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连家有儿初长成之三：比翼双飞燕

　　
　　从此，连秀明和宋刚开始了最为密切的交往，形影不离，如胶似漆。
　　这天，刚刚放学后的宋刚，早早就在门口等着连秀明。连秀明刚一出来，两个人就朝着陈阳寨村母亲开办的卫生室走去。
　　今天是宋刚第一次跟连秀明去她母亲的卫生室。
　　说是去卫生室看看，实际上是想让连秀明的父母看看他，对这个未来的女婿是否中意。
　　之前，连秀明也曾想带宋刚来母亲这里，可当时他们没有确立关系，再加上连国花那阵子一会搬这，一会搬那，始终没有一个固定地方，经营状况又不好，连秀明就不好意思带他去卫生室。
　　对此，宋刚心里非常清楚，从来不勉强连秀明，一切任其自然发展。
　　刚一出门，宋刚就问：“今天到底是看你家的卫生室，还是让你爸妈看我？”
　　“两个意思都有吧！你说呢？”连秀明看着宋刚。
　　“我无所谓，咋样都行。不过，到时候你咋介绍我？”
　　“实话实说，就说你是我女朋友。”
　　“那你爸妈要不接纳我呢？”
　　“咋会，你这么聪明，人又这么好？”
　　“你爸妈咋能知道我的？”
　　“我早都告诉他们了，还经常在他们面前提到你。”
　　“好呀，不是说关系未确立前，不许告诉家人吗？你倒先说了。”宋刚说着，偷偷在脸上亲了一下。
　　“我这还不是想让我爸妈高兴高兴。”连秀明也顺势拉住宋刚的手，动情地看着他。
　　“那你爸妈听了后高兴不？”宋刚认真地问。
　　“当然高兴了，我爸妈一直希望我找个学中医的男朋友。”连秀明说到这，又情不自禁地补充了一句：“我妈听说我找了男朋友，高兴得天天想看你。”
　　“看来你给家人早说了我俩的关系。”宋刚又一次紧盯着她。
　　“主要是他们太喜欢你。”
　　“我还是有点担心！怕万一见到你爸妈后连话都不会说咋办。”宋刚的脸顿时绯红起来。他幸福地拉着连秀明的手向前走。
　　等走进卫生室的时候，连国花正在给一个病人抓药，旁边的丈夫胡德顺正在切药，见儿子领着一个帅气的小伙进来，就知道是那个叫宋刚的男孩。
　　半年前，连秀明就给他们说过这件事，并专门给二老看了小伙的照片。他们一听说也是学中医的，当下就表明态度：“一看就是个聪明能干的小伙，只要是学医的，爸妈就同意。”
　　为此，他们也曾给连秀明说过，有机会带小伙过来，他们要看看。可每说一次，连秀明都说：“时机还不成熟，成熟了一定领来让你们看。”
　　也就是昨天晚上，连秀明突然对父母说：“爸，妈，明天学校正好有事，放学后我带宋刚过来，你们看看。”
　　“咋，时机成熟了？”母亲问。
　　“成熟了，她爸妈都表示同意。”连秀明信心满满地说。
　　也许是连国花太看重这个未来的女婿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和丈夫起来忙活，把卫生室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并焦急地等待着。
　　她明知道人家小伙下午放学后才来，可就是沉不住气，每看完一个病人，都要站起来朝楼下看看。有时从门口走过一个年轻小伙，她都瞬间一紧，猜测着会不会是未来的女婿
　　就这样，她焦急、紧张地等待了大半天。直到下午五点多钟，连秀明才领着宋刚走进卫生室。
　　还没等她和丈夫开口，小伙先热情地问了一句：“叔叔、阿姨好。”
　　还没等连国花反应过来，丈夫先回一句：“来啦，赶紧坐下歇会！”
　　而一旁的连国花，回了一句“赶紧坐下歇会”后，就一眼不眨地盯着宋刚。
　　宋刚并没有坐下，而是很随意地这儿看看，那儿瞅瞅。连秀明就赶紧跟上去，像导游似地介绍起来。
　　等到几个房子一一介绍完毕出来，母亲已抓完药送走了病人，父亲仍在忙着切药。
　　连秀明急忙倒两杯水，一杯放在母亲面前，一杯放在宋刚面前。自己则看着母亲问道：“今天的病人咋样？”
　　“还可以，到现在至少有三十个。”
　　宋刚看着两鬓斑白的连国花，赶紧插话道：“阿姨，看一天病也挺辛苦的吧！”
　　连国花笑着看向宋刚：“还可以，也不算太累，主要是习惯了。”说着，她看看连秀明，笑着说：“至于以后的发展，那就看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放心吧，我们以后一定努力，让连医堂重新开办起来。”连秀明说完，侧目看看笑而不语的宋刚。
　　母亲就顺便问了问宋刚家里情况，并夸赞一番中华医学的博大精深和重要意义。之后，又对他们的学习鼓励了一番。
　　这期间，宋刚要么点头微笑一下，要么随声附和一声，除此之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宋刚心里非常清楚，这是他第一次见连秀明的父母。虽然也听连秀明说过她母亲的诸多往事，包括祖上开办的连医堂；包括她母亲为了让她学中医，怎样从小培养她；包括这几年她母亲在京阳的艰难历程……
