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张宏伟暗箱操作 钟自鸣坦诚表态
作品名称:花好月圆 作者:秋鹏飞 发布时间:2024-09-24 11:41:05 字数:3941
自从钟自鸣搬家后,张宏伟就搬了进来。他觉得钟自鸣的这套房子是目前学校唯一成套的上等房,就把妻子罗明秀和女儿张琳接了过来。吃午饭的时候,张宏伟说:“下午我去县城一趟。如果事情办得顺,就回来;不顺就在城里住一夜。”罗明秀看一眼丈夫说:“一天到晚就见你东跑西颠的,整个暑假都没闲,到底在忙什么吔?”张宏伟夹只鸡爪边啃边说:“挪眼儿。”罗明秀一惊:“挪眼儿?你这校长干得好好的,干吗要挪?挪哪去?”张宏伟丢下鸡爪喝口酒说:“你懂个屁呀!什么叫干得好好的?教育部出台了新政策,三级办学,你懂吗?”罗明秀摇摇头说:“不懂。三级办学还能把你校长办掉了?”张宏伟淡笑一下说:“校长没掉,比当普通教师还难受。三级办学,就是县管高中,乡管初中,村管小学。你没看见?陈岗初中在对面岗子上建了一所新学校,人家秋季在新中招生;教管站新成立了党支部,我这个书记只管职高这块儿,成了光杆司令。再看职高,50多个教职工,50多个学生,还能办下去吗?不说捞点油水了,不贴本就不错了。实话说吧,我已经把校长辞掉了。我今天去找下组织部潘部长,请他帮我找个合适的位置。”说着站起来到洗脸架前扯下毛巾擦擦嘴,对女儿说:“琳琳在家好好复习功课。我去一高看看,看能不能进去;真不行进不了重点进二高也行。”说完才匆匆离去。
现在交通非常方便。张宏伟到县城路口下车后犹豫一下,觉得有些事在办公室不好说,就叫了辆三轮直接开到县委组织部家属院。家属院全是基瓦房,共四排,每排四户,都像连体别墅一样:单门独院带门楼。潘明炎住第四排第二家。这里他来过一次,就径直走到门楼前按一下门铃。开门的正是潘明炎:“哟,张校长,中午没休息呀。进来进来。”说着抬一下手。“今天到城里来办点私事,顺便来看看老领导呀。”说着两个人都进到屋里。“坐坐坐。”潘明炎指指沙发,说着把手里拿的刚洗脸用的毛巾搭脸架上,然后打开落地摇头电扇,才去冲茶。“不用忙潘部长,我坐会儿就走。”张宏伟站起来说。“坐坐坐。”潘明炎说着把茶杯放茶几上,坐在张宏伟对面问:“办什么私事呀?需要帮忙吗?”张宏伟带着微笑说:“我正要向老领导汇报呢。是这样的,我呢,在陈岗职高干了快二十年了,时间一长,人就容易疲沓,得罪的人也多,开展工作多有不便,所以我就向教委写了辞职申请。今天来,就是向老领导请教,看哪里有适合我的位置。”潘明炎咂咂嘴说:“难啊,现在又不是动人的时候。再说,你又是科级干部,目前各局委,各乡镇人都是满的,想一步到位的确难。”听到这里,张宏伟站起来从裤兜里掏出装有现金的信封,坐下来说:“本来想给你带两瓶酒,后来觉得不好瞧就没买。这里有点钱,你拿着自己买吧。”说着把信封放潘明炎面前。潘明炎瞥一眼信封,根据经验估计有五十张的高度,就笑着说:“哎呀,说事就说事,花钱干什么?这样吧,你先去陈岗乡政府任一段党委秘书,兼任党委常委吧,过度一下;等人事调整时,再动一下。李书记那边我去说,最近两天就下文件,别的事你就别管了。”听潘明炎这么说,张宏伟心里就有了底,忙说:“那就谢谢老领导了。好,你忙,我就不坐了。”说着起身就往外走;潘明炎送到大门外,俩人才握手告别。
