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与默契相悖的暗杀（上）

　　“近来，CIA机密公文中多次提到《复仇女神》计划，内容不详。经初步分析，该计划针对大陆的可能性很大，望通过……”看完经解密后的玛格丽特从花旗国给他发来的电子密函邮件，埠头调查工作站，也就是BLS主任战智湛陷入了沉思：《复仇女神》？他娘的，这又是个啥东西？瞅这意思，计划的内容应该涉及暗杀，CIA还要恢复多年没干的老本行咋的？
　　以中华文化之博大精深，已经很难找出词汇来形容CIA的杀人手段了。只能说，在这个蓝星上，要说CIA的杀人本事第二，没有敢说第一的。提起杀人于无形，想杀谁不达目的至死不休的CIA，没有不感到恐惧的。CIA犹如附骨之蛆，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就连世界四大情报机构之一，素以大胆、激进、诡秘著称于世的ISR情报机构Mossad也难以望其项背。
　　战智湛也曾遭到CIA追杀，幸运的是他人够机灵，福大命大造化大，又有战友舍命相救，他这才一次又一次的骗过了阎王，又逃回了人间。只不过，这种概率小之又小，不可复制。
　　隐蔽战线的斗争不为人知的一面就是极为血腥。自从间谍诞生的那一天起，在各国间谍组织的斗法中，就难免伤害对方的间谍。随着互相伤害愈演愈烈，各方的报复手段也就越来越残忍，甚至突破人类容忍的底线了。一个间谍一旦暴露，被对方反间谍机构一枪击毙，应该是最好的归宿了。最让各个间谍组织的感到恐惧的就是被对方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不如死。很多电影、电视剧，或者小说中都有对地下工作者被捕后惨遭折磨的描写，看了之后令人毛骨悚然。这还是导演或者作者考虑人的接受能力，点到为止。实际上，残忍万倍。
　　战智湛在南疆前线轮战时，曾率特种兵深入蛟芷境内，在蛟芷军情总局还没有搞清楚CZR交通员“干达婆”秋水的身份之前，当机立断，在最短的时间内救回了秋水。可是，秋水在被救回国时，已遭蛟芷军情总局惨无人道、令人难以启齿的折磨。秋水遍体鳞伤，身体极度虚弱。仅前指医院医生从秋水体内取出的蚂蝗就有六条之多，秋水修养一年多之后才康复。
　　面对秋水遭遇的非人折磨，CZR高层勃然大怒，组织了令人拍手称快的报复行动。秋水被战智湛救回国内的不到一个月之内，蛟芷军情总局就有十名高级谍报人员相继离奇死亡。其中，三人乘车外出，汽车途中突然失控，摔下山崖，这三人死无全尸；一人在洗澡时触电死亡；一人在休假钓鱼时溺水而亡；有两个人出差入住酒店，电梯发生故障，把二人活活挤死。剩下的三人死得更为离奇，一个人是下班骑自行车回家途中，路边一台正在作业的吊车突然倾覆，这个人被活活砸死；一个人晚上睡觉，突发火灾，被烧死；最后一个谍报人员就有点不像话了，居然死在了卖肉的美女床上，尸检结果是从未有过心脏病史的人突发心梗。
　　蛟芷军情总局对这十名高级谍报人员的死因进行了详细的调查，最后也都无果而终。最后，蛟芷军情总局终于明白过来了，这是因为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这就是血腥的谍战。
　　各个谍报组织互相之间加码的报复之后，全都损失惨重。要想培养一个合格的间谍是相当困难的，绝非用钱就能砸出来，各个谍报组织再也承受不起这种血腥的无休止杀戮的代价了。也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各个谍报组织对待对方的间谍忽然“仁慈”起来，开始讲起了人道。就算是抓到了对方的间谍，也假门假事的按司法程序进行处理，最后驱逐出境就算了。
　　战智湛将密函加上“建议总部有关部门密切关注《复仇女神》”的内容，转发给总部“老头子”之后，下意识的拿出了那个银质的烟盒，点燃一支龙烟试图捋一捋自己的思路。
　　这个烟盒就是一九八九年战智湛完成远赴ARG追杀大叛徒于洋生的任务，也就是执行完《泰阿出鞘》任务返回祖国后，总部高耀副部长赠送给他的礼物。这是战友们缴获的原埃盟KGB间谍的战利品，是一件具有照相、录音、发射子弹、毒针、毒气等功能的间谍器具。高耀副部长把它送给战智湛，是让战智湛作为秘密防身武器。多年来，战智湛一直把这件老古董带在身边，好在他的运气不错，还从来没有用过这个银质的烟盒特殊功能。
