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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守规矩明显吃亏 瞎胡闹暗中得利

作品名称:花好月圆      作者:秋鹏飞      发布时间:2024-09-27 12:12:56      字数:4275

  这天上午,张宏伟刚到办公室电话铃就响了,拿起耳机一听,原来是东楼村的副主任赵大柱,就对着耳机说:“啊,老赵啊,啊,你找李书记呀。他下乡了,对,对。”他刚放下电话,李书记过来了。李书记让他通知一下乡党委委员以上的成员,明天上午在小会议室开会,八点半以前务必到会。张宏伟忙点头,连答应几个“好”;目送李书记走后,他擦擦办公桌,泡杯茶,这才拿张报纸看。
  刚看完标题《反腐倡廉,从我做起》,电话铃又响了,张宏伟拿起耳机一听,还是老赵,就对着电话说:“啊,老赵啊,有什么事吗?能跟我说吗?哦,哦,危房改造款啦,好,我跟李书记说,不过……哎,我说老赵啊,怪不得人家说你土呀,现在办事,光嘴上说说成吗?咹,我说是说,能不能办成那可说不定啊。”
  张宏伟按下一个按键,接着就拨号通知委员开会,刚通知完最后一个,见老赵来了,就忙起身与他握手,然后接过老赵手里的兜放在柜子里,回身笑着对老赵说:“有了这个,话就好说多了。”
  第二天上午会议如期举行,主要讨论危房改造款的落实问题。这次上面就给了20万,乡里打算分给15个困难家庭,最高的一万五千,最低的六千。乡党委书记、委员共9人,李书记安排:每个委员只能解决一个关系户,但前提是必须合符政策。
  张宏伟此前已经收了自己表叔的一千,所以老赵的事他连提都没提。
  散会后,张宏伟到办公室打开老赵送来的兜,里面是两瓶五粮液和一条芙蓉王。他刚把兜放在办公桌旁,电话铃响了,一听又是老赵,就说:“啊,老赵啊,李书记说,你报晚了,下一批肯定把你放第一位。对,对,你放心好了,这事包我身上。”
  张宏伟提着兜往回走的时候,心想:现在办点事真难!走到二职高大门口时,抬头看看大门右侧竖挂的“横山县第二职业高级中学”校牌,心里忽然涌出一种不知是什么滋味的滋味。“张、张秘书回来了,抽、抽支烟。”见张宏伟站在大门外呆呆地看什么,冷华阳走过去递根烟。“谢谢。”张宏伟接过烟,看看牌子是黄金叶的,就夹在手指中向内指着说:“那里那么多人是干什么的?”冷华阳说:“你还不、不晓得呀?那都是来订做衣服的,也有来买、买衣服的。这几天天天这样,就像逢、逢集一样。”与冷华阳住的两小间耳房对门的两间小耳房,是张宏伟的小卖部,平时都是他妻子罗明秀看门。见门上了锁,张宏伟哦了一声,就往回走;走到上坡时,随手把烟扔右侧绿化带旁的地面上;然后左拐,从西头教室门前到小池塘内侧直走,再右拐,沿大伙房门前直走,穿过主干道才加快步子。
  “哟,还舍得回呀,我以为你就不回了呢。”正在门外扫地的罗明秀说话时头也没抬。“照你的逻辑,我什么工作都不干,天天在家陪着你,是不是就满意了?”张宏伟反唇相讥。“我说不赢你,不跟你打嘴仗了。今儿个早上刘主任又来了,问你乡政府的房子弄好没有。他说钟校长来这么久了还睡地铺,让你抓紧点时间能搬就快点搬。”罗明秀边扫地边说。“他是什么意思呀?这房子是他刘亚军私人的吗?是钟自鸣私人的吗?是公家的。我是公家人,公家人住公家房有错吗?再说了,这也是历史遗留问题呀。历史你懂吗?过去了的事都是历史。我从二十多岁中师毕业就在这所学校工作,差不多有二十年了,现在住两间小破屋还在催着搬家,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张宏伟说完把兜送屋里放酒柜上。“历史不历史我不管。刚你说这房是公家房,你是公家人,公家人住公家房就有理。那赶明儿让全公社的干部都住进二职高来,是不是就都有理了?再说了,我也不是公家人呀,原来还有个粮库,现在下岗了,公家不要我了。我在这里,天天看别人的脸色,听别人的闲话,我才不干呢。”罗明秀说完,故意用扫帚往灰篓上砰砰碰几下,然后提起灰篓扬长而去。
