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四十六回 一鼓作气败官府 势如破竹克二城

　　侠义英豪，剑锋戈下，旌旗无端秦汉话。干戈回起君王事，烽火飞焚百姓家。
　　江湖净远，征路无涯，泾河渭水谁争霸。自古江山堆白骨，鹿台宫殿享繁华。
　　书接上回，“天公将军”张角率中军进住巨鹿城。布告安民，城民众感恩戴德，纷纷投入义军行列。
　　且说先锋官“金鞭秀士”波才统领先锋营，率夏候钧、左大龙副将及方将军巴炻、巴剡等统领五千军马于午后向颖川进化，攻打颖川郡。一路摧军前行，第三天傍晚来到离颖川东南的“十里铺”。波才传令安营后，便来到“太平神使”金刀大侠张曼成帐中，讨问攻城策略。“金刀大侠”张曼成便率波才等隐行城郊，察看地形，观察城势。只见颖川城门紧闭，城上兵卒严阵以待。张曼成见状，对波才道：“颖川城中似乎已有防备，不知何故，看来偷袭之策不可行之，明日可派几名精干兵卒扮作乡民，混进城去打探消息，再作计较。”波才点头称“善！”归回营中，一夜无话。有诗赞曰：
　　大任江东去，雄心日月怀；
　　百姓扬眉笑，百川入海来。
　　第二天天刚亮，波才便带领巴炻、巴剡巧装打扮一番，悄悄离开大营。三人来到颖川城南门，正好开门放行，城门前有一小较率一队官兵正在盘查往来乡民。见波才等三人到来，早有小较和两名军士挺枪拦住去路，喝道：“你等何人？进城干什？”巴炻忙点头哈腰，堆笑脸道：“军爷好，这位是我家黄公子，家住黄泥庄，公子的姑父住在内，做些皮货买卖，前两天托人捎信，他老人家患病，危在旦夕，想见公子一面，还请军爷方便这个。”那小较看了波才一眼正要盘洁，巴炻悄悄将一锭银子塞到小较手中。那小较便向波才点点头，吩咐两名军士让路放行。波才向那小较一抱拳，恭谨道：“请问军爷，平白无故，怎么不放民士进城，这般仔细盘查？”那小较看在银子分上，也陪笑道：“可恨黄巾蛾贼造反，昨日攻克了巨鹿，杀了太守，听说己有一队蛾贼向颖川开来。为防止蛾贼奸细混进城来，故奉孟太守之命守卫城门。”波才点点头道：“军爷们保颖川百姓，辛苦了！”说罢又取出几块散碎银子，递给小较道：“军爷兄弟们去喝杯酒吧！”众军士大喜，纷纷抱拳致谢。那小较越发亲近道：“公子真是慷慨之人，在下深表谢意。不知公子什么时侯出城？从今天起这城门只开辰、申两个时，其他时辰一概紧闭。公子如要出请走这南门，在下随时开门让公子出城。”波才再次致谢。
　　三人进得城来，波才在南城走了一遭，便对巴炻、巴剡耳语一番。巴炻、巴剡点头称是。波才返回城门。那小较迎上前来道：“公子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俩位兄弟呢？”波才道：“拙姑父恶疾发作，朝不保夕，留下二人帮忙照顾，在下回家秉告家母，明日侍奉母亲进城，见姑父一面，以慰亲情。”
　　波才别过小较急急赶回“十里铺”，正好遇上“金刀大侠”张曼成练功回营。张曼成见波才气喘嘘嘘，便问何来？波才将自探颍川城一事向“金刀大侠”禀报。张曼成听后拍拍波才的肩，亲切的道：“贤侄辛苦了，好！快进营细细商议，再作部署。”
　　申牌时分，“金鞭秀士”波才又带领八名庄客模样汉子抬着一篷轿子，悠悠然来到颍川南门。那守城小较见波才到来忙迎上去道：“公子是否要送老夫人进城？”波才道：“正是，又要麻烦军爷了。”“哪里、哪里，公子请进！”波才又将一锭银两塞进那小较兜中，小较掀开轿帘，向轿内瞄了一眼，见是一位老太龙钟的太太，便笑盈盈的扶着轿送老太太进了城门。
　　小较向轿内老夫人一躬身道：“老太太慢走！”又与波才道了谢，才回到城门口。
