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连载】第三十七回 龙卷黄旗狂飚去 寨隐玄机众豪惊

　　话说灵帝听信赵忠、左绾将马元义五马分户。好个“追魂神剑”马元义大义凛然，慷慨赴难，给后人留下“壮志未酬身先死”的佳话。
　　有道是：黄巾一族皆忠烈，视死如归著太平。
　　于是，便也有史学家评说，这是黄中起义，兆头不吉，义旗末展，先折大将，故起义只数月便被朝庭剿灭。
　　话说这日巨鹿阳城山太平观内，“天公将军”张角正在太平观与众将军计议起义之事，见日当中午便来到演武场上观看兵士演练阵法。这演武场上自前年腊八英雄会后，树起一面黄旗，上书四个褚色大字“为吾太平”以激励将士勤于操练。此刻，突然一阵狂风卷地而来，那风来得好怪，自西袭来，飞沙走石，扬尘遮日，如一条乌龙旋转直上。当它扫过道观上空时，那风将“为吾太平”的旗帜卷起，伴着树叶尘土纷纷扬扬，翻飞在“乌龙”之中，众人无不惊讶，那些操练的将士被吓得跑的跑，藏的藏，惊呼怪叫声一片。众将忙簇拥着“天公将军”来到将台傍的八卦亭中坐下。张角落座后，忙暗暗掐指一算：主凶兆。他心中一惊，暗道：“不好，此象主将士有难”。他略一皱眉，但没露声色。跟在傍边的军师邢玉海，已察觉教主脸色的微略变化，忙和声道：“教主，有龙腾于阳城山，此兆正示我教飞黄腾达，势若龙腾也。”张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吩咐军师：就以此兆之说，向操练的将士演说，以免兵士恐慌而乱了军心。
　　军师邢玉海忙招呼将士重返演武场，众人齐聚后，“天公将军”张角率众将走上点将台，邢玉海面露喜色，向将士深深鞠了一躬，发表一通神情并俱的激昂演说：
　　“诸君众将士，刚刚众目暌之——
　　天飞云龙，灵显阳城。
　　黄天佑教，大义龙腾。
　　龙召云旗，扬威九庭。
　　下界紫徵，天公将军。
　　八方义士，合力同心。
　　讨昏伐奸，除暴拯民。
　　乾坤唯我，甲子太平。
　　天降吉兆，将士欢腾。”
　　军师不惭为军师，信口几句檄文，使将士疑虑顿消，群情激奋，换得一片“黄巾万岁！天公将军万岁！”的欢呼。张角又微微一笑，心中宽慰了几分。但，又有谁知这一刻正应了马元义遭车裂，京师三百教众罹难呢。也是天意，这且按下不表。
　　有诗预其兆曰：
　　狂风一道起苍黄，戏马阳山笑君王。巨鹿兴沉悲义举，东郡遭败恨中郎。　　冤称“蛾贼”重瞳泪，病亡广宗角首昂。飓风一飚星火灭，壮歌几曲古今殇。
　　书接前回，再说“金刀大侠”张曼成率“铁杆扫江枫”杜琦、“黄衫客”赵弘、“铁面阎罗”郭大贤、“金丹子”巴炻、“银丹子”巴剡等众侠义，一路轻装简骑，快马加鞭赶往洛阳。这日正路过小羊山，张曼成命杜琦先上山向“醉钟馗”徐魁禀报。
　　“铁杆扫江枫”杜琦策马上山，于半山腰遇上一队噜罗巡山，领头一名小头目名叫阿牛，他识得杜琦，忙向前施礼拜见。阿牛问明杜琦来历，忙领杜琦上山报知大王“醉钟馗”。这“醉钟馗”此刻正与几个头目在厅上划拳喝酒，讲一此江湖趣事，阿牛进来向大王禀报。“醉钟馗”一听心中大喜，忙奔出寨门。见了杜琦，相互见礼罢，吩附阿牛打扫庭院，率喽罗大开山寨门，齐齐在口恭迎贵客。自已则紧紧携了杜琦的手，带几名随身喽罗高高兴兴、飞尔似的下山迎接恩公“金刀大侠”等一行。
　　不一刻，来到山下大道，“醉钟馗”一见到“金刀大侠”张曼成，纳头便拜，口里大声道：“恩公在上，不义之人徐魁给您老叩头了！”张曼成见了徐魁心中大喜，笑道：“好个‘醉钟馗’，你可把爷想坏了！快快请起，不必多礼，回山寨说话。”