出了大院,张宏伟心里盘算着:乡级常委和高中校长虽然是一个级别,但管的面儿要宽多了,十五个村委会,百十个村干部,这个活动空间就大了;再加上党委秘书又是实职,比普通的副书记、副乡长那要强多了。本来想花点钱去李书记家沟通一下,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这样想着,就到了白天鹅理发店门口。摸摸脑后,感觉应该理一下发了,就推门走了近去。
“欢迎光临!理发吗?来洗下头。”白天鹅理发店是姐妹俩合开的,姐姐白娟娟正在给一位中年女人烫发,妹妹白牡丹对张宏伟打招呼说。“先洗头呀?怎么跟乡下理发程序不一样呢?”张宏伟嘴里这么说,但还是走到洗发池跟前坐下来。“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干洗。”白牡丹说着,往他头顶上挤一部分洗发膏,然后用双手在上面抹匀,接着用手指从前往后轻轻地反复地捞;捞一会儿,再把捞出的泡沫捧到头顶上,接着又捞、揉、搓、按、拍并举,从额头到耳根,边摩挲边问:“怎么样?舒服吗?”张宏伟感觉浑身痒酥酥的,忙应道:“舒服舒服,太舒服了!”白牡丹把他的头按一下,接着打开水龙头,边冲洗边说:“舒服就好。客人满意,就是我们的追求。”洗完头,用毛巾在他脸上轻轻地擦几把说:“那边坐。”张宏伟坐下对着镜子,看一下自己,也审视着镜中的白牡丹,只见她面带桃红,双目含笑,用电吹风边吹边梳,动作自然流畅。剪完发,白牡丹说:“走,上二楼。”张宏伟以为头发还没理好,就跟着上了二楼。
二楼房间正中间有道拉帘,白牡丹拉开拉帘,指着床说:“趴下。”张宏伟顺从地趴在床上。白牡丹拉好拉帘,脱下上衣外套,开始在他身上按摩起来。从肩夹骨到脊椎骨,轻轻地按着、捶着、拍着、揉着,边摩挲边问:“舒服吗?”张宏伟感觉浑身的血液流动加速了,回应说:“太舒服了。”白牡丹说:“舒服就好。翻过来躺着。”张宏伟刚翻过身,白牡丹就迅速解开他的裤带,将裤子往下拉一下,半蹲半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在他大腿胯骨内侧骨沟间轻轻地揉着、摩挲着、抚弄着。张宏伟开始是微闭双眼尽情地享受快感,但当睁眼一看时,只见她双乳外露,媚眼含情,舌尖不停地伸缩着或绕唇旋转,哪里还受得了?就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猛一下搂住她的腰......
