尽头的都护井,再向西北绕过三陇沙,经阿奇克、沙西井,越过罗布泊东北部的白龙堆沙漠,进入罗布泊北部的龙城雅丹和其中的居卢仓,就到达楼兰城了。”
  陆昭说:“白龙堆沙漠,号称‘八百里沙河’。曾有一位高僧路过沙河时,留下了记录,‘沙河中多有恶鬼、热风,遇则皆死,无一全者。上无飞鸟,下无走兽,遍望极目,欲求度处,则莫知所拟,唯以死人枯骨为标帜耳’。天翊哥,那可是一段令人绝望的旅程啊!”
  我沉默了,这些日子,我也在为这件事发愁。
  陆昭接着说:“白龙堆沙漠里,风蚀的岗阜一道接着一道。时而像一支在万顷海涛中,破浪而来的庞大舰队;时而像无数条长龙,在云海里飞腾翻滚;时而又像一座座亭台楼阁,星罗棋布。那里没有飞鸟,没有绿色,没有春夏秋冬,不辨东西南北,时间和空间蓦然变得毫无意义。那些看似线条柔美的沙丘,到处布满了危险的陷阱。置身其间,感受到的只有恐怖。”
  我说道:“库尔班爷爷带着商队就是从那里走过来的,阿孜古丽也一定认识回去的路。”
  陆昭说:“是的,阿孜古丽说过,她知道通往楼兰的路。但是你考虑过需要花费的时间吗?准备好足够的水与干粮,也要行走20多天,才能够到达楼兰国。天翊哥,我们从长安来到玉门关,已经用掉了那么多天。恐怕踏上去楼兰的路,还没有走出疏勒河谷,盖亚老母的时间机器,就把我们吸入了时间隧道。那时节,把阿孜古丽一个人扔在半路上,叫她怎么办?”
  我被陆昭问得说不出话来。但凡有可能的话,我们把阿孜古丽一块带到当代,那该多好啊!然而,现实告诉我,这是想入非非。
  陆昭颇为沉痛地说:“天翊哥,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让我留下来,陪阿孜古丽走向楼兰国。”
  这就是说,陆昭将永远留在了西汉,回不到如花似锦的当代了。我的心仿佛被电了一下,由不得浑身都在震颤着。
  “不行!”我几乎失控地叫了起来,“我决不能把你留下!”
  陆昭十分冷静地说道:“第一,我们必须兑现对库尔班爷爷发下的誓言;第二,不能让阿孜古丽独自一人走进白龙堆沙漠;第三,阿孜古丽曾为我向祁连山发誓,今生今世都跟我在一起,永不变心。我若是抛弃她,她只有死路一条。天翊哥,我的决心已下,矢志不移!”
  我再一次沉默了。世人往往总为情所困,一旦陷入,便不能自拔。陆昭提出的三条理由,哪一条我也驳不倒他。此时此刻,我的心里仿佛在翻江倒海,悲痛的情绪再也无法压抑。我紧紧地抱住陆昭,由不得嚎啕大哭。陆昭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泣不成声。呜呼哀哉!“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在这苍凉的玉门关之前,望着渺无人烟的茫茫大漠,要跟亲密的伙伴生死诀别,如何不感到撕心裂肺般的悲伤。这时,陆昭将那枚护身符塞进了我的手里,显然是说,开弓没有回头箭。
  陆昭哽咽着说:“天翊哥,谢谢你对我的理解。这件事,千万不要让他们三个人知道,否则我就走不成了。再者,倘若盖亚老母不责备我的行为,肯兑现那些奖励,就烦请你替我交给我的父母吧!”
  我一一点头答应了。但是我没有想到,陆昭和阿孜古丽竟然在半夜时分,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走了。
  东方拂晓,大家准备上路的时候,才发现不见了陆昭和阿孜古丽。此时,我只得如实述说真相,端木凌子和鲍云鹏把我好一通理怨。尤其是鲍云鹏,非要去把陆昭追回来不可,好歹被我给劝住了。
  端木凌子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宽慰自己说:“人各有志,就由他去吧!瞧他们爱得死去活来,真要拆散他们,倒也于心不忍。”
  我说:“‘上马不捉鞭,反折杨柳枝。蹀座吹长笛,愁杀行客儿’。陆眧走的那么从容,那么义无反顾,反倒把我们惹得愁思难忍。眼下,离盖亚老母许下的期限,也没有一两天了。咱们赶紧找个地方,把九眼法螺天珠王藏起来吧!”
  于是,我们三个人带着九眼法螺天珠王,走出了房舍,直奔玉门关城外而去。一轮红日,从戈壁滩的地平线喷薄而出,顿时霞光万道,把戈壁大漠照得金碧辉煌。边关古道一片静寂,空旷的天地尽显苍凉。我们三人共同选好了地点,将九眼法螺天珠王稳妥地埋藏好,禁不住仰望着浩瀚的苍穹,默默地祝祷着苍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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