　　徐魁命喽罗为众侠义牵了马，自已扶着张曼成上山，两人边走边谈，说不尽离别后的情形。一会工夫来到山寨寨门口，张曼成举目望去，只见寨子建于一平整山坳之中，三面环山，峰高路险，古木参天，隐闻雀噪猿鸣。山坳中一口池塘，水清如玉，四周尽是田园菜圃，虽还是早春时节，却菜花初放，黄白相交。寨子前面一个山口，宽五尺，只容一车马通过，两侧陡峭悬崖，一个寨门横崖而建，上书三个大字“小羊寨”，塞门两侧悬崖上装上滚木擂石，一但有敌人功来，放下滚木擂石，凭你千军万马，武功卓绝，非死既伤。真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险。众人入得门来，“金刀大侠”见山寨虽规模不大，但几栋寨舍整齐划一，营盘尽按八卦五行方位布置，每一营设一哨楼，有喽罗值岗。营中五色旌旗鲜艳，兵械森严。徐魁手指着中间那杆杏黄旗道：“那就是小侄的聚义厅”。张曼成见后心赞道：别看徐魁自称“醉钟馗”，名符其实，真了不得。他形醉而心醒，当初救他，也只是凭一腔侠义之心，谁知他却有如此才干，确如钟馗再世也！有道是：士别三天，刮目相看。
　　但张曼成又有些不敢相信，猜道：怎么看徐魁也不会有如此伟略呀，是自家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莫非有什么高人隐匿于山寨之中乎？他便试探着问徐魁道：“想不到贤侄，有如此韬略，把山寨治理得这般整齐得法，是吾眼拙了不识奇才，还是有何高人同住山寨？”
　　“醉钟馗”忙道：“小侄哪有这本事，全凭我的恩师指点，才使山寨有这般光景，只是小侄把这寨子践踏了。”“不知贤侄恩师是哪位高人？”张曼成问道。“醉钟馗”道：“师承就是泰山‘云程道长’”。张曼成点点头惊喜道：“哦——怪不得！云程道长可是当世武林泰斗，常云游四海，难见神龙首尾，想不到贤侄有如此机缘，真是可喜可贺！”
　　“醉钟馗”便谦和道：“那里，那里，要是当年没大侠相救，在下怕早做了官兵刀下之鬼了”接着又将如何遇“云程道长”，如何来到小羊山安营扎寨备细告知。接着又悄声道：“恩师让小徒在此扎寨，说是将来甲子岁未，有一班豪侠之士来此集会，可以此为依托，再裹黄巾、重揭义竿。故他老亲自在此建寨垒营。到那时他老还将来此一晤”，一顿又道：“在下曾究问其细，恩师只是神密一笑，便绝迹而去，至今尚无音信也”。
　　张曼成见说，也有点似懂非懂，但心中似觉“云程道长”的话，好象将来有助于我黄巾大义，心中略感欣慰。
　　“醉钟馗”引众人穿营过寨，将机关，路标、水土方位、阵势、兵械、埋伏等机要一一指点给张曼成、杜琦、赵弘看。众人来到聚义厅，这聚义厅建造更是奇特：厅高五丈，厅为大角形，厅中八根大柱，每根柱子上有上下两个畜头，或龙、或虎、或狮、或龟、都张着嘴、目露寒光；正厅上下两层，上层设跑马廊，廊以乌木为栏，每栏雕有太极图，暗藏机关。正中八角亭，友一天窗，大厅之光都从天窗射入。厅中央一幅巨大太极图，黑白天鳌的眼由两个巨大铜镜嵌在其中，当日光射在铜镜上，两束折射的光柱可随太极旋转而分别折射到二楼跑马廊的太极图上，在集光的作用下可引爆机关，喷发出烟、火、水、飞刀、利箭，四面八方，天罗地网。厅的八方西、北、东三面五方后设一暗门，紧急时只要启动机关，主人便可退入暗室。真是玄妙之极，神奇无比，众豪听后无不惊心称奇。赵弘好奇心起，恳求“醉钟馗”演示一回机关。“醉钟馗”望了望张曼成，见张曼成点头首肯，便教众侠士各拣一方位上位交椅坐下。只见“醉钟馗”走到张曼成坐的主位上，在那虎皮交椅的扶手龙头侧一按，厅中各把交椅便嘎扎声不断，交椅旋转，暗门启动，从暗门退入暗室。“醉钟馗”纵身一跃，跳上厅中太极图，脚踏八卦，太极图飞转，铜镜毫光四身，光柱折射到楼栏太极图上，太极图闪闪发光，机关开启，八根柱上的畜头同时喷出烟雾、暗器，厅中各个角落无所不及。真是神鬼莫测，威力无穷。“醉钟馗”左脚在铜镜上一点，身子腾空，飞入二楼阁楼，向张曼成请安。这时，张曼成、杜琦、赵弘、郭大贤、巴炻、巴剡等众侠义都已不知不觉，惊怵中被旋椅送上二楼，在楼栏后的阁楼观看神奇的演示，就如魔幻一般，即让人心惊胆寒，又教人称绝！
　　杜琦、赵弘是有心之人，把这一切记在心中。
　　“醉钟馗”推崇张曼成上首坐定，又跪下拜了三拜，再次拜谢再造之恩。“醉钟馗”吩咐杀猪宰羊，摆酒接风。席间张曼成把“天公将军”张角命其往洛阳救马元义一事向徐魁告知。徐魁欣然答应，第二天他吩咐两名得力头目守山，点齐三十名武功不错的喽罗，亲自率领与张曼成等一同向洛阳奔来。
　　这真是：莫道玄机人不识，只因仙家不识人。
　　要知后面故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