  刚才,张宏伟因为提着礼品袋,怕人看见问起来不好回答,所以才弯了一大圈;现在,被老婆数落几句,心里有些发烦,就信步走上主干道往前面服装厂去。没走几步,老远就看见乡政府土管所所长曲金玉往校园里来,忙紧走几步伸手迎上去说:“曲所儿好!看见你我的瘾就来了!”曲金玉握着张宏伟的手说:“想过瘾容易,到我那去,我让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张宏伟含笑说:“好啊!等哪天老魏不在家你叫我一声,我保证随叫随到。”曲金玉也笑着说:“男人说话说了就算,说了不算就是个王八蛋。”说完自己先笑起来,然后接着说,“不跟你瞎扛了,我去找钟校长。”
  “哟!曲主任来是稀客呀!请坐!”见曲金玉进来,正在办公的钟自鸣忙站起来握手寒喧。“早听说钟校长是个大能人呀!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一见,真叫人大开眼界啊!这校园面貌,焕然一新;这老师学生,个个精神饱满。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令人钦佩呀!”曲金玉坐下来把腰往后靠一下说。“过奖了。曲主任今天来有什么指示呀?”钟自鸣说着端来一杯茶放曲金玉面前的茶几上。“谢谢,钟校长太客气了。说指示那就言重了。我呢,喜欢直来直去,今天过来,主要就是收土地管理费,你看看,有什么意见可以直说。”曲金玉说着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发票递过去。钟自鸣接过发票,只见上面写着:单位:二职高;收费项目:服装厂用地;金额:500元,大写,伍百元。“学校土地不都是国有的吗?怎么还要收费呀?”想了一会儿,钟自鸣才发问。“是呀,是国有呀,但那是用来教学而不是办企业的,对吧?二职高的地理位置在陈岗乡,不然,我也不会来麻烦你呀,对不对?”曲金玉理直气壮地说。“我说曲主任,这不是三级办学嘛,普高和职高都属于县管;你我都知道,教育是政府行为。这样吧,你让县主管教育的副县长在这发票上签个字,拿来我就给钱你。”钟自鸣说着把发票递了过去。“哎哟,这么点小事去惊动县长,你也太小题大作了吧。我知道你现在有困难,没事,条子先放你这儿,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给。那我走了。”曲金玉说着把发票放茶几上,接着挥手而别。
  曲金玉刚出门,迎面碰上乡林管站的站长李长松,就嘻笑着说:“哟,李常委也来了!几天没见,一下变年轻多了!”李常松也笑着说:“哪有你年轻啊!看上去比电影明星还撩人!”曲金玉说:“看样子你是宝刀不老啊!快进去吧,办完事好回去撩你的大毛!”说完带着笑声离去。李常委是李常松的老官衔。李常松原来是李新店大队的支部书记,三结合时结合到公社当了常委,但待遇还是大队负责,公社只是每月补20元伙食费。
  听见外面说话内容,钟自鸣忙站起来,迎上去握着李常松的手说:“欢迎老领导光临,请坐。”说完就去倒杯茶放茶几上,然后与他并排坐下来。李常松喝口茶转过脸看着钟自鸣说:“今天来呢,没别的事,一个是想来看看你,摔倒了又爬起来不容易呀!再一个是来跟你说一声,乡里要求明年的植树造林按乡直机关单位包括县管单位分下去,二职高的路段是:从你校门前的丁字路口正大路往西到派出所门口这段路的路两边,全长约半公里吧。要求年内把树坑挖好。明年开春后,由我们站统一提供树苗,各单位来购买,拿去种植,必须做到包栽包活。”钟自鸣呵呵笑两声说:“乡政府这是搞摊派呀!”李常松哼一声说:“岂止是摊派?还有个词儿叫‘创收’!县管的单位没有,其余七所八站都有创收任务:我们站一万;计生办八万,它那好搞,多罚点款就行了;财政所五万;水管所八万,它那也好搞,用水季节一方水加一个分头儿就够了......唉!