　　“金鞭秀士”波才领着八名汉子，抬着轿在城内四门游荡了一回，来到新川客饯，放下轿，从轿里走出一位颤巍巍的老太太。只见她满头白发，脸上皱纹苍桑，手上提一条紫铜汉烟斗，不时放进口里“叭啦”吸上一口，然后吞云吐雾，十分悠哉。巴炻、巴剡从客饯内出来，见到老太太先是一惊，随后认出真面目来，一顿忍俊不禁。这老太太并非别人，正是副将左大龙，装扮而成。众人进了店，巴炻吩咐店小二在二楼摆下酒饭，一边吃饭一边将城中打探的消息告知之，波才听后，便一一作了部署。
　　夜幕降临，月上三竿。是夜，月如盘磬，悬于九天，在江南正值梨园仲春时节，瓣瓣梨花飞散，恰似飘雪点点，絮落无声之景，煞是唯美壮观。然而，颍川城外却是阵阵寒风，杀气森森。山林中突然有一曲箫音划破静谧的夜空，高亢处似黄钟大吕，大有山崩地拆之势，暗隐中如歌如诉，金戈铁马，沙场布兵，黄巾将士闻音个个神情振奋。箫声一止，颍川城外喊声震天，无数黄巾将士向南、北城涌来。守城游击将军夏无艮听到喊杀声，知是黄巾反贼攻城，忙带领两名百总登上城楼，只见城外火光遍野，人影绰绰，不知有多少反贼。他传下将令，命兵士死守城楼，防止反贼登城。并遣小将报与太守知晓。
　　且说太守孟东保吃完晚饭，正在书房内看书。忽见后院火光映窗，忙呼唤家丁，有家丁报说后院柴草房起火。太守刚来到庭院。又见一兵士闯进府来，禀报有黄巾反贼攻城。太守孟东保闻报大惊。忙唤来数名家丁要去城楼指挥守城。刚随兵士登上城墙，只见城内四处火起，有人大呼：“黄巾军进城罗！”顿时城内一片混乱。
　　这时，又闻南城杀声震天，原来是“金鞭秀士”波才领着左大龙及八名壮汉趁巴炻、巴剡兄弟四处放火、城内混乱之时，悄悄潜入南门，杀了守城门的兵卒，打开城门。“太平神使”金刀大侠张曼成、夏候钧率两千黄巾军早已埋伏在城门两边的护城河内。这北方冬、春两季干旱无雨，护城河内早已干裂，与其说是河，还不如说是一条战壕。“金刀大侠”张曼成见城门洞开，知道波才得手，忙从护城河内跃起，率领义军杀进城来，与“金鞭秀士”波才合兵一处。
　　再说，当时在城楼上指挥守城的游击将军夏无艮听到南城喊杀声渐近，知黄巾反贼攻破南城，忙带领两名百总驰援南城。正与波才在大街相遇，互不答话便混战起来。“金鞭秀士”波才、“追命三枪”夏候钧、“汜水河神”左大龙与夏无艮及两位百总撕杀于垓心，官兵与义军互相砍杀。一时间户横街巷、血流满城。黄巾军陆续攻进城来，个个奋勇，加之义军人多，胜官兵十位。官兵节节败退，两位百总先后被“金鞭秀士”波才、“追命三枪”夏候钧斩杀马下。游击将军夏无艮力战“汜水河神”左大龙，左大龙与其武功的相上下，刀光剑影，纠缠，追逐，飞旋，大战二十回合不分胜负。夏无艮见兵士落败，无心恋战，连剌几枪，将左大龙逼退，便调转马头，一拍马尾，向城中逃去。左大龙紧追其后，大呼：“狗官，哪里逃？”也是左大龙轻敌，一不留神，只见一道寒光射来，左大龙心中一惊“不好！”忙把马缰提，那马长嘶一声，直立街心。左大龙右臂一阵剧痛，已中羽箭，手中长剑跌落于地。夏无艮正要车转马头，再斩贼首左大龙，只见“金鞭秀士”波才率义军赶来，忙策马而逃。
　　波才见左大龙受伤，忙令“追命三枪”夏候钧护送左大龙回南门。自已率兵奔向太守府。太守孟东保见南城已破，自知无力护城，忙回太守府收拾细软、财宝，手提宝剑，携夫人向东门逃去，刚从府里走出不远，见一队黄巾义军挡住出路，为首一位大汉，手持金刀，圆睁虎眼，那刀在半暗中金光四射，那脸在黑暗中愈显黝黑和威严。见到太守便大喝道：“狗官，还不束手受擒。”孟太守一见知道难逃一劫，便双足跪地，叩头如倒蒜，哀声乞求道：“求黄巾大老爷，饶下官一家老小性命！下官情愿交出所有家产和颍川城钱粮，赏劳大军。”波才想起父亲被官兵害死，怒向心来，他那管这些，抽出金鞭就要向孟东保头上砸去。
　　有道是：别看平时威风八面，事到如今市井小人。有诗证曰：
　　曾如虎狼耀武扬，今遇猎手不担当。
　　何必九州询墨吏，时运一转看下场。
　　欲知孟东保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