在穆梓店职高办公室,钟自鸣正与高三班主任梁春郁为考生建档。“哎,孙晓丽的照片呢?钟主任看看你那边有没有?”梁老师翻着桌上的各种表格,然后抬头问。钟自鸣翻了翻材料也没发现,就说:“看看她的档案袋,是不是夹哪去了?”梁老师重新翻一下孙晓丽的材料,又把档案袋撑开倒过来抖几下,几张照片果然先后落了下来,就笑着说:“忙人无智呀。”贴完照片又问,“她的藉贯是湖北,就这样填行吗?”钟自鸣边看材料边说:“就按她提供的信息填,没事。”梁老师边填写边咕哝:“这都跨省了,现在的人真有本事,不知是怎么进来的。”钟自鸣笑着说:“学校就是庙小神通大呀!今年我县三所职高解散两所,我校和北李楼;听到这个消息,邹校长为了进县一高,就动用了他在省里工作的学生关系,这不就到一高当工会主席去了?”梁老师说:“按说你的运气真不算好。在陈岗刚当上教导主任,因为计划生育被免了;在这里刚当上教导主任,学校又解散了。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运气的。哎,你秋季准备上哪去?”钟自鸣放下笔,喝口水说:“反正陈岗我是不去的。现在人情淡薄得很。你说的人有运气,我也有同感。在陈岗正走上坡路的时候,人人都笑脸相迎,赞美之声不绝于耳:什么才高八斗呀,什么德高望重呀,什么前途无量呀,不实之词接踵而来;倒霉的时候,个个避之而唯恐不极。我呢,初步想法是去成人中专。听说我校不少老师都去跟校长打了招呼;等把这档案交上后,我再去看看。”
“钟主任在这儿呀,找你好半天了。”乡政府通信员小马进来说。“哦,有事吗?”钟自鸣站起来问。“教委来电话说,让你下午务必去一趟,王主任有重要事找你。我可给你通知到了啊!”小马说完笑一下,转身就离开了。
自从教育局换成教育委员会的牌匾后,教委就在原止拆旧翻新盖了一栋办公楼。办公楼面南背北,但前面都是民房,没有出路,所以就在楼后临街盖了个大门楼。进了大门,右侧是一溜停放自行车的工棚,左侧是五间三层小楼,第一层是小车车库,第二层是会议室。办公楼右侧第一层第一间前后贯通,是上楼的通道,通道正对大门。办公楼地势较低,进了大门接近楼体时是一小段下坡路。自从办公楼建成后,教育界就事故不断:先是在全地区高考成绩排名中各项指标都倒数第一,被地区教委狠批了顿;后是北李楼小学门楼墙垛倒塌,造成学生三死五伤的严重后果,被地区行署通报批评;最近又不知什么原因,张主任被县检察院双规了。暂时主持教委工作的董主任怀疑这些不光彩的事情可能与风水有关,就请风水先生来看看。风水先生一看,大惊失色地指出两点:第一,大门正对通道,阳气散尽,阴气上升;第二,一进大门就走下坡路。建议封住原通道,打通原通道左侧一间的第二层作为进出口,在进出口与地面之间,垒一道楼梯式台阶。
下午两点多,钟自鸣就到了教委。进门后,他把自行车推到车棚里,然后拾阶而上。二楼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到王主任办公室门前一看,门是关的,推一下门没动。正转身准备离开,忽见王振山向这里匆匆走来。“哎呀,大热天中午也不休息呀?”王振山人没来声先到。“接到你的指示,哪敢怠慢啊?”钟自鸣笑着回应。“坐坐坐。”进门后,王振山指指办公桌旁的大椅说。然后打开电扇,又冲两杯茶放办公桌上,才与钟自鸣面对面坐下来,看着他说,“我先说下情况:这不是三级办学嘛,经教委与县委宣传部、组织部商量,砍掉北李楼和穆梓店两所职高,在县成人中专再挂一个牌子,叫县一职高,一套班子,挂两个牌子;陈岗职高改为横山县二职高。现在呢,陈岗职高张校长撂挑子不干了。经我们三家商量,在全县教育界为二职高招聘一位校长。叫你来,就是想让你报名参加这次招聘竟选。怎么样?”钟自鸣喝口水,想了想说:“说实话,我真不想再去陈岗,我的情况你最清楚,别的就不多说了。再说,校名儿改了,那也是换汤不换药呀。那种死不死活不活的样子,谁愿去呀?”王振山笑一下说:“还真不是你那种说法,截止目前,报名参选的人已经超过40。我知道,担子是重点儿,你一直是搞职业教育的,这担子你不挑谁挑?还有,你在那里摔倒了,再从那里爬起来,有什么不好呢?那可是科级单位呀,社会地位、政治地位在那明摆着,有不少人拿钱买还买不到手呢。有人说,副科到正科,就得三万多;你连副科也不是,一下跳到正科,这得花多少钱才能办到呀?报个名吧,还不一定能录得上呢。”钟自鸣想了想说:“先说好哈,有困难你可得撑着点。这就算报了名,那我走啦。”说完起身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