不说了,搜刮民财呀!说实话,让我来说植树的事,我真不好意思来。不说了,不说了。那我走啦!”李常松说着说着就愤然离去。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但服装厂的热度却一直未减。这天,钟自鸣把梁春郁叫到办公室,想了解一下情况:“服装厂开业大约有两个多月了吧?你感觉总体情况怎么样?”梁春郁坐下来笑眯眯地说:“我觉得总体情况还不错。我们主要就是做西服上衣。因为时间短,厂子规模小,截止目前共做了二百零几件。我们每件定价为256元,除去成本、师傅和工人工资、广告宣传费、电费、机子维修费等,每件纯利润在50元左右。但是,令人担心的是:一个是销售不乐观,共计销售了60多件。再是订做的数量大,也是60多件;订做的也没有收订金,衣服已经拿走了,只是签个名,就怕将来收账难。”钟自鸣皱一下眉问:“拿衣服的时候为什么不收钱呢?”梁春郁说:“订做的人全部是机关干部,有县各局委的股长副股长,有陈岗乡七所八站的所长副所长、站长副站长,也有县、乡两级机关里的一般工作人员,譬如县政府办公室的裴广顺就是一般工作人员。总之,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而且他们也没说不给钱;大多数人都说:今天没带现金,赶明儿给你送来。大致情况就这样。”近来遇到的问题都与钱有关系,而且对钟自鸣都不利,听到这里,就吼一声道:“送个屁呀!还不快派人去收!不给钱,退衣服!别管他是什么头什么脸!”
  梁春郁将派去收账的人分两组,一组去县城,一组到乡里。三天后,结果出来了。有五件衣服付的是现金;收回十二件没穿过的,三十三件穿过一次或多次的;还有十三件主人根本就没打算给钱,其中一个是张宏伟,理由是代师傅是他学生,他跟代师傅说好了,要钱找代师傅;一个是曲金玉,理由是学校欠她五百元,可以互相抵账;一个是县物价局计财股的工作人员庞全礼,理由是等明年春上去三阳服装厂核准西服价格后再说;一个是县环保局的工作人员江厚德,理由是等明年开春去检查三阳服装厂环境保护情况后再说......听完梁春郁反馈的情况,钟自鸣淡笑一下安慰他说:“估计还没亏到两万,明年不干了。这事不怪你,是我对现在的政治生态环境了解不够。”
  腊月二十三开始放寒假,从二十二中午就开始下雪,一直没停。二十三上午,胡正良跑陈岗街上去租辆三轮车,送钟自鸣、梁春郁、程建强和胡正良四个家还在穆梓店的人回家。尽管地面上的积雪达30公分左右,但毕竟都是大家都熟悉的大路,只比平时多花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穆梓店校园。校园内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下了车,钟自鸣提着里面装有托胡正良买的几斤猪肉、几斤牛肉的蛇皮袋往回走。刚踏上走廊,只见儿子“爸爸、爸爸”地喊着跑了过来,就蹲下来抱起儿子亲几口。刚走到离厨房不远处,突然,一个塑料大盆从里面飞出来撞在廊檐下的水泥坎上,只听“砰”的一声,大盆出现几条裂缝。“怎么啦?怎么啦?钟自鸣忙放下儿子和蛇皮袋,走进厨房。“怎么啦!你还知道有个家呀?你还知道回呀!你去问问,哪家的年货没办好?快过年了,杨白劳还给女儿扯根红头绳呢,我怎么办?外头下着雪,又拖儿带女的,你想过吗?你理解吗?”李琴吼道。听到这里,钟自鸣感觉鼻子酸一下,眼泪好像想外溢,忙转过脸说:“是呀,不理解,没人理解。”说着就往正屋去。听见丈夫没头没尾的话,李琴突然感到自己有点鲁莽、过极,忙对上屋喊:“李晓甜!把酒柜里面的酒杯拿来洗洗,等会儿你爸喝两杯!”甜甜很快拿着酒杯,走到爸爸身边举起来笑眯眯地说:“爸爸,干杯!”说完就往厨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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