　　从这些往事中。他知道这位老人对中医的执着追求和乐于奉献，也非常敬佩她的吃苦耐劳精神，而且对这位老人的有些观点非常赞同，但毕竟是第一次接触,他不好多说，也不能多说。缄口不语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就这样，直到起身离开卫生室，宋刚除了礼貌性地问候外，没有发表过一句自己的观点。
　　而对连秀明的母亲来说，自从看见宋刚，就更加喜欢上这个未来的女婿。五官端正，高挑身材，尤其是那双机灵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是个性格外向、聪明善良的好小伙。尽管自始至终没多说几句话，但她看得出来，这个未来的女婿，心里是非常有数的。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微笑。随口对着忙里忙外的丈夫说：“怎么样，小伙子不错吧。将来肯定有出息。”
　　丈夫在则附和道：“看着是不错，你只要能看上，我没意见。”
　　在后来的学校生活中，连秀明曾多次领宋刚到卫生室，不是陪父母说说话，就是帮卫生室打扫打扫卫生，有时也帮忙招呼个病人。
　　后来，连秀明请长假不去学校，宋刚偶尔也来卫生室看看，帮帮忙。有时两个人也出去散散步，看看电影。甜蜜得就跟一个人一样。
　　热恋中的两个人，总是感到时间既快又慢。每次约会，总嫌时间过得太快，恨不能时间倒流，光阴停止；而每到分开后，等待下一次约会，又总嫌时间过得太慢，简直就是在度日如年。
　　连秀明和宋刚两个人，就是在这样的分分合合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走过了一月又一月，直到以优异的成绩拿到了宝鸡卫生学院的毕业证书，两个人才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这天，他们又一次地来到那条不知来过多少次的田间小路上，迎着秋日的余晖缓缓向前走着。
　　两旁的田野是长势旺盛的玉米，已经有一人多高，每一株玉米杆上，都结有一扎多长的玉米棒，虽然还没有成熟，但已经颗粒饱满，如待产的孕妇。密密的一株紧挨一株，厚厚的一眼望不到边。
　　此时的连秀明和宋刚，完全没有第一次走在这条小路上的那种矜持和腼腆，而是亲密地手拉着手，肩并着肩，窃窃私语，相拥而行，羞得路旁的小鸟“扑棱棱”直钻到玉米地的深处去了。
　　“宋刚。”连秀明亲切地叫着。
　　“嗯。”宋刚小声答道。
　　“我们终于毕业了，可以比翼齐飞了。”
　　“是的，我们的学生时代结束了，从此肩上有重担了。”
　　“那你说是不是可以马上到卫生室工作了？”连秀明问。
　　“当然可以。”宋刚看看连秀明，爱怜地说：“不但可以，还要结婚呢。”说着，把连秀明往怀里揽了一下。
　　连秀明就势靠在宋刚怀里，娇羞地说：“我非常愿意，只是……”
　　“只是什么？”宋刚怜爱地问。
　　“只是我们刚毕业，事业上一点成就没有，就这么结婚，也太没志向了吧！”
　　“这和结婚不矛盾呀。相反，结了婚更能发展我们的事业。”
　　“话是这么说，可对我来说，这一耽搁就是好几年。再说了，现在不都提倡晚婚吗？为什么不趁我们刚毕业，好好帮着爸妈把卫生所经营好。如果真的结了婚，哪还有精力帮爸妈？”
　　“你说得也对，那就听你的。”宋刚像一个温顺的学生，一切听从连秀明的决定。
　　“不过，我就怕我妈等不及，非要催着咱们结婚。”连秀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我想叔叔也不是个不懂道理的人，她在连医堂的事上，被谁都上心。只要做做工作，她一定会同意咱们的想法。”
　　“那好吧，我们一起做我妈的工作。只是……”
　　“又只是什么……”宋刚笑着问。
　　连秀明笑着不说话。
　　“我看是你想急着结婚吧！”宋刚问道。
　　“你说得对，我是想急着结婚，早点和你在一起。”连秀明毫不掩饰地说着，又一次依偎在宋刚怀里。
　　“既然一起经营卫生室，肯定天天在一起了。”
　　“嗯”连秀明亲昵地答应着。
　　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眼前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唯有彼此的心跳在“嗵嗵”直响。
　　从此，宋刚成了卫生室的一员，和连秀明一起，共同在行医的道路上，比翼齐飞，共创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