　　去年，战智湛的部下又把银质烟盒装上了一个先进的宽带接受器，增加了防窃听的功能。简单地说，就是在战智湛周围五米范围内有窃听、录像等设备工作时，烟盒会自动开启。
　　这些日子，战智湛总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这种感觉和他在战场上养成的那种对危险有一种莫名其妙预感的直觉还不一样。在战场上当有危险即将来临时，战智湛总会感觉到脖颈子后面“嗖”、“嗖”的冒凉气。可是，这几天不一样。他只是静心思考问题时，忽然又心神不宁起来，感觉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不知哪个角落里暗中窥视他。
　　难道玛格丽特所说的《复仇女神》计划和他有关，是针对他来的？CIA想暗杀他，战智湛一点也不感觉意外。只不过，这么多年了，他还真没干威胁到CIA利益的事情。CIA总不会一阵心血来潮，就是想杀了他吧？CIA杀人当真不需要理由吗？那也不符合常理呀。
　　“叮咚……叮咚……”门铃声打断了战智湛纷乱的思绪。
　　“进来！”战智湛将密函粉碎掉，抬起头向门口望去。
　　门边露出了内侦科干事张继承中尉那张俊美的脸：“战叔叔，阳姐说你找我？”
　　战智湛说道：“哦……是继承呀，快进来吧。你昨天晚上把你们科长武冠英送到家了吗？你们科长今天怎么没来上班？三木往他家里挂电话没人接，手机还关机了。”
　　昨天晚上，战智湛和挚友市局局长蒋云鹏在一起小聚，二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聊得十分投机，甚至忘了时间。当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要投机使劲儿喝。
　　“嗡……”二人刚干掉一杯“特供”，战智湛放在桌子上安装了加密装置的手机振动起来。
　　这他娘谁呀？战智湛肚子里嘟囔了一句，伸手抓起了手机。扫了一眼，原来是BLS副主任尹庆国上校的电话号码。这么晚了尹庆国来电话一定有急事！战智湛冲蒋云鹏歉意的笑了笑，拿着手机走出了包间。
　　“头儿，我是庆国。你睡下了？”电话那头传来尹庆国富有磁性的男中音。
　　“哦……这么晚了你有什么急事儿吗？”战智湛不好意思和部下说他正和蒋云鹏喝酒呢。
　　“头儿，我和继承在一起，他们先送我回家，在秋林那儿遇到几个交警支队的人夜查。说我们是酒后驾车，要把我们带走，拘留审查。”尹庆国的声音似乎并不紧张。
　　“你说什么？你们几个喝酒了？你们没说你们是现役军人？”战智湛有点诧异地问道。
　　“武科长来了几个老战友，让我给他撑撑门面。继承给他们看过军官证了，可是他们说现役军人也不能违反法律……”尹庆国声音很平静地说道。
　　“他们明知你们是现役军人还敢拘留老子的人？他娘的！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呀？庆国，他们确实是交警支队的？他们人呢？”闻言，战智湛不由得勃然大怒，一连几个问号。
　　“我看过他们的证件，没什么破绽，他们就在我身边！”尹庆国的声音依旧很平静。
　　“中！你把电话给他们领头儿的，就说老子和他们局长‘蒋明白’在一起。他娘的！有啥事儿让他们明天去找他们局长‘蒋明白’！”战智湛压了压火儿，不客气地说道。
　　“是！”尹庆国答应了一声，随即电话中传来一片争执声。几分钟后，尹庆国重新拿起了电话，“头儿，他们走了。他们说误会了，如果有事儿再请他们局长麻烦您。”
　　关掉手机后，战智湛不由得狐疑起来：他娘的！这几个人到底是哪路神仙？交警支队的？嘿嘿，就算是庆国他们喝酒了，交警支队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拘留现役军人？这不合规矩呀！人不知理定有祸，事出反常必有妖。言不由衷定有鬼，邪乎到家必有诈！
　　战智湛本想把这件事和蒋云鹏说一说，可又一想他和蒋云鹏正喝到兴头上，这个时候说这件事，蒋云鹏还不得笑话他职业病犯了，神经过于紧张了。清平世界，朗朗乾坤，能出什么事儿？何况尹庆国、武冠英和张继成他们身上都带着家伙。就算没带家伙，十个八个人也不是这三个人的对手。